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岛 旅馆当头一棒 “带劲吗?”她问。 “是啊。”我定了定神,“这是什么酒?” “威士忌和可乐兑的,还有冰块。喜欢跳舞喝酒吗?”她问。 我摇摇头。 “那你来做什么?”她又笑了。 “看这些跳舞喝酒的人。”我实话实说。 “那你看见了什么?”现在她认真了。 “我发现他们像孩子,像可爱的傻子。” “你觉得自己像吗?” “肯定不像。我像一个老人。” 这时我打了一个呵欠,又把她惹笑了,然后说:“其实他们平时不这样,就连白天都不是这样。因为酒精和音乐,还有夜晚的灯光才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你好像特别爱笑,你觉得快乐难不难?”我问。 “不难。但也不简单。”她意味深长地说,没笑。 “怎么讲?” “如果我经常问自己是不是快乐,那就很难快乐。就像一个人老是担心睡不着他就容易失眠。反正少介意这个问题就容易快乐。” “和你聊天很愉快,不过我得回去睡了。” “晚安。”她举了一下酒桶,“做个好梦。” 第二天上午,我们又去了林海滩。断了带的鞋子、吸管、酒瓶、可乐罐扔得满地都是,有人醉倒在沙滩上,不省人事。昨夜几千人释放的荷尔蒙和汗水似乎完全烟消云散了,空荡荡的残局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幻灭感。 你知道一切都将成为虚伪, 你知道我的话将成为谎言,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女孩,我们将不能达到高潮。 没有时间犹豫不决,没有时间徘徊泥沼, 此刻我们只能失去, 让我们的爱情成为火葬的柴堆。 来吧宝贝,点燃我的火焰,燃烧这个夜晚, 燃烧这个夜晚,燃烧这个夜晚! 这是美国“大门”乐队主唱吉姆莫里森的那首《点燃我的火焰》(Light My Fire),多年前听过但被遗忘了很久,现在它的旋律又清晰起来。不远处的沙滩,一个红发女孩半躺着,被一个泰国男孩松松地拥在怀中,神情缱绻,不言不语,像在回味浪漫的一夜。过了许久,两人站起来吻别,表情是那么平静。那首歌如果配上这幅画面,似乎可以诠释狂野派对的实质。 龟岛 文化大熔炉 当人们厌倦了嘈杂粗犷的帕岸岛,一个状如海龟的小岛在不远处静候着他们的光临。“龟岛(Koh Tao),拥有几十处五彩缤纷的浅水珊瑚礁、风景如画的浪漫沙滩以及壮丽恢弘的海上日落”――听上去很不错。在经历了满月派对的震撼后,旅游手册上几句陈词滥调就将我们轻易地俘虏了。 码头接驳的敞篷车将我们载到一家小店门口停下来,小店连通着一个漂亮的花园。花园对面就是小岛的中心街道,两侧有序排列着大大小小的潜水店、酒吧、餐厅、纹身店、按摩店、旅行社和7-11。这些店家靠着不到两公里长的西立海滩(Hat Sai Ri),一年四季悠闲度日,根本不愁赚钱。游客们散漫地走在街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奇地东张西望。我心里一动,原本想用最快时间跳到那片珊瑚海里去畅游,现在突然没兴趣了。干嘛不跟着岛上的节奏在海滩消磨两天?前几天日程太过紧张,积蓄了很多躁气,现在需要慢下来放空身心。 第二天早上,沿着西立沙滩,在明媚的日光和温暖的风中散步。一眼望去,碧蓝的海湾与狭长的白色海滩互相偎依,椰子树柔美婆娑随风摇动。临近海滩尽头的地方,有一片沙滩比任何一处都平整均匀,踩在上面很舒服。旁边一个工友像抹墙那样用木板刮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一丝不乱。等他告一段落,我走上去问道:“对不起,先生,可以聊几句吗?” “好的,您有什么事?”他沉着地说。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对您的工作很感兴趣。” “真的?”他咧嘴笑了。 “一般要隔多久匀一次沙子呢?” “每3个小时。” “如果不匀这些沙子的话会怎样?” “那沙滩就不松软了。上面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走起来不会像这样舒服,而且里面有些尖东西会伤到人。” “您是当地人?” “不。我是缅甸人。” “缅甸人?怎么到这里来工作?” “我来了二十多年了,以前在苏梅岛工作。现在岛上有很多缅甸人,我刚来那时候只有几十个缅甸人,现在有一千多人。”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已经8年没有回家了。” “妻子孩子都在缅甸?” “我没有妻子,泰语论文,爸爸妈妈在那儿。” “还有别的家人吗?” 他摇头道:“我有一个哥哥,他是仰光大学的学生,1988年在学生示威的时候被打死了。哥哥会说4种外国语言,人非常聪明。” 我沉默了。 “您去过缅甸没有?”他突然问。 “没有,那里的人过得好吗?”我说。 他淡然道:“现在的缅甸有3辆巴士:一辆载穷人,一辆载中产,一辆载富人,载穷人的车快被挤炸了,他们上不了富人的车,就去占中产的车,中产最惨了,他们只能被人轮番伤害。”这个见地令人耳目一新,我很想多问两句,不巧他又要工作了,有关巴士的话题就此打住。 傍晚的时候,龟岛进入最慵懒的时光,酒吧里飘出愉悦动听的乐曲。我走进一家餐厅,面朝大海,看那绚烂的夕阳下,有人划着独木舟,在海的中央悠闲地漂来漂去;有人泡在海里举着高脚杯频频对饮,说不尽的欢畅优雅。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帕岸岛和龟岛距离不过百里,性情竟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说前者是雄性的激越的,后者就是雌性的安宁的,在泰国众多的海岛里,这样的双子星座绝无仅有。 当我更深入地了解龟岛后,发现它跟帕岸岛或这个国家的其他海岛的更大不同是有容纳任性和异见的心胸。二十多年前龟岛还是附近岛上渔民的避风港,无人居住,所以这里没有原住民,现在的居民都是外来移民,来自东西南北半球各个角落。很自然地,岛上生活工作的第一语言成了英语,泰语反倒沦为第二语言。在遍布全岛的潜水店里活跃着说世界主要语言的教练们,你可以毫不费劲地找到用母语教学的潜水师父。我就是在潜水店里遇见了新加坡籍教练Karen,她是岛上口碑很好的中文教练。 Karen的舅舅是深海潜水员,在水下70米工作,40岁那年他意外死亡,如果不是因为11年前那次龟岛之行,她绝对想不到会和去世的舅舅在职业上发生交集。Karen 17岁就在金融界打拼了,能干的她几年内就提拔成为经理。2000年她第一次来龟岛潜水,回到新加坡发现浑身不适,整个人好像要被工作压扁了。于是一道选择题摆在她面前,要赚钱?还是要快乐?漫长的思考后她决定辞职。在龟岛住了8年,她恢复了笑的“能力”,日子过得很满足,满足于仅够生活的薪水,满足于每天一出门就能看到大海,一年四季都可以潜入海洋和色彩斑斓的鱼儿为伴,满足于和世界各地的潜水爱好者交流经验,没有任何心机地生活。有一次Karen在海里遇到了8只牛鲨,它们将她包围在中央,她不但不怕,还觉得好壮观,牛鲨大概当她是个外星人探讨了半天,发现不过尔尔就游开了。 这些年Karen目睹了别人的死亡,也和死亡擦身而过,结过婚又离婚,她说人活着不能老为将来盘算,当下才是最真实的。 比利时人Smekens是龟岛的新鲜人,今年年初来潜水,从此与他的市场开发工作说再见。他从众声喧哗的世界遁入大海,那里没有职场辛苦和压力,可以活得像鱼儿一样自在。要好的朋友和父母都来过龟岛,也赞同Smekens现在的生活方式:勉强糊口,但很放松。Smekens说,他信奉本杰明•富兰克林的格言:与其说人的幸福来自齐天鸿运,不如说它来自日常生活中的微利。他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反正厌倦了就离开。但他不会回家,对他而言,待在家需要勇气,出走不需要勇气。 无论是Karen还是Smekens,他们代表了一群外籍人士中司空见惯的蜕变过程――开始是喜欢潜水,后来爱上龟岛,决定自我流放,最终变成一个岛民。岛上的法国人、瑞典人、日本人、美国人、西班牙人、泰国人、缅甸人和平共处,都有生意可做,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生意,但足够过日子了。生活中布满陷阱,它已经够贫瘠了,为什么还要索取那么多呢?龟岛的确是魅力非凡的大熔炉,里面融汇了许多被繁华大陆遗忘的睿智。 苏梅岛 泰拳之夜 在帕岸岛和龟岛盘桓了数日,我们又回到最初登陆的苏梅岛。 历数暹罗湾这一带的海岛,苏梅岛以优质海滩众多而声名远播,在湄南海滩(Hat Maenam)、波朴海滩(Hat Bophut)、大佛海滩(Hat Big Buddha)、查汶海滩(Hat Chaweng)、拉迈海滩(Hat Lamai),处处水清沙白,景致旖旎。绵延6公里的查汶海滩是岛上酒店和各种娱乐设施最多的地方。虽然这个月牙形的海滩线条优美,如诗如画,却不怎么见人搔首弄姿地拍照片。沙滩上晒日光浴的西方人大都捧着一本大部头,学问家似的认真研读。岛上开有不少二手书店,多为英文、法文,也有一些日文书,中文书很少见。虽然中国游客的数量并不少,购物热情在各种商店都名列前茅,但在二手书店极少看到他们的身影。想来中国人并非特别不爱读书,大概因为假期太短,他们通常都在马不停蹄地观光、购物,不能像西方人可以享受一个月的悠长假期,读书这么耗时费神的活动肯定吸引不了他们。 白天的苏梅安详闲适,夜色阑珊的时候,人们开始四处游走寻欢作乐。经人指点,我们来到一个叫“Phetch Buncha”的竞技馆观看泰拳比赛。比赛场地的负责人是一位古稀之年的尼姑,穿一身白色纱笼,大家管她叫“妈妈”。听说我们是来自中国的记者,“妈妈”很痛快地让我们免费入场。 比赛宣布开始时全体起立奏国歌。当晚的比赛有6轮12名选手出场,每轮比赛大约20分钟,打5个回合。进场时选手们头戴形如花环的圣圈,现场乐队奏出叮叮咚咚的泰国民乐,大概是“出战歌”之类的。在正式开打前选手要做一番祈祷,由于师承和派别的不同,祈祷的形式也不一样,有的双手合十仰天祈祷,有的自信地显示健美的身材和雄姿,有的跪地埋首不动作忏悔状,莫名其妙,不一而足。 泰拳是外国游客认识泰国文化的一个有趣途径,一般谈起泰拳,泰国人都一脸骄傲,但如果出身中上层家庭的男孩子打算成为一个职业拳手而不是上大学,他们的家人一定会吓个半死,可见泰国社会对这个文化遗产的认同,其实是分裂的。 裁判一声令下,第一轮开始。这是两个身材短小单薄的孩子,貌似只有十四五岁,打得比较乏味,面孔虽然具备偶像潜质,但拳技尚需努力。比赛进行到第三轮的时候才变得扣人心弦起来,特别是当红衣拳手被蓝衣一方重拳击倒时,现场发出一片惊呼,裁判探身摸摸他的颈部大动脉,确定还活着,直接喊人抬了下去。 以后几轮出场的选手水平越来越高,全场飚起一阵又一阵掌声和欢呼。泰国观众看拳的时候跟平时软塌塌的样子大不同,双目炯炯放光,台上拳手每挨一拳,他们嘴里就发出一声“哦――咦”的叫声,表情好陶醉。擂台边上的观众尤其疯狂,那架势简直要冲上台子帮着打。每每一轮开始前,一个瘦子就向周围的人收钱,结束后他再发钱,原来他们在赌拳,难怪这么心急火燎。 最后一轮出场的有一位德国人,身高有一米九多,他的对手是个泰国人,足足比他矮了一头。德国人身形高大,柔韧程度却不输于对手,一路猛攻下来,对方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轻松取胜。赛后我跟这个叫Fabion的小伙子聊天,得知他今年23岁,还在大学读书,念的是工科,现在学校放假4周,他便跑到泰国一边打拳一边度假。Fabion练过一段时间的中国功夫,没多久就厌烦了,因为功夫有很多花拳绣腿,进攻性不足,而泰拳讲究的是硬碰硬,比功夫打得过瘾。 在泰国,一个职业选手如能打进像曼谷拉察丹嫩(Rajadamnoen)那样高阶的竞技场,毫无疑问将会名利双收衣食无忧。据说顶级拳手每场的出场费可达20万泰铢(约合人民币4万多元),比较高级的拳手每场的出场费是十多万泰铢,中等的有个七八万泰铢。那么Fabion这样级别的选手呢?据他说钱少得可怜,不值一哂,关于职业他另有打算,“到时我会找个工程师的工作”,泰拳只是爱好而已。 Fabion打了4年的泰拳,而那些泰国拳手是打小就训练的。有的男孩在六七岁的稚龄就开始训练了,他们吃、住、训都在营中,过着斯巴达式的生活,直到长大成人。为了提高实战中的杀伤力,他们长期坚持光腿踢击芭蕉树,来锻炼胫骨的硬度,另一个经典的老式训练措施是用牙齿咬住一桶水,坚持数秒,这样做的目的是加强颈部后面的肌肉。哪个西方小孩会辍学参加艰苦如斯的训练呢?泰国小孩也不大可能像Fabion同学那样,不远万里跑到外国去发展一项业余爱好。在泰国打泰拳是穷孩子最好的上升通道,关乎生计与尊严,西方人打泰拳多半是出于兴趣,这与中国学生读书为考试、西方学生读书为求知的状况何其相似! 拉察岛 奢华体验 离开苏梅岛,我们乘巴士横穿泰国中南部平原来到位于西部的普吉。普吉岛在泰国海岛的江湖地位天下尽知,但很少有人知道它还有个美丽的小女儿,芳名拉察(Racha),这是我们停留的下一站。 我们乘快艇从Chalong码头出发,航行45分钟便踏上了拉察岛。Racha在泰语中是皇帝的意思,所以有人将其翻译成“皇帝岛”。过去这里是泰国皇家御用的度假海岛,普通民众只能望岛兴叹。 我不喜欢“皇帝岛”这个霸气的词语,但是无法否认,这里的奢华是全方位的。 拉察岛的海水很奢华。荡漾的碧波,像祖母绿一样,美得让人窒息。岸边分布着大片的珊瑚礁,附近活跃着丰富的鱼群,它们时不时飞出水面,在空中扬起优美的弧线。 拉察岛的椰林很奢华。岛上唯一的五星级度假村The Racha在建造的时候一棵椰子树也没有砍掉,仅仅移种了两棵,保存了少有的天然热带风情。 拉察岛的沙滩很奢华。由于附近只有零星的泳客和滑浪发烧友,每一天的某个时间,你完全可以独自享受整个沙滩。 拉察岛的动物阵容很奢华。静谧的树林中,有孔雀等飞鸟和游人一起闲庭信步。有时,一米多长的巨蜥在树丛中探头探脑,如果酒店客人粗心忘了关房门,这些庞大的爬行动物没准会溜进房间大喇喇地休息。它们幸福得忘乎所以。 拉察岛的度假村很奢华。The Racha一共拥有70间乳白色的豪华别墅,纯洁优雅的氛围使它成为许多人婚礼蜜月的首选地。宽大的中央游泳池和碧海连为一体,常有佳人在水一方。 有人说,小小的拉察很像马尔代夫,如果50年后马尔代夫消失了,这里便可正式取而代之。如果那样,拉察岛或许会变得更受欢迎,可令人担心的是,这个步行两小时就可绕一圈的小岛能否经得起人们的频繁消费? 前车之鉴不远,皮皮岛的玛雅湾(Ao Maya)自从拍摄《海滩》后变成大众宠儿,观光客一拥而上,令它不堪重负。不过,目前拉察岛上昂贵的住宿价格会拦住一批背包客的脚步。拉察的客人是绅士淑女而非嬉皮士,他们平时是都会里三头六臂的大忙人,休假时则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关掉手机,抛开网络,离群索居,彻底放松。所以,这里绝对不会出现帕岸岛上万人起舞的景象。 皮皮岛 雨天潜海 地处热带的泰国没有四季之分,只有干湿两季和一个短暂的热季,每年的5月至9月是泰国的雨季。我们在苏梅岛、帕岸岛和龟岛的时候,每天还有一段时间能够见到太阳的踪影,到了安达曼海这一带,大雨开始不分昼夜地狂下。在皮皮岛,雨季达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发挥,将附近的海域变成一片灰色的汪洋。 从地图上看,皮皮岛是由两个岛屿和一条细长的峡谷连接而成。我们从通赛湾(Ao Ton Sai)登上皮皮岛后,沿着一条小径,进入岛上人潮最集中的闹市区,这里密密麻麻分布着旅行社、潜水店、餐厅、酒吧和卖衣服纪念品的商铺。闹市区很迷你,用不了一个钟点就走到了边缘,如果想要探究岛上其他的地方,就要乘船前往。在如此糟糕的天气下,我们一筹莫展,不出海没事做,出海又看不到美丽的风景,这块鸡肋是吃还是不吃呢?在与冒险俱乐部(Adventure Club)的经理Tero聊过之后,我们决定体验一下潜水,不是海面上的那种浮潜,而是潜入海底,这种活动较少受天气的作用。 因为没有潜水证,我只能依靠教练Joe的照料。出发前,他一个劲儿地给我打气,“当你第一次在水下呼吸的时候,你会有一种神奇的自由感。”我像泰国人那样报以微笑,其实心里焦虑得要死,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握却不得不把安全交付给别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我就更不自在了。 Joe看了出来,轻松地说:“放心吧,一切都很简单。我刚才告诉你的注意事项还记得吗?”我说除了平衡耳压的措施,其他都吓忘了。“太棒了!你居然还能记得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我们复习一下几个手势的打法,好吗?” 他很耐心,这让我释放了一些压力。直到在船上穿上潜水服、戴上脚蹼、背着沉重的氧气瓶被教练扶着走向船舷的时候,我才知道没有退路了,跳吧! 海水在我面前炸开。我一时忘记了怎样呼吸,嘴巴僵在那里。Joe拼命打着手势,这是什么意思?我又忘了!就在懊丧无比的时候,突然嘴巴自如地呼吸起来,身体一下子变得很舒服。Joe询问我怎么样,我打出“OK”的手势。他点点头,将一根绳子慢慢松开,现在可以下潜了。 往海底望去,是一片深邃神秘充满诱惑力的蓝色。我们慢慢地下潜,耳畔是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一旦耳朵疼痛,我就捏着鼻子减少耳压。慢慢地,我适应了在海中正常呼吸,心中的恐惧感也随之消失。 不远处巨岩叠嶂,海草摇曳着,珊瑚礁发出幽幽的光。游过去细看,我有些失望,那里的鱼并不如想象中多。在一个巨大的海扇后面我看到了橙黄色带白围脖的小丑鱼,还看到一只在珊瑚礁里打盹的海鳗。其他的珊瑚礁也是差不多的格局,这片小小的海域似乎不是很受鱼儿欢迎的栖息之地。后来几只海龟的出现一下子让我兴奋起来,它们张开肥硕的“翅膀”在海里遨游的姿态很有王者之风,我想跟它们套套近乎,但它们游得非常快,刚才还在眼前,一会儿就跑远了。 下午来到第二个潜点时,我已经能够顺利地进行水下呼吸,自在地在海中漫步。遗憾的是,这里仍然没有多少令人激动的内容,珊瑚礁苍白乏味,鱼儿也不是那么丰富,几年前我在马来西亚刁曼岛浮潜的时候看到的鱼也比这里多得多,这是什么原因呢?我怕Joe难堪,没好意思问他。回到旅馆,一个叫Jimmy的意大利人为我热心地做了解答。 “海啸!是该死的海啸!本来这一片的珊瑚礁很漂亮很大面积,但海啸一来,珊瑚礁给毁了大半。”他说。 “有那么严重?”我有些不信。 他一听就急了,说:“我2000年的时候来过皮皮岛,那时的海底,简直就是大花园,五颜六色的珊瑚随处可见,可现在都变白变灰了,你得费劲找才能发现好看的珊瑚。珊瑚少了,鱼就不来了嘛!花园没树了,蝴蝶啊也就跑了对不对?” “珊瑚为什么变白了?” “那是因为水温比以前高了,还有人的破坏。”Jimmy语气坚定地说,“看吧,以后的人来玩看到的东西会更少。” 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皮皮岛,因为这里沙滩海水很棒,而且比起欧洲的度假海岛,物价简直太便宜了。其实,泰国所有的海岛比照地球上其他出名的岛屿,消费水平还是较低的,想想海南岛吃住行娱的性价比,就能理解为什么许多国人都转战到泰国海岛了。 泰国海岛旅行“十诫” 如果你也有转战的打算,我想提供“十诫”供你参考和备忘。应该说,这是我们在完成5个海岛的旅行后绝非泛泛的经验之谈。 一 虽然中国银行可以兑换泰铢,最好也别带很多,在这些岛上我都看到了有银联标志的取款机,不收手续费,汇率比之机场要公道许多。 二 所有的现金全部要放在你能看到的地方,最好分几个地方放置,飞机的行李托运、火车站的行李寄存、巴士的行李厢、旅馆的房间,这些场所都有可能潜伏着神偷。 三 如果想在帕岸岛参与满月派对,应该提前两周订房,如果订不上,就像我们那样租车吧。 四 参加派对前穿结实点的鞋子,否则很容易被挤破鞋带,有时还可能被玻璃瓶子扎伤。 五 海岛上的公共交通不发达,有小型卡车改装的敞篷公共汽车,但是并不会去到你想去的地方。出租车很贵,也不打表,请做好讲价准备。 六 虽然泰国的甜辣食物和海鲜很诱人,但是别忘了补充维生素。注意吃水果,只是不要吃太多红毛丹,这里的红毛丹虽然便宜又好吃,但吃多了容易上火。 七 如果容易晕船或晕海,可以备点药,或者吃芒果止呕。 八 出海玩或潜水的时候,从旅馆里借一条厚浴巾带着,如果遇到雨天就知道它有多么宝贵了,我们在皮皮岛的潜水船上被大雨浇得湿透,不胜其寒。 九 潜水的时候不要碰触珊瑚或鱼类,说不定对方会给你点颜色看看。 十 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没必要大惊失色,愤不顾身,旅途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要试着接受。 总之,享受海岛旅行带来的轻松愉悦,与此同时汲取我们的教训,在行走中感知、聆听、审美、审丑、成长,这将是终生难忘的生命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