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零式战斗机曾经在空中称霸前后有3年左右时间。它是怎样恶贯满盈地称霸又是怎样垂死挣扎最终覆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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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式舰载机问世
1937年5月，日本军方向飞机制造商提出新的要求，希望他们能够设计一种万能飞机，即既能战斗、又能轰炸，甚至能担任侦察等多种作战任务的飞机。三菱企业将新型飞机设计任务交给堀越二郎。
堀越二郎接受任务以后，立即组成了一个攻关小组，小组成员29人，日语论文题目，平均年龄24岁。堀越二郎是年龄最大的一个，这一年他34岁。飞机要飞得快、飞得高、火力猛，需减轻飞机重量。堀越二郎决定在九六式战斗机的基础上设计新型飞机。
为了减轻飞机重量，堀越二郎动了不少脑筋：他废除了驾驶员座舱和油箱的防护钢板；废除了油箱自动灭火装置；飞机铆钉由直径3.5毫米改为3毫米；采用了日本最新研制的超硬铝合金，这种铝合金的抗拉强度较前增加三分之一，达到66公斤/平分毫米。除此以外，堀越二郎采用了大视界座舱、全封闭可收放起落架、选用14缸950马力的大功率发动机并改进了油箱。
1939年3月，“12试战机”样机在名古屋问世。新型战机长9米，翼展12米，垂直机动性能好、火力猛，而空重仅1579公斤，特别适合作为舰载机使用。12试战机最高速度可达到534千米，超过军方的预期。1940年，12试战机试飞定型后开始批量生产，这一年是日本纪元2600年，于是命名为“零式战斗机”。
7月，第一批零式战斗机出厂，15架零式战斗机编成2个中队，在横山保上尉和进藤三郎上尉的率领下飞往中国实施法西斯轰炸。8月19日，13架零式战斗机掩护54架九六式轰炸机轰炸重庆，往返2017千米，没有受到中国空军拦截。
9月13日，13架零式战斗机掩护轰炸机轰炸重庆后飞临璧山上空，中国空军30架战斗机起飞迎战。中国空军第一次遭遇零式战斗机，发现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型战斗机。零式战斗机的垂直机动性能在空战中展现无遗：中国空军飞机盯住零式战斗机的尾巴后，日本驾驶员在开阔的座舱中立刻就能发现，一个急转弯或一个急升动作就甩掉了中国战斗机。零式战斗机转弯角度小、爬升速度快，特别善于捕捉战机，一旦被它咬住尾巴，很难逃脱它猛烈炮火的致命打击。璧山空战30：13，从数量上说，中国空军占绝对优势。然而，中国空军的飞机都是老旧飞机，与日本零式战斗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这一场短短十多分钟的空战，中国空军被零式战斗机击落13架、击伤迫降11架、10名飞行员在空战中阵亡，中国空军损失惨重。中国空军曾经将璧山空战的情况向美国空军通报，希望他们对日本零式战斗机引起重视，但美国空军没有理会。
日本零式战斗机为什么如此猖狂、不可一世呢？当时世界各国飞机的性能都不高，航程多在1000千米左右，速度在300―500千米左右，一般携带12.7毫米机关枪2挺。
民国时期的中国可以制造简易的教练机和运输机，不能制造战斗机。中国战斗机全部向西方国家购买。中国空军当时主战飞机如美制霍克2速度为304千米、航程为460千米、火力配置为7.6毫米机关枪2挺、52公斤炸弹2枚。美制波音281飞机速度为378千米、航程为625千米、火力配置同美制霍克2。国民党空军的飞机对付没有飞机的红军是没有问题的，遇到日本零式战斗机简直没有招架之力。俗话说，打不过就走。遇到零式战斗机，连走也走不掉，因为零式速度比中国飞机快得多。对比中日飞机的性能，璧山空战的失败可以说是必然的。
抗日战争时期，中国空军被日本零式战斗机击落飞机99架。中国高炮部队击伤日本零式战斗机2架：一是1941年5月20日在成都上空，一是6月23日在兰州上空。日本零式战斗机在中国战场没有敌手，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重创美国空军
日本零式战斗机不仅在中国战场没有敌手，在当时世界战场也没有敌手。看看当时世界主要国家的具有代表性的飞机性能，可以知道日本零式战斗机为什么没有敌手。
苏联生产的雅克3战斗机时速648千米，火力配置20毫米机关炮1门、12.7毫米机关枪2挺。德国生产的容克87战斗机时速310千米、航程1920千米、火力配置7.92机关枪4挺、携带炸弹500公斤。英国生产的喷火战斗机时速554千米―700千米，火力配置20毫米机关炮2门、7.7毫米机关枪8挺。美国鲁斯特企业生产的水牛战斗机，发动机功率698千瓦，时速517千米，火力12.7毫米机关枪4挺。美国格鲁门企业生产的野猫战斗机发动机功率882千瓦、时速515千米、配12.7毫米机关枪6挺。在当时各国的飞机中，唯有美国野猫战斗机可以与日本零式战斗机拼搏，由于野猫战斗机机动性和火力配置不及零式，所以很难取胜。
美国空军初尝零式的苦果是在珍珠港之战。偷袭珍珠港是日本军方早就酝酿的阴谋。战前，日本大本营指令零式战斗机驾驶员苦练过硬的战斗技术，要求在3000米高空投弹时，着弹点正负误差不超过3米。以这样的技术袭击军舰，应当是十拿九稳。
1941年12月7日，零式战斗机在大本营的统一指挥下偷袭珍珠港。珍珠港之战，美军丧失飞机188架、阵亡2403人、负伤约2017人，而日本仅损失飞机9架。日本当时生产零式战斗机约300架，除50架投放中国战场外，其余250架投入太平洋区域。这些战斗机在太平洋横行霸道，消灭了这一区域三分之二的飞机。
珍珠港之战给美国空军带来了噩梦，谁知这才是噩梦的开始。零式战斗机重创美国空军是在中途岛之战，中途岛在太平洋的海路之中，距日本4156千米，距美国5171千米，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1942年6月4日，中途岛之战爆发。美军出动6架野猫战斗机和20架水牛战斗机掩护66架轰炸机袭击日本舰队。空中格斗的结果，美军17架战斗机被击落、7架被击伤，而日本零式舰载机无一受损。在第二波次作战中，美军6架复仇者鱼雷攻击机和4架B-26轰炸机奔袭日军“赤诚号”航空母舰。20多架零式舰载机迎战，美军除3架飞机负伤返航外，其余葬身大海。美军再出动16架俯冲式轰炸机，结果被零式舰载机击落了一半。第三波次，美军出动30架轰炸机来袭，然未接近目标即被零式舰载机驱散。15架“毁灭者”鱼雷攻击机在美国航空母舰“大黄蜂号”上起飞，数十架零式舰载机升空，不过片刻时间即将美军所有飞机全部击落。在美军“公司号”上起飞的14架鱼雷攻击机升空后被零式舰载机击落10架。中途岛之战，日美双方损失惨重，从海战和空战总体来说美军轻胜，然美军空军损失惨重。 中途岛之战是美日空军真刀实枪地对着干，结果美国空军被击落飞机57架，击伤多架。更重要的是，日本零式舰载机在战斗中的表现令美军飞行员对战胜零式几乎丧失信心，不少飞行员甚至认为遭遇零式就是遭遇死亡。
遭遇克星
日本零式战斗机恶贯满盈，终于遭遇到它的克星。1942年6月3日，一架掉队的零式舰载机在返航途中发现油箱漏油，被迫在太平洋阿留申群岛的一个无名岛上迫降。按照日本空军规定，零式飞机如果发生迫降，在有可能被俘的情况下，飞行员要引爆飞机自爆装置，不能让飞机被敌军缴获。这架掉队的零式舰载机飞行员在着陆时意外死亡，没有来得及引爆飞机。美国空军获得这架飞机以后如获珍宝。
这架零式舰载机被拆解后运往美国空军部门进行剖析。美国空军立刻就发现了零式的致命弱点，零式机的驾驶员座舱和油箱没有防护钢板，瞄准这两个部位开火，就能致零式机以死地。美国空军知道这个秘密后，曾经击落过若干零式机。零式机油箱一旦被炮火击中，立即爆炸起火，美军飞行员戏称零式机是“空中打火机”。
1943年3月，美国空军针对零式机研制成功“恶妇”舰载机。“恶妇”舰载机的最高时速达到594千米，配备12.7毫米机关枪6挺，除了垂直机动性有了大幅提高外，飞机的稳定性能得到加强。“恶妇”一旦中弹，带弹飞行与中弹坠毁的比例为9：1，飞行员的安全有了很大保障。这一年夏天，“雷电”舰载机问世。“雷电”除具备“恶妇”的优点外，其俯冲性能和机动性能更胜一筹。
1943年10月11日，4架美国P-47“雷电”舰载机在空中遭遇日本36架零式舰载机和12架轰炸机，在4：48明显劣势的情况下，美国空军飞行员英勇迎战，一举击落日本零式舰载机7架，其中美军第348战斗机大队大队长基比尔一个人就击落6架，打破了零式舰载机不可战胜的神话。
零式舰载机遭遇克星，日本大本营异常恼怒，一面下令研制的新型飞机尽快问世，一面要求对零式舰载机进行改进。日本三菱企业飞机研发小组对新型飞机的研制工作一直没有停止。新型飞机代号“烈风”，该机除保持零式战斗机的优点外，加强了防护，采用了功率更加强劲的大型金星发动机。堀越二郎研制新型飞机阶段，正值美国空军对日本本土实施战略性轰炸，堀越二郎的研制工作屡遭破坏，直到日本战败，新型“烈风”飞机迟迟出不了产门。对于零式舰载机的改进问题，无非是恢复飞机座舱和油箱的防护钢板和自动灭火装置。日本少壮派军人对零式舰载机的改进竭力反对，认为以机动换取安全不值得，是怕死的表现。于是，零式舰载机的改进工作搁浅。
在此期间，日本还研制过零式潜载机，这是一种装载在潜水艇上的小型水上飞机，用于侦察和实施突然袭击。日本在潜水艇的上部安装了一个小型飞机仓，可隐藏零式潜载机3架。零式潜载机的机翼和尾翼可折叠。执行任务时，潜水艇的飞机仓露出水面，零式潜载机迅速打开机翼和尾翼，实行弹射起飞。零式潜载机执行任务完毕后，返回到起飞的海面，潜水艇浮出水面收回飞行员，却无法收回飞机。因为零式潜载机有此局限，配置的火力也不凶猛，飞机的进一步研制工作没有继续下去。
二战期间，日本总共生产各种型号、各种功能的零式飞机10449架。
神风特攻队垂死挣扎
日本零式战斗机称霸空中的好日子到头了，然而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不甘心失败，仍在垂死挣扎。1943年10月25日，5架零式战斗机发现美国航空母舰“圣路易斯号”，多番袭击无果，最后竟以自杀方式撞向航母，“圣路易斯号”遍体鳞伤，最终沉没。零式战斗机意外的成功，使日本军国主义者找到了零式战斗机的出路，随即组成了“神风特攻队”，以零式战斗机充当“神风”。所谓“神风”，日本人认为1281年元军攻打日本时在海上遇风沉没。日本人称这股风保佑了日本，是日本的“神风”。
1944年10月22日，神风特攻队对美国航空母舰“普林斯顿号”轮番发起攻击。“普林斯顿号”遭受重创，最终沉没。1945年2月21日，美国与日本在硫磺岛开战。6架神风特攻队的零式战斗机轮番攻击美国“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航母上的高射炮猛烈开火，击中2架零式战斗机。零式战斗机的屁股冒着黑烟栽向大海。可是谁也想不到，一架零式战斗机在快栽向大海时突然将机头拉起，扑向航母的右翼，“萨拉托加号”负伤。尚在空中的零式战斗机受此鼓舞，2架零式战斗机不顾一切撞向航母，“萨拉托加号”遭受重创，导致已经起飞的舰载机无法收回。航母虽然没有沉没，但是损失舰载机42架、阵亡123人、负伤192人。同一天，2架神风特攻队的零式战斗机轮番攻击美国“俾斯麦号”航空母舰。航母上的高射炮发出怒吼，1架零式战斗机被击落沉入大海。另一架零式战斗机被击伤，就是这架拖着燃烧火焰的飞机疯狂地撞向航母，在航母15米的深处爆炸并引起弹药库爆炸。“俾斯麦号”航空母舰苦苦挣扎了3个多小时，最终没有逃脱覆没的命运。“俾斯麦号”阵亡将士218人。
神风特攻队屡屡成功，激发了日本零式战斗机飞行员的斗志。为了实现大本营提出的“一机毁一舰”的目标，日本空军以零式战斗机为雏形，开发出名为“樱花载人飞弹”的飞机。“樱花载人飞弹”长6.1米，翼展5米，飞机头部安装了1200公斤炸药，系一次性使用的飞机。“樱花载人飞弹”的动力很小，执行自杀任务时，由运输机送到目标上方投放，飞弹离开母机后，飞行员开足马力，以805千米的速度撞向军舰。飞弹由于速度极快，又有人驾驶，所以撞击的成功机率很高。“樱花载人飞弹”的高速度，使地面高射炮和空中飞机对它束手无策。
1945年4月1日，日本在冲绳岛发动了“菊水特攻”。相传14世纪的日本有一个叫做楠木的武士，他一直佩戴着水上菊花的纹章。楠木提倡杀身成仁，受到后代武士的吹捧。日本军国主义分子遂将“天号”作战命名为“菊水特攻”。“菊水”是“水上菊花”的缩语。“菊水特攻”是一次有去无回的自杀式攻击。
第一次“菊水特攻”开始的那天，数百个年轻的神风特攻队队员身穿白色衣服，头扎白色丝带，面朝日本天皇皇宫的方向齐刷刷下跪宣誓，然后仰天喝下断命酒，迈步走向“樱花载人飞弹”，走上不归之路。
那一天，日本海军陆战队出动391架飞机，空军出动133架飞机，分数层直扑美军海上舰队。据美国冲绳岛战役生还者回忆，当时云集在美国军舰上方的日本自杀飞机黑压压的一片，一层飞过去了，又来一层，那些密密麻麻的飞机不要命地一架接着一架往军舰上撞，巨大的撞击引起的爆炸连绵不断，美军阵脚大乱。回忆者说，那极为恐怖的一幕几十年后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第一次自杀式“菊水特攻”，日军方面称击沉美国军舰47艘。美国方面称被日军击沉驱逐舰3艘、登陆舰1艘、其余舰艇15艘。第二次“菊水特攻”击中美国航空母舰“公司号”，第三次“菊水特攻”击沉美国驱逐舰“普林格尔号”。
自杀式“菊水特攻”进行了10次，令美军闻风丧胆。日本在“菊水特攻”行动中共出动飞机3742架次，包括神风特攻队零式战斗机和飞弹1500架次，其中有122架飞弹和零式撞击成功。冲绳岛之战，日本损失飞机2258架、神风特攻队死亡2405人、空军死亡1022人。美国方面被击沉驱逐舰等36艘、击伤军舰368艘（含航母8艘）、损失舰载机763架、阵亡4900余人。冲绳岛之战是日本零式战斗机在二战时期最后的疯狂。
为了宣传神风特攻队的法西斯精神，日语论文，日本军方特地拍摄了神风特攻队的电影，在军内外广为播放。去年，日本一些社会团体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递交申请，希望将当年神风特攻队队员的遗书、信件等物品列入“世界记忆遗产名录”，遭到中、韩等许多国家的强烈反对。这部拍摄于60多年前的电影胶片是日本法西斯犯下战争罪的铁证。
（作者系南京政治大学上海分院教授、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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