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中国俄罗斯国家年”活动拉开了序幕。关于俄罗斯,各个时代的人有不同的认识和感想。不可否认的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俄罗斯文化对一代中国人产生了非同寻常的作用,俄罗斯情结,几乎成了那一代人的标志……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 田青博 “中国俄罗斯年”开幕式当天,我接到父亲的电话,远在杭州的父亲兴奋地告诉我,现场直播,让我赶紧收看……电话的有限时空承担不了他与俄罗斯艺术相聚的喜悦。关于父亲这个年纪的人而言,俄罗斯艺术代表着他青春的某种符号,对美好时光的回忆被唤醒了。 如今,文化交流丰富,但“俄罗斯年”的文化活动在父亲这一代人心目中引起如此大的反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让他们找到青春的感觉。在我记忆中,最早读的外国文学是《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最早听的交响乐是《彼得和狼》。而一切都源自父母亲的作用,他们这一代中国人在俄罗斯文化的海洋中长大,那时候,他们风华正茂,俄文说得很流利,俄国文学著作也翻来覆去阅读,甚至与单位里的苏联专家还是好友。后来,中苏反目相向,与当时的苏联朋友也断绝了联系。但是无论好莱坞大片怎样把恐怖分子与克格勃画上等号,他们对俄罗斯也不会有恶感。如今,俄罗斯的文化艺术再次大范围在中国展现,他们当然心情汹涌澎湃。 人们常说老年人需要精神赡养,像“俄罗斯年”这样的文化活动,不但对年轻人是一种教育,也给像父亲这一代人重温他们青春的机会,把单纯的怀旧转化为文化的觉醒。把一次普通的文化交流转化成对一种文化现象的溯源。让青春梦变为上一代人对后人的文化哺育,不是比被动、单一的精神赡养更有意义吗? 他们的普京和我的普希金 ■ 李炳楠 普京来华访问,引来侄女这个“普京迷”的关注,她早早地守在电视机前,观看全程直播,亲昵地称他“京哥”。甚至普京走路时不甩动右手,豢养着一条名叫科尼的拉布拉多犬,在右手腕上戴手表,也是“普京迷”们热议的焦点。 看到他们,我想起了年轻时代崇拜的一个俄罗斯人――普希金。许多人和我一样内心深处都会有一段蕴涵着普希金情结的回忆。普希金的许多诗句伴随着我们的一生,《假如生活欺骗了您》成了很多同龄人的人生座右铭。虽然没有“普京迷”那样痴迷,我们也曾经讨论过普希金的黑人祖先和他美艳的妻子。 可是同为“追星”,却有不同。无论是“普京迷”还是“韩流”、“哈日”,这些文化热潮都是冲着名人效应去的,它们就像一朵很容易被风吹散的美丽的云彩,不能及时转化为雨水浇灌我们的“文化”,带来真正的文化洗礼。 也许您会说我在杞人忧天,可是从媒体对“俄罗斯年”的主要文化项目之一“俄罗斯艺术300年――国立特列恰科夫美术博物馆珍品展”的介绍方向上就可见一斑,“女皇私生女穿五层外套亮相美术馆”、“女皇私生女‘现身’”这类大标题比比皆是。不知“私生女”和大画家哪个更重要。“五四”以来,俄罗斯文化对我们的文化滋润和作用非同一般,而如今,我们应该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去认识,去了解,去吸收俄罗斯文化呢? 借俄罗斯的镜子照照自己 ■ 陈云轲 我50岁那年,苏联解体。当时互联网并不普及,还是单位的党组织向我们传达了这个信息,才知道一场巨变发生了。晚上躺在床上,关灯好久,心里还乱糟糟的。 从“三年自然灾害”过来的人,对“苏联老大哥”有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一方面唱着“红莓花儿开”,一方面又记着饿着肚子还贷款的窘况。知道前苏联的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又是核泄漏,又是物价飞涨,可是人家真分家,另起炉灶单过,又觉得少了依靠。一个老百姓没有什么“冷战结束”的深刻认识,只是知道明天在俄语班读书的孩子一定要改上英语班。 一转眼15年过去了,咱们的日子好过,俄罗斯也没消停,来来往往做生意、搞旅游的人多了,其实俄罗斯近年来经济恢复的速度超出很多国人想象。据说,2017年俄罗斯人均GDP达到数千美元。 可是很多人对俄罗斯的看法似乎仍停留在15年前。春日游园,一群俄罗斯青年男女带着孩子也在赏花,可是和其他外国游客待遇不同,很多人更多用轻视的目光看着他们,当听到他们用俄语寻价的时候,也少有商贩应答。 我国经济增长快,政绩辉煌,科技文卫创造了许多的第一,这似乎造就了国人的优越感。随着我国快速地发展经济,我们对俄罗斯失去了当年的仰仗、崇敬、畏惧、敌视,可是又让轻视的态度蒙蔽了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无法意识到俄罗斯的发展。当中国人均GDP达到1000美元以后,国内汽车、家电等市场出现井喷式增长,可以预想俄罗斯经济也定然会呈几何型的增长。 虽然“俄罗斯情结”在国人心中很有地位,但是国人多不了解俄罗斯当今国情,希望借举办“俄罗斯年”之际,能唤起国人的警醒,少一点盲目自大,多一点谦卑之心。 我和俄罗斯的不解缘 ■ 王春艳 “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此诗是毛泽东主席的一句词,据说因中苏论战而作。我一生还没有到过俄罗斯,然而这个“大国”却总是隐约作用着我的人生。 我是东北人,1949年本可以大学毕业,俄语专业论文,但是因为原先专业为日语,在崇敬苏联的心情中转学俄语,俄语论文网站,又读了4年本科。毕业以后,我成为一位俄语教师。 20年后,中苏交恶,在“备战备荒为人民”、“好人好马上三线”的时代号召下,我随着几百万工人、知识分子组成的建设大军,告别故乡,跋山涉水,来到大西北的深山峡谷中成为第一代参加“西部大开发”的建设者。所学的俄语在新地方用处不大,为了尽快适应新工作,我边学边干,进修了英文,当了英语老师。 我在祖国的西北边陲安家立业,生育了3个儿女。1988年夏天,老伴突然去世,幸好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他们走南闯北到处打工,还回到故乡去探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舅舅和姑姑们。很快他们就打电话告诉我,他们要跟着东北的朋友去俄罗斯做生意。经过几年的折腾,他们的生意赚钱了,特别是女儿还认识了一个俄罗斯小伙子,和他结婚成为跨国夫妻。儿女把我接回故乡,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老伴,他们说,我一个人在西北生活太寂寞,叶落归根,又有人照顾我,我的俄语还能帮他们照顾生意。 在我看来,“俄罗斯”也许真像屋边的一棵大槐树,有时候落下很多叶子需要打扫;有时候还掉下几个虫子需要消灭;更多的时候,大家还可以坐在树下的阴凉里说说话。而人一生的道路还是要靠自己走,借用黄庭坚的一句诗:“康济小民归一臂,屈伸由我更由谁。” 俄罗斯人教我优雅地面对灾难 ■ 华华 俄罗斯人,教会我坚强又诗意地生活。虽然过去了53年,我还是不能忘记他们。 1953年我19岁,在新疆当女兵,被派到哈密民航机场参与建设。哈密民航机场的站长、副站长、领航员、飞行员都来自前苏联。当时条件很艰苦,指挥飞机的升降全部靠站长用话筒喊话;招待所连张适合飞行员高大身材的床都没有,打扫做饭全由他们的家属担任。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大孩子,因骑马摔伤了,眼睛血红,脸上全是伤口。我绝望地大哭。机场有个美丽的女军医,人们都喊她“卡秋莎”,她虽然比我只大三四岁,却比我成熟得多,她想方设法地安慰我、鼓励我。没过几天,两位俄罗斯飞行员经过医院看到我,他们从包内拿出一个苹果,说要把它送给我这个漂亮的姑娘。我听他们称赞开心极了。他们指着天边浮现的海市蜃楼说,你的伤口只是一时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的。 在卡秋莎的救治下,我的脸上没留下一丝疤痕,眼睛的血肿也消退了。现在我70多岁了,视力很好,仍能绣花、打字。在我懵懂的青春岁月,在大漠黄沙里遇到的俄罗斯人,他们对我充满善意的照顾,让我终身受益。更重要的是,他们让我学会优雅地面对灾难,这种优雅,也浸润我的一生。 (责编:孙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