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戈尔巴乔夫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改革,使苏联内部出现了多党制萌芽。苏联的解体,使得俄罗斯由一党制转为多党制国家。如今,俄罗斯联邦的多党制已初具雏形,并在朝着规范化的方向进一步发展。但由于受到宪法和超级总统制以及政党法的作用,政党对政治活动的参与将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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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俄罗斯;一党制;多党制
【中图分类号】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9-0069-2
俄罗斯的多党制萌芽于苏联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与苏联解体的过程中,1993年的 《俄罗斯联邦宪法》和随后《俄罗斯联邦政党法》的颁布,使俄罗斯联邦的政党活动由混乱无序逐渐转向了现在的多元竞争、有序并存的状态。
随着俄罗斯近年来社会秩序的逐渐稳定,经济的起飞、政治民主的发展和完善,其多党制则朝着规范化的方向发展。
一、一党制的终结和多党制的萌芽
(一)一党制的终结 。苏联后期,戈尔巴乔夫的改革直接导致了苏联共产党一党制的垮台,催生了多党制的萌芽。1985年,戈尔巴乔夫上台后,开始逐步进行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改革。1987年,他的《改革与新思维》一书出版,鼓吹政治、经济、文化的多元化的口号。1988年,苏联共产党第十九次代表会议提出了党政分开,国家的政治权力逐渐转移到了最高苏维埃。苏联共产党开始渐离权力中心。1990年2月,苏共中央全会提出修改宪法。在新的宪法中,否定了苏联共产党在国家中的法定领导地位,决定建立总统制、实行多党制。同年初,随着戈尔巴乔夫的改革进程,俄罗斯联邦的非正式组织已多达九万多个,这些庞杂的社会团体为政党的形成提供了一定的组织基础、社会条件和思想条件。到了苏联共产党召开第二十八次代表大会的时候,则开始在总统制和多党制的框架下设计新的政治体制。十月,苏联最高苏维埃通过了《苏联社会联合组织法》,承认各类非正式组织的合法性以及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影响。1991年6月,叶利钦顺利当选俄罗斯联邦第一位民选总统。7月,叶利钦签署了“非党化”的总统令,宣布禁止一切政党在俄罗斯联邦的政府机关以及国营公司中进行政治及其他活动,其矛头主要指向共产党。
在戈尔巴乔夫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改革的进程中,由于指导思想、施政理念以及政治目标的异同,导致了苏联共产党在组织上、思想上的分化,甚至分裂。逐渐形成了以叶利钦为主要代表的激进派(民主派)、以戈尔巴乔夫为主要代表的主流派(中间派)、和以利加乔夫为主要代表的传统派(保守派)。三个政治派别在围绕以政治权力为中心的一系列争夺中,酿成了举世闻名的八一九流血事件,在这次事件中,叶利钦的激进派掌握了这场政治斗争的主动权,挫败了副总统亚那耶夫的计划,并促使戈尔巴乔夫与保守派决裂而与激进派合作,这次事件的结果就是政治权力高层的分化组合加速了苏联共产党一党制的终结。八一九流血事件之后,苏联全国掀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反共高潮。叶利钦发布命令停止俄罗斯共产党的政治活动,没收苏联共产党的财产,查封了苏联共产党中央大楼。紧接着,戈尔巴乔夫宣布辞去苏联共产党中央总书记的职务,并要求苏共中央自行解散。1991年8月29日,苏联议会决议停止苏联共产党在苏联全境内的所有活动,苏共亡党标志着苏联一党制的终结。
(二) 多党制的萌芽。戈尔巴乔夫人道的民主社会主义改革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了被压抑的社会政治氛围以及人民政治参与的热情。1991年上半年,由各种非正式组织以及社会团体发展而来的政党就有800多个,其中在全国范围内具有较大作用的的有“跨地区代表团”、“民主俄罗斯”运动、俄罗斯共产党及许多从原苏联共产党组织中分化出来的左翼组织。就这些政党的政治价值取向来看,大致上可以分为以下几种:自由主义、共产主义、社会主义、保守主义、爱国主义、民族主义等,苏联一党制的终结使得各种政党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些众多的组织无论是思想来源还是组织成分以及政治理念都是五花八门,有的大同小异,有的则截然相反,并且不断的进行着组织之间的分化与整合,虽然众多的党派组织是造成无序混乱的政治活动的原因之一,但是我们也可以从这段历史进程中清晰地看到一党制终结后,多党制萌芽已经出现。
二、多党制的发展
(一)总统制的确立。苏联解体后,俄罗斯联邦内总统和议会就修改宪法和国家权力体制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较量,以叶利钦为主要代表的总统派主张扩大总统的权力,建立总统制政治体制。而以议会议长哈斯布拉托夫为主要代表的议会派则力主扩大最高苏维埃的权力范围,建立议会制政治体制,以防止苏联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再次在俄罗斯出现。议会派得到了以俄罗斯共产党为主要代表的左翼政党、社会团体以及相当一部分民族主义势力的大力支持。
总统叶利钦为了巩固并扩大手中的政治权力,于1993年9月21日发布《对于俄罗斯联邦分阶段宪法改革》的命令,终止了俄罗斯联邦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并确定由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和国家杜马组成的联邦会议为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并决定于12月举行国家杜马选举及新宪法的全民公决。总统和议会的两权之争所酿成的十月流血事件之后,总统制最终确立。
(二)多党制的初步规范。叶利钦加强了对政党活动的监督与控制。关于政党和政治组织、社会团体的登记条件和活动范围都做了严格的规定。同时,还颁布了议会选举的章程,该章程明确规定:国家杜马由450名代表组成,其中225名由各个有选举资格的政党通过竞选产生,另外225名由全国划分出来的225个选区各选出一名代表充任。而且,参加竞选的政党只有在超过百分之五以上的得票率的情况下,才有资格进入国家杜马。
1993年,第一届俄罗斯联邦国家杜马选举是俄罗斯多党制发展历程中一件十分重要的大事,具有里程碑性的意义。13个竞选联盟中有八个政党获得了分配议会席位的资格,标志着俄罗斯联邦已经承认了事实上多党制在政治体制中的影响和地位,尽管这时的影响还很有限,但是俄罗斯的多党制已经从混乱无序走上了有序的议会政治的道路。1993年12月12日,俄罗斯联邦对新宪法草案举行了全民公决,有5800余万的选民参加了这次公决,58.4%的选民赞成通过新宪法。新的《俄罗斯联邦宪法》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有了根本性的变化。比如:新宪法取消了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以及科学共产主义作为国家发展的行动指南和最高纲领的地位,取代它的是承认意识形态的多样性、多元化。新宪法以国家法学的形式确定了俄罗斯联邦的多党制,承认意识形态的多样性,规定了政党活动自由,确认了政党的地位,为俄罗斯多党制提供了法学依据和制度保障,使俄罗斯联邦的多党制步入了宪法轨道。
(三)第二、三届国家杜马选举。在新的联邦宪法所设计的政治框架内,俄罗斯又进行了两届国家杜马选举。分别是:
1、1995年12月,第二届国家杜马选举。这次选举中,俄罗斯共产党共占有99个杜马席位,自由民主党占有50个杜马席位,“我们的家园――俄罗斯”占有45个席位,亚博卢集团占有31个席位,从这个比例中可以看出左翼在国家杜马中占有重要地位。
2、1999年12月,第三届国家杜马选举。这次选举中,俄罗斯共产党占有67个席位,下降了将近30%。“团结”联盟占有64个席位,“祖国――全俄罗斯”联盟占有37个席位,“右翼力量联盟”占有24个席位,“日里诺夫斯基联盟”占有17个席位,亚博卢集团占有16个席位。
这次选举结果比上届的政党数量有所增加,但是一个显著的变化是左翼力量减弱,中派亲政府力量增加。这种情况使以总统为首的政府更加不容易被国家杜马作用,弱化了国家杜马的影响,也就降低了政党在俄罗斯政坛上的力量和影响,而加强了政府在处理国家事务中的力量。
(四)《俄罗斯联邦政党法》的出台进一步规范了多党制。
2000年普京的上台,标志着俄罗斯的政治、经济都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也为多党制的进一步发展和规范化提供了条件。在前文中提到,叶利钦当政时期在俄罗斯政坛上形成了以中派亲政府力量为主导,左中右三个派别共存的格局。同样出于巩固手中权力的需要,普京也像叶利钦一样对政党的组织和活动进行了调整,加强了规范、监督和控制。2001年7月11日,俄罗斯联邦国家杜马通过的《俄罗斯联邦政党法》由普京签署公布。该政党法共有十章、四十八条,内容主要包括:政党的组建和国家的注册手续,政党的权利和义务,政党参加选举和全民公决,政党活动的停止和取缔等。根据政党法,政党是俄罗斯联邦公民表达自己的政治意愿、参加政治选举和进行全民公决而成立的社会团体,禁止在俄罗斯联邦境内成立外国政党,承认政治多元化和多党制准则,各个政党在法学面前一律平等,这个法学进一步使俄罗斯联邦的多党制规范化。
在规定政党权力的同时也规定了政党必须遵守的规则:一、政党组织成员不得少于一万人,在一半以上的联邦主体内设立分支机构,且只能在一个联邦主体内设立一个分支机构,该机构不能少于100人;政党组织机构只能按地区成立,禁止以职业为基础成立政党。二、政党法公布两年后,政党将是唯一有资格参加议会及政党选举的社会团体;三、不符合政党法要求的、以及五年内不参加选举的政党组织将被依法取缔。
《俄罗斯联邦政党法》的出台加强了以俄罗斯总统为代表的政府对政党以及国家杜马的控制。政党活动在政党法设计的框架内朝着规范化的方向有序发展,多党制的运作方式逐渐步入正轨。随后,俄罗斯联邦又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法学,2017年政党的得票率提高到7%更加有利于中派亲政府力量在议会中发挥影响。使政府对国家杜马的控制加强了。
三、俄罗斯联邦多党制的影响
俄罗斯联邦的多党制已初具雏形,并在朝着规范化的方向进一步发展。但由于受到宪法和超级总统制以及政党法的作用,俄罗斯的政党政治将是总统集权下的多党制。议会的地位和影响,政党对政治活动的参与将是有限的。
第一、在现代民主国家,政府一般是由政党来运作,而在俄罗斯现有的国家政治结构和政党制度下,几乎不可能产生一个掌权的执政党。政党只能通过竞选来获得两院制体制下国家杜马中的一半席位,而国家杜马本身就是一个权力有限的机构。俄罗斯联邦宪法又规定:议会中的多数党没有组阁权,总统候选人也不一定要通过政党来提名,所以俄罗斯是没有执政党的多党制。
第二、超级总统限制政党发挥更大的影响,俄罗斯总统是世界上总统制国家中权力最大的总统。美国总统与国会是平等的,而俄罗斯总统却有权解散国家杜马。同时,国家杜马的许多权力与总统是分享的。在这种情况下,政党对总统的政策的作用力是有限的。
第三、议会政党的构成以亲政府的中派力量为主导,左翼力量的作用不足,更加削弱议会对总统及政府监督的效力。在俄罗斯具有政府反对派影响的只有俄罗斯共产党在议会中有一席之地。而统一俄罗斯、自由民主党、祖国竞选联盟为中派亲政府力量再加上俄罗斯选举中的舞弊等不合法手段使人们参加选举的热情受到打击,参选率连年走低,这也间接作用多党制的健康发展。
根据这些情况,我们可以看出在俄罗斯的现阶段以及未来短期内政党政治仍将受到超级总统的控制。利用多数党的执政方式近期内难以发生大的改变,完善俄罗斯的政党体制仍需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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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李培鑫(1984-)男,河北邯郸人,兰州大学中亚探讨所,主要从事美国探讨。
张鲁平(1983-)男,河南平顶山人,兰州大学中国化所,主要从事党建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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