汉语对日语借词的吸收与改造探讨[日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日语论文 责任编辑:花花老师更新时间:2017-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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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随着国际交流的不断加强,日本艺术对汉语产生了巨大的作用,现代汉语中涌入了大量的日语借词。汉语对这些日语借词吸收改造不但体现在字、词、词缀方面,而且体现在词义、词法方面。本文从比较语言学的视角,以《汉语外来语词典》和网络流行词为语料,在探索上述现象的同时,探讨了汉语吸收改造日语借词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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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日语借词 吸收与改造 词缀 词义 词法
  中国历代正史中的倭传、《日本传》中少量记录了日本的地名、人名、官名,它们有的是汉语音译词,有的是日本汉字。在中日甲午战争前,中国几乎没有认真关注过日本,艺术传播是中国向日本单向进行的,正史中的日语词汇对汉语也没任何作用。19世纪70年代左右,日语借词开始大量进入中国人的视野。在甲午战争前后,黄遵宪的《日本国志》(1887年)和梁启超创办的《时务报》(1896年创刊)、《清议报》(1898年创刊)、《新民丛报》(1902年创刊)对日语借词的引进产生了积极的推动影响。在中国改革开放后,特别是随着多媒体网络时代的到来,日语借词的引进又达到了新的高潮。
  在这种形势下,近几年我国学术界对日语借词作了深入的探讨:沈国威(2017)探讨了日语借词的发生契机、普及过程和语义特点;李运博(2017)探讨了《英�和�字典》中出现的日语新词;朱京伟(2017)探讨了《时务报》中的日语借词。在前人探讨的基础上,笔者从比较语言学的视角,以《汉语外来语词典》为语料,探讨汉语对日语借词的吸收与改造,总结汉语吸收与改造日语借词的特点。
  一、字、词、词缀的吸收与改造
  汉语对日语借词中的字、词、词缀的吸收与改造,根据词源不同,可分为以下6种类型。
  (一)日本“国字”
  现代汉语中有一部分日语借词直接来源于日本“国字”(日本人自己创制的汉字)。值得注意的是,这部分日语借词在被汉语吸收之后,根据形声字的发音规则,直接用汉语所习惯的音标发音,例如:“�(shi)、�(tián)、�(tián)、�(chǐ)、腺(xiàn)、癌(ái)、鳕(xuě)”等,这些字的意义与日本汉字相同,但发音完全汉语化了。
  (二)日语汉字词
  这类日语借词源于日本,但在被汉语吸收融合的过程中,语义发生了改变。主要有“词义扩大、词义缩小、词义转移”三种变化。例如,日语中原指“产业工人”的“��者”,在被汉语吸收后泛指“劳动人民”,词义扩大。又如日语中的“道具”原指“用具、工具、戏剧的道具、身体器官”,被汉语借用后仅指“戏剧、舞台上所用的器具”,词义缩小了。而在日语中原指演义小说的“物�”,汉语中除了“故事”的原意外,还有“将事物拟人化后表达情感”的含义,如:“花之物语、晴空物语、魔卡物语”等等,词义发生了转移。
  (三)汉字音译词
  这类是用汉语词音译日语发音而生成的借词,它们在日语中一般用片假名或平假名书写,如:“卡哇伊(かわいい)”“一级棒(いちばん)”“欧巴桑(おばさん)”“榻榻米(たたみ)”“斯巴鲁(すばる)”“尼桑(にっさん)”等。汉语在吸收该类借词时,也对部分词义进行了改造。如“欧巴桑”在日语中表示“大嫂、阿姨”,是对与自己父母同辈女性的称呼;而到了中国则增加了一层贬义,引申为“素质不高、外貌土气、思想落后的三八型中老年妇女”。
  (四)欧美外来词
  在江户时代兰学兴盛时期,特别是在日本明治维新前后,日本人大量引进了欧美外来词,其中一部分直接译成汉字传入中国,另一部分先音译成日语再传入中国。例如:《大辞林》(1988年)、《广辞苑》(1998年)中收录“grassroots”的日译词「草の根」,对应的中文为“草根”,义为“群众”“底层民众”。先把欧美语言中的词语译成日语,再传入汉语的外来词有:瓦斯(ガス/英“gas”)、俱乐部(クラブ/英“club”)、米(メ�トル/荷“meter”)、混凝土(コンクリ�ト/英“concrete”)、浪漫(ロマンチック/英“romantic”)、淋巴(リンパ/英“lympn”)等。
  (五)汉语回归词
  在明治时期,日本西学译介者们在翻译西方学术用语时,借用了许多中国古代汉语词汇,之后这些词汇通过中国留日学生翻译日本书籍及其他一些渠道,被赋予了一定新含义后回流到了中国。这类日语借词被称为“汉语回归词”。如“革命”一词,在《易经・变革》的“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中,“革命”有“变革天命”之义。但在现代汉语中,“革命”则指“人们在改造自然和社会中所进行的重大变革”;又如“自由”一词,在《后汉书・阎皇后纪》的“百事自由,初不恤录也”中指“自作主张,按着自己的想法行动”。但在现代汉语中则指“在法学和制度的规定范围内自己的意志活动不受限制”。这类词还有“博物、内阁、阶级、宪法、知识、组织、社会、学士、文学、主义”等,在刘正琰等编辑的《汉语外来词词典》中收录了136个,它们遵循着古汉语→日语→现代汉语的传播规律,在传播过程中被赋予了新义。
  (六)增加日语词缀
  中国人有利用外来词的语素造词的传统,早在翻译梵语佛经时就创造了“佛、塔、刹、禅”等词缀,后来在翻译英语时创造了“吧、啤、门、卡”等词缀。日语借词的一些语素被借用到汉语后,日语的一些独特的表达形式也被吸收应用到汉语中来。例如:日语中“~族、~化、~中、~性、~症、超~”等词缀的表达形式被汉语吸收改造后,创造了“月光族”“现代化”“营业中”“开放性”“强迫症”“超可爱”等汉语词。它们丰富了汉语的表达方式、增加了汉语的词汇量。
  二、词义的吸收与改造
  日语借词在与汉语交流碰撞的过程中,丰富了汉语词汇,同时其词义也发生了某些改变。
  (一)词义的增加、改变
  一部分日语借词的词义改变,是汉语在吸收其原有含义基础之上赋予其更多意义的结果。例如:“新��”在《大辞林》中的释义为“全国主要都市の�を高速で�ぶ新しい�道。また、その列�”(高速连接日本全国主要城市的铁路,亦指其列车)。在现代汉语中,“新干线”除了以上意思之外,还有“海峡新干线”“物流新干线”“表情像新干线”等多种表达方式。“海峡新干线”“物流新干线”赋予了“新干线”“距离远、速度快”的含义;“表情像新干线”又形象地赋予了“新干线”“长”的含义,中文意思为“脸拉得很长”。   而另一些日语借词,汉语只借用了其形态,却赋予了新的意义。例如:“空�”在《大辞林》中的释义为:“①空巢。无鸟之巢。②空宅。人不在家的房舍。③盗贼。溜进空宅的小偷。”而在《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中,“空巢”释义为:指子女长大成人离开后,只有老人单独生活的家庭。我们不难发现这种日语借词已经完全与日语原意发生分离。
  (二)词义色彩的改变
  人们在接受外来词时,往往是根据自己的需要而有所甄别的,有的全盘接受了,有的部分接受了,有的改变了原词的词义或褒贬色彩。例如,日本人在接受汉语的“�”字时,用它来表示龟鳖目的爬行动物,并作为长寿、吉兆的象征,并没有吸收“乌龟王八蛋”的俗语。同样,我们在吸收日语借词时,也是根据自己的语言环境需要,对其作适当改变的。例如,前述“欧巴桑”的感情色彩与日语的“おばさん”是不一样的。再如,“~族”字在日语流行词中多带有贬义,反映了重视集体主义的日本人对“另类”的冷漠,其词组有“暴走族、�族、��族、斜�族、指族”等,其中“暴走族”意为快骑摩托车,给周边住民带来噪音污染的一群人;“御宅族”意为过分热衷游戏、动画、漫画而宅在家里的人。但是,汉语中的“~族”利用词语模类推结构,大量创造新词,它反映了社会人群的多元化现象,具有调侃性和娱乐性,贬义色彩不明显,如“御宅族、蚁族、北漂族、月光族、啃老族、上班族、工薪族、毕婚族、追星族”等。
  三、词法的吸收与改造
  日语词被借用到汉语后,日语的一些构词法、词语表达形式也对汉语的词法产生了一些作用。
  (一)“~中”的语法化
  日语词汇常以“动作性名词”加上“中”(ちゅう)表示正在进行的持续状态,例如“��中”“商い中”“会�中”等。汉语的“中”原先并没有这种用法,但在吸收日语借词的过程中,这种表达方式逐渐替代了“……之中”“正在……”等固定说法,也创造出了“营业中”“休业中”“工作中”等汉语词汇。
  (二)汉语词性的改变
  汉语在借用了部分日语词汇之后,少部分汉字的词性发生了改变。例如:“宅”在汉语中原为名词“住宅、住所”的意思,但是在日本“宅”艺术传入中国之后,“宅”也被常常用作动词,表示“长时间待在家里”的意思。如:“爱就宅一起”“宅在家里”等等。
  (三)汉语语序的改变
  日语的基本句式是主宾谓结构,“宾语”在“及物动词”前。例如“わたしは本を�む(读书)”这句话中,“本”为宾语,在谓语“�む”前。而汉语的基本句式是主谓宾结构,及物动词在前,宾语在后。汉语在借用了大量的日语词汇后,也使部分汉语的词法由“动宾”结构转向“宾动”结构,如“血吸虫、车距确认、体罚、军缩”等。
  四、汉语吸收与改造日语借词的特点
  汉语吸收日语借词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但具有选择性、规律性。笔者总结明治维新以来汉语吸收、改造日语借词的特点,认为主要有以下6个特征。
  (一)汉字词素的造字功能强。汉字词素较日语词素的独立性强,意思较完整,所以汉语的构词能力要远强于日语。因而汉语在吸收了部分日语借词之后,利用该借词作模槽,创造性地产生了更多的汉语词汇。例如,汉语吸收了日语借词“萝莉控”后,把“~控”作为模槽,表示极度喜欢某物的人,创造了“大叔控”“视频控”“美瞳控”“金发控”等汉语词汇。
  (二)舍弃了日语读音,而用汉语汉字读音。汉语在吸收与改造日语借词时,注重保留汉语读音。如在第一部分提到的日本国字:“�”“�”“�”等,以及“哲学”“历史”“谈判”等,它们在引入汉语后都按汉语的发音规则发音。
  (三)假名脱落现象。汉语在借用日语借词的过程中,常常会脱落原词中的假名,只借用汉字,或部分改造汉字。如:“お手洗い→洗手间;�き手→写手;味の素→味精”等。
  (四)词素增减。汉语在吸收和改造日语借词的过程中,会对日语词素进行增减。例如:日语的“��家”对应汉语的“专家”;“予算案”对应“预算方案”;“�行�”对应“飞机”。
  (五)词素更换或颠倒。汉语在吸收日语借词时,根据汉语表达习惯会更换或颠倒某些词素。如:“外来�→外来词、宅急便→宅急送、自��→自行车、�便局→邮局、�介→介绍、平和→和平、情�→热情”。
  (六)字形改造。汉语在吸收与改造日语借词时,对许多日语借词作了字形改造。例如:日语的“��”中文写作“劳动”,“横浜”写作“横滨”,“化�品”写作“化妆品”。
  五、结语
  日语借词丰富和发展了汉语词汇,填补了汉语表达的一些空白。本文阐述了汉语在改造日语字、词、词缀时的形式与措施,从汉语词法增加、改变以及词性的改变三个方面探索了汉语对日语借词词义的改造,并探讨了从明治维新以来汉语在吸收改造日语词汇时的特点。当然,在我们欣喜地看到汉语因日语借词的涌入而变得更加丰富、更加系统化的同时,也不可忽略过多引入日语借词会导致汉语语言体系的混乱。我们应科学地吸收与改造日语借词,让汉语之花因日语借词的加盟而更加绚丽、多彩。
  本文在撰写过程中得到宁波学院外语大学张正军教授的指导,特表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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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秀秀 浙江宁波 宁波学院外语大学 31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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