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法国在殖民越南过程中，企图斩断越南与中国的传统关系，但其又不得不在实际操作过程中考虑到中国与越南的关系，故法国曾照会总理衙门，越南自主且受法国保护，并要求清政府撤出在越之兵且不得再入和在滇越边境开放通商口岸。清政府表明了中越关系和对在越中国军队进行了说明，并拒绝开放通商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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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中法交涉;法越关系;中越关系
近代以降清帝国的辉煌已成为夕阳余辉，逐渐落后于世界主流，并屡受西方列强的侵辱，以中华文明为中心的体系逐渐解体。然在此情景下，当越南入侵之时，清朝政府又是如何维系这种宗藩体系的呢？笔者试以此为契机对清廷在中法越南交涉初期之态度做一浅析，以祈方家教示。
一、中法越关系之渊源
法国于1874年强迫越南签订了《甲戌合约》（《第二次西贡条约》），将越南置于法国的保护之下，并力图最终将越南变为法国的殖民地。而自秦至清越南与中国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藩属关系。如乾隆五十五年“室诏册封黎维祁为安南国王。”[1]1870年，同治皇帝闻法军在越南攻城略地，密谕广西巡抚苏凤文派员“前往该处确访，一切情形绘图贴说，并将近日安南与法国情意是否融洽之处，据实奏闻。”梧州知府徐延旭奉命赴谅山一带打探消息归后奏称：“该国南圻滨海被洋人占据六省，衔恨甚深，实无融洽情形”。[2]越南岌岌可危的局势引起了朝野上下的高度关切，正如《申报》中所描述：“南望藩服我中国，其将度外置之乎？”[3]法国亦深知在侵略越南的过程中必须考虑到中国因素。故此，中法越南之交涉也就逐渐展开。
二、法方给清廷的照会
1874年法国与越南签订了《甲戌合约》，并于1875年5月25日由法国公使罗淑亚向总理衙门提出了照会。
（一）越南自主且受法国保护
法国在照会中谈到：“交趾之国嗣后得保无虞侵凌，且得自主，皆资法国之职所顾，且本大臣不稍疑虑。保两国之和好不替，越语专业论文，中国执政必明晰此大局。”[4]法国公使此照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否认越南与中国之间的藩属关系。不仅如此，更认为越南的自主是由于法越之间签订了条约，在法国的保护之下才取得的。概言之，法国主要分两步走：其一，否认越南与中国的藩属关系;其二，将越南变成法国的保护国。其实质是将越南变为法国的势力范围和殖民地罢了。
（二）撤出清廷在越之兵且不得再入
在照会中法国公使要求：“严嘱滇省大宪，要紧禁止中国军卒人等入边，越南语论文，并将已入交趾边者之人撤回，方保全友睦无虞……即立合约，即当尽合约之本分，保该交趾之安谧，所以第一件所专心者，欲尽灭不法之军卒人等。”[5]法国意在要消除中国在越南的军事力量。不仅提出了撤军的照会且更进一步的提到“即立合约，即当尽合约之本分，保该交趾之安谧”，认为法国是在尽越法条约的义务。简言之，法国保护越南是合法的，而中国则没有理由保护越南。且强调法国为尽义务“所以第一件所专心者，欲尽灭不法之军卒人等。”很显然把越南国内所谓的不法军卒消除放在第一位。那么所谓的“不法之军卒人等”很显然也就包括了不撤出或者进入越南的中国军队，妄图彻底的否定越南与中国的藩属关系。
（三）在滇越边境开放通商口岸
法国的侵略欲望不仅仅满足于变越南为其殖民地，更是以越南为跳板来觊觎中国的西南地区。在照会中法国公使也提出了：“由交趾之海，改一江道，于交趾之东京省直通中国之滇境……要于滇省江面立一所在，停泊法国船只，以备时常办理东省事件。”[6]照会主旨所讲即希望从越南沿海通过红河流域到达中国的西南部地区，且在滇越边境的江面建立港口。法国希望以此为契机，来进一步展开对中国西南地区的殖民。
三、清廷对法照会之应对
（一）忽略越法《甲戌合约》但表明了越中关系
总署在给法国公使的照会中未曾对法国公使照会后附带的1874年法国与越南签订的《甲戌合约》给予任何表态（总署理应驳斥）。由于总署此刻的疏忽，为以后越南问题的交涉埋下了隐患。但是，必须强调的是总署的照会中明确指出了：“交趾即越南，本系中国属国。”[7]这一点明确了越南与中国的关系，中国对越南拥有宗主权，虽然总署并未明确强调这一层关系，但在客观上摆出了越中关系，有利于遏制法国的阴谋。故此，总署虽未对法国与越南签订的《甲戌合约》给予任何表态，但是也并未放弃中国对越南的宗主权利，更未曾承认合约的合法性和法国关于越南的保护权。
（二）对于中国在越军队之说明
总署认为在越的中国军卒是由于交趾国前因匪徒蜂起，迭经该国遣人至中国乞援，中国因其久列藩封，不能漠视，遴派官兵往剿，俟匪类剿平，自然凯撤。照会很明确的告诉了法国，中国军队进入越南，其一是受越南之请求;其二，是因为越南属于中国的藩属国。正是基于这两个方面的原因中国才遣兵入越。中国军卒在越南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法国无权要求中国撤军，且总署进一步对撤军做了说明，“俟匪类剿平，自然凯撤”。总署表明了越南是中国的藩属国，中国派兵至越南是“因其久列藩封，不能漠视”，中国是在尽宗主国之义务，越南与中国的藩属关系任然存在着。从事实上破灭了法国欲斩断越中藩属关系的企图。
（三）拒绝滇越边界开放港口
总署在照会中以“查滇省本非通商地方，是以贵国及各国条约内均未载有该省‘准停船只’明文”而予以拒绝。总署很明确的照会法国不仅中法之间云南非通商之地，即使是按利益均沾的准则也无先例可因，中国没有任何必要来开放滇越边境。总的来看，总署此次关于法国的照会基本上是持以否定的态度，既未曾承认法越签订的《甲戌合约》，也未同意撤离在越之军队和滇越边境开放口岸;不仅没有认同法国所谓的对越南的保护，更列举了事实客观上阐明了越南与中国藩属关系。
四、结束语
对于中法两国就越南问题在初期展开的一系列交涉，其实质主要是宗藩权与保护权之争，法国极力否认中越之间的宗藩关系，企图从清廷手中争得对越南的保护权。从而能够更好的侵略越南和中国，但从交涉初期清廷所做的回应来看，清廷对法国的侵略要求并未妥协退让，始终坚持着与越南的宗藩关系，并未将其“置之度外”。
参考文献：
[1]中国史学会.中法战争（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2]清朝实录馆.穆宗毅皇帝实录（卷287）[M].北京：中华书局，1986.
[3]《申报》[N].1880年1月30日，第2版（第16册，第117页）.
[4]郭廷以主编.中法越南交涉档（一）[M].台湾：文海出版社，1962.，第3页.
[5]郭廷以主编.中法越南交涉档（一）[M].台湾：文海出版社，1962，第3页.
[6]郭廷以主编.中法越南交涉档（一）[M].台湾：文海出版社，1962，第3页.
[7]郭廷以主编.中法越南交涉档（一）[M].台湾：文海出版社，1962，，第12页.
[8]陈重金.越南通史[M].戴可来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9]郭廷以、王聿钧主编.中法越南交涉档》[M].台北：“中央探讨院”近代史探讨所，1962年.
[10]邵循正.中法越南关系始末[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
[11]王彦威辑，王亮编：清季外交史料[M].，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
[12]张登桂等：大南实录正编第四纪[M].，东京：庆应义塾大学.
[13]余定邦、喻常森等：近代中国与东南亚关系史[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9年.
[14]张立真.曾纪泽对越南交涉的准则与失败原因[J]辽宁大学学报，1989年第3期，总第97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