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武士》到《入殓师》:浅析日本电影生死观的转变[日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日语论文 责任编辑:花花老师更新时间:2017-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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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2017年的第8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日本电影打破自己半个世纪以来的沉默,重新成为了大赢家,《入殓师》荣获最佳外语片奖。本片通过入殓师的特殊视角告诉我们――尊崇死,是为了生;祭奠死,是为了激励生――的哲理。这一哲理成功的向观众们传达了现代人类文明维护生命尊严的基本原则。本文与之前的诸位大师的著作进行对比略论,思索日本电影生死观问题上的新理解新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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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入殓师》;生死观;死亡尊严
  
  2017年的第8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日本电影打破自己半个世纪以来的沉默,重新成为了大赢家――《入殓师》和《回忆积木屋》双双荣获最佳外语片和最佳动画短片奖。虽然其“耀眼度”远不及《贫民富翁》的八项大奖,但消息传回日本,依旧举国欢腾。日本第一大报《读卖新闻》随即发表社论称“此番获奖,将在日本电影史上树起新的丰碑”;《产经新闻》则写出了“大和电影席卷好莱坞”的振奋标题。
  在相关生死的问题上,日本人总有比其他民族更为深刻而独特的兴趣。在他们眼中,生死是可以没有界限的,“死”甚至可以成为“生”的另一种存在。作为导演的泷田洋二郎或许身不在此列,但他也“偏爱”生死问题。可以说,从“阴阳师”到“阿修罗魔王”,他所触及的类似议题绝不在少数,但与单纯的恐怖片不同,他总是力图在其中挖掘出一种暖,甚至是爱意出来。就如同日本电影学者佐藤忠男所说的:“《入殓师》一改往日面对死亡的悲痛,而将入殓工作艺术化,这无疑昭示着日本人生死观的转变。”
  那么,《入殓师》展现了什么样的生死观呢?简言之,就是通过入殓师这一特殊视角告诉我们――尊崇死,是为了生;祭奠死,是为了激励生――的哲理。这一哲理成功的向观众们传达了现代人类文明维护生命尊严的基本原则,从而抛弃了日本传统的武士道“重死轻生”的生死观。
  影片《入殓师》的创作灵感源于青木新门的小说《纳棺夫日记》。在原作小说中,纳棺师以敬意和温情送死者最后一程,仿佛跨越生死的界限,愈接近死亡,愈能重新体认生命的尊严。《入殓师》基本上淡去了原小说中的宗教色彩,其对死亡的思考和表现,一定程度上也突破了日本传统文化的因袭,而指向具有人类普适性、亲和力的生命观、价值观。这恐怕是该片最大的成功之处,也是它今年摘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重要原因。
  《入殓师》的故事开始于一片茫茫的白雾中。大提琴师大悟失业后回到乡下,误打误撞进了专门为死者入殓的NK企业。在古怪而认真的社长的作用下,大悟渐渐领悟了身为入殓师的崇高意义。在以庄严的仪式为澡堂婆婆下葬之后,妻子和邻居对大悟职业的偏见也发生了彻底的转变。最后,大悟亲自为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入殓,和父亲共同走过人生最后一段旅程。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儿子到父亲这一重要的人生角色的转变。
  《入殓师》第一次用入殓师的特殊视角去讲述平常人的“生离死别”,没有波澜壮阔,大起大伏,而是平平淡淡,充满温情。无论是从视听还是情节或是人物刻画的细节,本片都处理的淡雅温馨,别有一番韵味,以契合本片的主旨。
  死亡哲学是日本文化的核心内容,许多文学家在对于死亡的题材上前赴后继: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也不乏这类题材的佳作。生死问题也是日本导演们特别注重和热衷探究的重大命题,更有一批执着于这一问题的大师,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的时间去思考和探究这一问题。
  黑泽明在电影中,生死问题是极端严肃和深奥的,通过“死”这个实验,检验人性。他的电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把人性深处的征服、权力、欲望、冷酷、无情、恐惧和绝望等情绪毫不遮掩的刺破给人看,揭示了人最本质最自私的本性。特别是黑泽明中后期的创作,如《罗生门》《生之欲》和《七武士》,则显露了他悲观、矛盾思想的端倪,暴露出他对客观真理的怀疑,日语毕业论文,对人性的不信任;再到后来的《红胡子》《影子武士》《乱》,则表达了他对人性的彻底绝望;即使他九十年代少有的几部影片也未放弃对生命深处的思索,依旧传达了生命苦短的哀叹,顺行生死的天命观,只是多了几分参悟生命真谛的达观,生命迟暮的宽容。
  此外,黑泽明的电影中有着很强的个人英雄主义情结,他崇尚武士道精神,他许多影片中的主人公都是孤傲不被人理解的武士,他们往往是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但他们并不畏惧,因为无论战胜或战败,还是既战胜又失败,都无损于其人性意义上的惊人的完整、优雅和崇高。虽然他的影片中充满了人道主义关怀,关注底层人民的疾苦,但却始终与大众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关怀永远是自上而下的,这里面的内涵,也绝非我们熟悉的那种“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关于大众的力量和觉悟,也持有复杂的怀疑态度。著名影片《七武士》的结尾就能说明这个问题,当七武士付出牺牲四人的代价,全歼妄图劫掠村庄的山贼之后,山村重新太平,当农夫们喜悦的唱歌插秧时,剩下的三位武士被冷落在一边,三人和他们身后山坡上四位同伴的坟茔,四座武士坟上的寒冷刀光,游荡耳边的悲怆乐曲,与农夫们欢乐的歌声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如此落寞。在黑泽明看来,英雄永远是寂寞的,英雄不会也不可能为自私、怯懦的普通人所理解。残存武士那句富有禅意的“胜利是那些农民的,我们又失败了”,无不折射出导演关于日本民族独特性的感悟。
  《未休矣》是黑泽明1993年的著作,也是他最后一部著作。这个描写一个苦心耕耘,充满生命情趣的老教师,内田百闲毅然辞去了在学院教书的职务,从事写作工作,但他的学生们却没有忘记他,从六十一岁开始,学生们就每年都为他筹备一次生日大会,在每次的生日会上,学生们都要内田老师饮下一大杯啤酒,然后齐声问道:“准备好了吗?”而内田老师则会回答:“还没有呢!”这两句对话意蕴深长,学生问老师准备好没有,实际上是问他是不是该死了,而老师的回答则是我的人生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这当然不是学生们在盼着老师死,实际上是一种看淡生死的豁达的人生态度。《未休矣》的结尾,老师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他梦见了自己的小时候,我们在人生价值的不懈追寻中,还远远没有准备好,也永远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生命的价值不仅仅是追求的那个答案,更重要的是一个过程和其中的感悟。黑泽明从之前的著作中,那种对待生命终极意义的苦苦思索,转而在《未休矣》中体现出了难得的宽怀与体悟。这种情感与《入殓师》所表达的思想如出一辙,令人不禁感叹,黑泽明用尽一生去探究而得到的对死亡的释然,刚过五十知天命年纪的泷田洋二郎就已经看透了。
  今村昌平也在他的影片中多次表现了生与死、生命的终结和延续这一严肃话题。今村昌平的影片有两个关键词――“底层和下半身”和“人作为动物的隐喻”。《/山节考》以及导演拍摄于1963年的《日本昆虫记》都是著名的例子。在《/山节考》中导演在对人的生活的描述中,用平行剪辑的手法插入动物昆虫的生活。比如在辰平的长子袈裟吉和18岁少女阿松的性交中插入蛇,青蛙的交配,在村民将要活埋因偷马铃薯的阿松一家人之前插入狐狸偷鸡的情节等。然而导演不是以蔑视的态度来看待人的动物性,反而是用水中的鱼,交配的蛾子,猎食的鹰,枯树上猫头鹰来印证生存的必然规律,用诗意的画面凸现生命在恶劣的环境下的顽强。不论是人和动物在自然的面前都是渺小的,当人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人只能改变自己的生存法则,这是所有动物的共性。所以村里才有杀死婴儿,活埋偷盗者,送年满70的老人上山等死……作为理想人物的阿玲婆正是这样一个觉悟的人,当村里其他将要被送到/山等死的老人还在恐惧发抖的时候,阿玲婆却敲掉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健康的牙齿,日语论文,催促长子辰平将自己送往/山。阿玲婆对待死亡的坦然,对传统法则的恪守,一方面反映出对人性的压抑,另一方面却也道出了个体生命的价值――为了整个群体的生存,个体必须牺牲。而后者才是在严酷环境下个体最高的人生价值体现,虽然有点近乎没有人性,但却是人作为动物的原始本能。今村昌平说:“我在《/山节考》中想表现出老年人是如何退出历史舞台的。这样更能突出生命的含义与重量感,更能体现生命的重要性与对人类发展的价值……”今村昌平展现了一种原始、蛮夷、动物般的生存状态,但“那个世界”的生存哲学却挑战了我们现在的道德底线,这种血淋淋的真实并不能被大多数人所理解和接受。
  而泷田洋二郎的《入殓师》,既没有黑泽明的深沉思辨、今村昌平的冷峻真实、小津安二郎的平静伤感、也没有北野武的狂放不羁。影片一改过去此类影片沉重严肃的基调,事实上,正是为了平衡主题本身的沉重,泷田才精心设置了一系列适度的喜剧质料,比如大悟做演示模特、圣诞节吃炸鸡等桥段,这不仅使影片具有了贴近生活的真实感,也增添了其中的温馨意味,让观众看得笑中有泪。同时也抹去了其它同类影片浓重的宗教气氛和民族思维方式,站在人性的高度上讨论人类共同的话题。所以得到了广泛的理解和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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