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加文字注解,我会把我看到的胡夫王、图坦卡蒙和拉美西斯二世雕像一律误认为现代的美女。他们的雕像没有任何古代的痕迹、愚昧的痕迹、野蛮的痕迹,更多的则是一种睿智、俊美和标致。像极了我们活着的邻居。我从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国家中的一个有着三千年历史的古城来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平视着头颅和性感的嘴角露出的微笑,忽然有一种天外有天的感觉。
在埃及,不论是首都开罗,旅游圣地卢克索,还是海港城市亚历山大,给人最强烈的印象色就是灰色。除了天空,地面是灰色,建筑是灰色,沙漠是灰色,连行人的服饰也是灰色居多。在开罗街头,除了老掉牙的破旧的土,灰色的大巴,就是满街的马车、毛驴以及遍地的垃圾。开罗没有马车禁止入城的限制,所以各条街道,随处可见马车和毛驴四面穿棱。这种景致很有点中国四五十年代的样子。在郊区,随时可见的则是不刷外墙也不做封顶却又住着人家的灰黄色低矮楼房。埃及籍导游萨哈姆告诉我们,这些楼房并非没有竣工,不做封顶只是为了逃税而已。萨哈姆是个典型的阿拉伯人。他性情温和,从不发火,团队成员失踪了他也不会着急。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真主在”。我问他:“真主在哪里?”他微笑着但是非常认真地回答:“真主无处不在。” 开罗的酒店和茶楼也不像中国这么热闹。那里的男人和女人大多悠闲地坐在那里,但不是喝酒,也不是喝茶,更不是打牌,而是抽水烟。我们有一天实在热得不想出去了,就找了一个星级酒店的茶厅坐下准备“挖坑”。这里的茶厅摆设咋一看净是“乐器”。画家王西京看了这个宽敞大厅的摆设说:“这里一会儿恐怕要演出,太吵。”怀安兄指着旁边一位阿拉伯女子突然哈哈大笑。原来这位阿拉伯女子正手拉着长长的水烟绳在抽水烟。再仔细一看,四周遍布的“乐器”原来却是一个个水烟枪。埃及传统的水烟枪,枪壶颇像一个皮鼓,两米多长的烟绳就像麦克风的绳线,绳线尽头的烟嘴则像一把喷呐。埃及人在酒吧茶楼唯一的消遣方式就是吸水烟。 但是,在旅游景点和购物点,埃及人的性格就完全不一样了。在胡夫金字塔下,一个五十多岁的阿拉伯人见我们照像,毫不犹豫地快速上前,他像一个导演一样,老练地将他的帽子戴到怀安兄头上,将他长长的围巾快速地裹在我的头上,并且大大方方地挤进来和我们合影。这个行动让我们十分开心。但待我们合影完毕,他立即伸手大叫“dollar! dollar!”(埃镑),我们假装不给,但他不依不饶。即便持枪的卫兵过来劝驾他也绝不示弱。最后给了5美金,他才忿忿不平地走开。在埃及香精专卖店,热情的店主在一一询问每人口味后给每位游客都端来一杯热茶,给每人免费提供一只冰淇淋。当我掏出香烟后,店主立刻主动上前为我点烟。我们喝茶抽烟的时候,店主开始表演。他拿出香精样品用火试燃,以示绝对的真品。然后,他们严肃地说,埃及香精是“国家产品”,全世界包括兰寇、毒药、雅诗兰黛等所有香水都是由埃及香精配料。因为是“国家产品”,所以全部由“国家定价”,一美元1CC。“但因为是中国贵宾,买1000美金香精赠送一瓶。”他们推荐的组合价是2000美金一套、1000美金一套、400美金一套。我挑最低价400美金买了四小瓶。第二天就知道,别人从这家店里购买的这四小瓶“国家产品”总价只有80美金!最可气的是,导游领我们去买的“最正宗”的埃及纸莎草画,标价200美金,给我们“五折优惠”成100美金的小小纸草画,回国前在开罗机场竟然标价只有2美金! 埃及全境96%的国土是撒哈拉沙漠,所以99%的人口就聚居在国土面积4%的河谷和三角洲地带。全国7600万人口中,首都开罗就聚集了1400万人。但是,由于尼罗河纵贯南北,苏伊土运河又是连接欧、亚、非三洲的交通要道,而且埃及又有丰富的石油资源和独一无二的旅游资源,石油、运河、旅游三大丰厚的收入,使埃及的优势往往为非洲各国所羡慕。海湾战争爆发后,由于埃及站在西方立场反对伊拉克对科威特的入侵,西方和海湾国家又免除了埃及255亿美元的债务。如此优越的条件,埃及经济为什么长期徘徊在并不发达的水准上?埃及的市井文化和现代文明展示给我们的为什么会是另一种情形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