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属于日本的独特内容和日本独有的自然特性,正在逐渐消失―― 中国论文网 美国作家、翻译家和电影探讨专家唐纳德・里奇久居日本,长期从事日本文化宣传工作。但近来,里奇意外发现,自己的工作内容竟然经常成了向日本人解释日本文化。里奇在《新闻周刊》撰文说,日语论文题目,日本在与西方发达国家融合过程中,也许有些“迷失自我”。 以前的世界早已陌生 日本著名导演小津安二郎1953年执导的经典影片《东京物语》 ,讲述的是日本战后经济恢复和高速增长时期一个普通家庭中的寻常故事,这部电影曾打动一代又一代日本人,也曾打动世界各国的无数观众。 然而,对如今的许多日本年轻人来说,影片中描述的情景已十分陌生。“他们对当时的家庭模式知之甚少,因为在战后急速的城市化过程中,人们赖以展开生活并寄托情感的传统家庭早已发生了变化。”里奇说,虽然年轻人仍可以理解电影中各种传统的尊称和敬语,但他们会对这些说法感到陌生,就好像这些词语来自一个“消失”的世界。“我必须重构日本传统的家庭模式,好让年轻人了解过去。” 2017年9月,日语毕业论文,里奇再次抵达日本后,脑海中还回想着20世纪80年代日本社会的场景。那时,日本似乎与西方世界有些“格格不入”:终身雇佣制度以及出奇稀少的律师和罪犯;警告人们当地社会阶层正在日渐分化的旅行指南;宣称日本渴望吸收世界文化,但却倔强保持着自身独特传统的各类媒体。可以说,当时的日本是一个带有独特特质不同于西方的发达国家,是一个无法一下子融入欧洲社会的亚洲国家。 搬入新居后,里奇一家开始准备庆祝第一个在日本度过的节日:万圣节前夕日。里奇被数百个像西方孩子一样在万圣节前夕玩“不请客就捣蛋”游戏的孩子们以及节日当天身着奇异装束的人们所震惊,那是里奇第一次亲眼见到日本人“消化”外来习俗、欢迎外国人的巨大能力。 关于那些久居美国和西欧国家的人们来说,日本不再具备特别的吸引力,因为他们在日本外的其他地方同样可以拥有熟悉的城市生活:类似的邮递员、类似的商店换季减价,类似的信用卡……而日本独到之处仅仅是难懂的语言。 同质的民族心理受到冲击 另一个让里奇感到惊奇的发现是外国移民,包括来自秘鲁、巴西等地有色人种与日本本土居民的高度融合。 里奇居住的小区超市里,日语水平不高的外国人会得到印度收银员的帮助;日籍菲律宾人开办的商店与其他日本人的商店并无二般;越来越多熟练掌握日语的美国和欧洲商人在日本寻找到大量商机。与此同时,日产企业的首席执行官卡洛斯・戈恩、索尼企业首席执行官霍华德・斯特林格、职业棒球经理人博比・瓦伦丁等国际要人不断提升着外国人在日本的形象。 尽管日本的移民人口仅占日本总人口的1%,比世界其他国家的移民人口要少,但移民对日本的作用却是巨大的。2017年,每20对日本新婚夫妻中就有1个外国人,在东京,10对新婚夫妻中就有1人来自其他国家。 日本号称大和民族,其民族精神的核心是“集体本位主义”。这种“集体本位主义”是日本近代崛起、现代迅速复兴的重要原因之一,其根源在于日本民族文化及心理上的同质性。但当代外国移民的不断融入,对这种同质的民族心理造成巨大作用。 不久前,东京的商业世界还似乎曾是一个仅对日本人开放的“俱乐部”。而今天,在许多情况下,外国人开始实际操作这个俱乐部。日益增多的外国人,特别是那些实力雄厚的外国移民,正在改变日本社会状况,并不断在挑战日本人“同质的民族心理”。 除经济领域外,外国人也开始逐渐取代日本人继承和发展日本传统文化。古色古香的“日式旅店”的女房东是被称作“穿和服的金发女子”的美国人;清酒是日本饮食文化的象征之一,然而,随着红酒和啤酒在日本国内的日渐流行,清酒关于日本年轻一代似乎已失去魅力,清酒产业的命运面临威胁。 越来越多的日本年轻人开始拒绝接受日本传统的“工作至上”观念,而加入日本的NEETs(不接受教学、工作或培训)一族。NEETs一族当前在日本大约有200万人,这一群体的出现在日本绝对是个新鲜事物。而在西方,从嬉皮士的年代至今都能找到类似NEETs一族的影子。 迷失自我 在英国居住的60岁传统木板印刷工匠戴维・斯通近日在报纸上写下这样一段话:“我头脑中的那些东西已经消失――并将一去不返――那就是属于日本的独特内容:习惯风俗、语言应用,甚至文化基础――日本的自然特性。一切都变得如此‘非日本’。” 总有一些人担心,日本人会被外来文化所腐蚀。他们担心国际化程度越高,民族特性也许就会越少。自19世纪明治维新以来,无数学者、政客就已哀叹过日本民族特性的日渐丧失。但当时日本文化的卫士们却从未曾像如今这样面对快速和广泛的社会变革。 批评家曾说,首相小泉纯一郎的市场改革“引进”了“非日本化”的贫富两极分化。近期出版的《朝日新闻》上,一个匿名的自民党成员说,全球化和市场改革严重削弱了日本家庭的联系,并消除了“地方社区间细微但不同的独特特性”。在一些人眼中,全球化甚至应承担从青少年染发到所有坏习惯形成的责任。 东京市场调查企业Hakuhoda生命和生活大学近期的一项调查指出,工作中与外国人相处“无障碍”的日本人,从1992年的40%上升到2017年的56%。同一时期,重视日本传统庆典和节日的日本人数量明显下降。比如,热衷“新年传统烹饪”的人数从86%下降到74%。同时,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开始庆祝圣诞节等西方节日。 这个世界充满讽刺。当日本变得越来越像世界其他国家时,寿司吧开遍全球,其他国家也同时越来越像日本。 就拿日本传统的相扑运动来讲,如今选择这项运动的日本年轻运动员人数在逐渐减少,而选择篮球或足球的运动员却在不断增加。这种趋势使相扑这项古老的日本传统运动面临“威胁”:爱沙尼亚、捷克、俄罗斯、保加利亚和蒙古等国的运动员早已对这项运动发出挑战,并逐渐开始在高级别上赢得胜利。日本相扑协会官员抱怨说,这结果是由于国际作用不断增加而造成的。然而,从某种角度来说,由于日本人口数量不断下降,相扑运动的持续发展却不得不依靠外国人的努力。 当然,也总有人在“拯救”文化。日本动画片导演宫崎骏执导的《千与千寻》(《Spirited Away》)曾获得奥斯卡奖。影片中,宫崎骏把日本神道教中的神和传说生动地放入了影片。宫崎骏说。在日本国内市场,《千与千寻》要比《泰坦尼克号》火得多。迪士尼企业也曾不惜花重金购买宫崎骏的电影在西方国家的播映权。也许这正是把民族化与国际化相结合的结果。 1853年,美国海军准将马修・佩里率领舰队打开了东京的大门,谁会想到150年后,日本在追赶别人的同时,也许会有些“迷失自我”。但无论好坏,日本和西方彼此已不再陌生。 (作者:新华社国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