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源氏物语》创作于平安时期,作为一部古典主义的巨著,虽深受中国汉文化与佛文化的作用,但著作中平安时期贵族男女奇特的情爱方式及作者的道德评判标准却迥异于否定情欲的汉文化和佛教思想,体现了浓烈的好色传统,本文从《源氏物语》的婚姻制度和道德评判标准两个方面来展现大和民族的好色传统观。 中国论文网 关键词:贵族男女、好色传统、婚姻制度、道德评判 日本是一个善于吸收外来文化的民族,其吸收速度之快,程度之深,世界罕见,同时,日本又具有极度保守,坚持本土民族文化传统的特性,这种矛盾性构筑了奇特的日本文化。 平安时期的日本,在社会思潮及文化上,一方面延续着奈良时期的遣唐使制度,大量深入地学习中国唐代律例法典、文化艺术、服饰直至体育娱乐等,虽后来终止遣唐使,但日本社会已大肆唐风,尤其是上层贵族,皆深谙中国汉文化,另一方面,自公元6世纪佛教传入日本后,经过皇室的推崇,到了平安时期已经深入人心, 《源氏物语》深受这两种文化的浸淫,在著作中,不管贵族间吟咏诗歌,蹴鞠赏梅的生活方式,还是尘世中的因缘无常,宿命悲苦的生活态度都可以寻到汉文化与佛文化的踪影,这两种文化虽有很大差别,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否定情欲,但小说的主线,源氏与诸多女子的情感纠葛却结构了一个活色生香的情爱世界,作者的情爱评判标准也游离于儒佛所界定的道德之外,带有浓烈的民族本土气息,体现了日本的好色风俗。 一、 活色生香的情爱世界 (一)奇特的婚姻制度 “走访婚在日本历史上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江户时代末期,甚至明治初期”[1 ],《源氏物语》中通过源氏与诸多女子的交往可以窥视到走访婚的特点: 1、贵族男子除了主妻之外,不断寻访其他女子。 在《源氏物语》中,男主角源氏公子在加冠之后,即与左大臣之女葵姬结为夫妇,并按照当时的风习,通过男方到女方家庭入寝来实现婚姻,而源氏公子亦以宫中淑景舍为住室,间隔五六日方来左大臣府邸小住。这五六日的空闲就可以让源氏不断踏访佳人。而对其他女子的走访,大多是慕名而访,虽未谋面,但一经听说貌美如花,便展开疯狂追求。如,夕颜之女玉/N“长相异常优美”,源氏将其接入府中作为女儿抚养,他对夫人紫姬说:“我定要宣扬出去,叫大家知道我家中有这个美人。”[2]果然,向玉/N求婚者纷至沓来,“兵部卿亲王(源氏之弟)求爱未久,便已焦灼不堪,在情书中申怨诉恨”[3]。“承香殿女御的哥哥髭黑大将,本来装得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现在也苦苦地向玉/N求爱了。”[4] 2,以和歌为媒,暮合晨分的特点。 和歌是男性追求女性的情书,另外,男女一夜缠绵后,男方第二天要派人送和歌给女方,表明心意。如,源氏公子走访陆亲王家的小姐,因小姐生性木讷,“如哑如聋闷煞人”只能让源氏隔着纸隔扇荒唐地倾诉相思之苦,回宫后,源氏公子懒得再去小姐那里宿夜,但心生可怜,日语毕业论文,于是赠诗一首:“夕雾迷离犹未散,更逢夜雨倍添愁” [5]暗示自己今夜不会再去走访。 男子的走访都在暮色中,朝雾弥漫之时就要匆匆离去,纵是一夜缠绵也无缘得以窥视梦中人,仅能从一缕幽香,一曲雅音及纸扇后的侧影中寻到一痕芳影,日语论文,这种充满神秘感的幽会固然会幽趣横生,让人欲罢不能,但有时也不免心生遗憾。如源氏公子走访陆亲王的女儿末摘花时,最初只能从七弦琴和衣香中一厢情愿地把她想想成一位古雅沉静的女子,走访很长一段时间后源氏公子心生疑惑,后来借观雪景之名才窥到这个女子的容貌:“最难看的是那个鼻子。这鼻子首先映入人目,很像普贤菩萨的白象的鼻子。这鼻子又高又尖,尖端略略下垂,并带红色,特别叫人扫兴”[6] 3、 性行为的泛滥所导致的不伦之恋 《源氏物语》中,源氏公子的所走访的情人,既有高贵美貌的女御,又有上了年纪的“生性异样风流“的宫女,甚至有时因走访的偶然性再加上暮合晨分的特点,居然一夜风流之后,却无从追忆情人的芳踪,只能怅然作罢。宽松自由的性行为导致很多不伦之恋。在《源氏物语》中,可以看到叔伯兄妹、叔伯与侄女、侄儿与姑母等不伦婚恋,如藤壶妃子与源氏公子在伦理联系上属于母子联系,,源氏公子后来的正妻紫姬则是藤壶妃子的亲侄女,朱雀院出家之前将女儿三公主托付给源氏,让他娶三公主为妻,三公主乃源氏侄女,朱雀帝的母亲为弘徽殿女御,弘徽殿女御的妹妹胧月夜却入宫成为朱雀帝的妃子,同时又与源氏公子偷情。 (二)偷窥风俗 平安时期的贵族女子几乎终身生活在垂帘、屏风的小空间内,不容易被看到容貌,即使偶尔出行,也只能靠露在牛车外的衣袖来展示自己的风采,严密的生存环境进一步刺激了放荡的贵族男子,于是利用篱笆、竹帘和幔帐的罅隙,窥视成为平安时期爱恋的一种重要手段。在《源氏物语》中有很多对于窥视的描写:源氏公子心想:“这倒有趣,我正想看看二人下棋呢。”便悄悄从边门口绕了过去,钻进帘子和格子门之间的狭缝。 正巧小君刚才打开的那扇格子门还未关上,可从缝隙处窥探,西边格子门旁边设有屏风,屏风的一端刚好折叠着,大概天热的原因吧.遮阳帷屏的垂布也高高挂起,源氏公子可以分明地望见室内的光景。[7] 而源氏因为深谙登徒子的秉性,因此,周密防范,深恐他的妻妾被人窥去,若不是那日“朔风吹得岩石开” [8]托大风之福,源氏的儿子夕雾也无缘从窗帘窥得自己的继母紫姬。 二、情爱评判 在《源氏物语》中除了六条院中居住的妻妾外,源氏还有诸多情人,但这种放浪的生活却丝毫没有作用作者对源氏的偏爱,这个光彩照人的男主角身上集中着完美男性的全部:出身的高贵与绝世的美艳、惊人的才华与古雅的气质,既使走访佳人的放浪行为也能体现出他的温柔多情与责任感,即使对那些他不是深爱的女子也决不轻易放弃,而总要给予照顾,而著作中的女性多是对他一往情深,即使空蝉有勇气拒绝源氏的诱惑,也只能在空门涅//般忍受思恋之苦。 从源氏的出场到悲凉的结束,荒唐的好色史并不是作者要归咎的因果逻辑,也不是用来告诫世人的警世钟,相反,这种近于完美的描写已经脱离了道德的说教与评判,给著作镀上了华美绮丽的色彩,使好色行为雕琢成了平安时代的一种精细与唯美。 “关于性享受,我们有很多禁忌,日本人可没有。” [9]在日本,宗教仪式与神话以神圣的形式将“好色”的传统保留了下来,并内化为大和民族开放的性观念与价值取向,因此,《源氏物语》中的情爱世界也就不足为奇了,甚至是对民族传统的一种秉承。 参考文献: [1]: 郝祥满:《日本人的色道》,湖北人民出版社,2017 [2][3][4][5][6][7][8]:紫式部:《源氏物语》,丰子恺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9]:本尼迪克特:《菊与刀》,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