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破碎的“黑龙江之梦”[俄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俄语论文 责任编辑:阿米更新时间:2017-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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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世纪中期,在数千年的遗忘之后,俄国人重新发现了那条位于他们东部边疆之外,流淌在空旷的中国土地上的河流--黑龙江。于是,俄国人不仅将矿产开发和粮食丰收的美好愿望寄托于这条河流上,还梦想着由此实现国家复兴;这条河流将成为俄国通向繁荣富强之路,帮助俄国摆脱在欧洲大陆备受压迫的形象,成为亚太区域的大哥大;它也将成为“俄国的密西西比河”--河水冲刷出的富饶的土地又会是一个新美国。当地的人们迫切需要一片可供开发的土地资源,因此,黑龙江成了俄国人眼中必须要得到的宝地。于是1854年,他们发动了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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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江是世界上的第六长河,长度超过湄公河与刚果河,流域面积大于长江,因此,俄国人的这次侵略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早在17世纪中叶,受贪欲的驱使,俄国人就听到了黑龙江畔“塞壬”(Siren) 的歌声,开始了在黑龙江上的频繁活动。
  俄国在19世纪东进西伯利亚的速度至今让人震惊,因为西伯利亚总面积之大甚至超过月球表面积。1513年,当瓦斯科·努涅斯·德巴尔伯(Vasco Nu ez de Balboa)在巴拿马一座小山顶上第一次见到太平洋时,莫斯科大公国还未控制伏尔加河(欧亚大陆的分界线之一)。而到了17世纪中叶,俄国人就已经顺着黑龙江而下,到达鄂霍次克海,还通过了白令海峡(亚洲和美洲的分界线)。俄国在太平洋建立海港的时间甚至早于它在波罗的海和黑海建立海港的时间。
  俄国人的疯狂扩张行为主要是受到“软黄金”利润的驱使:海狸皮,北极狐皮,尤其是貂皮。毛皮销售带来的利润很快就占到了其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这些商品也成为俄国对欧贸易的支柱。传统的戍边者哥萨克人,带领一支由狩猎者、流浪汉和主要活动在河流上的强盗组成的队伍向东进发。这些人是俄国人东扩的先遣军,紧跟其后的,是对土地永不满足的俄国农民、宗教主义者、立陶宛人,还有来自瑞士的雇佣兵。
  这支扩张大军的成果并不来自自己的辛勤劳动,而主要靠剥削当地人。他们借沙皇的名义,勒令驯鹿牧人、草原游牧者、狩猎者交出毛皮作为贡品。一旦某地毛皮兽的数量骤减,这支队伍就顺流而下,沿着那些注入北冰洋的河流方向(通常是向北或向东)迁移。
  为了确保贡品的按时交纳,俄国人囚禁当地的妇女儿童作为人质,对他们施加奴役和凌辱,还纵火烧毁他们的房屋。不到四十年,勒拿河盆地(Lena basin)的雅库茨克人数量锐减了70%。彼得·戈洛文(Piotr Golovin)是当时雅库茨克的哥萨克人的统治者,如果贡品份额未能如期完成,他便把人处死。和同时代的许多人一样,戈洛文是一个施虐狂,杀害起自己的族人来也毫不手软。不幸地是,俄罗斯的正史如今仍然在为这些人辩护。
  一直向东进发的俄国人离粮食产区越来越远。雅库茨克人说,在南部有一个叫作“达斡尔”的地方,在那里有一条大河,在夏季的阳光下,灌溉着两旁的田野。1643年,戈洛文派出了由瓦西里·波亚尔科夫(Vasily Poyarkov)这个“勇敢果决的人”带领的探险队寻找这个传说之地。
  到了12月,波亚尔科夫已经穿过斯塔诺夫山脉来到了黑龙江流域。在荒凉的泽雅河附近,他听说石勒喀河(Shilka)附近生长着豌豆、大麦和荞麦。关于已经断粮的探险队员来说,这是个求之不得的好消息,但当地的达斡尔人并不这么认为。在双方的冲突中,探险队员伤亡了一半,幸存者沿着黑龙江顺流而下,在河口处度过了寒冬。次年春天来临时,他们又北上迁至鄂霍次克海。第三年的冬天过后,波亚尔科夫带着不足原班人马的四分之一,回到了雅库茨克。
  
  1649年,另一名哥萨克的探险家--叶罗菲·哈巴罗夫(Yerofei Khabarov)也来到了黑龙江。这一次,因为之前俄罗斯探险队的恶名,所以当队伍进入达斡尔人的村子时,那里已经被废弃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位老妇人。她是个萨满巫师,她给哈巴罗夫描述了满是金子和宝石的大山,还有达斡尔种满谷物的农田。哈巴罗夫推测这些财物足以养活两万人,并且原计划需要四年才能向雅库茨克输送的粮食数量如今只需两个月便可完成。
  这位萨满巫师同时向他说明了当时的形势。哥萨克人扎营的左岸是她哥哥拉夫凯王子(Prince Lavkai)的辖地,俄语论文俄语毕业论文,右岸则由一个满族王子统治,他的军队装备有枪炮而且他生活奢侈,并且他宣称自己臣服于中国的皇帝。
  然而这位巫师不知道的是,满族部落当时已经统一,积聚了强大的实力,最后侵入中国,推翻了摇摇欲坠的明王朝。随后满族人掌握了中国的政权,成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哈巴罗夫这帮暴匪误打误撞的来到了中国新任统治者的家乡(满族人建立的清朝一直延续着对中国的统治,直到1912年)。
  假如当初哈巴罗夫听出了巫师话中的弦外之音,可能次年就不会再回来了。次年,他攻占了拉夫凯王子的城堡,重新命名为“阿尔巴济诺”,并屠杀当地的达斡尔人。他的这一做法如同是捅了马蜂窝。清朝最有名的皇帝康熙(Kangxi)派出军队镇压这些“食人恶魔”,阿尔巴济诺被夷为平地。俄国人撤到了石勒喀河流域的尼布楚,清军则带着大部分达斡尔人一起退到南边。清军认为那些穷寇无法自力更生,但这4000个俄国人不这么认为,他们又一次涌至达斡尔,重建了阿尔巴济诺城。
  于是康熙的军队也再度回归。1685年6月,由满人、汉人和达斡尔人组成的军队重新包围了阿尔巴济诺城,当时城里总共有800个俄国人,清军第一天就杀死了100个俄国人。幸存者马上投降,重新回到尼布楚,随身带走的还有圣母玛利亚像。
  但第二年,贼心不死的俄国人又偷偷地回来了。清军这次从河的右岸发起进攻。俄国人的伤亡人数不断攀升,食物日益短缺。尽管如此,这些原本就饥饿难耐的俄国人竟然还送给清军一块50磅重的肉饼作为嘲讽。一年的困兽之斗后,他们投降了,900人中仅有40人活了下来,他们中的一部分还作为雇佣兵加入了清军。
  
  如今,阿尔巴济诺只剩下野草丛生的矩形悬崖,下面流淌着湍急的江水。在属于中国的疆域那边,几个渔民悠闲地坐在柳树下面。俄罗斯境内的哥萨克村庄,自斯大林清洗运动以来就处于衰落状态。村落里的木屋坍塌了,土地上残留着被炮弹轰炸留下的弹坑,还有被火烧黑的麦田都展示着当年被围困的景象。
  当地的一个木屋博物馆展示着最近从北京来的当年俄国雇佣兵后代的照片,这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游客有着俄国人的姓氏,妇女也都带着表示俄国的东正教信徒身份的围巾。除此之外,他们看起来完全就是中国人。
  希望之光的黯淡
  在对阿尔巴济诺最后一次战役后,康熙颁布旨意说,如果俄国人撤离黑龙江,那么中国愿意对其开放毛皮等商品贸易。 1689年夏天,俄国代表团和清朝代表团在尼布楚会面。《尼布楚条约》 用拉丁文起草(因为清朝代表团里有两个耶稣会的顾问),这是中国与欧洲签订的第一个条约。边境城镇恰克图被指定为唯一的贸易点,并从此繁荣起来,它在中欧贸易上的垄断地位直到1840年才被香港打破。而今天的恰克图,破落的教堂早已成了牧人放马的马厩。
  尽管《尼布楚条约》的签订转移了俄国人的视线,黑龙江流域也得到了接下来近两个世纪的和平,然而最终他们还是回来了。为了捕猎毛皮兽,俄国人向东北进发,抵达勘察加半岛。接受启蒙教育的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从那里派出了科学考察探险队,寻找连接亚洲和美洲的海峡。1741年,维图斯·白令(Vitus Bering)发现了阿拉斯加,这一发现激发了从海路寻找软黄金的热潮。俄国人的海上航线穿过整个阿留申群岛,途径阿拉斯加,进入加利福尼亚,致使海獭几近绝迹。
  随着远方居民定居点的建立,粮食短缺这一问题再次出现。人们提出了众多的农业计划,其中包括19世纪20年代出现的侵占夏威夷的荒唐想法。于是在19世纪早期,俄国人拿下黑龙江流域的想法又复苏了。
  不久,俄国人又有了新借口。这次是为了建造一个蒸蒸日上、人民富强、贸易繁荣的太平洋国家。在俄国人眼里,太平洋大多与美国成功的西进扩张有关,而黑龙江就可以成为连结俄国和太平洋的纽带。通过阅读美国编年史作家詹姆斯·费尼莫尔·库珀(James Fenimore Cooper)的著作,俄国人关于美国西进运动的了解比对自己国家的远东地区还要多。
  那时,黑龙江被称为俄国的密西西比河,黑龙江流域被当作是新加利福尼亚。但是严酷的寒冬、短暂的夏天、成群的蚊子和黑蝇这些残酷的天然障碍却几乎从未被提及。俄国人基于美国的现实做出了美妙的假想。自哈巴罗夫以来,黑龙江还是第一次获得这样狂热的吹捧。
  另一点原因可能才是最强有力的理由,但相较于其它原因,这也是唯一与黑龙江本身毫无关系的理由。到19世纪中叶时,俄国经历沙皇尼古拉斯一世(Tsar Nicholas I)僵化的东正教统治已有多年,加上克里米亚战争中的失利,因此无论是保守党还是激进人士都期待着国家复兴。向远东这一空白地区的扩张似乎可以满足这个愿望,特别是在1855年更为温和的亚历山大二世(Alexander II)顺利登基后。
  于是,在《尼布楚条约》签署近两个世纪后,黑龙江迎来了它的“俄国救星”:尼古拉·穆拉维耶夫(Nikolai Muraviev)--他是一位盛气凌人的东西伯利亚总督,有着帝国主义的狂热情绪和所谓的西方社会的“进步理念”。
  穆拉维耶夫坚持控制这片土地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收回那些被满族人偷走的处女地。这个荒唐的言论如今竟然还有人深信不疑。事实上,黑龙江流域的本土居民,如尼夫赫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等,都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了几个世纪。他们早期的蒙古领主,即中国元代的统治者,曾经顺流而下到达黑龙江的入海口,并抵达库页岛。
  蒙古领主还曾在黑龙江最后一个大转角处蒂尔建了一座寺庙。从1411年至1430年,当明朝的郑和宝船让锡兰、霍尔木兹和东非人感到震撼和敬畏的同时,另一位明朝将领易施哈(Yishiha)已经沿着黑龙江进行了数次远征。黑龙江流域远至库页岛的本土居民直到19世纪初还仍然向河流下游的满族人上贡。所以俄国才是真正的迟到者。
  
  揪住中国的尾巴
  但莫斯科的高官们反对俄国揪中国的“尾巴”黑龙江。一些官员认为这可能会损害恰克图在中苏陆路贸易中的地位。由于英国在当时控制了香港,为中欧贸易提供了一条海上通道,恰克图的枢纽地位实际已经岌岌可危了。还有一些官员认为开发黑龙江会在西伯利亚这道“深网”上留下隐患,因为这里是俄国罪犯和异见分子的流放之地。
  没了政府高官的支持,穆拉维耶夫就只能凭借个人努力。1854年,他召集了800名哥萨克人,组成了一支队伍,把这些人连同阿尔巴济诺的圣母像放到石勒喀河(Shilka)斯特莱滕斯克(Stretensk)的50只驳船上。从那里出发,他们顺流直下来到了黑龙江的河口。
  穆拉维耶夫所经的大部分地区都位于中国境内。面对瑷珲要塞警觉的清朝官员,穆拉维耶夫语气轻松地解释说,他要去太平洋对抗英法联军,以维护中俄的利益。在这之后,他又有两次类似的远征。
  通过厚颜无耻的侵略和外交手段,穆拉维耶夫夺取了面积惊人的土地。他为沙皇掠得了黑龙江流域和锡霍特山以东的土地,以及更远处的沿海地带,并封锁了中国进入日本海的航线。这片区域的面积是法国和德国的面积之和,而紫禁城里软弱的清政府对此熟视无睹。在旧地图上,这块土地被称作“外东北”,或者更直白地叫作“东鞑靼”。但是穆拉维耶夫却坚持认为,俄国的命脉系于黑龙江上。
  起初,穆拉维耶夫的侵略行径受到了广泛热捧,甚至在一些看似不相干的圈子里也得到了好评。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无政府主义者米哈伊尔·巴枯宁(Mikhail Bakunin)与穆拉维耶夫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友谊。他在给亚历山大·赫尔岑(Alexander Herzen)的信上说:“穆拉维耶夫把西伯利亚变成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离美国和欧洲的距离比离俄罗斯的距离更近。这里正经历着美妙的发展,变得越来越人性化。西伯利亚--受到庇佑的未来之国,是一块充满复兴希望的圣地。”毫无疑问,穆拉维耶夫被美化了。
  但是很快地,黑龙江之梦破灭了,穆拉维耶夫的星光也逐渐黯淡下来。批评家指责说,俄国最不需要的就是更多由戍边卫队和流放人员保卫的边疆土地。注入太平洋的黑龙江并不是一条帮助俄国发展的“黄金河流”,而不过是一片“不足三英尺深的沼泽”。远方的入海口是流沙的聚集处;航行局限于小船;即使在夏天短短数月的融冰期,通行起来也十分困难。
  一度,在尼古拉耶夫斯克(Nikolaevsk)停泊的船只可以带来古巴雪茄、日本家具和法国香肠。但仅仅几年间,符拉迪沃斯托克(Vladivostok,海参崴)便取代了尼古拉耶夫斯克一跃成为俄国在太平洋最大的港口。这里离中国、日本和美国西海岸更近。最重要的是,和尼古拉耶夫斯克不一样的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港口常年不冻。当横跨西伯利亚的铁路(经过黑龙江入海口处)建成之时,黑龙江的战略价值--这个曾经强有力的理由,彻底被粉碎了。
  于是,如今尚未被开发的黑龙江相对其它河流而言就显得格格不入了。越是接近入海口,它给人的感觉就越偏僻。哈巴罗夫斯克(Khabarovsk)到尼古拉耶夫斯克的距离超过600公里(约合370英里),前者给人的感觉是座优美高雅的欧洲城市,后者却是个破落的小港,人与建筑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2017年10月初,我们乘坐苏维埃时代的水翼船开始了这次旅程。一路颠簸了20个小时,经过之处皆是荒野,除了偶尔能看到钓鱼者的营地之外,河岸两旁是清一色的白桦,成片的野鸭快速向南游去。几周之后,水面出现了第一片冰,水翼船服务也暂停了。直到第二年的六月初,尼古拉耶夫斯克才会再见到船。
  
  穆拉维耶夫在巴黎去世后慢慢被人遗忘了。但是如今,他的光芒再次闪耀。在哈巴罗夫斯克,他的塑像被重新立起来。 他双臂交叉于胸前,手上拿着一个望远镜,而目光则跨过黑龙江,骄傲地眺望着对面的中国。附近的教堂里挂着阿尔巴济诺的圣母像,很多信徒前来瞻仰,那些未经砍伐的树木和未经开采的金矿,重新点燃了人们的黑龙江之梦。
  目前阿尔巴济诺的首领,也是穆拉维耶夫首次远征中一位士兵的后代,提到了他想在黑龙江沿岸恢复哥萨克式生活方式的计划,特有的农民聚居生活模式正在成形。他说,一旦可以自给自足,阿尔巴济诺城300多个哥萨克后人就可以从联邦卫队那里承担戍边任务了。明年夏天,这里还将建起一座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崭新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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