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蒂•海尔曼的写作特点》----德语文学论文
摘要:本文以尤蒂•海尔曼为例,尝试介绍她的两个短篇,略论它们既通俗传统又特立独行、德语论文时代风格鲜明的故事内容及写作特点,研讨其魅力所在。 关键词:情感阻隔;推委确定;似是而非;平白简约 1998年秋,初出茅庐、年仅28岁的德国女作家尤蒂•海尔曼了她的第一部、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部著作:短篇小说集《夏屋,日后》。此书随即迅速走红,不仅很快高居畅销书榜,并且深受批评界褒奖。在德国作用最大的电视书评节目“四重奏”里,素来为一部著作的长短优劣争论不休的四位著名评论家,极为难得地异口同声地赞赏这位新秀,认为这本书传达了“新一代的声音”(海•卡拉赛克)。“四重奏”的主持人,八十高龄,享有文学批评皇帝之称的莱依西-拉尼茨基热情地断言道:“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女作家,一个杰出的女作家。她将取得巨大的成就”。①与此同时,海尔曼接连获得了1999年的胡果-巴尔文学鼓励奖和不莱梅文学鼓励奖,去年11月,又荣获克莱斯特文学奖。后者是德国一项传统悠久、作用较大的奖项,曾经奖掖过许多驰名世界的德语作家,如布莱希特,安娜•西格斯和罗伯特•穆齐尔等,去年是第一次授予了一位只过一本书的年轻作家。颁奖仪式上,德国前文化部长米•诺曼在致辞中称:尤蒂•海尔曼的出现,是文学的一个幸运。他评论说,海尔曼善于将庸常乏味和徒劳无谓化为诗,化为艺术,传递出来自失意世界的信息。她的人物体现了未得到回应的细腻情感的特殊瞬间。② 诺曼的评价用词斟酌,粗略地勾画了海尔曼创作世界的特点。《夏屋,日后》着笔于各种日常的人与人之间,写出了人们交往之中的阻隔和阻隔之中的日常。在不到两百页的篇幅里容纳了9个短篇故事,其中大半以作家的生活环境,即大都市柏林及周边地区为背景,主角也常常与海尔曼个人的情形类似:年轻,从事艺术,其现实和感情生活都处在一种不定的莫名状态,这种状态甚至延伸到主人公度假的大西洋小岛上。一个个故事即是这种状态中的一段段插曲:一段似是而非、稍纵即逝、同时又挥之不去的“爱情”或异样经历,且大多由一个闯进叙述者或主人公生活的陌生人引发,又随着他(她)的常常是意外的消失而结束。其间没有激情炽爱,不作性事渲染,既无跌宕命运,也非哲思史录,主要内容基本是平常、叠复的生活场景及人物间一再流产的交流尝试。同时,海尔曼也写纽约破败宾馆大楼里的孤独者,写终日卧床、却在火焰中舞蹈着赴死的外祖母……作家用平白简约的语言、极为细腻的笔触营造出一种浓郁的氛围,以枯索之致的日常衬托出这其中令人无法不心动的小小的插曲。海尔曼的笔调与她朗读自己著作的声调是一致的:平淡的,冷静的叙说,恰到好处地传达出《夏屋,日后》的独特景致。③ 在庸常乏味里添糅进扑朔迷离,是海尔曼化日常为艺术的一个显著手法。平淡无聊往往只是海尔曼著作内容的一面,其另一面则是出人意料。海尔曼杰出的小说艺术在于她善于糅合日常与迷离,将日常状态叙说得耐人咀嚼,于不经意间营造出一种既平凡琐碎又深奥莫测的氛围,使《夏屋,日后》具备了既易读好看又费解难释的特点,是其能同时取悦于一般读者和批评家的重要原由。 让我们先以集子的开篇《红珊瑚》为例。这篇小说明确地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写叙述者“我”的曾祖母的故事。“我”的曾祖父是经营取暖炉的,在俄罗斯生意做得很火,把曾祖母接到俄罗斯彼得堡涅瓦河上的小岛后,置其于一套大房子里孤独度日,自己马不停蹄地在外装炉子做生意,无暇关照爱妻。漂亮孤寂又有些凄婉的曾祖母引起了岛上俄罗斯艺术家及学者们的注目,并被动小心地接受了他们的爱。终于回到家的曾祖父看见了妻子特意戴上的红珊瑚手链,得知是其情人的礼物后发起一场决斗,结果被击毙。七个月后,在俄国革命的最初时刻,曾祖母产下长得象其情人的女儿,返回德国,并带上了最后一秒钟赶来的忠实仆人。 小说在此结束了前半部的叙述,后半部分的开始和小说的开头完全一样:“我第一次和唯一的一次造访心理医生就让我失去了红珊瑚手链和我的情人”。④红珊瑚手链的来历已经在前半部祖父母的故事里作了交代,下面说的则是“我”和“我”的情人的事儿,是红珊瑚手链及“我”的情人的结局。 “我”的情人是曾祖母仆人唯一的曾孙,“我”想跟他说前辈的故事,他毫无兴趣。他的屋里堆满灰尘,他的样子就“像条鱼”,“一条死鱼”,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寂静,像在水下,因为他整日躺在床上不言语,除了那一句“我对自己不感兴趣”以外。然而他每周两次去看心理医生,去“谈自己”。于是“我”不顾情人的竭力反对,跑到心理医生那儿,而对方却沉默,与“我”僵持着。“我”神经质地拽自己的红珊瑚手链,不料丝线断了,675颗火红的珊瑚粒撒了一地。“我”跪在海兰色的地毯上捡珊瑚石,懊恼之极,觉得一生都捡不完,这时心理医生却说:“今天就到这儿”。“我”禁不住将满手的珊瑚粒向他抛过去,顿时,全世界的海水掀起绿色的巨浪,卷走了心理医生,也带走了那些故事,那寂静和珊瑚石。“我”回头再去看情人时,他已经死了。小说是这样结尾的: “我再次去看我的情人。他翻着白肚皮--—我就知道--—躺在水漉漉的床上,光线是灰色的,有如海底之光,灰絮沾在他头发上,颤巍着。我说:‘你知道,红珊瑚在海底呆的时间太长会变黑’,我说:‘这就是我要讲述的故事吗’,然而我的情人已经听不见了。” 显然,小说的两个部分形成很大的反差。前一部分是个典型的“故事”,人物和情节的发展合情合理,很“正常”;后半部分却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人物和情节都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亦真亦幻,云里雾里,使小说成为一个迷。这种一实一虚的结构将现实性与寓言性结合起来,令小说产生一种特殊的效果:因为开始的故事挺美,读者轻松而入;又由于后来的描述离奇,读者仿佛置身于迷宫,很难绕出。一位评论者认为读海尔曼的小说犹如坐火车看窗外,一道道风景眼前掠过,却无法—一细究,⑤显然不无道理。而其绕人之处就留下思考空间,一时无法细究的东西较之一览无余之物又为理性的提升提供了更大的天地。比如洪堡大学女教授史戴方就把这篇小说读成了一部妇女解放史。史戴方是专门探讨社会性别异同于文学的影响的,她认为曾祖母与“我”分别代表了四代妇女解放运动的头尾两代,作为标题的“红珊瑚”象征着被压迫的妇女的怒火,结尾中“红珊瑚在海底呆的时间太长会变黑”一句意味着它不能被压抑得太久,而应该被释放、解放出来。⑥同时,有评论则视红珊瑚为记忆亦或作者的叙述的需求,它们被压抑太久,最后终于被抛出,得到释放。这一层意义甚至连作者本人都是在读到评论以后才意识到的。⑦至于她自己到底寓意何在,或者故事实际有无确定的寓意,读者则无从而知了。 与书名同题的小说《夏屋,日后》,叙述了“我”与一个出租车司机的故事。司机名叫石大垠,12月的一个大雪天,他突然打电话来告诉“我”找到了他寻觅很久的乡屋,要带“我”去看。“我”尽管并无兴趣,但还是坐上了他的车。“我”与石就是在其出租车上相识并产生过一段恋情的。石漂亮整洁,爱好音乐,没有住房,拎着几个塑料袋到处打游击。在与“我”的关系结束后,便相继与“我”的几个男女艺术家朋友们生活在一起,参与“我”们的创作活动,跟随“我”们喝酒吸毒,夏天一起去乡村破败的小屋纵情逍遥。“我”不解石为什么专门找“我”去看其夏屋,因为与其他朋友相比,“我”跟他之间似乎更淡一些。 石花八万马克买下的这座老房子建于18世纪,位于柏林北面原东德地区,是一座很大很美的废墟,与其寥落的周边环境倒是很相合。领我看房时,石几乎有点忘乎所以,令“我”有点恼,有点乱。石冷静下来,解释这座房子为多种可能性的一种,要让我看见,“我”不解,他也不再多说。此后石露面的机会少了,朋友们不知他在修房子。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定期寄明信片来,总是说“如果你来……”。“我”决定等他写“你快来”就去。结果“我”等来了一张剪报,是他从东海边寄来的,消息说那座房子已经烧毁,主人也不见了。 这个不期而至的结尾又是一个迷,甚至石这个人,以至两人的整个关系都显得迷迷离离,与《红珊瑚》里“我”和“我”的情人的故事一样,这里勾画了一种现代人日常生活的基本迷离状貌。带有明显的作家本人影子的“我”,与朋友们一起过着一种反叛世俗和既定的价值观念的、无拘无束的生活。他们不愿意确定和规格自己,也不承担任何责任和义务。同时他们没有钱,也并不希冀,德语毕业论文,德语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