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前中国南海争端持续升级,而在与东南亚国家的争端中,中越争端尤其引人注目。越南侵占我国南海岛礁最多,并提出对西沙群岛与南沙群岛拥有全部主权,野心最大。同时,越南与中国同为社会主义国家,两国关系特殊。本文旨在阐明当前中越南海争端的近况、略论其中深层次原因,并从国际政治的视角展望争端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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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南海争端;中国;越南
中图分类号:D82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7)07A-0050-02
一、中越南海争端近况
南海,又称南中国海,位于我国大陆南面,南起北纬3°40 附近的曾母暗沙,北至北纬21°附近的北卫滩,西起东经109°33 的万安滩,东至东经117°50 的黄页岛,南北绵延1800公里,东西分布约900多公里,大致可以分为东沙、西沙、中沙和南沙四大群岛,这些岛礁都位于被称作“九段线”的中国国界线内。中国与越南在南海的争端位于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
1993年,越南占领南沙岛礁24个,守军600人;到2002年,越南占据27个岛礁,守军增至2020人;如今被越强占的南沙岛屿已达29个,南海海上航道要冲南威岛被设为越南在南海油气作业的海上据点。①与此同时,越南对南沙的军事守卫也不断加强。2004年、2017年越南在南沙的南威岛机场、长沙岛机场相继完工,大批人员装备和弹药物资源源不断运抵南沙。据越南媒体报道,2017年初开始,越南又开始向南沙群岛增派海军陆战队。
二、原因略论
中越南海争端的原因要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即经济利益,战略利益和大国力量角逐。这三方面因素的变化决定了中越南海争端发展趋势,只有当这些因素得到很好解决时,南海争端才可能从根本解决。
(一)南海争端后的经济利益
提到南海争端经济利益首当其冲。具体来讲,南海争端中的经济利益主要指南海所蕴藏的丰富油气资源,这一点已经为各国所公认。据有关方面透露,南海油气资源分布在24个沉积盆地,总面积约为72万平方千米,油气储量约420亿吨。南沙群岛附近海域分布10个油气盆地,面积约41万平方千米,油气储量约350亿吨。②中国地矿部门估计,南海可能蕴藏有177亿吨石油,蕴藏量超过了科威特。③2002年,中国科学院南海海洋探讨所提供的信息表明,中国南沙综合科学考察已取得一系列丰硕成果,初步查明南沙海域石油储量350亿吨,天然气储量10万亿立方米。④
迄今,越南已从南沙油田中开采了逾1亿吨石油、1.5万亿立方米天然气,获利250多亿美元。南海年产油量在5000万到6000万吨左右,而中越争议海域年产油量就有800万吨,占据越南3000万吨年产油量的相当比重。⑤
(二)南海的战略利益之争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南海位于亚洲与大洋洲,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十字路口上,其战略地位无论关于中国还是越南都是毋庸置疑的重要。
1.从中国方面看,中国面临着大国对中国的海上围堵,中国的军事力量必须从南海突出重围。在黄海和东海,中国面临美国、日本和韩国的军事堵截,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事力量很难从这一地区自由进出。所以,目光自然落到南海这巨大的水域。南海海水深度大大超过黄海和东海,便于海军行动。同时南海周边国家众多,并且军事力量都不强大。美国势力虽然插足在这一地区,但同盟关系没有与日本、韩国牢固。因此,中国军事力量从一这海域进出,自然条件下有利,面临的阻力较小。所以,从地缘政治角度看,中国要实现大国战略,中国的军事力量要走向世界,必然首选南海。
2.从越南方面看,抢占南海是实现其国家安全防御战略的必然需求。越南整个陆上领土呈狭长形的南北走向,缺乏军事防御的战略纵深。越南东面濒临南海的西沙和南沙海域,越南需要抢占这两个群岛的岛礁,以把其军事防御经向前推进,增加其防御纵深。尤其在越南军事实力不算十分强大的情况下,越南更需要增加这一防御纵深。这也是在当前南海油气资源储量受到怀疑的情况下,经济并不富裕的越南仍然大力加强在南海的财力和军事投入的重要原因之一。
(三)南海争端背后的美国因素
冷战结束后,东盟实行大国平衡战略,即:不排除区域外大国在本地区的作用,与它们保持友好关系,利用大国对权力的追求,使大国势力在东南亚地区达到一种平衡状态,防止某个大国的势力在该地区过分膨胀,从而实现该地区的安全与稳定。⑥ 在大国平衡战略的背景下,东盟国家安全战略方面的平衡战略是,继续依靠美国的军事力量,留住美国。近年来,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不断加强与美国的军事合作。越南也积极改善与美国的关系,在俄罗斯撤出金兰湾之后,考虑让美国使用金兰湾,增强对中国的牵制。
美国在南海问题上较长时间来一直奉行“积极的中立主义”,实施不介入政策。在外交实践上,美国关于任何涉及南海领土争端问题基本保持中立,不介入南海争端任何一方;美国反对任何威胁南海和平与稳定的行动,反对任何一方使用武力解决领土争端。⑦ 美国在南海的利益,主要在于维护南海的国际航道安全与航行自由。只要这一利益不受侵犯,美国就对南海局势就保持着“积极的中立”,不介入各方争端;但是如果南海的形势恶化,国际航道安全与航行自由受到威胁,美国就可能采取相应行动。因此,南海争端各方在考虑采取行动解决南海问题时,不得不充分考虑美国在这一地区的利益和态度。
以上三个原因是中越南海争端的深层次原因,这三方面因素的变化对未来中越南海争端的发展产生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要略论南海争端的解决途径也必须从这三个因素入手来找出可行的道路。
三、中越南海争端的展望
当前,南海争端主要在通过外交途径进行协商。中国与东南亚国家进行了一系列的外交协商活动,重要的有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处理南海潜在冲突”研究会。这些协商取得了一些进展,其中被视为意义极为重大的是2002年11月4日中国与东盟达成的《南海各方行动宣言》。但总的来说,成效甚微。首先,达成的协议都是一些准则性的倡议,对各国政府不具有法学上的约束力;其次,这些协议缺乏具体化的方案,不具备执行的可行性;最后,所有协议都避开了政治上的敏感话题,如主权等,没有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所以,达成的协调,包括《南海各方行动宣言》,现在大多都成了一纸空文,各国依然我行我素。虽然越南也在《南海各方行动宣言》上签字,但这丝毫没有约束它在南海的侵占行为。
当前外交途径收效甚微,同时从前面对南海争端深层深次的原因略论中我们发现,中越在南海的利益冲突几乎不可协调,在这样的情形下,军事途径似乎成了解决南海争端的唯一有力途径。然而,从现实中越关系和国家发展目标来看,以下一些因素又制约了军事力量在南海争端中的使用。
(一)“中国的崛起困境”
一个国家在其崛起过程中,不论它是否对他国怀有敌意,他国会自然而然地感觉到其威胁,并对崛起的国家抱有警惕心理,甚至采取敌视态度,从而给崛起国家造成困境。此种崛起困境是需要高度重视的,一旦处理不善,很有可能导致他国的集体反对而使崛起中的国家半途衰落。中国的日益强大和崛起已经成为世界公认的事实,周边国家对中国的日益崛起同样怀有疑虑和警惕。这种疑虑和警惕如果得不到妥善解决,它将直接作用到中国与周边国家的睦邻友好关系和周边局势的稳定,进而作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中国为了消除这种疑虑,对与邻国的纠纷一向都低调处理,以谋求安定的周边环境。
联系到中越南海争端问题,中国如果贸然对越南采取强硬手段必然招致东盟其他国家的强烈反弹,因为中国与另外五个东南亚国家在南海也存在着同样的争端。这样的结果对中国是极为不利的。首先,中国如果贸然采取强烈动作,势必导致东盟内的国家联合起来在南海争端中一致对付中国;其次,中国将因此丧失和平的周边环境,作用中国经济的正常发展,甚至作用到中国的崛起进程。再次,东盟是中国的第五大贸易伙伴,中国与东盟的自由贸易区也已经建成。此时恶化与东盟各国的关系,中国的经济损失将是巨大的,也是极不明智的。最后,中国与东南亚国家严重对立,极有可能导致这些国家进一步向美日靠拢,从而使中国在海上被美日势力完全包围。从成本效益的角度略论,贸然的军事行动是得不偿失。
(二)军事途径解决南海问题代价高昂
在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主流趋势的背景下,应用武力解决领土争端的高昂代价是有目共睹的。首先,中国将面临巨大的国际压力,“中国威胁论”必将再次盛行,中国的和平发展道路将更为艰难;其次,目前中国在南海的军事力量依然薄弱,短期内进行大规模的远距离军事行动一举解决南海争端难度太大;再次,南海中的诸多岛礁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中国对这些远在海外的岛礁进行开发和管理的成本将非常高昂,并且也不划算;最后,即使中国能够通过军事行动一举收回南海诸岛,这些岛屿面临的威胁依然存在。因为它们与中国内地的距离确实太远,却非常靠近东南亚各国。武力收回自然招致其它争端各国的仇恨,只要一有机会,争端各国必将再次侵占这些岛屿。
(三)中国越同志加兄弟的特殊关系
中越南海争端的特殊性尤其表现在中国与越南的特殊关系上。中越两国同为社会主义国家,两国执政党友谊深厚,彼此称为同志般的友谊。同时,两国关系当前总体上融洽,并呈现出积极发展的态势,两国合作不断加深。越南官方称中越关系是同志加兄弟的特殊关系。在与东盟各国的关系中,中越关系是最为友好和密切。中国要实现与东南亚国家和平解决南海争端,中越南海争端的和平解决是最好的突破口。更为重要的是,中越两国已经成功通过协商谈判的方式解决了陆上争端,这无疑为两国通过和平方式解决海上争端开了一个好头。
但从目前来看,中越两国在南海争端中的分歧是如此之大,中国既要不作用到两国关系的发展,又要维护在南海的国家利益,这几乎不大可能。因此,中越两国如何在同志加兄弟的特殊关系下,成功解决南海争端这一敏感问题,无疑是对中国政府的一大考验。
(四)大国势力的变化
在略论中国南海争端的根本原因时我们谈到,大国势力的介入是一个作用南海争端的关键因素,中国面对不仅仅是越南等东南亚国家,还要应对美日两个大国在这一区域的势力。国际社会的力量时刻处于变动之中,尤其是在当前多极化的趋势下,最终的国际格局并不明朗。这就提供了这样一种假设的可能,即随着各国力量的强弱变化与利益重点的转移,在将来的某个时段,南海各国的大国力量对比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尤其是在中国不断崛起的情况下,如果中国的力量在这一区域最终超过美日,那么南海争端的解决可能就会出现新的转机或是更多的选择。
同时,如果中国在南海地区的势力增强而美日的势力弱化,中越方面也更有可能以政治交易的方式来解决南海争端。从历史经验来看,国家在处理问题时总是倾向于设置问题间的联系,将本不相关的问题联系起来,尤其是在需要作出让步以达成和解的情况下,某国往往要求在另一问题上获得利益以作为在这一问题上让步的条件。然而,需要指出的是,这种交易并不一定是平等的,尤其是在两国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大国和强国会获利更多。鉴于中越两国实力本就悬殊,一旦中国在南海的势力强大到足够的程度,越南方面迫于中国势力的威慑或对中国的需求,可能在南海问题上做出让步以换取在其他领域或问题上的利益。
透过中越南海争端的纷繁现象,我们略论了这种争端背后的根本原因,并根据这些原因,介于武力解决的高昂代价,再结合当前中国当前所面临的国际国内形势,中越南海争端的解决还有赖于中越双方保持克制的态度,力争寻求和平的途径解决。当然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任何主张都必须以现实的国际形势出发。中越南海争端在未来的解决也应顺应形势的变化,不可固执于一个见解。
注释:
①数据资料来源:搜狐网当前网页:
②赵理海:《海洋法问题探讨》,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23页。
③李金明:《南海波涛》,江西高校出版社2017年5月第1版,第11页。
④《中国南海群岛科学考察成果》,菲律宾《联合日报》2002年6月15日,第2版
⑤《中越南海油气争议区资源遭多国瓜分》,新浪网新闻,2017年7月24日。
⑥肖欢容、刘欣宜:《冷战后东盟的大国平衡战略》,《东南亚纵横》,2017年第8期,第3―7页。
⑦蔡鹏鸿:《美国南海政策剖析》,《现代国际关系》(京)2017年9期第1～7,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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