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阿联酋第三大酋长国,距离迪拜仅9公里,主要经济来源也是其地下丰富的石油资源。但相对迪拜的奢华,这里更加低调并且重视文化遗产的保护。沙迦酋长谢赫苏尔坦・本・穆罕默德・卡西米(Sheikha Hoor Al-Qasimi)长期以来重视教育、伊斯兰文化和文物保护等事业的发展,并在1998年,沙迦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授的“阿拉伯世界文化之都”称号。就是在这样一个注重传承古代文化遗产的地方,近年来却更热衷于对当代艺术发展的支持,同时这也体现出了阿拉伯的文化雄心。于3月13日开幕,将持续两个月的第11届沙迦双年展(Sharjah Biennial 11),将其主题定为“重现:走向新的文化制图”,试图带着大家重温海上与陆上的丝绸之路曾经在经济与文化交流上对世界的作用,找出在当代语境中,与西方文化共有的历史渊源,以重新审视阿拉伯半岛所扮演的具有历史意义的地缘政治性和文化性角色。但矛盾在于,即便定义了宏达的双年展主题,他们也还是必须借用当下西方视角创造的文化方式、工具以及判断标准,来打造阿拉伯文化的作用力。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20年,从国家馆到国际双年展 已经成功举办了10届历经20年的沙迦双年展,现今已成长为较成熟的世界性大型学术展览。回溯到上个世纪90年代,沙迦首次举办双年展还是以国家馆的形势出现,按照主办方沙迦基金会主席,沙迦酋长之女霍尔(Hoor)的说法,“只是在两个地方展示了一些著作”。但是即便如此,在阿拉伯世界的权利机构与普通百姓中还没有“当代艺术”一词时,沙迦已经将未成气候的双年展的主要功能界定为展示与支持当代艺术了,其远见性可见一斑。 2002年霍尔从赖斯特(Slade School of Fine Art, London)毕业,参观了卡塞尔文献展,并特地去开罗看那一年的双年展。受到二者的作用与触动,她从伦敦回到沙迦后开始接管沙迦双年展,并下定决心打造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真正意义上的双年展。2017年,沙迦艺术基金会在她父亲的支持下成立,归属于政府的文化与信息部门,除了充足的资金,他们还拥有自己的展览空间和艺术项目。 在3月13日开幕的第11届双年展中,基金会的五个新空间同时宣布运营,加之已经卓有成效的艺术家居留计划和其他长期性艺术项目与展览、20余家博物馆的有效运营,这里的当代艺术系统已经日臻成熟。并且,沙迦借用西方的基金会管理措施和模式所带动的良性艺术氛围,为整个海湾地区创造了更健康的艺术环境――迪拜艺术博览会与欣欣向荣的画廊业几乎都受惠于沙迦。从20年前的默默无闻到今天试图在以西方为中心的领域扩大自身作用力,其树立权威的蓬勃雄心,一方面来自充足经费的支持,另外也是因为比较完整地学习了西方艺术运作模式的结果。 阿拉伯的场域,西方的游戏规则 99位来自全球各地的艺术家,100多件著作,超过6成是由沙迦艺术基金会委托创作――本届沙迦双年展可以这样简单概括。参展的艺术家中不仅仅是视觉艺术家,还包括建筑师、音乐家、电影导演等。在开幕周活动中,众多欧美重要艺术机构负责人的熟悉脸孔以及40余家国际媒体,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大型展览,更是艺术圈社交的热门场合。 艺术家名单上,我们看到了诸如弗兰西斯・埃利斯(Francis Alys)、加布里埃尔・奥洛斯科(Gabriel Orozco)、西蒙・藤原(Simon Fujiwara)、瑞克斯三人组( Raqs Media Collective), 托尼・伽罗(Tony Chakar),妹岛和世(Kazuyo Sejima)等,阿尔瓦・诺托(Alva onto)还邀请了坂本龙一现场合作表演。开幕周丰富的活动清单,令观展者的行程紧凑而总是充满惊喜,长谷川的确将本次沙迦双年展从上一届受人诟病的乱糟糟中解救出来,给本届双年展贴上了“专业”的标签。或者说,沙迦双年展需要的不是多么伟大的观点,多么新颖的策展角度,而是纯正的西方口味的大型双年展――大牌艺术家们著作,新兴当红艺术家们的新鲜创作,本土以及第三世界艺术家们的政治意味,再加上美妙体面的开幕活动。而这些元素汇聚在一起,在沙迦这样一座具有传统阿拉伯文化的“场地”,烹饪出了一道令西方评判标准认可的美味大餐。 在双年展开幕当天,所有的嘉宾从沙迦市不同的酒店被送到爱尔・哈姆丹・宾・穆沙广场。在人手一份的日程表上写着“第一项――开幕式:沙迦酋长默罕穆德・爱尔・卡西米(SheikhDr. Sultan Bin Mohammed Al Qasimi)将会出席”。观众们拥挤在广场上,沙迦三月的上午阳光十分刺目,带着黑色墨镜穿着传统服饰的保安们出现在第一个展厅,酋长在本届双年展策展人长谷川佑子(Yuko Hasegawa)和其他政府人员的陪同下参观展览,这里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开幕仪式,但为期2个月的双年展就这样正式开始了。显然,这个崭新的开幕方式,受到所有观众的赞誉,这也意味着沙迦双年展的西方视角属性――在阿拉伯传统文化中,仪式是一个必要且有着严格规定的流程。 “庭院”催生新的实践 双年展采用了开放展厅的形式,而分散在4片区域中的100多件著作,大多数都展示在沙迦庭院建筑中。针对本届双年展中的庭院展示方式,策展人长谷川告诉记者:“庭院在世界各地都可以见到,庭院文化之间的关系却是复杂的,仔细考察它们,你将会发现那些被西方论调忽视的实践。追溯各类庭院之间的联系,承认文化的共同性,启发我去创造一幅新的文化地图。‘庭院’因此是本届双年展的核心概念,这以两种方式体现:首先,阿拉伯语毕业论文,它作为展览场地;其次,它被比喻为文化交流和知识产生的催化剂。” 艺术区是一片掺杂着老建筑与新建筑的空间,但二者非常相近,若不仔细区分,很难分辨出来。这种新建筑与中国随处可见的仿古建筑不同的是,它的目的在于保留传统意味,阿拉伯语论文范文,并在此基础上赋予古老遗产以新的活力。双年展中的装置、作用著作主要呈现在古老庭院中,而这样新的艺术形式与古老建筑之间所形成的强烈对比,已然又成为了又一件令人激动的当代艺术著作。但是由于很多著作是委托创作的,所以不免在一定程度上考虑了场地的呈现效果。 作为典型的移民城市,沙迦生活着很多不同民族与文化背景的居民,他们彼此分享文化信息,并与本土文化互相作用而催生出新的文化。正如建筑与著作之间的对话,彼此异同与融合,而产生出截然不同的意味。正是基于这一点,长谷川邀请了许多当代建筑师,对这座保存最为完整的阿拉伯文化遗产之城,进行建筑干预。沙迦利用古老传统,展示给西方中心论者,作为曾经的强势文化,阿拉伯的包容性与新面貌。 女性主义,女性角色 作为一名亚洲策展人,长谷川的女性身份也富有意味。长谷川说,身为女性,她从未策划过以此为主题的展览,但是她可能更加敏感,更加细致。在阿拉伯世界中,尤其是沙迦这样仍然非常传统的中东城市,女性在大学的比例占70%,有40%成年选择单身,其原因是政府福利非常到位,他们从一出生就享受各种免费福利政策――从吃住行到读书,造成了男人们以热爱各色奢侈品为乐的近况(以致于手表价格相对低廉)。女性们则像获释一般,用心读书,毕业后找到不错的工作,和那些以奢侈品为乐的男人划清界限。但是很显然,在这里,男女的区分非常严格,女人更多只能从事文化艺术类工作,这或许也正是笔者在沙迦艺术基金会办公室只见到一名男士的原因。对于性别诉求,在这座安宁的城市很少看到孩子们和父母一起嬉戏玩乐的场景。即便如此,在参展的女性艺术家的著作中,却经常以性别不平等为诉求点。在银行街一个展厅中,我们看到一辆漆成粉红色的破烂小汽车,墙上的视频纪录了这位女艺术家将这辆破损车漆成粉色的艰难过程。 无独有偶,沙迦艺术基金会的主席霍尔也是一名女士。或者她们认为长谷川作为女性,尤其是日本女性,更能够理解这里的境况。但是在西方,女性同样也会因为性别问题受到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女权主义者艺术家。这种完全以西方视角策划并执行的双年展,并将人们带入阿拉伯传统情景中,在新的老建筑中展示当代著作,显示出沙迦的文化雄心。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这种借鉴方式体现出政府的聪明――当地人总是说,你知道,我们还是一个很新的国家。而不是说,我们历史悠久,曾经纵横欧陆。(编辑:周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