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打黑第一案[越南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越南语论文 责任编辑:Nguyễn Thị更新时间:2017-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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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越南,张文甘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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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越南,提起张文甘,很多人都心惊胆跳,因为他是黑社会“老大”。他的老婆潘氏竹被称为“母后”,儿子张贤宝被称为“太子”,女婿杨玉侠是“驸马”,外甥阮文寿是“大尉”,他的两个情妇甚至也分别被称为“二姐”、“三姐”。
  张文甘曾多次进监狱。其间,他结识了不少流氓恶棍,其中不乏各地黑社会的头目。这些人在获释后都成了他的帮凶。
  
  在赌场,张文甘想方设法掏光赌客的钱
  
  赌博业是张文甘进行一系列犯罪活动的主要经济来源。他用组织赌博活动所获取的金钱,作威作福,豢养打手,寻求保护伞。
  张文甘到过美国、泰国、印尼等国,对赌博活动进行了多次“考察”。他扬言:“我在外国学了不少赌场经营和管理的高招,知道怎样才掏光赌客身上的钱,要是国家允许开赌场,我保证能超过外国人。”
  张文甘团伙组织的赌博活动遍及胡志明市及附近各省,其组织十分严密,分工非常明确。如租借场地,现场保卫招引赌客,赌资借货,以及筹码兑换和赌场的餐饮供应等,都有专人负责。
  张文甘知道,赌场安全最重要,安全有保证,钱财才能滚滚而来。他不计较赌场租金,还对赌场附近的居民发放“保护费”,越南语论文越语论文范文,对抓赌的公安人员出手更大方,派专人或亲自出面进行贿赂。
  张文甘的贿赂标准是:郡、县公安局刑警队长和派出所一百万越盾;副职人员五十万越盾;普通刑警三十万越盾;管片民警二十万越盾;一般工作人员(炊事员等)十万越盾。(一千八百五十越盾合人民币一元)
  张文甘在组织赌博活动方面挖空心思,他引诱参赌人员合开赌场,出资入股,按股分红,稳定和扩大客源;他勾结旅居加拿大的越侨王梓和林如天,在赌场外的面包车上安装无线遥控探视设备,操纵赌场,合伙骗取钱财;他以每月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向输红了眼的赌徒借贷,牟取暴利。
  在2000年的足球赛季中,张文甘的儿子张贤宝仗势以廉价的租金租下一家咖啡馆,每天聚众赌球。参赌者少则三五十人,多则上百人。张文甘的女儿张氏兰负责做饭、送饭和卖饭,张家实实在在的“赌博服务一条龙”,每日获利千万越盾以上。
  组织赌博使张文甘团伙获得了巨额钱财,仅张文甘本人就非法牟利达二十四亿多越盾。与此同时,不少参赌的人则落得倾家荡产。
  一位名叫范文涛的小伙子,听说赌场内常有输红了眼的赌徒以低价出售摩托车以换取赌资。他经不住引诱,参加了赌博,结果不仅没有买成摩托车,反而输掉了二千六百万越盾。
  有可观收入的民营公司家陈丽元,每年仅慈善捐款一项就达十亿越盾。1999年,他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广告,想出租一处门面房。张文甘看过房子后,感到很满意,但双方因租金问题未能谈妥。自那以后,常有人来陈丽元的商店捣乱。不得已,陈丽元只好在饭店设宴,请张文甘出面摆平。之后,张文甘约陈丽元打牌,陈丽元不敢不去,赌了七次,共输掉十七万美元。陈丽元吃了哑巴亏,还不敢说。张文甘落网后,陈丽元主动到公安机关告发。
  
  借贷者能还贷款却只还利息
  
  张文甘在赌场中向急于捞本的参赌人员放债,也在赌场外向那些急需本钱的贫困市民放债。要是有人在生活或经营上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张文甘一伙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放债。人们惧怕他们的势力,不敢不借,他们也不怕债务人赖债不还。凡是不能按期付息或还本的人,都会遭到他们的恐吓、殴打或者被强行拿走物品抵债。
  奇怪的是,有些贷款人明明可以还清潘氏竹的债,但他们不敢还;可以向其他人借到利息较低的贷款,他们也不敢借。他们宁愿支付高额利息,以求平安。黎氏红玉在出庭作证时说,经过两年时间的苦心经营,她有了一定的偿还能力,但她仍不敢还清借债,只要定期还息。当法官问为什么不敢时,黎氏红玉回答:“怕得罪张文甘。”
  张文甘的下属也仿效他的做法,一面出钱给赌场,入股分红,一面向参赌人员放出巨额高利贷。
  沉重的高利贷压得债务人喘不过气来。受害人阮氏金梅在出庭作证时说,因借了高利贷后无力偿还,债主到家中逼债,强行拿走家中的物品以抵利息,就连一公斤的瘦肉也没放过。
  
  借黑势力,张文甘团伙敲诈勒索百姓
  
  张文甘团伙的成员横行霸道,掠取百姓财物。
  团伙成员阮明庆是个吸毒分子,劣迹累累。1995年,明胜饭店开张后不到一个月,阮明庆就来到饭店,找老板阮明德要保护费。阮明德不得已,找到自己的大舅子、黑社会成员许文。许文又请求张文甘的亲信洲发来出面调解,商定阮明德每月向阮明庆交五百万越盾。后来,看在许文的面子上,保护费减至每月一百五十万越盾。从1995年12月到2001年底,阮明德共被勒索一亿多越盾。
  团伙成员陈文心也是一个吸毒者,他不择手段地捞钱。1992年,他到鱼市上勒索摊主,有钱要钱,没钱拿鱼。他勒索了十几个摊位,摊主不给钱就打。
  张文甘的得力干将杜达江用暴力将阮氏清泉的一套住房据为己有,强要阮氏清泉之母阮氏玉祥五两黄金,勒索林国兴现金三千万越盾和黎氏红玉的现金一亿三千万越盾。
  张文甘的女婿杨玉侠带情人到丰富旅馆过夜,从不交钱,使店主损失八百万越盾,店主也不敢吭声。
  作为“老大”,张文甘本人自然不会采取“下三烂”的做法去敲诈钱财,他有他的高招。
  2001年,一天晚上十时,一辆出租车在莫那阁舞厅门口停下,从车上走下四个穿着性感、举止轻浮的女子。她们大摇大摆地往舞场里走。当保安要她们出示入场券时,她们轻蔑地出示了一张“存酒单”。按舞场规定,客人未饮完的酒可以寄存,下次来时凭单取用,并免购门票。四名女子走进场内,找了一张靠舞池的位置坐下。她们不用凭据取存酒,而是新要了一瓶高档洋酒。服务生送来酒和高脚杯,并把收费放在桌上。不料领头的女子破口大骂:“为什么酒还没喝,就拿单子要钱?”服务生只好善言解释说:“这是规定。”待到买单时,她们又找茬说:“为什么要小瓶却按大瓶收钱?”于是发生了争吵。其中一个女子用高跟鞋把服务生的头打破,忍无可忍的服务生回击了一巴掌。大堂领班见事不妙,百余万越盾的酒钱也顾不上收了,指使保安把四人推出舞场。岂料二十分钟后,又来了一辆出租车,两名男子下车后,径直冲了进去。保安和服务员都不敢阻拦,因为他们认出,这两人中一个是张文甘的亲信“矮子老十”,另一个就是张文甘的“太子”张贤宝。张贤宝找到老板,指责对方“竟敢纵容保安,欧打老子的阿妹”,并指名道姓地骂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挨骂,老板觉得太丢面子,明知对方有来头,也硬着头皮回了几句。现场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恰在此时,老板的手机响了。老板打开手机,听出了张文甘的声音:“老弟啊,听说我手下有几个小子到您那儿捣乱。这班小东西现在可坏了。这事我也是刚听说。好了,我马上叫他们回来。怎么能闹场子呢,太过分了……”两分钟后,张贤宝等人大摇大摆地乘出租车离去。
  张文甘的电话是一个信号,对方若不知趣,定会遇到更大的麻烦。而“知趣”的表现就是请张文甘参加股份,或是向张文甘交保护费。果然,事后不久,张文甘就成了莫那阁舞厅的股东。
  
  团伙内的血腥仇杀
  
  张文甘为了稳坐黑社会老大的交椅,对侵犯他利益的人,从不心慈手软。
  张文甘认为,北方黑社会的人敢玩命,敢用真枪实弹,也讲义气,被捕后不会轻易招供,南方黑社会的人恰恰相反。所以他很注意收罗投奔他的北方帮派,在关键时刻用作杀手。
  当海防市的武黄蓉1998年南下胡志明市谋求发展时,张文甘就多方关照,每日发给她七千万越盾,让她养属下,并把几个油水不大的远郊赌场交给她经营。
  武黄蓉1965年出生于越南北方第二大城市海防市,是当地黑社会的“大姐大”,一向有“女魔头”之称,曾多次犯罪入狱。出狱后她在海防市和越南北方数省开设地下赌场,对服务行业强行收取保护费,成为一个重要的黑社会团伙的头目。来胡志明市之后,她在张文甘的支持下站稳了脚跟。武黄蓉也知恩图报。不久,她就按张文甘的旨意去对付黎玉林。
  黎玉林是越南南方名气不小的黑道人物,他因失去一根指头被称为“九指阿林”。
  张文甘想把黎玉林网罗过来,便施以恩惠,与他合伙开设了一家电器商店。不久,两人因分红问题产生矛盾,分道扬镳。
  1990至1992年,张文甘开了一家赌场,每日的输赢额多达十五亿越盾。黎玉林看着眼红,要求入股,没被接纳,他就派手下人前去捣乱,两人自此交恶。1992年12月23日,经张文甘策划,双方血战了一场,黎玉林一方被打败,逃往距胡志明市七十公里的港口城市头顿,与当地黑社会团伙一起在鱼市上混饭吃。
  1998年,在一次宴请张文甘的饭桌上,黎玉林看到自己的小弟兄对张文甘毕恭毕敬,十分不快,便当众谩骂,使张文甘丢了面子。为了震慑对自己不恭的人,张文甘决定惩罚黎玉林。张文甘要他终生残疾、生不如死,让他成为黑社会内部的一个不听话的“活榜样”。
  1999年7月初,张文甘把武黄蓉请到家中密谋。7月14日晚,武黄蓉派人向黎玉林的头上泼洒浓硫酸,使其双眼失明,全身重伤面积达百分之七十五。
  但是,武黄蓉野心勃勃。她想在南方黑社会中制造声势,树立威信,进而取代张文甘。她自行组织赌博,收取保护费,派手下的小兄弟到不向她交保护费的歌舞厅捣乱。武黄蓉的行为使胡志明市、河内市和海防市的黑帮之间产生了很多矛盾。
  在北方黑社会头目中,名气较大的阮俊海获得了张文甘的青睐。
  2000年8月,张文甘让阮俊海负责飞船歌舞厅的保安工作,每月给他一千万越盾的酬劳。为了“洗钱”,阮俊海又租房开了一间发廊,武黄蓉得知后,要求阮俊海交出所得钱财,强迫飞船歌舞厅老板让她入股,并要按最大股份分成。此外,武黄蓉还要求阮俊海帮她开赌场,并且要阮俊海每天到赌场值一个班。阮俊海自然不能完全照办。
  2000年9月中旬,武黄蓉派手下人到阮俊海的发廊泼污物。19日,武黄蓉又以过生日为名,纠集十五个马仔到飞船歌舞厅滋事,企图迫使舞厅老板答应其条件。阮俊海劝武黄蓉与张文甘协商,但武黄蓉认为自己翅膀已硬,不仅拒绝协商,反想借机场威。武黄蓉的做法使张文甘丢了面子,也侵犯了阮俊海的利益。得到阮俊海的密报后,张文甘说:“现在玩不转武黄蓉了,你先调解一下看看。调解不成,你知道该怎样办。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阮俊海明白,张文甘要他除掉武黄蓉。2000年10月1日深夜,阮俊海与另外两名杀手,开着舞厅老板提供的“丰田”牌轿车,找到了正在街头喝茶的武黄蓉,将她枪杀了。
  张文甘在江湖上有许多仇家,丁文德就是其中一个。丁文德表面上对张文甘“甘拜下风”,毕恭毕敬,但私下里积蓄势力,等待时机。张文甘自然有所防备,并数次出手,予以警告。丁文德知道,张文甘迟早总要收拾自己,他买了一只六四式手枪,随时带在身上。他还离间张文甘同其他人的关系,拉拢张文甘手下一个名子叫平检的打手。
  1999年6月才走出临狱的平检惟利是图,得到丁文德的好处后曾不止一次地与张文甘对着干。张文甘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对平检的行为佯作不知,反而重用重赏他,派他去砸丁文德的场子。平检得到张文甘的好处后就按他的命令大干了一场。丁文德气愤之极,但却无计可施。在张文甘的打击下,丁文德只好在恐惧中等待对方上门算账。可张文甘还未来得及下手就落网了,丁文德逃过了一劫。
  
  刑警死于张文甘团伙刀下
  
  张文甘的亲信中有三人是亲兄弟,老大洲发来,老二洲发演,老三洲发悟。哥仨都蛮横霸道,作恶多端,其中外号“刀斧手”的洲发悟最为凶残。

  1999年8月10日,四十出头的洲发悟约黑社会分子阮忱览和丁俊辉在黄昏酒店喝酒。酒足饭饱后,洲发悟要他俩帮他“惩罚”陈文明,因为陈文明的弟弟与他的侄子吵过架。阮忱鉴骑摩托车带丁俊辉找到了正在路边喝咖啡的陈文明,丁俊辉持刀将陈文明砍成重伤,致使陈文明左手完全残废。
  1987年12月26日,洲发演与董志南发生口角,董志南手持铁棒到洲发演家“理论”,结果被洲发演用刀捅破心脏,当场死亡。
  2000年11月21日夜间,在胡志明市第一郡章洋码头,只因发生一次小小的口角,洲发悟就向搬运工人查明勇砍了3刀,使对方脾脏和腰椎受了重伤,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
  张文甘团伙不仅欺压百姓,连警察也敢杀。
  2000年1月26日晚,胡志明市公安局刑事警察潘梨山与另一警察黎心越一起到金芝酒馆吃饭。潘梨山到达后,与黎心越及其朋友胡福兴等人一起坐在沿人行道摆放的长桌边,边喝啤酒边聊天。不久,被称为“大尉”的阮文寿的儿子阮有盛与同伙也来到此处。阮有盛的朋友徐英杰晚到了一步,停车时车灯直接照到了潘梨山等人的脸上,双方为此发生争吵。经人劝止后,潘梨山和朋友继续饮酒,而阮有盛则开车来到张文甘的二女婿阮雄强开设的饭馆取来凶器。张文甘的女婿、外甥等一伙人也一起跟来。潘梨山和朋友见事不妙,便逃进酒馆。阮有盛首先追上了胡福兴,一刀将其刺成重伤。胡福兴捂着伤口向外逃命,不幸碰上了阮有盛的同伙,惨死在人行道上。阮有盛带人继续追杀潘梨山。这位寡不敌众的刑警逃出酒馆后终于被歹徒拦住,死在乱刀下。
  次日上午,远在河内市的张文甘闻讯飞返胡志明市,设法摆平此事。张文甘一面放风说公安局认定参与行动的小兄弟裴英越是杀人凶手,一面让裴英越逃亡国外。同时他动用关系,把大事化小。为此,他花去了十万美元。
  
  金钱的魔力
  
  1997年10月,张文甘提前六个月出狱,他说这六个月的自由是“花钱买来的”。在狐朋狗党们为他举行的接风宴会上,张文甘得意忘形地说:“世间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就看你出的价钱高不高!”正是金钱的魔力使张文甘团伙逃脱了1995年的灭顶之灾。
  1993年,原越南国家安全总局劳改管理局干部陈文说退休后在河内市开了一家电器商店。一次,他到胡志明市进货时,住进了张文甘开的饭店。张文甘在弄清陈文说的底细后,便刻意结交。
  1995年初,陈文说回河内不到一个月,张文甘就同一个名叫胡越史的人找上了门。胡越史与原胡志明市公安局局长,时任河内市安全总局局长的裴国辉私交很深。一见面,张文甘就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来河内是为了解决“麻烦问题”的。精明的陈文说意识到捞钱的机会到了。
  1995年3月,时任越南总理的武文杰收到了越南国防部的一份紧急报告。报告列举了张文甘团伙的犯罪活动及犯罪事实。武文杰总理立即责成内务部(现为公安部)进行调查核实。
  得知公安部门即将开始行动的消息后,张文甘便千方百计地拉关系,走后门,向有职有权的人求助。
  由于张文甘的案子是总理府批办的,1995年5月22日,罪行累累且证据确凿的张文甘终于被送进了监狱。
  不久,张文甘的妻子潘氏竹和女婿杨玉侠来河内活动,通过陈文说找到了负责张文甘案的专案组组长郑清铁少将。但遭到了这位准则性很强的将军的严词拒绝。无奈之下,陈文说想到了河内市人民检察院干部阮十一。陈文说与阮十一密谋,找出了警方在处理张文甘一案中的疏漏,指点其家人写申诉信。由阮十一引见,杨玉侠带申诉信到原最高人民检察院副院长范士战家中,直接递交。之后,经陈文说牵线搭桥,潘氏竹和杨玉侠买通了“越南之声”广播电台党组书记、《记者与公论报》总编辑陈梅幸。陈梅幸一方面以读者来信的形式在自己的报纸上为张文甘鸣冤叫屈,另一方面又以编辑部的名义向越南最高人民检察院转交潘氏竹的申诉材料。陈文说还同阮十一一起带着杨玉侠直接到最高人民检察院院长黎成道的家中告状。此外,阮十一还向张文甘家属及时通报最高司法机关的有关意见。由于受到种种干扰,虽然当时的内务部坚持准则,但张文甘的罪行未能查清,因而未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由当时的胡志明市人民委员会主席阮曰诚签署了劳动改造三年的决定。
  在执行劳改的永富省清河监狱张文甘受到特殊优待。他不像其他犯人那样干重活,而是自由自在地搞“绿化”。之后不久,其文化程度仅仅能签名的张文甘,被派到了监狱图书馆当管理员。不仅如此,一位公安部门的高官在来监狱时还亲自设酒款待张文甘,安慰他说我不会忘记你之类的话。
  1997年10月,张文甘出狱时很是风光。张文甘家属在河内贿赂费为十多亿越盾。陈梅幸先后接受张文甘家属贿赂八千五百美元,阮十一受贿七千二百美元。专门采写社会治安新闻的《胡志明市公安报》记者吴光胜和《青年报》记者黄灵也成了张文甘的贿赂对象。张文甘请他们去消费,给他们送钱,他们为张文甘讲好话,歪曲群众来信。吴光胜共计受贿一亿五千万越盾,黄灵受贿一千八百美元。
  2001年12月,张文甘及其女婿杨玉侠被捕。五日后,张文甘的女儿张氏兰托人到河内找阮十一求助。阮索要活动费。张女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一万美元。
  
  糖弹击中的官员们充当保护伞
  
  张文甘是一个经历过两种社会制度的黑社会头目,他深知寻求保护的重要,凡是他认为用得着的人,都不惜代价,设法拉拢。
  胡志明市公安局刑事警察处处长杨明玉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张文甘千方百计地拉拢他。张文甘经常在公开场合宴请杨明玉,以炫耀自己同警方的特殊关系。为了紧紧拖住杨明玉,张文甘还让他在自己开的三个饭店参股,并按月分红。据杨明玉交待,案发前他获红利四亿七千万越盾。杨明玉这位曾因成绩突出而被授予英雄称号、六次荣获政府总理颁发奖状的公安干部,蜕化成了黑社会的帮凶和保护伞。
  1999年7月,张文甘的下属谢德隆因犯赌博罪被同奈省公安机关通缉。张文甘找杨明玉求情。杨明玉一面亲自打电话给同奈省公安厅刑侦处长处黄梅,说谢德隆是自己的“线人”,另一方面又让谢德隆拿着他的亲笔信到同奈省公安厅“说明”情况。谢德隆因此逃脱了法学的制裁,继续组织赌博活动。
  担任胡志明市公安局刑警处处长兼刑侦处副处长的法律、上校阮猛中是张文甘的老朋友,早在1992年两人就勾结在一起。1997年10月,张文甘出狱回胡志明市之后,为了联络感情,经常邀请阮猛中到高档餐馆吃喝,还直接送钱给阮猛中,总数约为七八千万越盾。在张文甘的糖弹攻击下,阮猛中也成了张文甘的保护伞。
  张文甘遇到什么麻烦事,只要给阮猛中打个招呼,就万事大吉了。就连张文甘的外甥阮文寿杀害刑警潘梨山的大案,阮猛中也敢从中作弊。一方面,他为杀人嫌犯裴英越逃往国外大开绿灯,为案件侦破制造困难;另一方面,他在收到侦查员的案情调查报告和起诉阮文寿的建议书后,他不仅不同意批捕和起诉,反而擅自修改报告内容,歪曲事实。致使胡志明市人民检察院对此案无能为力。
  从2000年8月12日至10月4日,先后有十三人因刑警潘梨山被害案被捕,而主犯阮文寿却逍遥法外。直到案发一年之后,阮猛中才在《对于以“破坏社会公共秩序罪”起诉阮文寿的决定》上签字,但却不下拘捕令,致使阮文寿得以逃匿。
  有阮猛中这个“榜样”,刑警邓海祥、阮明尊和其他警察也成了张文甘关系网的成员。他们对张文甘团伙的不法活动听之任之,当团伙成员犯事之后,他们又及时通风报信,甚至在团伙成员被拘捕后,他们还为其串供翻供、统一口径创造条件。按照规定,在与犯罪嫌疑人进行对质时,须有二名至三名刑警在场并请检察员到场监督。但在涉及张文甘团伙案时,邓海祥、阮明尊却常常“单干”。他们把嫌疑人带到一起,告知对质内容,然后酌情做笔录,再签上他们两个经办人的名字。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阮文寿才能顺利地让手下的小兄弟裴英越顶罪。
  胡志明市军事指挥部谍报助理员、外号“大脑”的武文玉中校被称为张文甘一伙的“钢铁盾牌”。专案组的调查材料表明,早在1984年,时任胡志明市第一郡军事指挥部谍报处大尉助理员的武文玉就与张文甘有密切交往,并按照张文甘的要求,先后把其亲信和打手洲发来、洲发因等人招募为自己的属下,发给特工证,以便于他们行动。
  1993年,作风正派,准则性强的军官武诚实在高等军事学院毕业后被第七军区司令员任命为第一郡军事指挥部指挥长。刚一到任,就有人反映,有人持有部队签发的特工证进行非法活动,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社会秩序。武诚实责问武文玉为什么选用这号人时,武文玉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是上级领导让他这样做的。武诚实下令收回了洲氏兄弟等人的证件和两支枪,同时报请郡党委纪律检查委员会给了武文玉以警告处分。但是武文玉反而被送到军区干校学习,并在学习结束后被提为少校,调入市军事指挥部搞谍报工作。武文玉见武诚实对其无可奈何,便伙同张文甘的属下,多次与武诚实为难。一次,他竟借着酒劲,到武诚实的军事指挥部门口叫骂。武诚实在这场正与邪的较量中,败给了自己的部下。而武文玉却春风得意,又被送往河内深造,返回时被晋升为中校。武文玉继续为张文甘效劳,继续给张文甘的得力干将发放特工证。洲氏兄弟的嚣张气焰也丝毫未减,武诚实反倒因为维持治安不力,受到上级批评。1998年7月4日,洲氏兄弟闻讯后,举杯欢庆,洲发因得意忘形地说:“老家伙武诚实快要回家抱孩子去了!”果然,不久之后,年仅四十八岁的武诚实上校不得不提前退休。
  保护伞所起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也是十分可怕的。在所有黑社会团伙中,张文甘团伙又是最有势力的一个。许多群众向当地政府甚至越共中央写信揭发,但揭发信寄出后,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那位被张文甘派人泼浓硫酸的黎玉林在出庭作证时还心有余悸:“我不怕张文甘,也不怕其他别的什么罪犯,最怕的就是那些喜欢吃喝玩乐、贪图钱财的公安干部。这些人与犯罪分子勾结在一起,对犯罪分子的活动佯装不知,甚至为犯罪分子出谋划策,向犯罪分子透露检举人的姓名,或者直接恐吓检举人。”
  
  把张文甘团伙及其后台送上审判台
  
  事实表明,胡志明市多年来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几乎都与张文甘及其同伙有关,但张文甘总能脱身。如果不是2000年的武黄蓉被杀案,张文甘一伙还不知要横行多久。
  2000年12月20日,越南警察总局局长张有国决定成立以南方警察总局副局长阮越成少将为组长的特别专案组,负责侦破武黄蓉被杀案。专案组发现了张文甘及其同伙涉嫌犯罪的大量证据。之后,在公安部刑侦局的配合下,胡志明市警方抓捕了多名犯罪嫌疑人,紧急搜查涉案地点,查封了大量现金和其他财物。同时,在继续调查该案时,恢复了以往一些被搁置不问的涉黑案件调查。
  在逮捕张文甘时,警方制订了严密的抓捕计划。
  2001年12月11日下午,专案组长阮越成少将宣布,他要同专案组成员、刑事警察局副局长黄新越大校和另一名成员阮世平上校一起到河内出差四天,他们真的上了飞机。其实这是专案组为对付张文甘团伙的眼线,防止其脱逃而巧设的“疑兵之计”。
  阮越成一行三人乘夜班飞机于12日凌晨二时抵达河内市内排机场。他们连机场都没有出,就马上转乘班机,于当日早晨回到胡志明市。在飞机上,三人一直在探讨和敲定抓捕行动的最后细节。与此同时,驻守在南部西区的机动警察和特别警察分队全副武装,奉命连夜向胡志明市开进。
  12日凌晨三时,受命警察秘密到达南方警察总局。他们的任务是“参加演习”,但“不准离开队伍,不准介入行动,不准使用电话”。他们的早餐和午餐都是就地吃方便面。
  十二时四十分,四个战斗组分成八路,分别包围了张文甘的私宅、两处饭店及情妇的住处。在这次出其不意的行动中,张文甘和儿子张贤宝及多名同伙被成功抓获。次日,张文甘之婿杨玉侠也落入法网。
  此后一段时间内,胡志明市警方摧毁了数个黑社会团伙,如敲诈勒索群众巨额钱财的矮子阿才团伙,在黎来路98号设赌的黄琵团伙等。同时还端掉了数处赌窝,抓捕了三十五名犯罪嫌疑人。
  这起从1995年就被立案的越南历史上最大的黑社会团伙犯罪案终于有了结果。
  从2002年初开始,越南新闻媒体对张文甘团伙犯罪案进行了跟踪报道。
  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越南公安部部长黎明乡上将2002年1月1日在会见南方新闻媒体的记者时说:“张文甘团伙是一个遍布全国而不仅是在胡志明市活动的犯罪组织。”
  看到公安机关动了真格,受害群众纷纷向公安和检察机关揭发这个黑社会团伙的罪行。
  2002年5月27日开始,相关涉嫌官员纷纷被撤职,武文玉、阮德平、邓文平、邓海祥、阮文南等人纷纷被捕。
  2003年6月5日,胡志明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对张文甘黑社会犯罪团伙案进行了一审宣判。
  全部一百五十五名被告中,有六名被判处死刑,五名被判处无期徒刑,多名被告分别被判一至二十年有期徒刑(含缓刑)。
  昔日不可一世的黑社会老大张文甘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因行贿罪被判处死刑,因故意伤害、包庇他人犯罪、强占他人财产、赌博和组织赌博、组织非法越境等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十二年,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涉案的原公安部中将副部长裴国辉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原最高人民检察院副院长阮士战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原越共中央委员、“越南之声”广潘电台台长陈梅幸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作恶多端的张文甘黑社会团伙及其庇护者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法院的开庭审理和宣判都由电视台实况转播。
  案发后,张文甘的七名家人先后被捕入狱,被押上了审判台。令人称奇的是,在这个罪恶深重的家庭里,竟有一位出污泥而不染的虔诚的佛教徒,那就是张文甘的小女儿。办案人员在查抄张文甘的私宅时,意外的发现了许多尊佛像。原来,张文甘的小女儿心地善良,多次劝父亲弃恶从善,并在家中供佛,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张文甘为了爱女,有时不得不做些表面文章,但仍继续犯罪。于是,失望的女儿遁入空门,终日颂经念佛,为父亲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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