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俄罗斯大选前夕,笔者随中国社科院代表团来到俄罗斯科学院,进行学术交流。踏上阔别十多年的俄罗斯土地,我焦急地巡视周围,希望发现某些变化。 贫富分化的莫斯科 比起刚刚解体的1992年,2017年的俄罗斯物资已经极大丰富――只有没有的钱,而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从2004年开始,莫斯科就已经取代纽约,成为世界上亿万富豪最多的城市。然而,严重的贫富分化时刻刺激着人的眼睛,也焦灼着每颗善感的心。 崭新的奔驰车和食品店里徘徊的老人,这样的对比让人不由不对任何体制都产生怀疑――社会主义时期没这样,成熟的资本主义恐怕也不会如此。虽然自普京上台以来,俄政府一直致力于改善民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但基尼系数过高、腐败严重、人才流失给俄罗斯社会带来创伤。 与十年、二十年前相比,俄罗斯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发生了重要变化。以前,俄罗斯很少报道中国,即便有,也是矿难、翻车、火灾等负面消息,而现在对中国报道最多的是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和俄罗斯学者交谈,说得最多的也是中国改革的经验。他们认为中国的改革是比较成功的,虽然也牺牲了部分人的利益,但是,毕竟绝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更重要的是,即便引进了外资,中国经济体系也没有被冲垮,反而更加繁荣,一切都能自给,而俄罗斯大部分商品依赖进口,除了石油、木材、矿产、渔业等资源。这一方面使金融体系面临很大的考验,因为物价直接与汇率挂钩,人民生活水平波动较大;另一方面,俄罗斯工农业越来越落后,丧失生产能力,部分人尤其是民族主义者要求实行保护主义。但是,正如德国经济学家舒伯特所说:“保护主义不能拯救俄罗斯的工业,首要的是恢复、更新生产能力和资源。”如何恢复和更新呢?如果俄政府没有更多的钱投资,而引进的外资又只关心立刻从俄罗斯捞走多少钱或者多少资源,而不去做这些费力不讨好或者说长期才能见效的事情,那么,这种貌似彻底的药方也只是空谈。 时空静止的圣彼得堡 100条河和运河,42座小岛,岛与岛之间用雄伟的各种各样的桥来连接,这就是圣彼得堡,一个出产了并继续出产着俄罗斯灵魂的城市。镶在城市上空的明星――普希金,代表了俄罗斯文学创作的黄金时代,而白银时代指的是以别雷和梅列 日尼可夫斯基为代表的另一个繁荣的文学创作时期。遍布彼得堡大街小巷的酒吧和咖啡馆,留下了诗神和酒神在此作乐的痕迹。 与莫斯科的嘈杂奔忙比起来,圣彼得堡是深沉忧郁的。这是一个兼具17世纪的美男子和贵妇人两种风格的城市。我这么说,完全是出于我的臆想――17世纪,贵族已经没落,但仍然顽强地保留着经过了文艺复兴和农奴革命之后的贵族习气。这是一种综合的气息:放荡的激情,慵懒的思考,考究的颓废,连他们自己都应该感觉到的无法阻挡的被遗弃。临涅瓦河的房子都是石头的,连最普通的房子也带有装饰性,比如在房子的基部,是大块石头的长方形,越往上,由于加了窗,加了托斯卡、柯林或伊奥尼亚的柱饰,给人以生长的感觉。像一棵大树,也像一个腹部有坚实肌肉的深沉男子。这样的男子附近,必然有几个脾气、品性和他相近的朋友,也有婀娜乖巧的妇人。石头房子是男性的,而砖混的刷着粉、淡黄、浅蓝颜料的矮一些的房子就是女性。男性雄赳赳地临河站立,而女性,多在河的拐弯处,静坐或闲谈,不经意中流露出妩媚,那是巴洛克式栅栏后盛开的几株花树给我们的感觉。这样的一个城市是不会变的,它凝固在了属于它的那个时代。 信步前行,来到一个小广场。极地博物馆在它的一角。这个博物馆不大,有极地工作站模型,甚至还有一个与实物同大的船舱,当时考察队员的日用品一应俱全。有1942年8月27日苏德军舰在北极交战的缩微场景,此战发生在狄克松岛附近,是苏军以弱胜强的典型战例,模型上人物表情栩栩如生。整个博物馆里,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动物模型,北极的动物实物模型,和真的一样,你能感觉到它们的毛皮还是那么松软、耐寒,猎狗和北极熊的鼻头还是温热的。还有海狮、海象头骨、北极狐,甚至一只白色猫头鹰。一个展台上以抒情的手法描绘了北极之夏,主体是一头鹿,有花、草和野鸭,蒲公英在开放,各种草不是嫩绿,而是秋天般的褐色――这是前苏联好的地方,他们的工作人员非常敬业,既给为他们的事业做出了贡献的人塑像纪念,同时又让小孩子知道他们的父辈在做什么,他们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哪里,那里又是什么样子的。即便从这小小展台上,你也能看到办展的人为它付出的心血――每一根草都各具形态,你能感觉到风,感觉到它们舒展了腰身,俄语论文题目,感觉到它们正在生长。楼上还有极地风俗展,展出爱斯基摩人、涅涅茨人、汉蒂人的日用和手工艺品,兽皮做的包上镶着颜色各异的图案,朴素大方。爱斯基摩人主要用象牙做工艺品,画面一般围绕着他们捕猎鲸和海狮的场景,还在用矛!难忘的一组著作是企鹅群,大企鹅带着一帮小企鹅在寒风中嬉戏,小企鹅个个欢欣鼓舞,眼含笑意,特别小的一只钻在母亲身下撒娇。很多时候,我就会想,这就是严寒环境中长大的俄罗斯人,不骄不矜,哀而不伤。 信神还是信人? 伊萨基辅教堂,它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世界四大教堂之一。教堂坐落在皇宫西侧,与圣大校区隔河相对。这是一个四方的、由石头和青铜组建起来的辉煌建筑,端庄、宁静、恢弘,处身闹市而一尘不染。 大多数俄罗斯人信奉东正教。1589年,当欧洲已经从最黑暗的中世纪走出来的时候,俄罗斯教会从君士坦丁堡牧首那里取得了自主地位。东正教因此也和基督教、天主教一样,具有了和世俗结合的某种独特意味。但是,任何宗教总会将超越性而不是世俗性作为自己的皈依,东正教也不例外。自身择善是东正教的首要教义,但是,善功只是条件,只有依靠天主的恩典才能获得重生和得救。这种教义导致了俄罗斯人既向善又宿命,好事要做,但无法将好事进行到底。 俄罗斯人是世界上最“天真”、最“懒惰”的民族,他们总幻想从天上掉馅饼。民间故事里总是宣扬“奇迹”,有困难了,就来个老太太,有法力的人,“我帮你吧,别哭了”,于是,俄罗斯人就不哭了,俄语论文题目,高高兴兴跟着走了。什么是高兴呢?喝酒就是高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怎样,天知道。他们不是信上帝,也不是不信上帝,反正上帝普渡众生,会给任何人带来恩惠。你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救你,这就是俄罗斯人的想法。普京曾说:“给我二十年,还你一个奇迹般的俄罗斯!”踩着初春的泥泞,我深感普京任务之沉重。蓦地,普希金的一句诗涌上我的心头,“某处僻静的路边,一朵稚嫩的小花已悄然绽放”。是的,春天已经到了。 (作者来自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探讨所,图片由作者提供) 责编:谭 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