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如果将古典音乐比作中国古代严格的格律诗,则浪漫主义音乐就是自由的散文,而民族乐派的音乐就是用各地“方言”写作的乡土气息浓郁的音乐了。由此看来,民间音乐是存在于任何时代和任何民族中的音乐宝藏。俄罗斯民间音乐以其独特的歌曲特征、歌曲类别以及绚丽多彩的歌曲创作,使之在欧洲音乐史上流行了绚丽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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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俄罗斯;民间音乐;特征;音乐类别;艺术创作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On Folk Music Creation in Russia
JIANG Tao
俄罗斯民间歌曲创作历史悠久,俄罗斯民族自古就有能歌善舞的传统,积累了丰富的民间音乐财富。俄罗斯民间歌曲是俄罗斯劳动人民世代传唱的歌曲,它那浑厚、深沉、优美、质朴、真挚的旋律具有丰富而深刻的音乐内涵。俄罗斯民间歌曲旋律嘹亮豪放,既活泼又悠扬,有时一个音拖得很长(拖腔)。民间歌唱中自来就有无伴奏混声合唱,在其他民族却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其中有一人来领唱,声音高亢而嘹亮,然后男女声和唱。民间涌现出许多出色的歌手和合唱团体。1910年民间歌手米特罗凡•皮亚特尼茨基建立的俄罗斯民间合唱团最开始都是由普通农民组成,1911年在莫斯科贵族俱乐部首次演出,他们的歌声征服了那些傲慢的贵族。列宁在十月革命后曾观看他们的演出并给予了高度赞赏,如今它已发展成国家皮亚特尼茨基俄罗斯民歌合唱团,拥有一百多名演员,不但在国内巡演,而且足迹已经遍布美国、墨西哥、加拿大、瑞典、意大利等 30多个国家,所到之处皆受到热烈赞赏。
一、俄罗斯民间歌曲的特征
俄罗斯民间歌曲有两大音乐特征:
1.舒缓、抒情性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著名作曲家索洛维约夫•谢多伊于1956为斯巴达克运动大会的文献纪录片创作的四首插曲中的第一首,是一首清新、抒情的“分节歌”。歌曲内容集聚在由四个乐句构成的一部曲式当中,建筑在e旋律小调上,质朴、优美、动静结合、抑扬顿挫,贴切地体现出歌词所勾画出的安逸迷人的夜景,描绘了青年男女间纯真的爱情。歌曲深沉的音乐风格让每个人为之动容。歌曲的最后一句“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紧扣主题,给人无穷的回味。
表达爱情主题和对大自然倾诉情怀的“抒情歌曲”在俄罗斯民间歌曲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其中最有特色的是形成于16-17世纪的“悠长歌”,它由妇女演唱,既有单声部,也有多声部(二至三个声部),这种多声部具有支声或衬腔复调的特征。这种俄罗斯民间歌曲旋律优美舒展,节拍自由徐缓,大小调式频繁交替,表达内在细腻。如《啊,田野里不只一条小路》、《沿伏尔加母亲河而下》、《小姑娘走遍草地和泥沼》、《离别的最后时刻》及著名的婚礼歌《飞去的燕子》等。《渔夫之歌》也是一首领唱与二部合唱的抒情性歌曲,高声部采用典型的俄罗斯自然小音阶,低声部用富于特色的旋律小音阶。歌词叙述了渔夫3个儿子的爱情故事。旋律具有抒情、优美而深邃的特色。
2.欢快性
由伊萨科夫斯基作词、杜那耶夫斯基谱曲的《红莓花儿开》跳跃的音乐给人以轻松愉快之感。表达了少女对心上人的思念之情。这首歌也是电影《幸福生活》的插曲,电影和歌曲均获1951年斯大林文艺奖。
Kalinka(卡林卡),也叫《雪球花》,是俄罗斯黑海一带广为流传的为婚礼舞蹈伴唱的歌曲,也是享誉全球的俄罗斯歌曲。卡林卡是雪球花的俄文译音(Калинка)。在俄罗斯的民间诗歌和歌曲中,雪球花通常被用来形容美丽的女性。这首乐曲旋律简单,热情豪迈,充分表述了俄罗斯民间青年男子对美丽姑娘的爱慕与追求。经过James Last重新编配的乐曲由铜管乐器吹出的一个持续的长音开始,渐快到暴风雨般的吹奏,同时加入高亢嘹亮、欢快奔放的合唱,瞬间把情感的温度提升到了灼热的高度,给人以热情似火、难以抵御的欢快的感觉。然后是俄罗斯极具特色的民间乐器巴拉莱卡大三角琴和多姆拉琴登场,合唱队伴以舒缓轻柔的哼鸣,表现青年男子内心世界温柔细腻的一面,旋律优美质朴,节奏舒缓自由。接着是同样乐句的反复,在欢快热情的舞蹈节奏中加入同样快节奏的、整齐热烈的击掌声,而在情绪最高亢时乐音戛然而止、干脆利落、刚劲有力。
二、俄罗斯丰富的民间音乐类别
在11-16世纪,随着俄罗斯民族力量的壮大,“史诗歌曲”广为流传,其中包括“壮士歌”、“历史歌”。它们由民间说唱艺人传唱,内容大都是叙述古代英雄人物的传奇经历。这类歌曲的特点是:旋律深沉庄重,节奏从容稳健,具有男性刚强勇敢的气魄。流至今传唱的《话说伏尔加和米库拉》、《就像京城基辅》就是典型的代表作。
俄罗斯族民间流传有大量的叙事歌曲,多是以一曲多词的形式反复演唱,内容题材十分广泛。叙事歌曲属于多声部的合唱,叙事歌曲有以战争为主题的《同志们,勇敢地前进》(拉金词)、《儿子战死在疆场》、《我们的祖国在受难》(卡切宁词)、《一个果园绿丛丛》、《我和你是精神上的兄弟》(普列谢夫词)等等,常用四声部合唱的形式,和声浑厚,并有庄严、肃穆的色彩;有的反映了统治阶级压迫下妇女的悲惨命运和爱情遭遇,如《被遗弃的少女》、《崎岖的阿尔泰山路》等。叙事歌曲多为一曲多词,反复演唱,常用多声部合唱形式。
反映人民日常生活、民间气息的“生活歌曲”是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音乐形式。分别有“轮舞歌”、“摇篮歌”、“婚礼歌”、“舞蹈歌”、“哭腔”、“儿歌”等。这些歌曲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浓郁的生活气息,体现了人民群众爱恨交加的种种细腻的思想感情。例如摇篮歌、舞蹈歌《我和蚊子跳舞》、《啊,摇啊,摇啊,摇啊》、婚礼歌《在诺夫戈罗德城敲响了钟声》、轮舞歌《哎,田野里有棵小菩提树》等。
在古老的俄罗斯民间歌曲中,劳动歌曲是民间下层各行各业劳动者的生活和命运的生动反映。随着时间的推移,生产的发展,劳动样式也逐部变得多样化,于是应运而生了伴随各种劳动样式的“劳动歌曲”。例如与农业劳动有关的是“播种歌”、“采集歌”、“收割歌”等;与畜牧业劳动相关的有“放牧歌,’;与苦力劳动相关的是“搬运歌”、“拉纤歌”等。这类歌曲节奏强烈突出,旋律刚劲有力,反映了劳动群众的集体生活与意志。代表歌曲有《木棒》、《伏尔加船夫曲》、《辽阔无边的大草原》、《顺着伏尔加母亲河》、《木夯歌》等。
18世纪以来,随着城市的兴起,出现了反映城市人民生活状况的“城市歌曲”,它们有些是来源于农村或外国歌曲的变体,同时也夹杂着市民自己的创作。典型的样式是浪漫曲、叙事曲、圆舞曲、进行曲等。这些歌曲也有俄罗斯民族特色,浪漫曲和圆舞曲主要在知识分子和市民阶层中流传,而进行曲则更多是在士兵、工人和学生中传唱。城市歌曲有别于农村民歌,往往附有简单的乐器伴奏(吉他、巴拉拉依卡或手风琴),既有多声部的重唱与合唱,也有单声部的独唱。自18世纪末以来,城市歌曲典型的特征是采用重音节有规律交替的新型诗词谱曲,词曲同步,旋律和节拍规整。如普希金的《囚徒》、涅克拉索夫的《请你指点我这样的场所》、农民诗人苏利柯夫的《草原》和《纤弱的花楸树》、格林卡的《听不到城市喧闹》、《三套车飞奔向前》、梅尔兹利亚柯夫的《在平坦的河谷中央》等等。
三、俄罗斯民间音乐创作的代表人物
格林卡(Mikhail I-vanovitch Glinka,1804―1857)生于俄罗斯的一个地主家庭。格林卡自小便生活在一个充满民间音乐的环境里,他的童年是在斯摩棱斯克省诺沃斯巴斯克村的一个庄园地主的家庭里度过的。那是一个环境优美,充满美丽自然风光的地方,在这里他度过了印象深刻的童年时代。这里有着优美丰富的俄罗斯民间歌曲,他从农民歌手那里听到了丰富多样的民歌。自幼喜爱民间歌曲,为其毕生致力于俄罗斯民间音乐的探讨播下了种子。他在自传体的《笔记》中写道:“我在童年时代听到的这些歌曲,也许就是我以后着重探讨俄罗斯民间音乐的首要原因。”就是这些深刻的童年记忆引导他写出了俄罗斯不朽的民族歌剧《伊万•苏萨宁》和《鲁斯兰与柳德米拉》。
格林卡的家族成员都是音乐爱好者。他舅舅自己就有一个小管弦乐队。这个小管弦乐队经常演奏西欧作曲家创作的音乐著作,这对格林卡早期音乐素养的培养和将来的音乐才能的发展有着深刻的作用,也使格林卡很早就接触到了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凯鲁比尼的序曲和交响乐,他受到了如此良好的音乐启蒙教育,并对音乐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就是在民间音乐和欧洲正统音乐的双重作用下,格林卡开始在民间音乐和他所了解的一些作曲技法之间作了初步的实验性创作,并且他早期的著作在彼得堡一上演就受到了音乐爱好者的欢迎。
《卡玛林斯卡娅》是在1848年写成的,乐曲采用两首俄罗斯民歌――婚礼歌曲《从山后,从高高的山后》和舞蹈歌曲《卡玛林斯卡娅》为主题,前者是格林卡在乡间听到的俄罗斯民歌,后者是原已在俄罗斯乡村广泛流传的婚礼舞曲。简单地说,作曲家用一首民歌和一首民间舞曲,就写成了一首经典的名著。
莫索尔斯基是一个才气横溢的作曲家,他的童年是在古老的乡村中快乐度过的。也许是他对乡间的热爱和故乡的那种忧伤情调,使他在著作中保留了典型的俄罗斯民间音乐风格和一种对乡村画面的真实描述。他像一个观察者,观察着俄罗斯的社会与俄罗斯乡间的美丽。他把目光投向了俄罗斯的民族语言、古老的传说、古朴的自然建筑和美丽的自然风光,并通过这些寻找俄罗斯音乐之路。他努力通过音乐来表达真实的情况,为此他甚至要用他所有的才华把他的想象力排除出音乐之外。当他参加“强力集团”以后,更受他们的作用,在著作中处处流露出俄罗斯的民间音调和风格,他的歌剧《鲍里斯•戈杜诺夫》、《索里钦集市》、《霍宛斯基党人之乱》以及钢琴套曲《图画展览会》等著作就是很好的例子。
在“强力集团”里,另一个代表性人物是李姆斯基•柯萨科夫,他和民间音乐的关系就更大了。他的出生地是个古老的小城市,那里有着美丽的自然景色,保留着淳朴的民风和优美的民歌。1862年在俄罗斯海军服役期间,他参加一艘军舰的巡航,到南北非洲、英国、法国和意大利等地。异国风光和航海生活丰富了他后来的音乐创作。70年代以后,李姆斯基•柯萨科夫成为音乐学院的专门教授后,他埋头探讨和声、赋格,又从事民歌的搜集探讨和整理出版工作。特别是这一个时期,柯萨科夫以极大的热情记录民歌,给民歌配上和声和伴奏,结成一集出版,在这个工作中他更广泛地接触到大量的民间音乐,为后来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他创作出了15部俄罗斯风格的歌剧,还写了大量的管弦乐队著作,包括交响组曲《安塔尔》、《西班牙随想曲》、《第一交响乐》、《第三交响乐》、《俄罗斯复活节序曲》、交响音画《萨特阔》和具有东方绚丽色彩的《舍赫拉查德》。李姆斯基•柯萨科夫的交响音乐创作都带有标题性、叙事体和音画式的倾向,他的交响音乐著作的情节,同俄罗斯的勇士歌的传说,东方的民间故事以及民间乡村的生活风俗场面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俄罗斯民族文化的发展史上,俄罗斯民间音乐创作具有重大意义,这是人类精神文化的一笔极其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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