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自上个世纪90年代朝核问题爆发以来，俄罗斯的“对朝核问题外交”始终是韩国学者热衷探讨的重要课题，并一度成为左右韩国政府对俄外交政策的重要因素。韩国对这一问题的看法某种程度上将会决定未来韩俄外交的走向，甚至是俄罗斯在朝核问题上对韩外交的成败。本文试图对韩国学者眼中的俄罗斯对朝核问题的态度进行总结，从而更加清晰地了解俄罗斯在这一问题上的立场，并对朝核问题及韩俄关系的未来发展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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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俄罗斯；朝核危机；韩国
韩国有众多的学者都对俄罗斯在朝核危机中的活动和态度进行了略论。他们普遍认为，俄罗斯虽然认识到一个民主、中立、统一的韩半岛最符合俄罗斯的根本利益，却没有为这一符合国家根本外交利益的目标做出应有的努力。俄罗斯对朝问题的态度是中性的，在涉及到重大问题时，其所做出的反映是模糊的。这种态度不仅严重作用了俄罗斯在亚太地区的外交形象、国际作用力和地区控制力，同时令韩国外交界对俄罗斯的外交行为感到失望。
一、韩国学者对俄罗斯在朝核危机中的外交活动特点的总结
（一）俄罗斯充分认识到了韩半岛的重要性，并且想通过朝核问题的解决同时加强对朝韩双方的控制
俄罗斯学者在对韩半岛问题的作品中提到，“统一的韩半岛使俄罗斯可以在日本、美国、中国之间扮演一个平衡者的角色”。韩国学者认为，在围绕韩半岛的诸多国家之中没有比俄罗斯从韩半岛统一中获利更大的国家。[1]俄罗斯关于韩半岛统一的重要性有一定的认识。俄罗斯参加了关于朝鲜核增殖具有决定作用意义的六方会谈，希望通过这一过程获得对朝韩双方的平衡及控制。
（二）俄罗斯在实现韩半岛外交目标过程中力不从心，外交态度表现暧昧
有韩国学者指出，俄罗斯对待朝鲜核问题的态度始终暧昧，事实上，这是由于俄罗斯在追求莫斯科-平壤-首尔三角关系中的平衡，俄罗斯始终避免在朝鲜核问题过程中站在朝鲜与韩国任何一方所给自己带来的危害。从长远角度讲，俄罗斯希望阻止朝鲜生产核武器。然而，从短期角度讲，俄罗斯可以从对外输出核技术及出口核原料中获得短期的收入。[2]在1994年，韩国帮助俄罗斯加入了KEDO（Korean Energy Development Organization），希望通过俄罗斯和中国的帮助能够说服朝鲜走上正常轨道的意图，然而根据日本的一项对于前苏联的原子工作人员的工作报告显示：从1987年到1994年大概有160名俄罗斯核科学家核武器专门研制人员在朝鲜的核实验室和特别研制中心帮助朝鲜研制核武器。俄罗斯的行为，迫使韩国在朝鲜核问题上陷入困境。
（三）在反对朝鲜核问题的国际会议上俄罗斯立场经常动摇改变
俄罗斯在朝核问题的外交活动中并没有保持连贯的立场，韩国对此非常气愤。最初，俄罗斯企图通过政治手段，在不侵犯任何利益的情况下解决朝鲜核问题，当时叶利钦说：“现在并未有决定是否需要召开会议，现在谈论制裁还为时过早，但是如果事态继续发展，朝鲜继续违反国际公约自掘坟墓的话，我们将第一个对朝鲜实施制裁。”然而在问题的发展过程中，俄语论文，俄罗斯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在1994年10月第一次朝核危机以后kozyrev发言说：“俄罗斯不会支持任何制裁，还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考虑到制裁会对俄罗斯的国内经济产生作用，如果发生战争将会作用到俄罗斯的边界的安全，因此，俄罗斯不愿意支持国际社会的制裁”。在2003年，朝核危机再次爆发以后，俄罗斯的国防部长sergei ivannov认为：“朝鲜是一个主权国家，我们拒绝对主权国家施压，因此现在是展示外交活动能力的时候了。”即使是在2017年朝鲜同意终止其核武器计划以后，俄罗斯国家杜马防御委员会Nikolai Bezborodov将军也表示“支持朝鲜有权利在保持和平的前提下发展其自身的核计划”。
（四）俄罗斯的中性态度会削弱俄罗斯在东北亚地区的作用
经过几次在朝核问题上同俄罗斯的交锋韩国学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俄罗斯仍然在国际社会对朝鲜核问题解决的过程中，特别是对调节美国与朝鲜之间的关系上扮演主要角色抱有相当的兴趣。俄罗斯努力避免其在朝鲜和韩国不确定的关系中所实施的决策成为未来两国分别对俄关系中的把柄。这种想法促使俄罗斯在对于朝核问题的多方会谈中扮演共同提案国的角色，既不会成为主演，也不会显得太孤独。[3]他们指出：“俄罗斯在1993-1994年朝鲜核危机中的外交行为使其在东北亚本已衰弱的控制力变得更加衰弱”。
二、对历次朝核危机中俄罗斯态度的综合略论
俄罗斯对朝核危机的态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韩国学者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对俄罗斯外交的看法也是变化的。以下将分阶段对历次朝核危机中俄罗斯的态度进行略论。
（一）1993-1994俄罗斯在第一次朝核危机中的外交活动及韩国学术界对这一阶段俄罗斯外交的看法
第一次朝核危机发生在1993年的3月，从危机初期开始，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完全从自身利益出发，他对待朝鲜核增值的态度远远要比人们看到的复杂，其中包含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1、俄罗斯对待这场危机的态度并不是简单地虚张声势，而是将它看作是驱除东北亚地区的潜在安全威胁的极好机会。在俄罗斯看来，对朝鲜核问题的解决包含了反对在朝鲜半岛的任何形式核武器的存在，其中也包括来自美国体系给俄罗斯带来的安全威胁的内容。[4]叶利钦对待解决这一问题的命令阐释了俄罗斯的主要目标：“坚持朝鲜与日本的无核化以确保亚洲的安全，尽可能地以和平的方式实现统一，同时驱除美国在韩国的军事力量，这样日本将被孤立，俄罗斯不但不会孤立，还可以在这一问题上以亚洲卫士的姿态出现，并享受到与其他国家不成比例地行使决定权力的力量，这种决定权完全可以代替从前对亚洲部分地区的控制权”。因此，韩国学者认为：在第一次朝核危机的过程中俄罗斯最初的态度是倾向朝鲜的。[5]
2、由于特殊的经济原因，俄罗斯在对朝方面的态度上迟迟不前。在韩国学术界看来，从20世纪90年代的多方会谈开始，俄罗斯的态度就不是积极地参与，而是始终扮演边缘者的角色，在1993-1994第一次朝核危机中，俄罗斯始终处于次要的位置。虽然在1993年提出过4方会谈的计划，最后问题还是靠美国与朝鲜的双边会谈获得解决。[6]这同俄罗斯与朝鲜的复杂核经济联系不无关联。1993年4月，俄罗斯考虑到国际社会对朝鲜退出《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反应，暂停了1991年同朝鲜协定的资助朝鲜3个660兆瓦的轻水反应堆，俄罗斯因此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经济的损失。在叶利钦决裁朝鲜时，耗资4亿美元的核反应堆几乎接近完工，因为制裁，朝鲜拒绝了同俄罗斯企业的进一步合作，于是俄罗斯的态度软了下来。在韩国学者看来，在朝鲜进一步走向孤独和落后的时候，俄罗斯保护和助长了朝鲜核武器的发展，并且从中获得了利益。[7] 3、韩国学者认为，俄罗斯总是试图在朝韩之间玩平衡，借以达到实现自身利益的目的，这使俄罗斯丧失了韩国的信任。1994年叶利钦致电美国总统克林顿和韩国总统金泳三，提出了多边会谈的建议。然而，俄罗斯却将自己排除在解决朝核问题之外，最后还是由美国出面同朝鲜高层会谈解决了问题。俄罗斯一边同韩国买卖武器以清偿债务，一边向朝鲜驻莫斯科大使表示与朝鲜合作建立至少是1个轻水反应堆。俄罗斯对朝鲜和韩国的分别行动对韩俄关系、朝俄关系、韩朝关系都产生不良的作用。因此招来了韩国学者的激励谴责及对俄罗斯在东北亚地区的战略目的的怀疑。韩国学者指出：俄罗斯在整个外交过程中的孤立境地原于长期以来东亚国家对俄罗斯外交的怀疑，韩国及其邻国仍然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夕俄罗斯对亚太地区的干预记忆犹新。虽然俄罗斯的韩半岛控制政策没有获得任何结果。俄罗斯为多方会谈进行外交斡旋的目标带有强烈的利己性，同时俄罗斯仍然看重亚洲，他对这一地区的潜在的目标还不能确定。[8]
4、俄罗斯与KEDO。韩国学者除了对俄罗斯外交彻底的利己主义批判外还包括对于俄罗斯为何没有加入KEDO的原因的判断。在部分韩国学者看来，第一次朝核危机结束以后俄罗斯仍不愿意加入KEDO，不仅是由于KEDO所带来的繁重的经济义务，其中还有其他多方面的原因，这些原因主要包括：俄罗斯关于KEDO抱有怀疑，这种怀疑产生于同朝鲜长期在核问题方面的合作。早在前苏联同朝鲜在核武器研制方面的合作时期，苏联就曾经对朝鲜有发展核武器的想法产生怀疑，在这方面苏联的感觉远比美国要早许多。另外，美国在朝核危机中活跃的表现，也使俄罗斯对加入KEDO失去信心。当俄罗斯看到美国应用其力量终止了朝鲜包括自身参与的轻水反应堆项目的核行为以后，感到十分地失望。基于此，俄罗斯政府拒绝参与KEDO履行经济义务。
（二）俄罗斯在2002-2017朝鲜核和问题解决过程中的表现及韩国学术界对这一阶段俄罗斯外交的看法
第二次朝核危机开始于2002年10月，在韩国学者看来这次俄罗斯的态度同第一次危机时的态度相比是“明显的站在了同朝鲜相反的一方”。俄罗斯在这次危机中面临着采取软政策还是强硬政策的两难。这种两难主要根源于两种原因。其一，必须考虑到普京同金正日刚刚建立起来的互信；其二，必须考虑到同国际社会包括韩国在内的各国的合作。
1、在如何对待这次危机的问题上俄罗斯内部存在不同意见。当时俄罗斯在危机的处理上存在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认为俄罗斯应该站在美国领导的一方，对朝鲜施加压力迫使朝鲜重新加入《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放弃生产核武器及其开发核武器的计划。另一种则认为第一种观点存在着明显的不足。一方面，俄罗斯与美国全面合作意味着彻底地向美国投降，并且将朝鲜推入死角，最终也无法说服朝鲜放弃其核计划，只会进一步激化矛盾；另一方面，如果这样做俄罗斯将在朝核问题上失去自己的立场，无法实现自身的安全及经济利益，仅是迎合美国的需要。
2、普京政府采取的政策。在韩国学术界看来，在俄罗斯众多的对朝韩政策之中，普京的政策是最积极的，却又是最为中性的。普京政府在第二次朝核危机以后，首先表明了朝核问题必须通过谈判在符合相关各方利益的基础上进行解决，这是问题的基本点的态度。[9]同时同美国达成了共识，提出了共同合作积极阻止朝鲜核开发，朝鲜必须停止核试验等多个建设性的意见。但是，俄罗斯在六方会谈的发言表明，这个多方的框架主要是为美国和朝鲜提供更便捷的对话环境。而其他的四国，由于对美朝履行国际法缺乏信心，就可以在严格地监护这些条款的执行过程中扮演监护人的角色。也就是说，俄罗斯并没有在这一问题上明确地表示自己的立场。俄罗斯此时的外交活动也十分积极，根据报道从2003年开始，普京和伊万诺夫就分别同美朝韩等其他国家的领导人研讨过这些意见的可行性。但是，俄罗斯在斡旋的过程中虽然表现积极，确没有明确地表态。
三、结论及启示
（一）韩国学者对俄罗斯在朝核问题过程中活动的总体评价
在韩国学术界看来，俄罗斯在对待朝鲜核问题的态度上缺少明确的目标和战略立场，俄罗斯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朝鲜半岛的力量正在消失。然而，俄罗斯却没有选择，只能跟随其他参与国制定的规则行事。虽然俄罗斯试图采取同美国不同的政策，结果却是俄罗斯一直跟随在国际社会脚步的后面。特别是在第二阶段，俄罗斯努力地寻求彻底解决朝核问题的对策，并且试图公开申明自己的立场。但实质上，他的政策却是等待和观望，他在等待美国和中国做出第一步的决定。韩国学者还指出：虽然至今为止，俄罗斯凭借其曾经广阔的控制力仍然被认为是制止朝鲜核武器的必要力量，但事实上却在朝鲜核控制问题上作用甚微。[10]
鉴于俄罗斯的一贯表现，韩国学者认为，“俄罗斯对国际安全并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只在于朝鲜核危机为他带来的利益，虽然他们总是强调这是国际安全为题”。俄罗斯并不想打破韩半岛的近况。同时，由于普京与金正日所保持的友好关系以及两国以前几十年在该领域的合作，朝鲜核武器的研制对俄罗斯构不成现实安全威胁。朝鲜研制核武器的目的主要是针对美日而不是俄罗斯，俄罗斯甚至是朝鲜核技术的战略伙伴。
（二）韩国学者对俄罗斯外交评价带来的启示
首先，客观地讲俄罗斯为维护韩半岛和平做出了努力。尽管韩国学术界目前存在着对俄罗斯对朝鲜核问题态度的诸多批判，但是客观来讲，俄罗斯在对朝核问题的解决上还是做出了努力，对推动半岛和平起到了一定的影响。特别是普京的积极态度更是得到了世界的认可。普京以后俄罗斯为了积极促成国际合作不仅频频向朝鲜施加压力，更是多次在国际社会申明俄罗斯维护半岛和平的主张和愿望。
其次，外交活动中浓重的现实主义色彩是俄罗斯为韩半岛和平不断奔走却没有获得韩国的学者肯定的重要原因。俄罗斯在韩半岛外交活动始终将俄罗斯本国利益放在首位，现实主义特征十分明显。除了前面提到的加入KEDO问题以外，俄罗斯的外交活动始终是以本国的利益为中心进行转移：为了加强本国经济建设，俄对朝、韩采取了分别对待的态度，从双方均获得了可观的利益。为了避免同美国进行军备竞赛，俄在同朝、韩两国首脑会晤时反复强调反对美国部署战区导弹防御系统、国家导弹防御系统问题及发挥联合国影响问题。这些都无疑地成为未来俄韩外交顺利发展的障碍。■
注释
[1] 周胜浩，《俄罗斯对朝鲜核问题6方会谈战略》. 国防探讨 Vol.47 no.1. 2017
[2] 刘贞淑，《第三次朝鲜核危机与俄罗斯的立场变化略论》. 统一探讨 Vol.14 no.1. 2017
[3] 崔成泉，《俄罗斯对于朝鲜核问题的对应：借机牵制均衡》. 社会科学探讨 Vol.33 no.2. 2017
[4] 辈秀汉，《俄罗斯远东地区力量资源活用朝鲜核问题解决方案》. 统一战略 Vol.3 no.2. 2017
[5] 金康宁，俄语毕业论文，《朝鲜核实验与俄罗斯的朝鲜半岛政策》. 统一战略 Vol.6 no.2. 20006
[6] 郑恩淑，《俄罗斯外交安保政策的理解：从戈尔巴乔夫到普京》， 世宗探讨所. 2017
[7] 张岩秀，《俄罗斯对朝鲜半岛政策探讨》. 高丽大学校 政策大学院. 2017
[8] 金准标，《通过6方会谈解决朝鲜核问题的可能性及限制》. 湖南大学校 福利行政大学院. 2017
[9] 金正南，《朝鲜半岛周边4强对朝鲜核问题的对策探讨》. 大进大学校 统一大学院. 2017
[10] 卢英武，《朝鲜核问题协商构造探讨：以6方会谈为主》. 韩国外国语大学校 政治行政言论大学院. 201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