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声称采取方法“根除”非法鸦片,但国际社会彻底消灭金三角地区毒品的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2017年6月26日是第27个“国际禁毒日”,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在缅甸仰光了《2017世界禁毒报告》,报告称,全球禁毒虽然一直取得进展,但亚洲一些地区的罂粟种植面积却在反弹增长,尤其东亚和东南亚毒品市场正在扩大。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该《报告》称,阿富汗的罂粟种植面积从2017年的15.4万公顷上升到2017年的20.9万公顷,增长了36%,可产鸦片5500吨,占全球鸦片产量的80%;同时金三角地区的罂粟种植自2017年以来也反弹增长,2017年已达到6万多公顷,其中缅甸有5.78万公顷,其余分布在老挝及泰国北部。 缅甸是世界上仅次于阿富汗的第二大产鸦片国家,其生产的海洛因接近世界总产量的四分之一,而在1997年至2017年,缅甸鸦片产量曾经从1676吨减少到315吨。缅甸军事政治问题专家耶博雍籍牙证实:“在缅甸的一些罂粟传统种植区,禁种运动曾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但随着外界需求和价格的上升,2017年后缅甸的鸦片生产不但逐年增加,而且总体种植区域越来越大。” 由于中国西南地区接壤缅甸和金三角地区,当地毒品一直由此向中国渗透。随着国际禁毒形势日趋严峻,金三角地区的毒品流入、途经中国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以往名不见经传的越南和老挝毒品通道开始“喧宾夺主”,尤其大批越南籍贩毒人员以各种身份频频出现在中越边境地区。 金三角鸦片产量连续7年上升 2017年1月20日,越南有史以来最大的毒品案在与中国广西接壤的广宁省法院判决:被控贩毒者达89人,30人被判死刑(其中女性9人),涉及的毒品数量众多,包括近两吨的海洛因。越南法院透露,这些被告大部分来自越南西北部偏远省份,那些地区与中国和老挝相邻,当地居民多为生活贫困的少数民族,他们从2017年起开始把毒品从老挝走私到越南及中国。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东南亚办事处在2017年12月18日发布《东南亚鸦片调查报告――老挝和缅甸》,报告称,“金三角”地区鸦片产量2017年增长了22%,鸦片产量约为893吨,占全球鸦片总产量的18%。众所周知,这些毒品一旦被收获,必然要往外销,邻近的国家和地区势必受到作用。 《2017中国禁毒报告》显示,2017年中国缴获“金三角”海洛因5.37吨,上升15.5%,占全国缴获总量的73.7%。此外,2017年仅云南省查获缅北冰毒片剂即达8.95吨,同比增长26%。 金三角(Golden Triangle) 是指位于东南亚缅甸、老挝和泰国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是世界上主要毒品产地之一。其范围大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 缅甸传统罂粟种植区主要集中在北部的掸邦和克钦邦,那里与中国西南部和印度东北部接壤,习惯上也被称作“缅北和金三角地区”。几十年以来,每逢冬春罂粟生长的季节,站在中国边境远远望去,红白相间色彩艳丽的罂粟花漫山遍野。 耶博雍籍牙说:“截至2017年,缅甸除了最南方的伊洛瓦底省、仰光省、德林达伊省和孟邦4个省邦外,其余10个省邦全部都被发现有人种植罂粟,而以前只有北部的掸邦和克钦邦在种,这是一个很令人担忧的状况。当然,无论从鸦片的产量,还是品质来看,仍然是缅北地区的领先。” “缅甸约92%的罂粟种植在北部掸邦,当人们试图降低罂粟种植面积时,当地农户的主要收入来源也随之消失。”长期出入中缅边境的一名知情人士表示,缅甸的国家包袱沉重,少数民族问题异常复杂,历史上罂粟种植主要是在少数民族地区,作为缅甸人口最多民族的缅族很少参与,但现在,后者也开始出现种植罂粟的情况。 该知情人士称:“贫穷是最大的动因,越语专业论文,主要还是经济利益驱动。以前主要是少数民族武装控制地区的罂粟种植最为严重,比如克钦独立军、佤邦联合军、果敢同盟军和掸邦东部同盟军(勐拉)等控制地区。但后来这些情况明显发生了变化,其中既有国际社会与缅甸政府的打压因素,也是各种少数民族武装不愿意以此为生的结果。”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东南亚办事处在2017年初表示,金三角所在的缅甸、老挝、泰国交界地区罂粟种植面积连续第七年呈现上升趋势,2017年金三角鸦片产量已经达到2017年产量326吨的2.7倍;其中缅甸2017年罂粟种植面积从2017年的5.1万公顷增加到5.78万公顷,增幅为13%;估计缅甸2017年鸦片产量达870吨,比2017年增长26%。联合国估计老挝、泰国2017年鸦片产量分别为23吨和4吨。 老挝-越南贩毒通道日益活跃 长期以来,金三角通往中国的贩毒通道主要有3条:一是从缅甸至云南经广西、广东至港澳;二是从缅甸至云南经新疆至哈萨克斯坦;三是从缅甸、老挝经越南至中国。 “随着中国打击毒品的力度越来越大,且加强了与周边国家禁毒的联系,查获的毒品越来越多,并且各缉毒部门建立了相对稳定的情报网络,特别是加强了与缅北少数民族武装的的联系,让缅甸至中国这条贩毒路线的运行成本越来越高。”云南省的一名缉毒人员说,“毗邻金三角的毒枭贩毒成本越来越高,于是他们更多把目光投向湄公河对岸老挝北部及越南西北部路线。那些少数民族山区经济落后,多以苗族、傣族、瑶族、哈尼族和彝族为主,基本上属于同一少数民族跨境而居,只是各国称谓有所不同。” 传统上这些生活在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边民来往自由,越南语论文,加之毒品的高利润诱惑,因此地理位置相连的缅甸掸邦、克钦邦,老挝的博胶省、琅南塔省、丰沙里省等地区,越南的奠边府省、莱州省、老街省、河江省、谅山省等地区,以及中国的云南和广西都已共同成为金三角毒品重灾区。 如今,“金三角”仍是对中国危害最大的毒源地,除了通过缅甸进入中国,近几年通过老挝、越南转进中国的金三角毒品越来越多。 2017年11月2日,越南清化省农贡县的阮氏兴携带4174.3克海洛因,经越南芒街偷渡至广西东兴市,欲前往广州市,途经防城港市时被当地警方抓获。2017年3月20日,四川公安边防总队成都边防检查站在执行越南河内至成都入境航班边防检查任务中,查获一名坦桑尼亚籍旅客携带毒品案,缴获海洛因1.6千克。2017年7月2日,广东省深圳市警方摧毁了一条从越南经广西到深港两地分销毒品的千里贩毒运输线,缴获海洛因约1.4千克及部分麻古、冰毒。2017年7月,广西南宁市警方斩断了一条从越南进入两广及港澳地区的国际贩毒运输链,缴获海洛因109.3千克。 广西崇左市警方在2017年6月的公开报告显示,崇左市有4县(市)与越南3省的10个县接壤,边境线长达533.7公里,跨境大小通道400多条,有13个边民互市贸易点,“由于境内外人流物流往来频繁,境外毒品从越南取道崇左入境的问题日益严峻。” 甚至中国台湾地区也没有“幸免”。2017年11月17日,台湾警方从越南抵达桃园机场的一架货机内查获200多千克高纯度海洛因(砖)。 自2017年下半年起,以前很少出现毒品的中越边境云南省红河州河口口岸,中国方面查获入境的毒品也迅速增多。云南省的一名缉毒人员证实:“现在经过越南进入云南的金三角毒品越来越多,越南通道已经有与缅甸通道竞争的趋势。而且缅甸通道进来的新型毒品比重越来越高,越南通道进来的仍然以海洛因为主,这里面原因可究。” 他表示,由于缅北和老挝种植罂粟的主要是少数民族,他们与越南和中国的少数民族在语言文化、生活习惯上相同或相近,因此沟通上非常便利,加上缅老越中四国的边民往来非常自由,为毒品的流通创造了有利条件,缅甸、老挝的毒品途经越南再进入中国的情况就不难想象了。 该缉毒人员透露:“从近年来出现在云南境内的毒品案件情况略论,跨境而居的苗族在其中的影响越来越显著,原因在于,苗族在中国的云南和广西,越南和老挝北部,以及缅甸和泰国北部都有分布。另外,与云南接壤的缅甸勐拉近几年由于缺少劳动力,还从云南省引进了大量边民去进行种植业,其中多为吃苦耐劳的苗族,而勐拉一直被认为是缅甸著名的毒品集散地。” 由于从缅甸进入泰国和中国的毒品通道越来越艰难,于是通过老挝北部进入越南西北部再进入中国的线路越来越得到追捧,其中“海洛因”与“少数民族”两大特殊因素使得“老越北部大通道”越来越红火。通过越南媒体的密集报道可以看出,与老挝接壤的奠边省和莱州省随时有毒品案件被破获,且抓获对象绝大多数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人士。 另外,由于复杂的历史原因与现实情况交织,中越边境地区两国人员通婚的情况也比较普遍,其中也夹杂了一些毒品犯罪问题。2017年初,广西凭祥市禁毒部门查获一起贩运15.2千克海洛因的案件,嫌犯之一为非法嫁入中国的越南妇女黄金清,其与凭祥籍男子伦日安等人大量从越南购进海洛因,通过广西宁明男子农必胡贩卖给盘踞在广东的灵山籍贩毒团伙。类似“越南新娘贩毒”的案件,凭祥市禁毒部门每年都会查获五六起,其特点在于这些越南妇女熟悉越南国内的情况,容易联系货源或带毒品入中国。不过从案件总体数量上看,越南新娘的贩毒情况目前并不算突出。 中越边境地区的毒品贩卖情况,也一直为越南媒体关注,越南《青年报》甚至称:随着中越边境地区交通日益便利,跨国贩毒活动频繁,“缅甸-老挝-越南-中国”的国际贩毒通道越来越成熟。针对这些情况,中越两国已于2017年6月在广西东兴市成立了“中国东兴―越南芒街边境禁毒联络官办公室”,标志着两国在携手打击跨国跨区域毒品犯罪方面迈上了新台阶。 自2017年以来,仅广西警方就协助越方抓捕并移交了10余名越南籍毒品犯罪嫌疑人。中国国家禁毒委表示,下一步还将在广西凭祥和云南设立7个类似边境禁毒联络官办公室。 越南与老挝相邻省份的边防部队近年来也不断加强合作,旨在有效解决两国边境地区毒品走私及运输毒品的复杂近况。云南省的一名缉毒人员说:“海洛因远比新型毒品形成过程复杂,利润也低很多,由于少数民族经济地位和文化层面都很低,因此轮不到他们操作新型毒品,新型毒品主要由一些势力强大,网络成熟的毒品集团在控制。但两者也有共同点,那就是大部分都出自缅甸,少部分出自老挝。” 毒品产生根源很难消除 由于是“越南有史以来最大的毒品案”,而且被告全部是越南人,因此2017年1月3日起在与中国接壤的广宁省法院审理的案件受到了越南和国际媒体的高度关注。 越南通讯社报道,因为被告多达89人,法庭是在一座监狱的院子里临时搭起的帐篷,每名被告都手脚被铐,各由两名警员押送。案件的主审法官吴德也告诉媒体,由于被告人数多,案件情节严重,审判因此特意安排在监狱内进行。 越南的检察机关称,89名被告属于四个贩运海洛因和其他毒品的国际贩毒团伙,他们从2017年开始,将毒品从老挝走私到越南及中国。另外法庭审理查明,这些被告大部分来自越南西北部偏远省份,那些地区与中国和老挝相邻,当地居民多为生活贫困的少数民族。由于地方偏远政府管理有限,那些地区一直都存在走私毒品活动,局势难以控制。越南警方在2017年8月捣毁这个贩毒网时,还没收了20辆豪华轿车和大批枪支弹药等武器,但其中一个团伙头目仍然在逃。 越南媒体透露,该贩毒团伙非法持有数十支各类枪支和大量弹药,密谋武装反抗政府抓捕,构成一起数量特别巨大、涉毒种类繁多、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极大的国际贩运毒品案。该贩毒团伙在老越、越中边境地带和越南国内相关省市建立了两级代理机构,负责购买、运输、行贿及销售各个环节;与国际贩毒集团合作,从老挝购买毒品,之后经过4条线路将毒品武装押运至越南北部边境,再贩往中国及其他国家和地区。 越南自1997年以来特别加重了对贩毒的处罚,走私100克海洛因就会被判终身监禁甚至死刑。一共持续17天的“最大的毒品案”审理终于在1月20日判决,30名被告被判死刑,同案另外59名被告中有13人判终身监禁,其余46人最轻者获警告,最重者被判20年有期徒刑。 各媒体都对这个案件充满了好奇,记者们最后发现其中的毒品主要来自缅甸,而且以海洛因为主,新型毒品的比重不大,贩毒人员大部分是少数民族,而非越南的主体民族京族。越南学者黎明远说:“海洛因、少数民族,这些发生在越南的情况与中国出现的情况很相似,或者说其实是同样的情况,证明越南和中国一样都是缅甸和老挝毒品的受害国与过境国。” 事实上,类似情况的毒品案件在越南已经数不胜数。仅2003年11月到2004年8月,越南警方就逮捕了42名犯罪嫌疑人,称这些人自1999年起从老挝贩运了大约1吨海洛因进入越南。2004年7月,越南海防市法院判决了包括15名妇女在内的23名毒品犯,分别为20年有期徒刑至终身监禁,他们被指控先后将10千克海洛因经老挝偷运入越南进行贩卖。不过,越南的种种严厉打击行动并没有带来明显的效果,金三角毒品问题仍然在其国内泛滥,毒品犯罪国际通道的命运也一直伴随。 由于认识到位,中国与越南的禁毒合作一直在良性发展。2017年2月28日,中越边境联合扫毒行动在越南谅山省正式启动,截至4月25日共破获涉越毒品案件683起,缴获毒品海洛因56.31千克、各类合成毒品107.35千克,抓获犯罪嫌疑人881名,其中越南籍犯罪嫌疑人8名。5月6日,广西警方在龙州水口口岸向越南高平省警方移交了一名越南籍毒品嫌犯。6月26日,广西东兴边检站还在东兴口岸向越南警方移交了两名越南籍毒品嫌犯,两人均为越南警方要求协查,由中国警方在东兴市内抓获。 另外,中国也对一部分越南籍毒贩给予法学惩处。2017年6月,越南籍阮姓女子因将2798.7克海洛因从越南走私入境,被广西防城港市中级法院一审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6月24日,越南籍女子范氏碧因走私逾3000克海洛因入中国,被防城港市中级法院依法执行了死刑。 根据越南官方的数据,截至2017年10月,越南共有18万名嗜毒者,其中一半年龄在30岁以下。另外,由苯丙胺衍生出的冰毒自2017年出现在越南后,已逐步成为越南毒品市场上仅次于鸦片的第二大毒品。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在2017年10月公布的《世界毒品报告》称,2017年中国登记海洛因吸食者数量从2002年的90万左右上升到110万,占东亚及太平洋地区海洛因使用者总数的70%以上。2017年6月,中国国家禁毒委员会办公室公开通报:截至2017年4月底,全国登记在册吸毒人员258万,实际吸毒人数可能有上千万。这些数字意味着从缅甸、老挝进入越南的海洛因只有少部分就地消耗,更多的仍然流进中国,直至转到港澳欧美。 值得注意的是,缅甸政府一直没有把禁种罂粟当作独立的工作来完成,而是将其与民族、政治、经济和军事问题合并考虑。目前,缅甸国内的民主进程问题、少数民族问题、宗教冲突问题及军队国家化问题都复杂交织,因此国际社会要求缅甸政府彻底下禁种罂粟的决心,或者说要在短期内实现缅甸无罂粟种植显然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