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是中古时期阿拉伯的一部民间故事集。阿拉伯位于亚洲西南边陲,隔江海与非洲相望,人民以游牧为主,逐水草而居,信仰多神教。公元7世纪初,麦加人穆罕默德创建伊斯兰教,到公元661年的伍麦叶王朝时,阿拉伯已成为跨欧亚非三洲的封建大帝国,伊斯兰教也随帝国的侵略而传布世界各地。公元751年建立的阿拔斯王朝最初一百年间,也是帝国的黄金时代,不仅国力强盛,经济繁荣,而且文化发达,而《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大概就是在这时(哈伦・拉希德时期(786-809))以口头形式开始在民间普遍流传的,而最终收集编纂成书则是在16世纪,此时的阿拉伯帝国已被蒙古军灭亡三个多世纪了。由此可知,《一千零一夜》这部经典史诗巨作,并非出自哪一个人之手,而是阿拉伯封建帝国各族人民群众集体智慧的结晶,它的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岁月,从流传到编定成书,其间历时八百来年,经过世世代代的口耳相传,收集整理,加工,才达到了现在这样丰富多彩、脍炙人口的程度。《一千零一夜》的全部故事,不论其来源如何,都充满了穆斯林的思想意识,已经阿拉伯化了,整个故事中都不自觉地反映出了阿拉伯人忠实、持久的自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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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又译《天方夜谭》,书的开头讲古代有个萨桑国,国王山鲁亚尔生性凶残,诏令每天要娶一个女子,次日早晨便杀掉再娶。宰相的大女儿鲁佐德抱着“牺牲自己,拯救千万女子”的决心,愿嫁国王。她进宫后,利用每夜讲故事的办法吸引国王的兴趣,并每当拂晓国王要临朝视政时,故事就讲到精彩处。国王为了继续听完下面的故事,暂且没有杀她。这样,她便一直讲了一千零一个夜晚,最后,国王终于被她感动,封她为王后,《一千零一夜》即由此而得名。其实,此书并没有一千零一个故事,全书共有大小故事264个。其中的内容包罗万象,笔墨所至,天南地北,陆地海洋,上天有路,入地有门,腾云驾雾,幻术斗法,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奇异世界。真实地描绘了中古阿拉伯封建帝国的历史和社会生活图画,是一部认识、探讨那个历史时代很有价值的形象化资料。现就其内容作以简评。
统治阶级荒淫无道,专横跋扈,而广大下层人民却饥寒交迫,痛苦呻吟在死亡线上。脚夫辛伯达“以搬运糊口,境况窘迫,生活十分贫困”;穷愁潦倒的渔夫,“夏天挨饿肚、冬天靠太阳过活”,他们认识到:“如此惨淡生活,比睡在坟墓还差得多”,于是,他们愤怒诅咒这个不平的世道,进而进行各种反抗和斗争。《恶仆的故事》《白候图的故事》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被压迫者的“犯上”思想,是奴隶反抗斗争的一曲颂歌。而《女人和她的五个追求者的故事》则以幽默的手法,辛辣的笔锋,把贪色的国王、宰相、总督、法官分别锁在五层柜里,饿了三天三夜,“每个人都淋得满头满身的粪尿”,出色地表达了人民群众对这些“各部门重要首脑”的仇恨情绪。
故事集里还描写了许许多多妖魔鬼怪,如《渔翁的故事》里那个青面獠牙的巨魔,《脚夫和巴格达三个女人的故事》里的魔鬼哲尔斯基等等,它们都是封建反动势力的化身。而人民群众和这些魔鬼的斗争,也正是阿拉伯封建帝国尖锐的社会矛盾斗争的间接反映。
热情歌颂了人民群众的优良品质和对美好理想的追求。作为优秀的民间文学,毫无疑问要刻画人民群众的光辉形象,赞颂他们纯朴善良的品质,爱憎分明的感情,对生活的美好憧憬。《渔翁的故事》是一篇脍炙人口的名著。它通过老渔翁舌战巨魔,最后终以人的智谋制服魔鬼妖气的曲折过程,赞颂了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和胆略。《阿拉丁和神灯》、《补鞋匠马尔鲁夫的故事》也是具有代表性的故事,而且这两个故事的思想内容都有相似之处。补鞋匠马尔鲁夫穷得被妻子赶出家门;阿拉丁是个穷裁缝的儿子,他们都是社会地位低下,受人欺侮的劳动人民。但他们善良正直,纯朴刚毅。当马尔鲁夫获得魔戒后,当了国王,阿拉丁获得神灯后,当了附马,虽然他们地位变了,但对劳动人民的阶级感情并未变,他们仍然坚持乐善好施,赈济穷人,所以,他们的宝物一旦被坏人盗走而落难时,老百姓都主动帮助和保护他们。最后,他们历尽艰辛,终于战胜了各自的敌人,夺回了宝物,从此生活幸福美满。此外,《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强盗》也是大家熟悉和喜爱的故事。其中的女仆茉佳娜,胆大心细,警惕性高,她不动声色地和四十个大盗展开一场无形的斗智战,终于全歼盗敌。著作为我们塑造的这位智勇双全、疾恶如仇的女英雄,在故事集里成了最光辉灿烂的下层妇女艺术形象,具有强烈的反封建、反宗教的进步意义。
多方面描写了婚姻爱情的不幸,表达了对自由幸福爱情的向往。故事集里有的故事谴责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如《第一个僧人的故事》里,写同胞兄妹相爱,发生乱伦关系,终遭焚身之祸。《陔麦伦・宰曼的故事》写哈丽梅欺骗、愚弄十分爱她的丈夫尔彼督,和宰曼私通,并带走丈夫全部钱财,跟随情夫私奔埃及,但是,宰曼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下,终于遗弃了她,最后还让尔彼督将她杀死。这些人都以惨死结局,体现了人民群众对这种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谴责态度。从而,也使我们了解到中古阿拉伯人的道德观念。
还有的故事则讴歌忠贞、纯洁的爱情,表达了人民对自由爱情、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最出色的要算《巴索拉银匠哈桑的故事》,这是以神话形式写哈桑和神王第七公主瑟诺玉的“人神”爱情故事,其中哈桑寻找妻儿的历险经过最为动人。哈桑谢绝别人的劝阻,甘冒生命危险,越过七道深谷,七架高山,七个大海,闯过无人通过的原始森林飞禽走兽区,战胜了各种吃人的妖魔,历经一年多的艰苦跋涉,终于到达神王所居的瓦格岛,找到爱妻和两个孩子。神女忠于爱情,追求人间幸福,不屈服于大姐胡达女王的残酷折磨,毅然跟随哈桑回到人间。故事极其曲折离奇,优美感人,它为纯贞的爱情和争取婚姻自主的斗争精神高唱了一支赞歌,对以女王胡达为代表的社会黑暗势力则进行了无情揭露和鞭笞。
生动描绘了商业的繁荣和航海经商生活。描写航海经商生活最具代表性的名篇是《辛伯达航海旅行故事》。航海家辛伯达,不安于舒适、享乐的现成生活,“一心向往异地风光,憧憬着航海旅行,海外经商,参观各地风土人情的乐趣”,先后七次离家远航,每次都经历了种种惊险、颠危的遭遇。然而,作为富商辛伯达,又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满怀着无止境的“肮脏欲望”,“总是念念不忘”“赚一笔大钱”;为了获取钱财,他心毒手狠,不惜采取种种卑鄙野蛮手段。如第四次航海,他在夫妻陪葬的坑洞中,用死人骨头打死其他陪葬人,从死尸身上收集了大量金银珠宝,以此发了大财;然而,他每次远航发财归来之后,则又都过着“终日吃喝、寻乐、嬉戏、醉生梦死”的生活。从这,又充分暴露了辛伯达享乐腐化、贪婪残忍的剥削阶级本质。此外,故事生动描述了种种奇异事物,海中景象,岛上风光,尽管作者对它们作了大胆的想象和夸张,但是,这些描述还是给我们提供了大自然某些原始景色的形象化材料,同时、透过这些描述,还使我们感到古代航海生活的艰辛,看到古人开辟航路的不易。
故事集久负盛名,数百年来一直博得世界广大读者的喜爱和赞誉,其原因除了它进步的思想内容外,还具有高超的艺术技巧,表现了民间创作的一些基本特征。《一千零一夜》不仅是阿拉伯古典文学中的一颗晶莹璀璨的明珠,而且也是一部世界文学名著,它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闪射着永恒的光芒。它以丰富瑰丽的故事,引人入胜的情节,奇妙的想象,对事物的鲜明爱憎和对理想的热烈追求,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读者。高尔基在《一千零一夜》俄译本序言中赞誉说:“在民间口头创作的宏伟巨作中,《一千零一夜》是最壮丽的一座纪念碑。”《一千零一夜》为世界各国人民所喜爱。
(作者单位:天水市文联创作探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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