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俄罗斯文学的崇高伦理境界[俄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俄语论文 责任编辑:阿米更新时间:2017-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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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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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世界文学高峰的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其高峰价值既不是仅就单一的现实主义文学而言,也不是仅就19世纪单一时段而言,而是就整体的世界文学而言。例如托尔斯泰,正如王安忆所说,托尔斯泰就不是靠特征性取胜的,特征性在他这里甚至不是特别重要的,他靠的是高度。“托尔斯泰永远不怕别人模仿他,也不用怕别人挤了他的地盘,因为他超出地面,站在高处。”托尔斯泰的高处应该是他的著作在情感和精神境界上达到的高度。这种高度永远和作家个人的灵魂质量捆绑在一起,这就是托尔斯泰不怕模仿的原因。托尔斯泰是位很不“惟我”的人,他有这种心肠:看到穷苦人无衣御寒,他会因为自己多有一套衣服而感到耻辱。你模仿《复活》,俄语论文网站,你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有托尔斯泰那样博大的悲悯情怀,这绝对是一种世界观、人生观的改变。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不是只有托尔斯泰一处高峰,而是高峰林立,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果戈理、契诃夫等都是高峰。
  俄罗斯文学的高峰品质,首先在于它是具有伟大而崇高的伦理境界的文学。它是一种充满着肯定性人性内涵和积极情感力量的文学,作家对自己笔下的诸种人物、对读者总是表现出一种健康而温暖的道德情感来。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当然不乏批判意识,不乏尖锐和深刻,但更重要的是这种文学同时不乏感人的人间情怀,不乏真诚的人类之爱。在社会阴暗、人性弱点面前,俄罗斯作家并不丧失对人的理想和信心。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作家日记》里就这样说:“人们不是仅仅由无赖构成的;也有真正的圣人――这是怎样的圣人啊!他们自己是光芒四射的,并且为我们所有的人照亮了道路!”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并不认为人生来就是天使,相反,他似乎更倾向于认为罪和恶总是缠绕着人的灵魂,是人必须与之周旋、搏斗的消极力量,而且正是在这种惊心动魄的较量过程中,人展示了自己的精神的丰富和伟大。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基本主题,《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白痴》都力图昭示这一点。
  而在我们当代文坛,道德的处境是最不妙的。早就有口号:“道德是文学自设的陷阱”。鄙视道德是我们一些作家标榜“先锋”、“现代”的时髦精神标签。有的就以“不用道德眼光评价书中人物”作推销自己著作的广告词。最高的道德感情是爱,是“从停止爱自己开始”的那种对“他人”的爱和同情。拒绝道德的文学,注定是缺爱的文学。“爱一不见,地狱就在眼前。”“爱并不在时间的尽头,如果它不在当下出现,便永远不会出现了。”(克里希那穆提:《爱的觉醒》第4页)在见不到爱的文学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别样的东西了。文学的根本道理与人的道理本来是一致的,人间若是不要了道德,人间怕就没有办法与“兽间”相区分了。但是最不好理解的是中国当代文坛却偏要在要不要道德这一点上,将文学划入了不准道德进入的“特区”。这只能说明,在有这种文学“特区”地方的人群里,不可救药地发生了“道德的人”和“非道德的人”的严重分裂。
   二
  显然,接近俄罗斯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伟大而崇高的伦理境界,俄语论文网站,是艰难的。难在这种伦理境界不是由文学技术因素形成的,而是由作家自身的灵魂质量决定的。让当下中国一些“著名作家”从灵魂上接近俄罗斯作家的精神境界,差不多需要“换魂”。
  我们常常用“才气”称赞一些作家。看来,文学之“才”,主要不是技术,最要紧的还是作家的情感品质和精神走向,是他把自己的情感用在什么地方。“才气”、“才情”并提就对了,讲“气”、讲“情”,就讲到胸襟和精神品质了。一个作家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他会使用什么技巧(尽管没有技巧也就没有文学),而是因为他在道德和伦理上达到了一般作家难以达到的境界。一个没有善良的情感和健康的道德境界的小说家,永远不会写出伟大的著作来。这是我们仰望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应该获有的心得。
  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作家的文学写作,堪称是一种灵魂写作:以自己的灵魂作抵押书写灵魂。作家自身的精神世界深沉而宽厚,他们对人类不失望,他们对生命满怀着爱意的期待,他们懂得哪里是人类的精神家园。他们有资格、有能力、有热情用文学为人类建构安妥灵魂的精神世界。灵魂写作绝对是重在书写人物命运、塑造各类人物形象的写作,通过这种写作呈现人的心灵之旅、精神搏斗,成长和堕落、忏悔和救赎。19世纪,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就是以塑造出富有灵魂呈现意义的典型人物形象,来作为自身存在的坚实标识的。没有了醒目的典型人物,差不多就等于没有这种文学。典型人物,是这种文学不可动摇的核心精神图景。文学就是用这种高品级的虚构的文学形象,把本来没有行迹的人的精神世界打扮得有了行迹,变得“实在”和具体起来,可以供现实生命通过文学阅读自由地出入其间,去呼吸精神的气息,去到其中寻找、认领或检讨自己的灵魂和精神形状。这种文学里面,现在人们经意朝文学要求的那种东西,比如意识形态宣达或批判,尖锐、深刻的社会学批评,这种那种的“叩问”、“颠覆”之类,可以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但它留在人们记忆里的,却始终是人类的心灵图画,或者说它始终是通过感性的心灵图画从情感上震撼你。这也就是说,你没有办法遮蔽它作为艺术品的审美品性,你必须首先尊它为艺术。这才是有抵抗“异化”能力的文学。
  文学给出的非现实的精神世界,只活着两类人物,一类是由擅长灵魂写作的文学家虚构出来的能够在人们心里存活下来的文学形象。另一类是塑造了这种文学形象的文学家,他们是受自己笔下小说人物的“牵连”而在文学给出的精神世界里获得长寿,陪伴着自己笔下的文学形象,享受着人们永远的纪念。
  联系到我们的当代现实主义文学,在塑造人物方面显然有着太多的漫不经心。要以数量计繁荣,当下绝对是空前的。但我们的小说家多数写不出醒目的文学形象来。传媒有的是办法让人们记住小说家的名字,但我们就是不容易记起“著名”的小说家们给出了哪些值得记忆的人物形象来。我们正处在一个“小说家比小说人物更著名的文学时代”。我们不仅从观念上而且也从实践上轻松地摈弃了“文学典型”,于是我们小说家们的“著名”,没有了他们自己笔下人物的坚强支撑,所以才显得雾一样的轻飘不实。而在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面前,我们总是因为小说家给出的人物形象值得记忆,才忘不了小说家的。这种异同不应该视为枝节性质的异同,而是一种连及文学整体境界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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