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泰国的华文小诗[泰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泰语论文 责任编辑:Anchali更新时间:2017-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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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泰国华文小诗是进入新世纪崛起于泰华文坛的文学形式。台湾诗人林焕彰在主编《世界日报》副刊时,开辟《小诗磨坊》的专栏,为小诗创作提供了生息繁衍的场所。如今,“小诗磨坊”已经成为泰华小诗的代名词和创作群体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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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泰华小诗;小诗磨坊;创作特色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163(2017)3-0046-06
  
  小诗磨坊的缘起
  
  泰国华文小诗最早出现于20世纪30年代。泰华诗人林蝶衣首开鸿蒙,于1933年出版了小诗集《破梦集》,收录了52首小诗,这是泰华文坛最早出现的小诗。在以后的岁月中,小诗在泰国出现了断代局面。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岭南人创作了多首10行小诗,使他成为泰华小诗的接棒人。但由于创作小诗的诗人凤毛鳞爪,没有形成气候。进入新世纪后的小诗崛起,林焕彰先生是功不可没的。2003年元旦,《世界日报》的林焕彰先生在他主编的副刊上开辟了一个“刊头诗365”的专栏,大力提倡小诗创作。当初,他倡导的这种六行以内的刊头诗,并不被人们看好,觉得“量身定做”的六行诗,难以淋漓尽致地抒发诗人的思想感情。然而,林焕彰的躬身力行,赢得了岭南人的鼓励与支持,以及曾心的积极响应,特别是吸引了几位较为年轻的诗歌爱好者的参与。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与探究,发现了六行小诗的生命力和感染力,便激发起创作的热情。2017年夏天,曾心在他新落成的府邸中修建了一座六角凉亭,作为小诗作者聚会、切磋的场所。并于2017年7月1日揭开序幕,命名为“小诗磨坊”。这座凉亭之所以称作“小诗磨坊”是寄意于坊间磨米磨面的“磨工”精神,对小诗进行切磋、磨砺,以期去粗取精,集思广益,以便创作出问心无愧的精品来。与此同时,林焕彰也在《世界日报》上开辟《小诗磨坊》专栏,为小诗创作提供了生息繁衍的园地。如今,“小诗磨坊”已经成为泰华小诗的代名词和创作群体的代表。
  这个“小诗磨坊”创作群体俗称为“7/1”组合,由泰国的岭南人、曾心、博夫、今石、杨玲、苦觉、蓝焰等7人和中国台湾的林焕彰组成。他们已经出版了两本《小诗磨坊》,以后还将每年推出一本。如今,《小诗磨坊》已经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华文诗歌界产生作用,他们先后成立了“小诗磨坊诗社”,并着手编辑《小诗磨坊》的马华卷和新华卷,有望在2017年出版。可以预期,在印尼、香港、台湾、菲律宾、越南和中国大陆也将吸纳一些小诗爱好者的积极参与,对华文小诗的勃兴产生深刻的作用。
  泰国已经出版的两集《小诗磨坊》,反映了泰华小诗最显著的创作成果。它标志着泰华小诗创作进入了一个新的群体阶段,也意味着泰华文学进入了一个新的轮回。几位较为年轻诗人的参与,为小诗创作注入了新的活力,泰语论文范文,为泰华文学的发展准备了新生力量,无疑对泰华文学的发展具有特殊意义。
  
  小诗是一幅气韵生动的素描
  
  台湾诗人张默在《小诗・床头书》中所说的“一首小诗,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世界。一首小诗,是一片茂林修竹的风景。一首小诗,是一幅气韵生动的素描。一首小诗,是一抹隐隐约约的水声”,是对小诗最精当的诠释。的确,小诗不同于诗歌家族其他的形式,它要在短短的六行之内,表达出诗人的意念和思想,就必须借鉴尺水兴波,计白当黑,弦外有音,旨在象外等艺术表现手法,以含金量极高的语言,短小精悍、以小见大地展示出或包孕着丰厚的内在世界。它容不得反复的铺排和泼洒的渲染,而是要借助于一滴水看到海洋,一粒沙就看到世界。小诗的这种特性制衡着它的构思和表达的方式,从而使它最适宜表现诗人触景生情的、即兴的感怀,或是对理趣的感悟与追寻,捕捉某种美的情思。这是诗人面对生活馈赠的采撷,也是诗人对世间万物,以及对人生讴歌、咏叹与思辨的结晶。
  “小诗磨坊”的诗人们无论是感物抒怀,还是追寻诗的理趣,所涉猎的题材广泛多样,内容十分丰富,诸如山川景物、咏史怀旧、环境生存、鸟兽花虫、哲理箴言、友谊情爱、偶感顿悟等,都有所涉猎。反映出诗人们热爱生活、关注生活的每个颤音,犹如轻骑兵一般敏捷机灵地参与到生活的行列之中,激发出他们的灵感,发而为诗,抒写情绪,表达对生活的思考与识见,从而构成了小诗题材的丰富性和广泛性。
  在感物抒怀的诗作中,岭南人、林焕彰、苦觉善于捕捉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实体事物,平中见奇地抒写个人的感怀。如,岭南人的《一片枫叶》表达的是叶落归根的情怀:“风过处,夕阳中,一片枫叶,乘着秋风,飘飘扬扬,飘回大地,天空,悠然飘过/飘逸的身影”。这是老年人面对被秋风吹落的枫叶而产生的夕阳情怀。枫叶的隐喻,寄予着老人的沧桑感和成就感。“飘回大地”写的是老年人的不可回避的归宿,读到这里一种悲凉感则难免油然而生。继而笔锋骤转,“飘逸的身影”构成了诗眼,转悲凉为乐观,暗示出“枫叶”潇洒的人生。在他“悠然飘过”的人生中,他没有虚度年华,也没有游戏人生,而是在人生的“天空”中,恪尽职守,奉献才华,最终的归宿是回到母亲的怀抱,完成了物质不灭的、圆轨迹的完美人生。这是诗人从一片飘落的枫叶而产生的感怀,它的象外之旨,丰富而含蓄,颇有反复咀嚼和玩味的余地。
  林焕彰也长于从落叶、木耳、小雨点等实物中激发诗情。他的《落叶》仅有一句:“树给大地写情书”。这也是面对飘然而落的树叶产生的感怀,与岭南人的《一片枫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首诗丝毫没有流露出苍凉的情绪,而是负载着树叶与大地的赤子情怀。大树是依赖大地的滋养而根深叶茂的,树叶离开树体,是对大地的回报,是对大地的示爱,也是自身的归宿。正如罗马神话里的安泰那样,大地是他的母亲,只要不离开大地,就会从母亲那里得到无穷力量而所向无敌。或因如此,树与大地的爱和情,是一种相互依赖的共生现象,大地滋养了大树,而大树又以自己的落叶,肥沃了大地。诗人以简短的七个字的诗就将大地与大树的情与爱表达得淋漓尽致。这两位诗人感物抒怀的诗作,大多给读者留有较多的联想和想象的审美活动空间,著作本身的美常常需要读者进行艺术的再发掘,从而突现出实感与空灵相融合的审美效应。
  苦觉感悟抒怀的诗有一种年轻人的朝气,常常是将一般性的事物写得别开生面。如对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奉献精神,他却是如此地加以表现:“把我点亮了,我就开始流泪,哭,比笑更幸福”(《蜡烛》)。在“哭”与“笑”的对举中,彰显了蜡烛奉献了自己,照亮了空间,为他人带来光明的奉献精神。
  今石和蓝焰的感物抒怀的诗,别具现代色彩,喜欢采撷抽象的或具有现代观念的事物抒发感慨。如《风范永存》、《大爱无碍》、《计算器》、《电话》等。如今石对《电话》这个现代的通讯工具,只用了“嘴在空中跑,心在后边追”,就将电话的本质形象地概括出来,给人反复玩味的余地。像蓝焰的《网络》,对网络的概括十分生动,将其比

喻为“没有水的海”、“没有眼的网”,可是网中的鱼却作着“形形色色的梦”,结果是“有的因此改变了命运/有的命运因此改变”。这种命运的改变却正是网络给造成的,从而揭示出网络的利与弊。
  杨玲是位擅长表现爱情题材的诗人。她的很多诗或是直接表现爱情,或是借题发挥地写爱情,都写得别具新意。她的《泪滴》写道:“照片中的你/对我微笑/,我想挤出笑容,却挤出一颗泪”。看恋人的微笑着的照片,常常是受到对方微笑的感染,也会随之而笑。然而现在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即使想“挤出笑容”也做不到,反而使她滋生了心酸,“挤出一滴泪”。短短的四句诗,几乎是涵盖了夫妻或恋人的悲欢离合的复杂经历和悲苦心酸。
  从上述几位诗人的著作看,诗人感物抒怀的方式,因每位诗人关注的兴奋点的不同而有所异同,但总体上看他们习惯于从生活中提取触物而发的感悟,捕捉到转瞬即逝的灵感,将其生发为诗的意境,平中见奇地抒发自己的所闻所感,激发读者张开想象的翅膀,协同并举地完成诗的审美创造,并且大多做到了感受与表现的统一,赢得了实感与空灵相融的美学况味。
  对诗的理趣追求,也是“小诗磨坊”的诗人的一种创作实践。“理趣”一词源自佛典,大约在宋代被用于诗歌评论。宋人包恢在《答曾子华论诗》一文中指出,古人作诗“状理则理趣浑然,状事则事情昭然,状物则物态宛然”(《敝帚稿略》卷二)。他所说的“理趣浑然”,就是“说理要有趣”。诗歌的“理趣”,要求既要包含某种哲理,让人从中受到有益的启示,又要具有诗的趣味。这就要求在诗歌创作中,努力实现理和趣的统一,达到浑然天成、水乳交融的境界。
  “小诗磨坊”的诗人们大多创作了富于理趣韵味的著作,但相比之下,曾心、博夫更钟情于表现哲理性的思辨。曾心的小诗善于捕捉具体的意象,表达某种人生哲理,追求一种情、理、形、神融合统一的境界,在诗的“理趣”追求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如,《笋》表达的是一种进取向上的奋进精神,敢于冒尖的勇气;《暗礁》揭示的是任劳任怨的奉献精神;《知足》表现的是“知足者富”的哲学理念等。曾心的这类小诗都做到了将诗人内在之情趣诉之于外在之意象。读者在欣赏时,再根据这外在之意象,还原为诗人当初的内在之情趣,这就使得诗人的主体意识与读者的审美意识达到了统一。
  博夫是在八位诗人中最喜欢触及“理趣”的。他的《门槛》、《围墙》、《人类盲点》、《花与根》等很多诗章,都写得情溢于词,理寓乎中。譬如《门槛》:“走进去/往往只需一步/走出来/却要用上一辈子”。在诗人笔下的一进一出,写出了两个世界。前两句是后两旬的对比和铺垫,借助于对比更加彰显了后两句的深长意味。在人生的旅途上,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门槛”阻隔你前进的脚步,甚至人的一生就被某种“门槛”阻隔住而限定。人的一生要超越自己和超越各种“门槛”的阻隔,就必须具有一种勇往直前的精神,昂首阔步,将阻隔你的“门槛”跨在脚下。
  在“小诗磨坊”诗群中,其他几位诗人也都写有“理趣”盎然的诗。他们对“理趣”的理解与追求,或是言物说理,或是理语入诗,都很注意“理”与“趣”的和谐统一,从而拓展了小诗的表现领域,丰富了小诗的题材与内容。
  
  意象是小诗构思的核心
  
  在小诗创作过程中,能否在广袤的生活沃野里和诗人无边无际的主观感受里,捕捉到优美的、独到的、典型的、含蓄的意象,就成为小诗构思的核心。
  诗人抒发感情,表达思想,是要寻觅、提炼、升华能够抒情或表达思想的意象,使其被赋予其丰厚的内涵,并借助于这种意象将抽象的思维具象化,浓烈的感情得到归宿。正如艾青所说的:“意象:翻飞在花丛,在草间,在泥沙的浅黄路上,在静寂而又炎热的阳光中……它是蝴蝶――当它终于被捉住,而拍动翅膀之后,真实的形体与璀璨的颜色,伏贴在雪白的纸上。”(《诗论》)真正的意象,要做到象中有意,意在象外,将诗人的思想感情与社会内涵蕴含在生动、形象的物象里。关于小诗来说,因其篇幅短小、精粹简洁,这就要求在创作时应该尤其注意意象的创造。小诗的意象不仅体现于高度集中和凝练,还在于能给读者以强烈的审美感受和丰厚的寓意。如林焕彰的《船》:
  船,是心中移动的岛
  每天醒来,都会
  驶进我的眼中的海。
  船,是海中移动的风景;
  从我心中的港出发,
  航向世界每个人的心海。
  “船”的意象是个整体的象征意象,既写实又具有象征意义。这艘船是生活中司空见惯的船,在海上航行,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它又被诗人赋予了象征的内涵。它是人生进取的载体,寄寓着诗人的不断探求和进取精神,暗示着对人生目标的追求和对人生的探究与祈望。以“船”为意象的诗,并非少见。林先生的这首诗,写的是“船”,但又不止于“船”,而是在诗的象征之“象”里,蕴含着超出“象”之外的没有明说的指陈意义。这种蕴含的意义,给人更多的思考空间,似乎是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它为读者提供的深度、广度、暗示性、启迪性,能够激发读者的联想和想象,产生余味无穷的审美感受。岭南人的《墙头草》、曾心的《陀螺》、今石的《藤》、蓝焰的《筷子》、博夫的《围墙》、杨玲的《风筝》、苦觉的《墙》等也都是应用这种象征意象创作的小诗。
  象征意象与比喻意象相近而又有所不同,象征意象则是以某种物象来表达某种内涵或情思,而比喻意象是以此物喻指彼物。如苦觉的《别》里的帽子的意象,在“给你”之后,“原处的钉子上”,还有顶“取不下来的白帽子”。这个意象与象征无缘,而是一种别后的思念与牵挂的比喻。这些弦外之音是诗人所寄寓的,也是读者从诗的文本领悟到的。
  小诗的比喻意象,正如中国清代学者陈廷焯所说的:“发之又必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一语道破。”(《白雨斋词话》)它能使诗的意象呈现出一象多义的多义性,令人反复寻味而使人恍然有会于心的感受。譬如曾心的《风车》:“自由的风//一旦忘乎所以,也会迷失方向//唯有风车/不倦地旋转”这里选用的“风”和“风车”这两个比喻性意象,实际上都是以物喻人。“风”是喻指“忘乎所以”的人,“风车”是喻指踏实沉稳的人。诗人赋予这样的比喻意象以形象的内涵,再通过人的联想、想象,就构成了耐人寻味的意境。读这样的诗,会使读者领悟到,尽管“风”有着自由的品格,但是如果把握不好自己,反而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而“风车”踏实沉稳,按部就班,忠心耿耿,却能做出杰出的成就。这首小诗营造了寄情于物,融情人理,形神兼备。情理交融的境界。诗人选择的“风”和“风车”意象,符合事物的本质特征,做到了“形似”,但是它又不是“刻意太似”,而是取其“神似”,使得形神结合,在似与不似之间;物人结合,既咏物又咏人:咏物与抒情结合,寓情于其中。因此这首小诗物寓乎情,情寓乎理,意境深远,耐人寻味。此外像

岭南人的《古老的秋千》中,“秋千”的意象衍化出“千秋”的暗示,令人遐想。这个意象不单指生活中的游乐器具秋千,而是一象多义,重在暗示。至于这种暗示指陈的是什么,不同的读者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有的诗是通过并列式意象展现出既有相对独立性又有内在联系生活图景。如青年诗人杨玲的《听雨》:
  暴雨
  万马奔腾
  大雨
  敲锣打鼓
  小雨
  情话绵绵
  这首小诗的美学构思是根据“雨”的大小、强弱而依次展开的。“暴雨”、“大雨”、“小雨”等三个意象,都围绕着“听”来展开,产生的是三种不同的“听”的效果。这三个“雨”的意象,是并列的,彼此都有一定的独立性,然而它们的构成方式又是递减的。这样的小诗犹如一曲三重奏一样,生动而逼真地表现出对“雨”的心灵感受。此外像林焕彰的《收集》、博夫的《花与根》、苦觉的《柳》、今石的《旗》等都是诗人根据自己的感情凝聚,将几个片断性的意象组合起来,构成一幅能体现诗人情感的画面,一般是通过并列式的递进,将感情推向浓烈的峰巅。
  意象的奇绝也是诗人追求的目标,因而通感性意象应运而生。如林焕彰的《蛙声》、《有鸟飞过》、《斑驳的时间》等都应用了通感性意象。通感性意象是将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五官的感觉相沟通,从而使意象显得新奇、绝妙,给人以新奇特的审美享受。如《蛙声》:
  一池蛙声,
  惊醒一个月亮:
  刚出水的,一朵睡莲
  在其中
  发抖
  “蛙声”与月亮,一个是有生命物,一个是无生命物,本来不存在“惊醒”不“惊醒”的问题。可是作者却别开生面,应用通感性意象来表现这种蛙声之大,使得“月亮”被“惊醒”,睡莲“发抖”起来,这是以听觉与视觉相通,以静衬动,将五官的感受力互相交融,进一步调动读者的想象力,丰富了诗的内蕴。苦觉的《黑闪电》里的“一年的乡思熟透了/月光轻轻地一碰,愁绪就落了满地”。诗中的“乡思”与“熟透”、“月光”与“碰”、“愁绪”与“落”,本不搭界,这里却将静态的事物动态化,将感官的感受力勾勒出来,赋予其美的丰富性与婉曲性,从而激发读者的想象力。
  意象的创造并非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典型、生动、贴切的意象,是诗人深切地感受生活的结晶,也是诗人深入思考和灵感的显现,及时而敏感地捕捉到这种灵感性意象,就能成就一首好诗。但要看到,意象的创造不是肆无忌惮地狂想,或以晦涩的迷宫来蛊惑读者,或以奠名其妙的名词来吓唬善良的人,以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而是以诗人的强烈的思想感情和深邃的思想沃野为温床的。小诗磨坊诗群的诗人们善于从生活的海洋里采撷意象的浪花和捕捉电光石火般的灵感,将主观情思与客观物象融为一体,营造了优美的诗的意境,泰语论文,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小诗语言的具象美、简约美、节奏美
  
  既然小诗以短小精悍、尺水兴波见长,那就容不得冗长的诗句,容不得像戴望舒的《雨巷》那样反复的铺排与渲染,因此小诗磨坊的诗人们都较为注意诗的“磨工”。力求“透过不断探究,摸出耐性,摸出功夫来”。(林焕彰:《小诗・磨工与魔功》)这种创作的“耐性”与追求,使得他们将小诗语言的具象美、简约美和节奏美,作为一种默契的期许。
  古希腊哲学家亚里斯多德谈到诗歌的语言时说:“文字必须将景物置诸读者眼前。”(《修辞学》)就是说诗的语言要具备具象性。语言的具象性是创造意境的基本要素,它往往是在名词与动词的互相搭配中体现出来的。譬如。“海浪一遍又一遍,吻着堤岸,有时激情,有时温柔”(杨玲:《吻》)。单纯的“海浪”的意象似乎还不能让读者产生“激情”与“温柔”的感觉,而一个动词“吻”则点石成金,使人感到意象新奇,“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梅尧臣语),无须多用词语,就将恋人接吻时的情态与感受描摹在目前。又如,“撒一网晨曦//收一船夕阳”(蓝焰:《渔夫的故事》)。仅有两行的小诗写的是渔夫的一天。也暗示着人的一生。诗中的“撒”与“收”的动作和“晨曦”与“夕阳”的意象本不搭界。正是这种突兀性的用词,将渔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捕鱼生活形象地表现出来。同时也将诗人主观的审美情思与审美观照下的感情化的现实链接为一体,从而赋予诗歌以深沉的回味余地。看来,语言的具象性关于丰富诗的内涵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
  诗歌是浓缩的语言艺术,小诗限于篇幅的短小,更应在语言的运作上突显简约,以精粹的语言调动读者的感性和想象,语言的简约美,就是将字、词、句凝缩到最大的限度,将诗的内涵拓展到最大限度。如果做不到这两个“最大限度”,就会使小诗显得“水”,显得臃肿,或者有蛇足之嫌。譬如曾心的《火山》:“本是心中一团火,要为人类事业燃烧//无奈受到压制/使我一直处于/忍与爆之间”。小诗采用自述的角度,将“火山”拟人化,将“火山”与“人”这两个在经验世界中分属于不同领域而又没有必然联系的事物,置于同一语言结构中,形成隐喻关系。题为《火山》,实际上是以“人”的感觉为基础,表达的是人的某种思想、精神、情操等内在的实质。诗人通过对“物”(火山)的观察和略论,抓住了人与物内在的形似之处,把“物”比拟成“人”,托物抒怀,抒发胸中的块垒。诗的前两句是道出了“火山”“为人类事业燃烧”的自主的责任意识,表现的是人的雄心抱负和尽职精神。后三句则把火山置于矛盾心理和艰难处境。火山想发挥自己的能量,为事业燃烧,可是它却“受到压制”,壮志难酬,心中郁闷。这就形成了尖锐的心理矛盾状态。因此它是在“忍与爆”之间徘徊,造成了奠大的精神苦痛。可以预期,“火山”的能量蓄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喷薄爆发,正如人屈从忍耐到极点时,就必然物极必反,走向事物的反面。这首诗的语言精粹简练,没有冗杂的字、词,诗意的外延丰富,能激发读者的联想和想象,做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像这类内向凝聚,外延丰厚的小诗,在小诗磨坊诗群中所见多有,如岭南人的《卧佛》、林焕彰的《瀑布》、博夫的《概念》、今石的《权》、杨玲的《始终》、苦觉的《典当》、蓝焰的《筷子》等,都写得具有简约美,能够调动起读者的感性和想象,犹如多棱的钻石一样令人领略到多个侧面闪闪光辉。
  泰华小诗属于自由体新诗,诗行和诗节都较为灵活,也不追求韵脚和韵式,但因节奏明快,参差错落,读来琅琅上口,给人一种节奏的美感。譬如苦觉的《问》:
  你住巷头我住巷尾
  每天,我都
  经过你的窗口
  我住巷尾你住巷头
  哪一天?你才能
  来到我的窗口
  读这首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北宋诗人李之仪《卜算子》中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诗句。这里且不说作者如何从《卜算子》中受到启发,也不论这是在小诗磨坊诗群中难得的一首押韵的诗,只说它的节奏轻快、音韵谐婉、参差错落,宛如一曲动听而又动情的富于节奏美的歌。这首诗的节奏美主要表现在回旋往复,一唱两叹

的旋律上。从句法结构看,两个诗节的结构方式是一样的,只是主体有所变化,结句都是“××窗口”收束。两个诗节均衡对称,诗句的节奏也较为轻快,读来给人气韵流畅的美感。再如蓝焰的《痴》:“你有形的门/一直把我/关在门外/我无形的门/一直等着你/进来……”等,虽说不追求韵脚和韵式,但那活色生香的质朴语言却洋溢着鲜活的节奏感,读者分明可以看到简短的句式所呈现出的节奏美。
  
  面对小诗的思考
  
  泰华小诗的崛起是标志着泰华文学,继散文、微型小说之后,再次掀起的一种华文创作潮涌。它的题材、艺术手法都不再像散文那样踟蹰于海外华人的故园情结、缅怀情结和乡愁意识,而是像微型小说那样,立足于泰国的现实生活,抒写较为年轻一代泰籍华人的心灵感受和认知,逐渐实现了从“中国性”到泰国本土化的过渡。这些诗人的本土意识、扎根意识已经融入实际生活之中,文化的本土化命题也成为他们的一种现实和表现重心。
  这些钟情于华文小诗创作的诗人们,出于血浓于水的故国文化情结和弘扬泰华文学的出发点,怀着对泰国社会人生的关注,抒写诗人的文化心态和对触目所及事物的感怀,表现出诗人冷静又热情地介入现实的人文关怀。在艺术手法上,他们追求诗歌的本土性与华人美学的相互交融和开放的诗歌美学精神,因此他们的著作既是中泰文化交融的结晶,又是泰国华文文学“本土化”的新展示和新面貌。从这个角度看,小诗磨坊诗群的崛起对泰华文学的延续发展是颇值得注目的。
  目前,关于小诗磨坊来说,关键的问题不是小诗潮涌横的波及,而是如何纵的深入发展,如何壮大创作队伍,形成创作强势的问题。为此,笔者建议,第一,做好小诗的普及工作。随着华文教育的复兴,越来越多的华侨子弟掀起了学习华文的热潮,而青少年又是诗歌的骨干读者。如果小诗磨坊的诗人们率先垂范,深入中小学华校或大学汉学系,给学生们讲解小诗,普及小诗知识,便能激发学生们的阅读、欣赏与创作热情,为泰华小诗壮大读者或作者的队伍;第二,多方筹集资金创办小诗期刊或办报纸“寄刊”,为小诗爱好者或写作者提供著作的园地;第三,借鉴泰华文学评奖的经验,每两年或三年举办一次小诗优秀著作评奖,这关于激励和促进小诗创作无疑是最为宝贵的经验。第四,建议小诗磨坊诗群中的较为年轻的诗人,尽量争取参加一些国际性的诗歌研究会,开阔眼界,为自己“充电”,进一步提高小诗创作水准,以便营造一个姹紫嫣红的华文苑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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