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翻译不仅是一种语言活动,而且还是一种思维活动,它涉及两种语言的转换,而语言既是思维的工具,又是思维的结果。思维是客观事物的反映,是翻译活动的基础。正由于思维内容的全人类性,各民族之间才可以通过语言的翻译进行思想交流。语言和思维紧密相关,思维影响于语言,语言也影响于思维,两者相互影响,相互依存。以法语或汉语为母语的不同民族间的思维异同即法汉思维异同决定了法汉两种语言对同一主题的表达方式也各异。通过语言与思维的关系及大量的实例,从思维方式、思维习惯、思维中心、思维风格、思维侧重点的异同入手,站在更高的哲学角度上研讨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的作用,以使译者重视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的作用,从而译出准确性更高的译文,也希望能减少两民族的交流障碍,从而促进两民族的合作。 关键词:法汉民族;思维异同;翻译;作用 一、引言 不同的民族,不仅有各不相同的民族文化,而且还有彼此不同的思维方式、思维特征、思维风格等,这便是思维异同(P38)。法语属于印欧语系,汉语属于汉藏语系(P11)。世界上讲汉语的人最多,而法语的分布最广。因为法汉两民族的交往越来越频繁,而两民族的思维异同所带来的困扰一直作用着两民族间的对话。翻译作为从一种语言向另一种语言转换的活动,本质上不仅是一种语言活动,还是一种思维活动(P28)。笔者拟从语言与思维的关系入手,通过思维异同的表现形式,揭示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的作用。 二、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语言是人类交际最重要的工具,它是人类所特有的、用任意创造出来的符号系统来表达感情和愿望、交流思想的措施。简单地说,它是人们思维和认识的组织者。思维即人脑对客观现实的反映过程,具体地说,它是在表象、概念的基础上进行略论、综合、判断、推理等认识活动的过程,它是人类所特有的一种精神活动,是从社会实践中产生的。作为构成思维模式的材料符号中的一个部分,语言通过音、形、义的结合,系统地储存于人脑的皮层细胞内,参与思维活动。由此可见,思维和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思维离不开作为材料的语言。倘若没有语言,思维则无以定其形,无以约其式,无以证其实。反之,若没有思维,语言也不具备其多功能性和丰富性。因此,我们可以说,思维影响于语言,语言也影响于思维。思维的发展推动着语言的发展,而语言的发展同时也推动着思维的发展。两者相互影响,相互依存(P53)。 三、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的作用 人有别于动物的最大特点是人类的思维活动。世界各民族间的语言在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相差甚远,思维也存在很大异同,但各国人民关于客观事物本质属性认识的思维活动却是一致的,所以不同的语言才有了互译的可能(P41)。翻译过程包括译者对原文的理解过程和译者用目的语再创作的过程。精确的翻译源自对原文的正确理解(P86)。思维的异同肯定会作用两种语言的相互转换。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懂得不同民族的思维异同。法汉思维异同的表现及其对翻译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思维方式异同对翻译的作用 在思维方式上,英民族理性思维发达,具有严密的逻辑性和科学性;与此相反,汉民族直觉思维发达,具有较强的情感性和直观性(P103)。思维方式异同对翻译的作用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1)思维方式不同,词汇视点不一,使译文出错。 两种不同的文化产生不同的思维方式。法汉民族在观察某些事物现象时,所取的角度是很不同的,如果翻译时不加倍小心,很容易出错。例如,中国人出于礼貌请对方先走、先吃、先做某事时,常说“您先请!”,而法语的说法却是“After you !”。就是说,同一举动,同一意思,由于视点不一,法汉的表达方式完全相反,汉语中用“先”表达的意思,法语中却用“后”表示。又如,在时间的先后概念上,英民族和汉民族在思维方式上也是截然不同的。法语中分别用back和forward指称过去和未来的时间,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与此相反。唐诗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诗中“前”是指“过去”,“后”指“未来”。简而言之,中国人是面对着过去来区分时间的先后的,而英民族是向着未来来区分时间先后的,法汉民族对时间坐标存在不同的思维方式,稍不注意,就会使译文出错(P100)。再如,汉语中的“九折”,法语常说“A ten percent discount”,法语毕业论文,这是因为汉语着眼于打折后的实际付款比例,而法语着眼于折扣的比例,两者视点不一(P144)。而“淤青”一词,用汉语说是“青一块,紫一块”,法语中则说是“be black and blue”。汉语中的“红茶”,译为法语则是“black tea”,这是因为汉语着眼于茶水,而法语着眼于茶叶,“black tea”在法语中指还没泡过的茶。汉语中的“大雪”,法语中的说法却是“heavy snow”,而不是“big snow”。由此可见,不同的词汇视点对法汉语的互译有很大的作用。 (2)思维方式不同,表达结构不一,使译文生硬欠妥帖,甚至出现错误。 在法语和汉语中,对事物都有肯定和否定的表达措施。一般情况下,法语为肯定表达时,汉语也首先考虑肯定表达,法语为否定表达时也是一样[10](P141)。但是,受两民族的不同的思维方式的作用,翻译中一种语言的肯定形式常常表达的是另一种语言否定的意思,反之亦然。如果不注意,就会使译文与原文意思完全相反。例如,“He is the last man to reach there.”这句话如果译为“他是去那里的最后一个人”就错了,应该译为“他决不是会去那里的人。”原句中并没有否定词,也没有含否定意义的词,但被译为汉语时却要用否定形式,也就是说法语和汉语的表达结构不一致。又如“Don’t you want to go?”回答为“Yes, I do.”(不,我想。)或“ No, I don’t.”(是的,我不想。)如果把“ Yes, I do.”译为“是的,我不想。”把“ No, I don’t.”译为“不,我想。”就与原文意思完全相反。再如,“The patient had a serious stomach.”不能用汉语的“病人有严重的胃痛。”这样的句子来表达,而应译为“病人胃痛得很厉害。”。可见,法汉思维方式不同,表达结构不一,对翻译的作用很大。 (3)思维方式不同,句子语序各异,作用译文的顺畅、优美。 由于思维方式的异同,法汉两种语言在语序安排上多有不同。汉语句子语序以逻辑为序,往往先因后果,先假设后推论,先叙事后表态,先说以前发生的事,再说最近发生的事,空间上,一般是从上到下,从大到小,由远及近,从大范围到小范围。谈问题由重要意义到次要意义,由程度强者到程度弱者,由一般到具体的顺序排列。而法语可以借助它的形态和丰富的关联词语,按意思和结构的需要,灵活安排,且英民族在叙事时往往先说最近发生的事,再说以前发生的事[11](P61)。例如,“Mike did not remember his grandmother who died of cancer when he was three years old .”(迈克三岁时祖母死于癌症,所以不记得她。) 汉语先说以前发生的事即事情的原因——迈克的祖母死于癌症,再说最近发生的事即事情的结果——迈克不记得他的祖母。又如,“I was unhappy when I heard the bad news.”(听到那个坏消息,我很不高兴。)如果把它译为“我很不高兴,当我听到那个坏消息时。”就显得很不顺畅,也不符合汉语的逻辑顺序。再如,“一知道明天可以看电影,他就十分开心。”(He was very delighted when he knew he could see a film tomorrow.)如果把这句话生硬地译为“When he knew he could see a film tomorrow, he was very delighted.” 就不是地道的法语。在地名的排列顺序上,汉民族是由大到小,而英民族是由小到大,“中国福建”译为法语是“Fujian, China”在地理方位的表达上,汉语习惯说“东、西、南、北”,而法语习惯说“east,west,north,south”。可见,思维方式不同,法汉句子语序不同,对译文的作用不容忽视。(4)思维方式不同,句式结构各异,使译文显得啰嗦。 思维方式不同不仅表现在语言内容上,受思维方式的作用,法汉句子结构有很大的不同。法语句法结构特点重形合(hypotactic),主要通过连词、关系词、分词、动名词以及不定式等连接来构成句子,以表示其结构关系。而汉语则不同,汉语句法结构特点重意合(paratactic)。汉语句子从时间顺序、逻辑文理顺序层层推进,逐层展开。所以法汉语言句子结构受思维方式的作用,这种结构上的异同,翻译时常遇到,需调整句子结构[12](P183)。例如,“机遇只留给有准备的头脑。”译成英文为“Opportunities are only for the prepared minds.”汉语省略掉动词“是”,即“机遇只(是)留给有准备的头脑。”,意思表达清楚,而且很简洁。但是法语重形合,所以必须加上谓语动词“is”才能使一个句子完整。法国诗人雪莱曾经说过:“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翻译时并没有把“if”也翻译出来,这样不但符合汉语的逻辑且显得更简洁。再如,“ Since it was early, let’s have a rest.”(时间还早,就休息一会儿吧。)翻译时可以译为“既然时间还早,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吧。”但这样就显得太啰嗦了。可见,思维方式不同,句式结构各异,会作用译文。 2、思维习惯不同,造成词义理解困难,进而作用译文的准确性。 词汇的联想意义最能反映出思维异同,同时也对词汇的理解产生干扰,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常常根据自己先前获得的文化经验和思维习惯进行联想。例如,当中国人谈到“狗”(dog)时,脑海中常出现“癞皮狗、走狗、狗娘养的、狗杂种、猪狗不如、狗仗人势”等贬义色彩的词,而在英民族的眼里“dog”除了是个中性词外,主要具有褒义词的特征,他们把狗看成是自己的朋友,像“a lucky dog”(幸运儿),“Every dog has its day.”(人人都有得意之时),“ Love me love my dog.”(爱屋及乌)[13](P36)。再如,“龙”在汉语中是“威严、权威”的象征,而按英民族的文化传统和思维习惯,“龙”却成了“邪恶”、“魔鬼”的象征。“牛”在中国人的眼中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象征,法语毕业论文,鲁迅的诗“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就是很好的体现,而英民族的思维习惯是把buffalo与“恐吓、愚弄别人、令人讨厌的人”联系在一起。fox(狐狸)在法语中指那些“聪明、机灵的人”,而中国人的思维习惯是把“狐狸”和“阴险、狡猾、卑鄙的人”联系起来。vinegar(醋),中国人的思维习惯是把“醋”同“嫉妒”联系起来,尤指男女关系方面时,称做“吃醋”,而在英民族的联想中是指人的“坏脾气、不高兴、尖酸刻薄”等[14](P102)。如果生般硬套地进行翻译的话,一定会使译文费解。可见,思维习惯不同,对词义的错误理解会作用译文的准确性。 3、思维中心不同,语态误用,造成误译。 汉民族的主体性思维方式,只强调主观感受,将理性功能和交流目的融于直觉,而忽视了对客观现实进行符合逻辑的形式表现,以致在翻译中体现不出语态的变化,而造成误译。例如,“They were beaten, refused anything to read.”这里如果忽视了语态,就很容易误译成:“他们受到毒打,拒绝阅读任何书籍。”其实句中的“refused”是表示被动的过去分词,应译为“不准”。再如汉语“2004年中国发生了一系列的重大事件。”译成法语,若不注意到英民族强调客体,就很难译成“2004 saw a series of great events happened in China.”这种用时间作主语的符合讲法语人们口味的地道法语[15](P119)。又如“信写好了,但还没有发出去。”译为法语时,如果不清楚主客体意识,很容易译成“The letter finished, but it hasn’t sent.”其实应该译为“ The letter has been finished, but hasn’t been sent.”汉语说“车修好了”用法语表达时必须说“ The car has been repaired. ”用现在完成时态表示动作已经完成。类似的句子还有很多,如:“碗洗好了”必须说“The bowls have been washed.”“作业做完了”必须说“The homework has been finished.”可见,思维中心不同,语态误用,对译文也有非常大的作用。 4、思维风格不同,句子重心各异,作用译文质量。 法汉民族各自独特的思维风格造成了各自的句子重心,如在翻译中不加以调整,一定会作用译文的畅达。如“What I saw that day in Marrid was tame compared to what happened in Italy and Brazil when their two favoured teams was shamefully defeated in early rounds.”(大学法语第四册P.72),这句英文翻译时若不进行重新调整,译为“那天我在马德里之所见可算是温和的了,与在早先的比赛中,意大利人和巴西人喜爱的球队不光彩地踢败时在意大利和巴西引起的轰动相比。”会让人觉得很蹩脚[16](P15)。这句话正确的译法应为“与在早先的比赛中,意大利人和巴西人喜爱的球队不光彩地踢败时在意大利和巴西引起的轰动相比,那天我在马德里之所见可算是温和的了。”在复合句子中,法语的主语为主要部分,一般放在句首,即重心在前,而汉语则一般按照逻辑和时间顺序,把主要部分放在句末,即重心在后。例如“A stone smashed harmlessly on the ground when it dropped from the building.”(一块石头从那座大楼上掉下来,砸在地上,没伤着人。)这句话的重点是“石头砸在地上,没伤着人”,但用汉语表达时,必须把它放在句末,才符合逻辑。由此可见,思维风格不同,句子重心的不同对翻译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5、思维侧重点不同,造成表达形式各异,进而作用译文的自然、顺畅。 由于英民族注重形式逻辑,其句式结构呈主从扣接式,而汉民族不太重形式逻辑,因而汉语的句式结构呈流散铺排式。在翻译中如果译者忽视了这种思维异同而造成的句式特点,那么得到的译文很可能会是法译句支离破碎,汉译句冗长板结。例如“学得有趣,效率就会高;学得很苦,效率就低。”这句汉语如果顺着汉语的思维,按照汉语原有的句式结构套译,就一定会译成“Learn with fun, efficiency will high, learn very drudgingly, efficiency will low.”这样成了既不合法语词法,也不符合法语句法的残句。正确的译文应该是“Learning is more efficient when it is fun, less efficient when it is drudgery.”又如把“Mary didn’t remember her mother who died when she was two years old.”译作“玛丽不记得她那在她两岁时死去的母亲了。”同样有悖于汉语表达法。这句话应译为“玛丽两岁时丧母,所以不记得她。”[17](P23)。法汉语中有些表达形式看似极为相似,其实际含义很可能相差甚远。例如,法语“find one’s legs”如果望文生义地被译为“发现自己的腿”那就太离谱了,“find one’s legs”其实是“发现自己的价值。”类似的还有像“拖某人的后退”不能译为“ pull someone’s leg”而应译为“ set somebody back”“ pull someone’s leg”是“开玩笑”的意思。汉语的“隐形眼镜”,法语称之为“contact lenses”,汉语侧重外形,法语侧重方式。法语中叫做“wall clock”的东西,汉语则译为“挂钟”,法语中的“desk clock”,汉语则译为“座钟”,一个侧重地点,一个侧重方式[18](P93)。由此可见,思维侧重点不同,表达形式不同,在很大程度上会作用译文的准确性。 四、结语 综上所述,思维是翻译活动的基础。在翻译过程中,法汉民族的思维异同对翻译的准确性有很大的作用。在经济全球化时代,随着法汉民族的交流的不断深入,对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的作用的探讨,能使汉民族更深层地了解英民族,也能使英民族对汉民族有更深层的了解。因此,译者应当充分重视思维对语言的作用,理解思维与语言的关系,熟悉法汉思维异同的表现形式,并在翻译时重视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的作用,才能在透彻理解原文的基础上,使译文自然、顺畅。 参考文献: 马继光.分析法汉翻译中的正说与反说[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6(5):P38。 耿洪敏.实用法汉翻译[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P11。 季清芬.中西思维异同在翻译中的作用[J].成都教育学院学报,2004,18(4):P28。 高纯娟.翻译教学应加强法汉思维异同训练[J].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5,4(1):P53。 贾荣武.对于法汉思维异同对翻译过程作用的探讨[J].桂林电子工业学院学报,2003,23(2): P41。 马兰芳.从翻译中看法汉思维方式的异同[J].天中学刊,2004,19(4):P86。 朱山军.法汉翻译中的逻辑思维探寻[J].韶关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26(4):P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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