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原苏联解体后哈萨克斯坦面临的首要问题即为维护国家独立，而发展与俄罗斯的关系则成为了保障哈萨克斯坦国家安全的优先方向。哈俄间的军事合作关系是哈俄两国关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哈俄军事关系经历了一个曲折的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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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哈萨克斯坦;俄罗斯;军事;关系
一、俄罗斯疏远哈萨克斯坦时期（1991-1994年）
独立之后，哈萨克斯坦就面临着建设本国军事力量的迫切任务。1992年5月8日，哈萨克斯坦总统发布了对于建立共和国武装力量的命令，这一天也成为哈萨克斯坦的法定建军日。命令宣布前苏联部署在哈萨克斯坦境内的全部武装力量转归哈国所有。由于哈萨克斯坦所获得的军事遗产并不多，且军事支出只有三分之一得到财政预算的保障，因此境内的武装力量普遍处于困难的境地中，军队处于失控的边缘。在指导思想上，哈萨克斯坦当时还没有独立的建军学说，哈总统承认由于经济原因，政府目前还没有将建设一支民族化的军队任务提上议事日程。基于独立初期的困难形势，为了维护国家安全，哈萨克斯坦主张维持与俄罗斯的军事联盟并主张在独联体内保留统一的武装力量。
在此背景下，哈萨克斯坦希望与俄罗斯建立联合武装力量，然而俄罗斯基于经济负担等原因拒绝了哈方的这一提议。在这种情况下，哈俄两国开始在军事独立的基础上开展合作。1992年5月15日，在哈俄两国推动下，独联体6国在塔什干签订了《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但该条约还不是一个军事一体化的机制，只是起到了加强成员国间相互协商的影响，其政治功能要强于军事功能。
1992年5月25日，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和叶利钦总统签署了《哈俄友谊、合作与互助协定》。协定规定哈俄双方拥有共同的军事战略空间，两国共同使用彼此境内的军事基地、靶场和其他军事设施。由此可见在苏联解体后的初期，哈萨克斯坦在军事上采取了倚重俄罗斯的态度，将哈俄军事合作视为维护国家安全的基本政策。然而在独立后初期“向西一边倒”的外交思想指导下，俄罗斯却忽视了这一战略腹地的重要影响。在对哈采取“甩包袱”的外交政策作用下，俄罗斯逐步将主要军事力量撤出了哈萨克斯坦领土，两国的军事政治联系不断受到削弱。
在军事政治联系被削弱的同时，哈俄两国开始建立新型军事关系的法学基础。从1992年到1994年，两国在军事合作领域签署了40个文件，其中最重要的是1994年3月28日哈俄两国总统签订的《军事合作协议》。①该协议以1992年5月25日双方签署的《哈俄友谊、合作与互助协定》、《独联体在国防问题上的协议》、1991年7月31日所签《有关战略进攻性武器的协议》以及1992年5月23日在里斯本所签对此问题的备忘录等文件为基础，是哈俄两国进行军事合作的基础性文件。在哈俄两国共同的军事战略空间中，要协调双方的军事力量就必须签订这样的协议。该协议坚持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干涉内政的准则，并保障这一准则在双方军事合作的过程中得到加强和遵守。在《军事合作协议》的基础上，两国还在1994年3月28日签署了《军事技术合作协议》、《有关暂时分布在哈境内战略核力量的协议》和《哈俄对于俄罗斯公民根据合同在哈萨克斯坦武装力量中服务的协议》等。《军事技术合作协议》涉及两国合作生产和交换军事产品、合作实施军事技术的更新换代计划和相互提供军事技术服务等内容。《有关暂时分布在哈境内战略核力量的协议》则规定了从哈境内向俄运出战略核力量的日程安排。正是依靠这些协议，哈俄两国基本上奠定了双边军事关系的法学基础。
随着哈俄双边军事关系建立过程的同时，双方也开始采取逐步拉开距离的行动。根据《有关暂时分布在哈境内战略核力量的协议》，俄语论文，俄罗斯将逐步从哈萨克斯坦运走核武器及其设施，这进一步减少了哈俄军事联系。哈萨克斯坦还加入了北约“和平伙伴关系计划”，并与北约制定和开展了一些军事合作项目。此外，哈总统在1994年中与西方国家首脑会晤时多次发出与俄罗斯利益不符的声音。1994年2月14日，哈总统在美国白宫访问时，明确表示支持北约空袭南联盟的军事行动，其立场明显与俄罗斯相反。哈萨克斯坦与西方国家的这些交往活动给俄罗斯造成了压力。
在两国关系整体出现疏远的背景下，双方在俄方使用哈境内的军事设施上也出现摩擦。关于俄罗斯部署在哈境内的战略军事力量，哈总统的态度是要逐步缩小规模，直至完全撤出。哈萨克斯坦表示不希望外国军事基地的存在，还否认俄罗斯对分布在哈境内的一些军事设施拥有法定权利。为此，双方不得不就军事合作领域的这些具体问题展开谈判。在双方军事谈判的过程中，哈方关注的是俄罗斯帮助哈萨克斯坦国防部建立军队和双边军事技术合作等问题;俄方关注的是部署在哈境内的俄罗斯军事人员和军事设施，包括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的法学地位问题。通过谈判，两国虽然达成了一些一致，但在两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上受阻：1.哈方要求俄罗斯对撤出的武器装备和军事设施给予经济补偿;2.俄罗斯对哈境内的四个靶场的租赁费用支付问题。
二、哈俄军事合作转向加强（1995年至今）
随着1994年底哈俄双边关系的整体改善，两国军事关系也出现了回暖的转变。1995年1月20日，哈俄两国总统在莫斯科签署了《对于建立联合军事力量的协定》，该协定对哈俄两国军事力量的实际状态予以了书面确认。在协定中，两国宣布保卫外部边界是双方共同的责任，为此两国要着手建立联合军事力量，为了集体安全，两国要联合使用这一军事力量。哈方希望通过签署这一协定以牺牲一小部分军事主权来换得国家安全，以保障今后作为独立主权国家自主发展。
按照该协定的规定，两国从1995年起开始建立以合作训练、共同军事技术保障和跨两国边界部署为准则的联合武装力量。哈方还声明这一协定并不作用该国建立单独的武装力量。6月30日，两国总统进一步签订了《有关共同保卫外部边界的协定》、《有关哈萨克斯坦武装力量中俄罗斯籍军人地位的协议》和《对于统一边防指挥的协议》。在《有关共同保卫外部边界的协定》中，双方明确了在这一领域进行合作的具体形式。俄罗斯边防军开始使用哈萨克斯坦境内的边防设施，同哈国边防军一道在哈中边界上执行地面和空中巡逻任务。在《有关哈萨克斯坦武装力量中俄罗斯籍军人地位的协议》中，哈俄双方规定俄罗斯军人可以不受国籍限制与哈萨克斯坦国防部签订有关服役的志愿合同。此外，哈俄两国总理还签署了《有关军事力量跨国境调动的组织机构和结算措施的协议》，根据该协议，两国的运输部门将为双方军事人员和物资的调动提供物资和人员方面的保障。 在合作日趋加强的良好氛围下，哈俄就军事合作的一些具体问题，例如久拖不决的俄罗斯租用哈境内四个军事靶场问题达成了协议。这四个靶场是：第929飞行试验中心、第4中央靶场、恩巴和萨雷沙甘靶场。②两国在协议中规定，俄方在使用军事靶场时必须承担如下义务：1.根据两国国防部之间的协议，靶场的使用不能违背哈萨克斯坦的军事利益;2.只能对限定领域内的武器和军事技术进行试验;3.俄方负责恢复和维护靶场的基础设施;4.维护靶场内的工作秩序和军事试验安全;5.即时清理靶场的场地;6.即时消除因事故造成的后果和隐患，补偿哈萨克斯坦受到的损失。③
从1995年初起，哈俄两国不断扩大和深化双边军事合作。虽然哈萨克斯坦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军事力量，从形式上具备了保卫国家边界的能力，但仍有许多问题尚待解决。比如武器和技术的老化、人员短缺、年轻人逃避服兵役、哈族出身的军官缺乏、一些俄族或斯拉夫军官被解职回国等。这些问题使得哈萨克斯坦的国防建设依然有赖于哈俄的军事技术合作。根据1997年11月17日的哈萨克斯坦总统令，在俄罗斯的帮助下，哈萨克斯坦建立起了独立的武装力量体系。哈国武装力量建立在普遍兵役制和合同制的基础上，总兵力约有6.8万人，其中陆军4.68万人，空军1.9万人，海军3000人。此外还有内务部队、总统卫队、边防军等军兵种。
由于独立初期是继承原苏联中亚军区部队的武器装备，因此到20世纪90年代末，哈萨克斯坦军队便面临武器弹药更新的问题。2000年2月，俄罗斯军火企业和哈萨克斯坦特种进口企业签订总协议，确定了哈俄军事技术合作的基本方向。2001年1月，两国成立双边军事技术合作委员会。俄罗斯开始向哈萨克斯坦出口武器、装备及零配件。至2004年1月起《对于按照俄罗斯国内价格向哈萨克斯坦出售军工产品的优惠条件协议》生效后，2017年签署了2017-2017年俄罗斯向哈萨克斯坦提供总价为2000万美元的80辆BTP-80装甲运兵车的合同。2017年底哈俄又签署了《对于按优惠价格供应12架米-171运输直升机的协议》。2017年8月，两国签署新的价值超过6000万美元的合同，根据此合同俄方将维修和更新构成哈萨克斯坦空军机库基础的10架米格-31、米格-29和苏-25等战机。④此外，哈萨克斯坦还表示要购买俄罗斯的军舰，以加强其在里海的军事力量。
哈萨克斯坦还与俄罗斯保持着在苏联时期已经形成的军工生产协作。哈萨克斯坦拥有较强的军工生产潜力，哈的多家公司曾是原苏联军事工业综合体的组成部分，包括：“花岗岩”企业（位于阿拉木图市，在苏联时期从事防空武器的探讨和试验）;“天顶”工厂（位于乌拉尔斯克市，在苏联时期生产扫雷器、鱼雷配件）;“基洛夫工厂”股份企业（位于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市，在苏联时期生产舰艇通讯设备）等。⑤这些公司在苏联解体后除得到俄罗斯国防部的少量订单，基本处于半停产状态。哈俄两国都有意保持军工生产继续合作，通过寻求扩大俄罗斯军方的订单和协同向第三国出口等方式来恢复上述公司的生产。2017年两国着手探讨具体协议以落实该合作计划。
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的租赁和使用也是哈俄军事合作的重要内容。1994年3月28日，哈俄签订了《哈俄对于使用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基本准则与条件的协议》，协议规定俄罗斯以20年为期租用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为此俄方每年向哈方支付1.5亿美元的租金。⑥尽管有关租赁和使用的法学框架已经初步确定，两国仍然为此不断发生与费用和安全有关的纠纷。例如1999年7月5日和10月27日，俄罗斯质子火箭就连续两次在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发生空难，大量未来得及燃烧的有毒燃料引发了较大的生态污染。哈方对此反应强烈，在事件处理的过程中，哈方曾两次宣布禁止俄罗斯在本国境内发射火箭。后经数次谈判，在俄罗斯支付了赔偿金和拖延的租金后，这一问题才算得到了解决。⑦2003年2月19日，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在莫斯科出席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年”开幕仪式时，双方再次就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的租赁问题展开磋商，最终达成一致。两国总统签署了对于把拜科努尔航天基地对俄罗斯的出租期由20年延长到40年的协议。在此基础上，两国在宇航领域展开了合作。2004年1月，哈俄达成了新的协议。协议提出要在拜科努尔航天基地建设以俄式“安加拉”火箭为基础的新型航天发射系统，俄语论文题目，哈俄双方在航天领域的合作还将不断加强。
在哈俄双边军事合作不断加强的同时，两国还努力推动独联体集体安全机制的建设。1999年4月2日，在莫斯科举行的独联体国家首脑会议上，哈俄等六国签订了将《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有效期延长5年的协定。2000年在比什凯克市召开的集体安全委员会例会上，成员国共同制定了2001-2017年间建设集体安全体系的基本方法，还签订了《建立集体安全力量的流程及其财政保障的协议》和《与恐怖主义作斗争的纲要》。2001年5月，六国总统在埃里温市签署了对于在中亚地区建立联合快速反应部队的一系列文件：《快速反应部队章程》、《管理章程》和《有关快速反应部队的国家构成与部署办法的协定》等。⑧2002年10月，哈俄等六国总统在俄罗斯科什涅夫市签署了《独联体集体安全组织章程》和有关该组织法学地位的协定，在《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的基础上正式成立了独联体集体安全组织，这使得哈俄间的双边军事合作走向多边合作的国际机制化。（作者单位：六盘水师范学院）
参考文献：
[1][哈] T. A.图尔松巴耶夫：《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国际联系（1990-2000年）》，莫斯科“经济信息”出版社2002年俄文版。
[2]柳丰华：《俄罗斯与中亚：独联体次地区一体化探讨》，经济管理出版社2017年版。
[3][俄] С. И.卢聂夫：《中亚独立国家与俄罗斯》，莫斯科2001年俄文版。
[4][哈] T. A.曼苏罗夫：《莫斯科大使岁月1994-2002年》，莫斯科2002年俄文版。
[5][哈] C. T.舍列托夫：《哈萨克斯坦的最新历史（1985-2002）》，修订教材第2版，阿拉木图“律师”出版社2003年俄文版。
注解：
①[哈] T. A.图尔松巴耶夫：《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国际联系（1990-2000年）》，莫斯科“经济信息”出版社2002年俄文版，第102页。
②[哈] T. A.图尔松巴耶夫：《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国际联系（1990-2000年）》，莫斯科“经济信息”出版社2002年俄文版，第106页。
③[哈] T. A.图尔松巴耶夫：《哈萨克斯坦共和国的国际联系（1990-2000年）》，莫斯科“经济信息”出版社2002年俄文版，第107页。
④柳丰华：《俄罗斯与中亚：独联体次地区一体化探讨》，经济管理出版社2017年版，第98页。
⑤柳丰华：《俄罗斯与中亚：独联体次地区一体化探讨》，经济管理出版社2017年版，第99页。
⑥[俄] С. И.卢聂夫：《中亚独立国家与俄罗斯》，莫斯科2001年俄文版，第26页。
⑦[哈] T. A.曼苏罗夫：《莫斯科大使岁月1994-2002年》，莫斯科2002年俄文版，第336页。
⑧[哈] C. T.舍列托夫：《哈萨克斯坦的最新历史（1985-2002）》，修订教材第2版，阿拉木图“律师”出版社2003年俄文版，第75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