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这是一个充满变革的时代。 在东方,伴随着中国的崛起,中国的邻国越南在正觑觎着发达国家,既为了他们自身也是为了世代的荣光,当然也是为了抗衡与他们一样充满生机活力的中国。为了抗衡中国,越南愈加地寻求美国这个曾经的对手的帮助。 在中东,从突尼斯到也门,从埃及到利比亚,革命趋势蔓延至整个中东,并冲击着现存的世界秩序。改革的进程还在继续,但埃及人缺乏一个统一的愿景以及如何塑造“新埃及”,中东也缺乏一个美好前景的“新中东”,许多人只是反抗,却说不出到底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历史上的越南,充满个人勇敢行为和殚精竭虑的谋略的集合,从而造就了独立于中国的某种奇迹。如今,越南人千方百计融入国际社会,与发达国家拉关系,表面看来,是为了自身和亲朋好友的利益,而实际上则是为了与变动中的中国对抗时能够继续保持独立。 这个美国人需要改变历史成见的国家在过去数年内抓住了经济发展的大好时机,但同时也面临来自中国的巨大挑战。为了在昔日芳邻、今日霸权主义国家的威压下寻求安身之处,哪怕明知是权宜之计,越南对美国的期望也越来越高。 越南往事 越南与美国曾经互为敌人。越南人并未忘记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抗击美国的战争。未爆炸的美国火炮造成越南国土面积中20%的地方不适宜人类居住,落叶橙剂的使用则使大量优质农田不再出产农作物。但是,四分之三的越南人出生于“美国战争”之后,他们中相当大一部分人不知道这场战争为何物。 对于越南的往事,美国已经被边缘化,但中国一直处于中心位置。 “抵御外族入侵一直是越南官方历史浓墨渲染的重点,但几乎都是针对中国的抗争史。”罗伯特?坦普勒在于1998年出版的对于当代越南的开创性的书 《Shadows and Wind》中写道,“对被统治的恐惧一直延续,并且跨越了任何意识形态的鸿沟,它触动了越南人的脆弱神经,在国家认同中深深地打上了忧虑和防御的烙印。” 正如一位越南外交官所言:“中国入侵越南17次。美国只侵略墨西哥一次。想想墨西哥的敏感就能知道越南人的感觉。从小到大,我们的教科书中充满了抗击中国的民族英雄的故事。” 越南人对中国的恐惧根深蒂固,因为越南受地域所限无法摆脱中国的包围,而后者的人口是它的15倍。越南人很清楚,地理位置决定了双边关系:他们可能打赢战争,但之后还是必须向北京纳贡。这种情况与如美国一样的“孤岛国家”完全不同。 越南自古就是中国文明的南方前哨。在公元前111年,越南被迫并入中国的汉帝国。自那时起,它身为中国的占领国或者附庸国达一千年之久。此后的王朝如Ly、Tran和Le在越南史上赫赫有名,因为他们反抗中国的统治,以少胜多击退了来自北方的强大军队。 “中华文明对越南的贡献涉及文化、社会和政府的方方面面,比如农民使用的筷子,以及学者和官员使用的毛笔。”康奈尔大学的基思?韦勒?泰勒在1983年出版的《越南的起源》一书中写道。实际上,越南文学“被迫”浸淫了中国的传统文化遗产:汉语曾经是越南学术界的语言,就像拉丁文以前在欧洲的地位一样。 越南对抗中国以及南部的占婆人、高棉人的胜利,帮助他们建立起显著的国家认同。由于中国的落后且无力干涉,这段进程在近现代时期得以加速。1946年,中国和法国密谋,北越的中国占领军被法军接替。坦普勒认为,中国领导人邓小平“决不会减少对越南人的憎恶”,除了1979年决定出兵十万进入越南,邓还制定了“血洗河内”的政策,使越南陷入与柬埔寨的游击战无法脱身。 但如今造成以前那些冲突的陆地边界纠纷大部分已经解决,亚洲地区大部分竞争已经转移到领海主权的争夺,即中国南海。 中国南海连接着印度洋和西太平洋,连接着通过马六甲海峡、桑达海峡、望加锡海峡的全球航线。全球每年的商船舰队中,超过总吨位一半的船舶航程要经过这些咽喉要道。日本、韩国、台湾大约三分之二的能源供给,80%的中国原油进口都要经过中国南海。在这片海域中,已探明的原油有70亿桶,据估计还有900万亿立方英尺的天然气储备。 超过200个中国南海的小岛、岩石和珊瑚礁是日益地缘政治化的领土争端的主题。北京宣称南海地区历来是中国的领土,还在其地图上用九个破折号予以标注。这个被称为“九段线”(越南称“牛舌线”)的大圈完全包围了群岛,从中国的海南岛以南1200英里到接近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即包括整个中国南海的核心地区。“九段线”主张的最终结果是,所有相关沿海国家或多或少都针对中国部署兵力。他们逐渐把求助的目光转向美国,寻求外交和军事支持。 “与南中国海相比,陆地边界问题对越南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国家边界委员会副主席Nguyen Duy Chien表示。他指出,越南三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沿海地区,水产业产值占国家GDP的50%。 越南宣称从它的大陆架往外向中国南海(越南人称其为“东海”)延伸200海里的海域归其所有,这遵从联合国的《海洋法公约》的专属经济区定义。但是,Chien承认这个范围与中国、马来西亚所宣称拥有的海域有交叉,在邻近的泰国湾中与柬埔寨与泰国的所属海域也有重叠。 Chien解释说越中已经基本解决东京湾造成的问题,在这片海域,中国海南岛恰好位于越南北部海岸线和公海之间,因此中越将这个能源富集的地方一分为二。 “但是我们无法接受那条‘牛舌头’,”他说,“中国称那片海域存在争议。我们认为不是。那条‘牛舌头’侵犯了五个国家的主权。” 投入谁的怀抱 越南最近从俄罗斯购买了六艘基洛级潜艇,没什么比此举动更能够说明越南迫切希望成为东南亚重要一员的渴望。 据悉,越南和俄罗斯对于购置潜艇的几十亿美元的交易中包括用于翻修金兰湾的2亿美元。金兰湾是东南亚最好的深水港口之一,位于南中国海军事航线上,是“美国战争”期间美军的重要军事基地。越南宣称其目标是外国海军能够使用金兰湾。 来自新加坡东南亚探讨所的探讨员伊恩?斯托里写道,越南人不便明说的一个愿望是金兰湾的修葺一新将“加强与美国之间的防御联系,推动美军在东南亚的发展,从而制衡正在崛起的中国”。
金兰湾完美地迎合了五角大楼“场所非基地”的策略,美国舰船和飞机可以借此经常访问位于领土之外的军事前沿,越语毕业论文,进行修补和补给,却不需要正式的、政治敏感的基地协定。 事实上,2017年7月在河内举行的东盟地区论坛上,美越已经宣布双方建立事实上的战略伙伴关系。其时,国务卿希拉里称美国在中国南海地区有“国家利益”,美国随时准备参与为解决南海问题而进行的多边尝试,制海权应该基于大陆特征,也就是基于大陆架所能延伸的范围,而中国的“九段线”违反了这一概念。 其后,奥巴马政府宣布了在澳大利亚北部轮换2500名海军陆战队士兵的计划,并声称五角大楼的预算减少决不能以减少美军在太平洋的兵力为代价,还宣布计划将重大事件的中心从中东转移到太平洋。 美国看世界与越南是相同的:日益崛起的中国是威胁。不同之处在于美国有多种地缘政治利益,但越南的目标很简单:抵制中国。 但是越南决不会疏远中国而完全投入美国的怀抱。越南对中国的依赖过于严重,双方的联系太过紧密。虽然美国是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场,但越南从中国进口的商品比从其他任何一个国家进口的都多--棉花、机械、化肥、杀虫剂、电子产品、皮革,越语论文,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消费品。即便来自中国的廉价商品很大程度上冲垮了本土制造业,但事实是,如果没有中国,越南经济根本玩不转儿。 不仅如此,越南官员们关于地理不对称印象深刻。远水不解近渴,中国近在咫尺,而美国远在地球的另一端,这意味着越南必须忍受侮辱。前副外交部长Nguyen Tam Chien甚至表示:“从统计学上讲,我们是中国的一个省。” 由于苏联1979年没有援助,越南人不会再把赌注压在一个遥远的大国身上。除了地理因素,越南人某种程度上也不相信美国。在越南官员眼中,美国正在衰退,并且华盛顿执迷于中东,对中国崛起选择性忽视。尽管这种略论的出发点是利己主义,但是却不无道理。 甚至有人担心美国为了与中国走得更近而出卖越南。外交事务委员会的官员Xuan特别强调尼克松曾给中国入侵越南打开方便之门,提供地缘政治的便利性。“类似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他表示,同时沮丧地摇着头。 越共政府的一名官员表示:“在我们和美国人讨论期间,最忌讳的话题是民主和人权。”越南人害怕来自国会、媒体和各种非政府组织的压力,总有一天会使白宫像出卖其他亚洲独裁国家(例如乌兹别克斯坦和尼泊尔)一样出卖他们。 “国家最高价值应该以民族团结和独立自主为基础,”外交部的一位副局长Le Chi Dzung试图解释越南的政治哲学,“赋予人们自由的是国家,而非个人。” 不疏远,不亲近 事实上,共产党的统治在面对越南猖獗的资本主义时能够存活下来,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越南共产党的国家主义资历,它在对抗法国、美国、中国的战争中统治着这个国家,并且取得了胜利。 像南斯拉夫的铁托和阿尔巴尼亚的霍查一样,胡志明是土生土长的领导人,并非由入侵军强加给越南。越共大肆渲染“胡志明思想”和儒家学说的相似性,他们家族观念极深,重视权威。“国家主义的根基是儒家学说。”外交部的Le Chi Dzung说。 共产主义得以在越南存续的另一个原因是它遗失了非常本质的东西。越南人处在和中国相似的形势中:他们都被一个几乎要放弃共产主义的共产党统治,并已经接受了不成文的社会契约,只要共产党保证收入水平,他们就不会高声抗议。 事实上,越南的统治者最终不会疏远中国,因为他们都已着手同一项试验:把资本家的财富移交给共产党。 在过去的四分之一世纪,越南已经从一个使用票证配额的国家一跃成为世界上拥有剩余大米最多的国家之一。用统计术语来说,人均GDP1100美元的越南正在成为一个中低收入国家。过去10年,越南GDP年均增长7%,即使是在2017年经济大萧条时,当地经济增长还是达到了5.5%。 “这在世界脱贫史上是最了不起的纪录之一,他们已经从自行车时代进入摩托车时代。”一位西方外交官感慨。对越南人来说,那可能就是民主。即使不是,人们也可以说越南和中国政府并没有像中东地区的独裁政府一样剥夺人民的尊严。 “中东地区的领导人身居要职的时间太长,并且长期使国家处于紧急状态下,这跟越南的情况不同。”越南一位前高级政治领导人表示,“但腐败、贫富差距悬殊、大量青年待业,是越南和中东地区的共同问题。” “阿拉伯之春”令越共领导者不安,但是真正让他们恐惧的是1989年发生在中国的学生暴动。最近,越南的通货膨胀率几乎和当时中国的通货膨胀率一样高,人们能察觉到的腐败和任人唯亲已到了失控的地步。 然而,党的领导人也担心政治改革可能使他们重蹈1975年之前南越的覆辙,其时软弱的、派系林立的政府最终导致了国家崩溃。他们也害怕成为19世纪晚期和20 世纪早期的中国,懦弱的中央权力机构完全屈从于外国控制。越南官员非常欣赏新加坡,后者是由一党执政的国家,法治严明,政府清廉,而这些是腐败横生的越南体制所不具备的。 越共领导人将一如既往地依靠普鲁士主义、资本主义经济政策和严厉的政治控制,以确保越南独立于中国。他们知道,越南不像发生“阿拉伯之春”的阿拉伯国家,越南面临着真正的外部对手。不管意识形态如何相似,一位有威胁性的近邻有助于延缓公众对更大政治自由的渴望。 但是如印度的领导人一样,越南在与美国人商定正式条约一事上谨小慎微。同美国签订防御条约的必要性一旦显现,中国南海地区的安全局势就意味着不稳定。无论如何,越南的命运以及它不被中国芬兰化的能力,将反映出21世纪美国在太平洋地区乃至全球投射作用力的能力。 冯云根据《大西洋月刊》、《经济学人》、《纽约时报》、《外交政策》、译言网、潘金娥博客等综合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