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的各个地铁站、火车站、汽车站，有许多老奶奶在做清洁工。而商店、宾馆、公园里，看门、值班和打杂活儿的，也都是一些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为此，当地的媒体调侃道，莫斯科的服务行业全靠老奶奶支撑局面，她们是莫斯科一道独特的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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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忙着发挥余热，主要原因是养家糊口。莫斯科物价年年攀升，近几年始终列于世界前三位。而普通退休老人每月的平均工资，也就两三百美元。有人或许会问，俄罗斯老爷爷干什么去了？俄罗斯是一个浸泡在伏特加里的民族，俄罗斯老爷爷常常嗜酒如命，他们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什么也不能干。所以退休后返聘或打工的都是老奶奶，故被称为“祖母打工族”。
其实，说她们老，她们有的并不老。俄罗斯女人结婚早，生育早，四十多岁当祖母的比比皆是。
旅居莫斯科时，我住在一位朋友的公寓里。公寓楼下的看门人达丽亚，那年刚满55岁，就已经是两名中学生的外祖母了。达丽亚从一所小学退休后，每月的退休金仅够维持基本的生活费用。她的丈夫前几年死于车祸，她搬去和女儿全家一起生活。达丽亚想在经济上帮助女儿、女婿，她选择了外出打工。
看门这份活儿比较清闲，主要是收发报纸书信，为来访者登记。尽管工作清闲，达丽亚却把它做的不清闲，她把一楼走廊和院子周围的卫生也揽了下来。有时候工作份内的事处理完，达丽亚就编织毛衣，或者看书。我发现，她喜欢读俄国著名诗人涅克拉索夫的《谁在俄罗斯能过上好日子》。有一次闲聊，她说，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俄语论文，但有一个挣钱的机会，就能让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她随口读了几句涅克拉索夫的诗，说她很知足。
同样知足的还有格鲁申卡―― 一位退休多年的老护士。格鲁申卡快60岁了，依然精力充沛地在药店里干杂工。我每次去超市购物，总会经过那家药店，看见她不是擦柜台的玻璃，就是搬运盛药的纸箱，很少看她手脚闲着。
格鲁申卡个子高高的，胖胖的，从依旧清秀的眉眼上，看得出年轻时她一定是个美人。我的朋友认识格鲁申卡，说她人不错，贤惠能干，就是命太苦。格鲁申卡结过三次婚，每次都是男方背叛了她。收入不高的她很爱打扮，也很会打扮。时尚素雅的衣饰，浓淡相宜的妆束，浑身上下清清爽爽。只有一样东西破坏了她的整体形象，那就是一双粗糙不堪的手。这样的手，在俄罗斯女人中司空见惯。
“姑娘是我们国家的财富。”俄罗斯人常常引以为豪地说。事实也确实如此。俄罗斯女人年轻时，金发碧眼，身材苗条，楚楚动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阴盛阳衰的状态一直持续至今无所改变。在俄罗斯，男人不管长得丑或俊，娶个漂亮媳妇一般没问题。而漂亮媳妇不是专门用来当鲜花供养的，她们不仅要外出工作，还要承担起全部的家务。
正是俄罗斯女人吃苦耐劳的精神，使得许多服务行业乐意雇用像达丽亚、格鲁申卡这样的退休老奶奶。她们干活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却又很少计较酬劳，很少抱怨，她们珍惜每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在莫斯科大大小小的博物馆里，一些工作人员也是衣着和举止都非常得体的老奶奶。她们看上去文雅大方，很有教养和学识的样子。听她们用颇具专业的词汇做着娴熟的讲解，我猜想，她们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吧？
果然，她们中一部分来自莫斯科各高等院校，曾经是某个系某个专业的教授。也有一部分原先就是从事文物或艺术探讨的工作者。
岁月已逝，风华不在，这些老奶奶本应在家中安享儿孙绕膝的幸福晚年，却由于无法卸下的生活重担，俄语论文，重新选择了工作。当然，她们中有些人并不完全是为了生计问题，她们的家境或许不算窘迫，或许比较富裕，她们寻求和看中的是工作的快乐，生活的品位，还有对事业永远保持的那份热情。
（责任编辑/刘景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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