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性格决定命运，关于个人而言，人的性格渗透于个人行为的方方面面，同时也作用生活的方方面面，性格是个人成功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关于一个民族而言，民族性格则是决定民族命运的生死攸关的重要元素。各国动画都有其不同的特色，动画中人物角色的设定更是烙有深深民族的印记。研讨日本人的民族性格，对略论日本动画著作的创作具有积极的、重要的作用，本文试图从民族性格的角度对日本动画进行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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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民族性格； 日本动画； 武士道； 宫崎骏
民族性格是一种社会意识，是一个民族在特殊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各种心理和行为特征的总和，它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另一个民族的精神特质，是被该民族大多数成员所认可和接受的。民族性格往往受到一个国家在特定历史时期内政治、经济、历史、地理、文化等一系列外在和内在因素的作用与制约。现代日本人的民族性格或文化心态的形成受多方面要素的综合作用，独特的地理环境、民族源流、文化发展无疑在日本民族性格中起着最根本的基因影响。
一、日本动画中的“道”
提到日本民族的起源，人们不禁会想起秦始皇派遣徐福去蓬莱仙岛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传说，相传徐福一去不返，到达了今天的日本岛，而在日本，至今依然可以找到徐福的庙宇与石碑等。而真正将中国文化传到日本去的，则是明朝的朱舜水在日本讲学以及唐朝的鉴真东渡讲佛法，同时，日本的荣西和尚来到唐朝学习佛法，回国的时候带了茶种，于是，荣西就成了日本“茶道”的始祖，日本还有很多的“道”，如茶道、剑道、武士道等。
众所周知的日本武士道精神，吸收的就是中国儒家和佛家的某些东西，然而它吸收的只是儒家和佛家表面的东西，而不是真谛，儒家和佛家思想不能满足武士道的地方，则被日本传统的神道教补充了。因而武士道在人格上往往具有双重性，《菊与刀》中写道：日本人既生性好斗而又温和谦让；既穷兵黩武而又崇尚美感；既桀骜自大而又彬彬有礼；既驯服而又不愿意受人摆布；既忠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怯懦；既保守而又敢于接受新的生活方式。“菊与刀”正好象征了这种矛盾。
武士道精神在日本动画中无处不在，尤其是在强调忠君勇武方面更为突出。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圣斗士星矢》。圣斗士们为了保护雅典娜，会奋不顾身地与强敌战斗，即使对手比自己强大百倍，纵然自己伤痕累累也会咬着牙站起来，燃烧自己的小宇宙，和敌人同归于尽。动画中的反面角色，那些冥斗士也会为了自己的主人而粉身碎骨，纵然知道自己的主人所做的并不对，和自己的价值观念也不相同，但仍然会选择忠心效主，为主人壮烈牺牲。甚至是雅典娜一次一次的自我牺牲，都是非常符合武士道精神的。
《菊与刀》中对于“武士道”这样写道：“在别人的注视下，应该将自己的精神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与日本动画中所表现出的对于战斗的精神是十分契合的。《圣斗士星矢》中负责保护雅典娜的青铜圣斗士，从正常的战斗能力上来看，是不可能战胜白银圣斗士和黄金圣斗士的，但是动画中却强调了战斗的精神，只要青铜圣斗士有不能战胜的主观精神，即使他已经身受不治之伤，敌人也不能战胜他。如星矢在与白银圣斗士作战的时候，本已身受重伤，先天武技还不如人，理论上是不可能有战斗能力的，但星矢的主观精神（保护雅典娜，战胜对手）是不可战胜的，最后他突破了极限，把自己的武技由天马流星拳提升到了天马彗星拳，战胜了对方。
最近流行的《海贼王》《死神》《火影忍者》等动画著作，其中所表现的那种为了理想信念而不屈的精神，与武士道精神也是十分相似的。《海贼王》中，路飞为了实现他与香克斯（香克斯为了救路飞而断臂）的约定而出海；《死神》中，黑崎一护为了同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火影忍者》中，本来对于阴暗的忍者变成了充满阳光的漩涡鸣人，在他们身上都散发着为了同伴，为了信念，不停战斗，绝不放弃的精神，这种精神正是对武士道精神的扩展。
二、日本动画中的“神性”
日本的本土神道教对民族文化作用长远，万物有灵的观念根深蒂固，几乎每个日本人对神灵既敬畏又害怕，这种观念深深地扎根在日本民族文化的土壤中，作用着一代代日本人的价值观念、文化观念和生活方式。在动画著作中，这种神秘、悠久的“神性”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在日本人眼中，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皆有灵性，甚至是人们生活中的没有生命的物品，在动画中都可以成“精”成“怪”。动画大师宫崎骏的动画著作就充分利用和借鉴了很多日本民间的传说，塑造了一个个带有民族文化特征的角色。像兔子又像猫的可爱的龙猫，丛林里的麒麟兽，在神秘大地上前进、所到之处摧枯拉朽的巨虫荷母，通晓万物的神秘老者，自由的精灵，精通巫术的巫婆等等一个个大家耳熟能详的角色，甚至是路边草丛中古朴的小神像，村头的神社等都被宫崎骏赋予了灵性，具有“神性”。
《幽灵公主》可以说是反映日本传统文化与古代信仰的代表作。影片讲述的是遭遇侵略而移居远方的虾夷族青年阿斯达卡，为了拯救处于危险境地的全村人，而被迫远离亲人流浪西方，途中被“幽灵公主”的保护森林、拯救人类的思想所感动，最后经过共同努力，终于解脱“魔崇神”的诅咒，使被破坏的自然得以恢复的故事。影片中的“魔崇神”是一种令人恐怖的怪物，被人类伤害的动物自身无法消除巨大的怨气，那些怨恨就会化身为诅咒吸附在它们身上，它们就成为传播仇恨的诅咒的“魔崇神”。少年阿斯达卡的命运就为魔崇神而改变，在他为了保护族人而射杀了猪神之后，他就背负了难以化解的诅咒。在日本传统文化中，这种现象也叫“生灵祟人”，怨恨无法化解，生者和死者的灵魂就会萦绕不去，盲目地伤害别人，愤怒必须有所发泄，否则灵魂就无法得到平静，狂怒的生魂就会继续不分青红皂白的疯狂伤害和破坏。影片中幽灵公主脸上的土偶面具；阿斯达卡所寄住的偏僻村落的古老习俗，对自然神灵敬慕的传统；五百年前消失的，兼备人类理性和自然灵性的虾夷民族；掌握通神力量的老巫女等，无不体现着日本古代神道教的传统。
如果说《幽灵公主》是反映神道教的代笔作，那么，《千与千寻》就是日本民俗神话的大展示：其中出现了萝卜神——在电梯里掩护千寻的白胖子；鸡仔神——泡在池子里的可爱的小鸡；春日神——走在千寻前面戴了有翅膀官帽的神仙；还有白龙、农神等，最有意思的是宫崎骏巧妙地将河流化为具体的形象，那就是汤婆婆油屋里的客人“贵客”，他面目和形体都看不见了，步履沉重、污秽不堪，被污水和垃圾裹住的身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连法术高强的汤婆婆都无法辨认出他是谁，大家将其误认为是“腐烂神”而退避三舍，千寻被迫为其清洗，塑料袋、电视机、脚踏车、旧箱子……成山的人类垃圾被清理后，露出了“腐烂神”的真面目，一条清水组成的龙大笑着飞出汤婆婆的油屋，原来“腐烂神”是须发幡然的“河神”。 三、日本动画中的“血统”
日本是世界上拥有最长君主制的国家，在大多数日本人心中，皇室是“高居云端的人们”，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只有这一族的人才能登上皇位。在中国频繁改朝换代的事，在日本是一次也不可能发生的。另外，日本等级制度森严，等级制构建了人与人之间以及人与国家之间的联系。由于天皇“神性”观念根深蒂固以及日本社会长期以来的等级观念，导致日本人形成了皇权至上，血统胜于一切的一些想法。
《幽游白书》的主角幽助，拥有三分“魔界天下之王”的血统，是魔界三大魔头之一雷禅的儿子，拥有特权，可以重复复活，当然，实力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超越的；《火影忍者》的主角漩涡鸣人是天才的第四代村长的儿子，而小李可以说是勤奋上进的典型，但他注定成不了主角，因为他不像鸣人有从小封印在体内的九尾妖狐以及和四代火影有说不清的联系，也没有佐助的写轮眼之类的血继限界；《海贼王》中主角蒙奇·D·路飞和称霸世界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名字同样有个D字，老爸是世界罪犯，爷爷是海军中将，老哥是大海贼团干部；《七龙珠》的主角，战斗民族赛亚人血统，老爸是当年力抗黑道土地商老大的最后一人；《家庭教师》是一部对于黑手党的动画著作，彭格列十代后裔沢田纲吉是一名做什么都不行的“废柴”，是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家族最大黑手党老大的直系后代，为了培养他成为首领，意大利杀手里包恩受彭格列九代所托来到日本开始教育他。最终他逐渐地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首领；《魔法老师》的主角涅吉·史普林菲尔德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少年，但却是魔法师之子，可以在祖父朋友的帮助下进入了麻帆良大学当老师；《全职猎人》的主角们也是各个身手不凡，冈是最出名的猎人金的儿子，库拉皮卡是窟卢塔族的遗裔，奇牙则是著名的暗杀集团揍敌客家族里最有前途的继承人，从3岁就接受面临死亡的恐怖训练……这些著作中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一个配角在一旁用赞叹的语气讲“果然是XXX的儿子啊！”，或是“流着XXX之血果然不会是骗人的”。可见，血统观念在日本人心中根深蒂固，体现在动画创作中亦是非常明显。
四、日本动画中的“自然”
日本是个岛国，国土狭小，资源紧缺，灾害频繁，这样不利的地理环境导致了日本的民族性格中具备了对自然环境根深蒂固的恐惧，古代日本人把这种恐惧的心理转化为对一切自然元素的崇拜，而日本的动画著作也向世人充分展示了日本人独特的自然审美观。
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的著作，不仅表现了古朴、自然的日本文化，富有浪漫主义的想象，更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在《平成狸合战》中，一群聪明可爱的狸猫，为了保护其生存的自然环境，不断努力探析变身术，与破坏自然的人类作战。狸猫们清楚地认识到由于自然遭到破坏，夜空中的星星也在不断消失。《天空之城》中，最后天空之城拉普达便是一棵大树，小岛的毁灭说明了人不能离开涵养她的自然。这里的自然被一棵大树所象征，而这一切也表现了一种关于工业文明的反思，在旅途的尽头天空之城，小女孩席塔说：“尽管有可怕的武器，有很多很多的机器人，但是，离开泥土它就活不成了，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吗？”在《龙猫》中，日语论文题目，森林是快乐的源泉，是一切可爱生灵的居所，父亲带着姐妹俩怀着敬畏之心去参拜丛林中的古树，小米在森林里看到了大大小小憨态可掬的龙猫，龙猫被宫崎骏作为一种大自然生命和希望的精灵来歌颂和赞美，皓月当空，一个肥胖的精灵吹着乐器，守护着森林，何等的美丽平和！在《风之谷》中，产业文明毁灭之后，被人类认为是散发有毒气体的“腐海”，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净化系统，其底部是再生后干净、纯洁、清新的森林世界。风之谷的森林象征着人间的净土，外面世界的自然虽然恐怖，但那些生活其中的巨虫更像是自然的守卫者，但在这个恐怖的世界下面却有一个另样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地下的树努力地净化着空气中的毒。《幽灵公主》中关于自然的崇拜则被推到了极致，森林中的一切树木都具有灵魂，一切动物都是神祇，拥有自己的思想，邪神、野猪神、麒麟兽，还有那成千上万的“小树精”，更是让人感到万物皆有灵。
五、日本动画中的“共存”
日本人的适应性很强，他们先将外部先进的、优秀的东西“拿来”融会贯通，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转化成了具有日本独特民族性的文化，体现了日本多元文化的并存性。在日本动漫的发展中，首先借鉴的就是中国的佛教文化和儒家文化，然后是欧洲的近现代文明。日本动漫大师手冢治虫就是深深被中国动画《铁扇公主》吸引后，才走上动漫的创作之路的，开启了日本动漫的新时代。在动漫角色的造型上，日本动画充分借鉴了迪斯尼动画的特色，带有明显的欧美特征，如大眼睛、美少女、眼睛湛蓝、身材高挑等。在故事架构上，日本动画更是借鉴了中国、希腊、罗马、印度、埃及、欧洲等多国的神话、故事和传说。
（一）中国文化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火影忍者》中鸣人体内封印着九尾妖狐，对于九尾狐的传说，最早起源于中国的《山海经》，后来这一形象流传到日本、韩国等东亚国家，成为一种高等瑞兽；木叶的莲花（八门遁甲）来自于中国的奇门遁甲。而借鉴中国古代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所创作的动画更是数不胜数，如《魔幻游戏》《四圣兽》《火影忍者》《数码宝贝》《遥远时空中》《苍之封印》《钢铁神兵》等。
（二）希腊神话
希腊神话历史悠久，对各国的作用都比较大，借鉴希腊神话最典型的日本动画当属《圣斗士星矢》，日语论文，雅典娜女神、海神波塞冬等人物都是来源于希腊诸神；《英雄时代》中的“黄金族”“白银族”“青铜族”“黑铁族”等四大族均是来源于希腊神话中的四个时代，即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和黑铁时代。日本动画中借用希腊神话中英雄或诸神的名字更是屡见不鲜，如阿波罗、雅典娜、阿瑞斯、蛇女美杜莎等。
（三）印度神话
众所周知，印度是佛教的发祥地，日本动画中有很多动画故事的架构就是取材于印度佛教文化的。印度神话中的很多人物有其特定的年代的，而日本动画在使用印度神话的时候往往将时代混淆，引用一个网友的话“在对于印度神话方面的取材上，《圣传》主要取材于吠陀神话的天界设定，但诸神的名字却都是佛教神话时代的；《3×3只眼》主要取材于婆罗门神话；《孔雀王》主要取材于佛教神话，但很多名字又反过来引用吠陀神话的。最好玩儿的是《天空战记》，整的一个大杂烩，什么时代的神都有”。
（四）埃及神话
埃及是一个神秘的国度，埃及故事中也有许多神，如《游戏王》之中所涉及的千年神器，就是传说中古埃及守护法老王的七件器具，拥有它的人可以主持黑暗游戏，其中男主角武藤游戏所持有的，就是千年积木，寄宿了古代法老王亚图姆的灵魂，另外，光是那张“欧西里斯的天空龙”就证明了埃及神话的意义。
2017年，日本前外相麻生太郎在他的演讲《文化外交的新构想》中提出：日本应大力开展“动漫外交”。动画是青少年喜闻乐见的，它以其独特的经典对白、天马行空的故事、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活泼可爱的形象很容易吸引青少年的眼球，而日本动画中所融合的日本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文化传统、善恶标准等也会随着动画的传播而迅速传播，由此可见，动画对青少年的作用，甚至是对一个国家的作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过对日本民族精神和动画创作的略论，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一条更适合我们的动画创作之路，把中华五千年的民族传统融入动画创作中去，更好地帮助我们的青少年树立正确的民族观、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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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凤（1980— ），女，河北石家庄人，硕士，石家庄大学讲师。主要探讨方向：数字媒体与影视艺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