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男女比例四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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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下龙市，我乘长途汽车前往越南首都河内。
山势渐渐趋于平缓。不久，进入越南北部的著名平原――红河平原，又称红河三角洲。越南是一个多山国家，山地和高原占全国面积的四分之三，平原只占四分之一。北方最大的平原是红河三角洲，面积为15000平方公里。南方最大的平原是湄公河平原，又称湄公河三角洲，面积为40000平方公里。这南北两大平原素有“越南粮仓”之称，越南语毕业论文，与中部的长山山脉构成了“一条扁担挑着两个粮仓”的格局。湄公河三角洲面积很大，过去长期处于资本主义制度之下，生活水平高于北方。据越南朋友说，现在越南首都河内的生活水准大约是每月人民币1000元，而在南方的胡志明市（原名西贡市），如果每月收入在1500元人民币之下，生活就相当拮据。
红河是中越两国“水连水”的见证，它发源于中国云南大理，切开滇东高原，往东南方一路而下，流经云南楚雄市、玉溪市、红河州，然后纵贯越南北部，从河内注入北部湾。红河进入越南北部平原之后，宽广、雄浑，犹如中国的长江。
红河平原的农舍，相当整齐、漂亮，而且大都是最近几年兴建的。看得出，自从1986年越共“六大”实行“革新开放”路线之后，越南农村实行大革新，由农民承包土地，调动了生产积极性，农村开始走向富裕之路。越南农村改革中，也涌现出一批“先富起来”的人们，豪华的新住宅多属于这些人。
沿途可以见到许多表现越南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幅宣传画，也有“Tiger”――虎牌啤酒的大幅广告牌。越南经过经济革新，正在由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
令我惊讶的是，沿途肥沃的田野里，出现一丛丛墓群。据说，这是抗击法国、美国帝国主义时牺牲的越南军人，其中也包括并肩作战的中国烈士。正是在共同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中，中越两国人民建立起鲜血凝成的友谊。
中途休息时，来到专门接待外宾的商场。绿豆糕是越南的特产之一，商场大楼上有巨大的绿豆糕广告，上面写着越文，也写着中文。越南朋友告诉我，绿豆糕在越南还有一种特殊的含义：越南经历了多年战争，男子牺牲甚多，男女比例一度失调。面对这一特殊情况，越南政府曾经允许一夫多妻制。现在男女比例为四比六，越南政府取消了一夫多妻制，不过其作用还是存在。越南人称大老婆是“大米饭”，天天要吃；二老婆是“米粉”，吃得少点；三老婆是“面条”，吃得少；四老婆是“馒头”，吃得更少；五老婆是“绿豆糕”，甜甜的，最好吃但不能多吃，偶尔食之。商场里设有法国香水专柜。据行家说，这些法国香水倒是正宗的法国货，价格也不贵，因为越南走私相当活跃，通过走私途径，诸多欧洲商品堂而皇之登陆越南商场。
广告上写着中文的“友谊商场”，主要是针对中国游客。营业员正在忙着大把大把地数人民币。据业内人士透露，这种“友谊商场”的不少商品要比越南普通商场贵一至二倍。商场门口，挂着这样的牌子：“为了安全，请客（各）位别出马路。”我尝试着走出商场的大门，立即被门口的越南警卫拦住。我明白，这并不是为了中国客人的安全，而是要把中国游客“关”在“友谊商场”里购物，导游则从中提取回扣。这种做法，在中国早期的旅游市场中曾经出现过，然而现在中国导游如果敢这么做的话，马上要遭到旅客的投诉。越南的革新晚于中国的改革，他们还在重复中国早期的过时做法。有的中国游客把越南旅游归结为“旅长游短，购物/赌场”，这“旅长”（指乘车、乘船时间长）是客观现实，而造成“游短”（游览时间短）的重要原因，是导游把游客带进种种“友谊商场”及赌场，浪费了游客大量的宝贵时间。
不过，越南的塑料拖鞋倒是物美价廉的特产。大约由于越南炎热多雨，穿塑料拖鞋最为方便，所以也就精心研制这种小商品。越南塑料拖鞋的样子跟中国的差不多，甚至有点“土”，但非常柔软，价格也很便宜，10元人民币可以买3双。正因为这样，每一个前往越南的中国游客，几乎都买了越南塑料拖鞋带回来。小巧的折叠式牛角梳，也是10元人民币3个，同样受到中国游客欢迎。
车近河内，道路两旁出现鳞次栉比的工厂。工厂大门口飘扬着越南国旗和英国国旗，表明这是越英合资公司。这是越南实行开放政策，敞开国门，大量吸引外资的结果。
越南的加油站，成了美孚（Mobil）和壳牌（Shell）的天下。越南的摄影业，则被日本的“富士”和美国的“柯达”所均分。
“摩托车上的国家”
越南首都河内地处红河三角洲西北部，红河与墩河汇流处。红河从市区旁边缓缓流过，最宽处达2000米。河内是越南第二大城市，人口350多万，原名龙编、螺城、大螺城等，在阮朝明命十二年（即公元一八三一年）改名河内，取意于环抱在红河大堤之内，这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河内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浩浩荡荡的摩托车。据统计，河内的有牌照摩托车多达100多万辆。由于摩托车排放尾气污染环境，且作用交通，河内市公安局已经暂停办理摩托车执照，但老百姓并未停止购买，所以河内市摩托车的实际拥有量接近200万！很多家庭拥有两至三辆摩托车。更让我惊讶的是，河内骑摩托车者几乎都不戴头盔。按照越南交通规则，在市内骑摩托车不戴头盔是允许的，而在上海则是绝对不允许的。
河内时间晚上10点多，还可在市中心见到黑压压成群的摩托车！人们曾说：“美国与越南都是车轮上的国家，所不同的是，美国人乘坐的是轿车，而越南人乘坐的是摩托车。”
越南的摩托车那么多，是因为按照越南目前的经济发展水平，还无法进入“轿车时代”。虽说越南“先富起来”的人也买了高级进口轿车，但毕竟是少数。其实，关于越南人来说，买一辆摩托车也不容易。越南连自行车都需要进口，摩托车进口更是依赖中国和日本。越南的进口税很重，所以进口的自行车价格涨到上千元人民币，而一辆进口的中国摩托车要上万元人民币，进口的日本摩托车则要几万元人民币。由于价格上的优势，中国力帆、宗申、隆鑫、嘉陵等品牌摩托车畅销于越南这个“摩托车王国”。2003年，仅从广西凭祥市友谊关向越南出口的中国摩托车便达170万辆。
河内的摩托车太多，排出的废气也多，街道又狭窄，所以尽管天气炎热，家长在带孩子乘坐摩托车时，也要给孩子戴上厚厚的口罩，以尽量减少废气对孩子健康的作用。出于交通安全考虑，越南规定一辆摩托车只准带一名乘客，然而在河内街头，我经常见到一家三口甚至四口同乘一辆车。由于家家户户都有摩托车，河内公共汽车也就不多。公共汽车往往只能在摩托车的“夹道”中前进。
越南的吊床，曾使战士们在丛林中有栖身之处，如今成了越南旅游纪念品，小贩以十几元人民币一床的价格向中国游客兜售。
越南与中国一样，也流行十二生肖。越南人也过春节、端午节、中秋节。这表明中国文化对越南有深刻的作用。就连轿车司机在车里所挂的“福”字和观音像两侧的金龙，也反映出中国文化的作用。河内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是河内所有大使馆中规模最大的。随着中越交往的日益频繁，中国大使馆变得十分繁忙。
我发现在河内所住的宾馆里，就连杯子都是从美国进口的。杯子上粘着美国星条旗以及自由女神像，滤水器上也贴着星条旗商标。倘若这些日常生活用品出现在欧洲或者澳洲的宾馆，那不足为奇。然而，这是在与“美帝国主义”打了八年战争的越南！这小小的美国商标，反映了今日越南实行对外开放，与美国有了方方面面的合作。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打开客房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西方的爱情电视剧。接吻镜头也堂而皇之出现在越南的电视屏幕上，这在过去同样不可想象。不过，由于社会制度相同、文化传统相近，越南观众更加喜欢中国电视连续剧，如《渴望》、《三国演义》、《西游记》、《宰相刘罗锅》等。这些电视剧的主题歌，甚至成为越南的流行歌曲。中国的反腐题材电视剧最受越南观众欢迎，因为在越南，腐败现象也很严重。
越南结束了“锁国”时代，年轻人越来越追求时尚，电视屏幕上充斥着外国商品的广告，电视台也实况转播西方国家的足球赛。夜晚，我来到河内市中心，步入豪华的大商场。七层商场全部安装了卷扬电梯，可与上海、北京的大商场比美。我用数码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一位警卫立即走来制止。在一个出售进口商品的柜台，我得到营业员的许可，拍摄了这么一张照片：一面越南国旗与一面美国国旗、一面法国国旗并排插在一起。这张照片浓缩着一段历史：越南与法国、美国在20世纪都曾有八年的漫长战争，如今化干戈为玉帛，已成为贸易伙伴。柜台上挂着美国自由女神商标广告，也挂着法国艾菲尔铁塔商标广告。一位越南外交官说过：“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美国和法国曾经是越南“不共戴天”的敌人，今日已成为越南的朋友。
河内墙上也有挥之不去的小广告，看来是中越两国共有的“城市癣症”。
红河三角洲盛产大米。越南原本是粮食进口国，自越共“六大”之后十几年间，越南一跃而成为世界第二大稻米出口国。这是饥饿的朝鲜无法相比的。
在河内街上，我看到戴绿帽子的越南男子用自行车装载煤饼，仿佛回到20多年前的上海。难怪越南人说：“越南经济落后中国20年。”从这件小事可见一斑。
越南人民的胡志明情结
在越南，处处都能感受到越南人民对胡志明主席的深深敬意，也感受到胡志明主席关于越南的深刻作用。
胡志明是越南国父，是越南共产党、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缔造者。尽管胡志明已去世35年，但是在越南各处，巨幅的胡志明像仍然常见。
胡志明是毛泽东的同时代人，生于1890年5月19日，1969年9月4日逝世，原名阮必成，参加革命后改名阮爱国，胡志明是他做地下工作时的化名。
我在越南的日子，正值纪念奠边府战役胜利50周年，越南电视台在播放胡志明主席生平纪录片。胡志明一生有三大功绩：一是创建了越南共产党、越南人民军、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二是领导了越南的抗法、抗美战争并取得胜利；三是领导了解放越南南方的斗争，越语论文题目，统一了越南。
胡志明出身贫寒，早年曾经在欧洲、非洲、美洲许多国家打工，能讲17国语言，尤其精通法语、英语和汉语。他生活朴素，为人谦和，得到越南人民的普遍尊敬，越南的纸币上印着他的头像。
胡志明没有子女，但他非常喜欢孩子。越南孩子也非常热爱他，称他为“胡志明爷爷”。过去，越南人说胡志明终身未婚。2001年第1期《武汉文史资料》上了孔可立撰写的《胡志明和他的中国夫人曾雪明》。文章透露1926年胡志明曾在广州与中国姑娘曾雪明成婚，邓颖超、蔡畅作为证婚人、媒人主持了婚礼。胡志明当时化名李瑞，任孙中山的政治顾问及苏联共产国际代表鲍罗廷的翻译。婚后一年，按照共产国际的指示，胡志明随苏联顾问团前往莫斯科，无法携带家属。后来曾雪明与胡志明失去联系，天各一方。胡志明后来成为越南民主共和国的缔造者和领袖，再未娶妻。曾雪明孤身一人，直至1991年去世，终年86岁。
河内市中心的巴亭广场，规模比天安门广场小，可以容纳20万人左右。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广场，越南的许多重大事件都在这里发生。 1945年9月2日，胡志明主席在巴亭广场宣读《独立宣言》，向全世界庄严宣告独立自主的越南民主共和国诞生， 9月2日从此成为越南国庆节。
胡志明去世之后，陵墓建造在巴亭广场。胡志明陵墓的形式与莫斯科红场的列宁墓相似。陵墓宏伟、庄严、简朴，每天都有来宾排着长队参观，其中不少是外国人。参观胡志明陵墓时，不准带包，不准带手机，更不准带照相机。胡志明是世界上四位保存遗体的共产党领袖之一，其他三位是列宁、毛泽东、金日成。记得步入列宁陵墓是往下走，因为列宁遗体保存在地平线之下。步入胡志明陵墓则是往上走，胡志明遗体保存在地平线之上。胡志明安详地躺在苏联赠送的水晶棺材之中，双眼闭着，如同熟睡一般。红色花岗岩陵壁上刻着一排金字：“没有什么比独立自由更可贵”，下方是胡志明主席的亲笔签名。
巴亭广场附近有一幢黄色的法式建筑，是法国殖民统治时代的总督府。越南解放后，人们邀请胡志明住进里面，他谢绝了这个建议，并搬进总督府后面的吊脚楼――现在的胡志明故居。
来到胡志明主席的书房，我看到书架上放着一套中文版《十万个为什么》。胡志明精通汉语，能够直接阅读中文图书。我作为《十万个为什么》的主要作者，在此处看到这套书，感到格外亲切。
从1958年至1969年去世，胡志明一直居住在这个吊脚楼里。吊脚楼的底楼，四周敞开，中间放着一张长方桌，四周围着十几把椅子。这是越共中央召开政治局会议的地方。那把主席位上的椅子，是胡志明座椅。越共中央许多重要决定，就在这里作出。楼上陈设简朴的房间，是胡志明的卧室。吊脚楼对面是绿树环抱的池塘，清早和傍晚，胡志明经常绕着这个充满热带风光的池塘散步。鱼塘里游着许多红色金鱼，据说当年胡志明工作累了，就到鱼塘边来喂鱼，金鱼匍匐在台阶上陪伴胡志明。现在，这里的金鱼依然保持着跳到台阶上觅食的习惯。
在离吊脚楼不远的地方，是规模宏大的胡志明博物馆。诸多展品之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胡志明小道”。当年越南人民军与美国军队作战时，通过丛林中的小道把军用物资（这些物资很多来自中国）从越南北方运到越南南方游击区。美军曾在一年多时间里用B-52型 轰炸机对这些小道进行3630多次的轰炸，但最终还是不能切断小道上的运输线。这些不可摧毁的小道，被美军称为“胡志明小道”。如今，“胡志明小道”已名垂史册。
胡志明主席是越南的民族英雄，受到世界人民的尊敬。在巴亭广场的旅游纪念品商店里，胡志明塑像成了热销品。为了纪念胡志明，越南人民军在解放了越南第一大城、南越的“首都”西贡之后，把它改名为“胡志明市”。
海防：凤凰之城
在离开越南首都河内之后，我乘车东行大约100公里，前往海防市。沿途一片南国水乡风光。稻田不时从车窗前闪过，渔民们在河里撒网捕鱼。
海防位于白河之畔，是越南东北部最重要的海港城市。越南有四个中央直辖市，即胡志明市、河内市、海防市、岘港市，海防名列第三。
海防濒临北部湾，本是个小渔村，19世纪中叶成为“海进防守”边防站，由此得名“海防”。1874年，法国殖民者登陆海防之后在此建港，逐渐发展成越南北方最大海港和军事要地。海防如今可停泊万吨巨轮，也是越南北方重要的工业和商业中心。
海防是一座漂亮的城市，全城各处种满亭亭如盖的凤凰树。我来海防之际，正值凤凰树开花，到处是红花绿叶，非常漂亮。据说从飞机上看下去，这时候的海防一片火红。海防也因此得了“凤凰城”的美称。
除了红花满枝的凤凰树之外，海防人行道上绿树成排，蓊蓊郁郁。海防给人印象最深的是新建的大型体育馆。体育馆造型新颖别致，从侧面看过去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鹏。一场激烈的比赛正在体育馆进行，馆外的停车场上密密麻麻停放着数以万计的摩托车和自行车！海防人关于体育比赛的热情叫人感动。
海防的海滨拥有细腻的黄沙，是很好的天然游泳场。海浪抚摸着一群群游泳者。沙滩上，遮阳伞下，躺着休闲的人们。小贩们摆开阵势，出售种种海产品。宽阔的海滨，也成为放风筝的好场所。乘着海风，风筝直上碧空。
作为越南的旅游城市，海防也开设了诸多专供外国人赌博的“娱乐场”――赌场。在前往赌场的公路上，设置了“黑桃A”和“红桃K”这样特殊的路标。接送外国赌客的赌场专用车上，也画上了“黑桃A”和“红桃K”。海防最有名的图山赌场，设在离海防30公里的图山小镇上。那里面对大海，风景优美，已经成为海防开发区的所在地。图山赌场装修华丽，是中国澳门赌场在这里投资兴建的，号称东南亚四大赌场之一。 “世界真奇妙，不问不知道。”图山赌场前是一排长长的沿着山边建造的绿色铁栅栏。这是干什么的？一问才知道，这是为了防止在豪赌中惨输的赌客从山上跳下去寻短见！据说，确实有不少赌客在这里输得连回家的钱都没有了！
今日越南已经治愈战争的创伤，敞开国门。然而，越南的革新毕竟刚刚开始，还处于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过渡阶段，这个过渡时期还相当长。
越南是充满爱国主义热情的国度，越南人民是经历严峻战争考验的英雄人民。相信在越南这片美丽的“S”形国土上，会建成一个富足、幸福的国家。
（全文完）
（作者系上海作家协会一级作家、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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