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姓名是社会交往中非常重要的用于识别社会成员的符号,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俄罗斯人的姓名具有显著的俄罗斯民族特点。文章以俄罗斯人的名、父称和姓氏的起源作为切入点,介绍了俄罗斯人姓名的来源、形成过程、蕴含的民族文化寓意,并从社会学角度简要略论了宗教、社会政治等因素对姓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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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俄罗斯人 姓名 发展和演变
姓名是一个人区别于其他人的社会符号,同时,姓名又是一个民族历史、文化的一部分,可以说,姓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个民族的风俗习惯、信仰、想象力、所从事的行业,以及对周围世界的态度等。
俄罗斯人历来十分重视姓名,有谚语为证:С именем Иван,без имени-болван(有名字的是伊万,没名字的是傻瓜),或Без имени ребенок-чертенок(没有名字的孩子是小鬼)等。现代俄罗斯人的姓名与许多民族不同,是由名(имя)、父称(отчество)和姓(фамилия)三个部分组成的。
一、Имя(名)
名是俄罗斯人姓名全称的第一部分。名出现的最早,其发展、演变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基督教传入之前。在这个阶段可以使用任何一个词给小孩取名,名字和外号(прозвище)基本上没有区别。古罗斯人一般根据孩子的外貌特征、性格特征、排行,以及对孩子的出生态度等为其取名。例如:按排行取名:Первой(老大),Второй(老二),Вторак(老二),Третьяк(老三);根据头发的颜色、肤色命名:Черныш(小黑),Беляк(小白),Белой(小白);根据其他外部特征,如身高、体格、性格、出生时辰等命名:Брюшина(大肚子),Короста(不爱交际的人),Базан(大嘴巴),Добр(善良),Милан(可爱),Добрыня(好心人),等等。
在古罗斯,就像中国一样,家长出于对孩子的保护也常会专门给孩子取一些意义不太好的名字,如Дурак(傻瓜),Грязнуха(肮脏),Косой(斜眼)等,这是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不好的名字会保护孩子远离敌人或者恶魔,防止受到意外伤害。
第二阶段:公元988年,罗斯受洗,按照基督教的习惯,需要按教历为新生儿取教名(церковное имя)。从此,教名开始替代古罗斯名字。按照教会的规定,孩子出生一周之后,父母必须抱着孩子到教堂去接受洗礼,由神父为孩子取名。通常情况下,孩子出生于哪一个圣人纪念日,就以该圣人的名字来命名,比如,孩子出生在尼古拉节,那么就被命名为尼古拉。所以,同一天出生的人大都有相同的名字。这样,绝大部分孩子的名字大多取自200多个最常用的名字中。据统计,每1000个男孩中有240个取名为伊凡(Иван),每1000个女孩中有200个取名为玛利亚(Мария)。但是,教名完全取代传统名字经历了几个世纪时间,直至17世纪俄罗斯人仍常同时有两个名字:教名与俗名(мирское имя)。这种情况在某些罗斯大公的名字中也有反映,如Юрий Долгорукий(长臂尤里),Ярослав Мудрый(贤明雅罗斯拉夫),Юрий和Ярослав是教名,而Долгорукий和Мудрый是俗名。彼得大帝时期,法学规定只承认教名为正式名字,原有民间名字逐渐变为外号。
第三阶段: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之后。1918年1月23日苏维埃人民委员会颁布《教会和国家分离,教会同学校分离法令》,父母有权按照自己的意愿为新生儿取名,而不再受教会的限制。此时自由创造新名成风:1)反映革命事件、意识形态和革命情绪的名字,像Ревмир(революция мира,世界革命),Кармий(красная армия,红军),Октябрина(Октябрьская революция,十月革命),Эдил(эта девочка имени Ленина),而名字Пятьвчет包含一整句口号:“пятилетку в четыре года!”2)俄语中广泛使用的外来名字,女名如:Жанна,Марианна,Диана,男名如:Том,Эдуард等;3)古老的斯拉夫名字开始复兴,如Станислав,Велислав,Любава等。4)由地理名称形成的名字,如Алтай,Урал,Ангара,Волга,Нева等。苏联解体后,大部分新名字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地被人遗忘,不再使用,只有少数新名字保留了下来。目前俄罗斯人仍按宗教传统取教名。
二、Отчество(父称)
父称功能有三:补充名字,以便与同名的人区分开来;表明与家庭成员(特别是父子之间)的血统关系;表尊重(一种客气、礼貌的称谓方式)。在古罗斯,大公们不仅仅是称呼父名,而且会提到祖父、曾祖父、高祖。所在部族历史越久远,他们就越自豪,而且更加受到人们的尊重。如基辅大公Владимир被称为:князь Владимир сын Святос
лава,внук Всеволода,правнук Олега,праправнук Свято
слава,прапраправнук Ярослава,пращур великого Влад
имира。
在现代俄语中,父称表示谁之子,儿子(сын)用俄语后缀-вич或者-ич来表示。如Петрович-Петров сын,Ильич-Ильин сын等。古罗斯人是没有父称的。在古书及编年史中经常会碰到一些借助于后缀-ич构成的词,这些词在当时并不是父称,而是指谁之子。如княжич指公爵之子,мамич指妈妈的儿子,господинич指少爷。应该指出,后缀-ич,更确切地说,指谁之子或谁之崽。这样,借助于这个后缀也就构成了动物幼仔及雏鸟的名称,如лев-львич,медведь-медведич,сокол-соколич。今天俄语中通常所采用的后缀-онок,-енок出现于16世纪,并逐渐代替了后缀-ич来构成兽类的血统――львенок,медвежонок,而后缀-ич同人的名字相结合,获得了父称的含义。
常见的带词尾-евич,-ович的词一开始也不是父称,它们原是用来称呼谁之子的普通名词:如国王的儿子叫королевич(王子),牧师的儿子叫попович(牧师的儿子),帝王的儿子叫царевич(王子)。以上后缀往往和绰号或者人名一起用来构词,表示谁之子,如Дрогомилович,Хадеевич。后来俄语中带后缀-евич和-ович的专有名字才作为父称巩固下来。
起初,贫民百姓并没有父称。一般贵族拥有的也只是不完全父称,如Осип Петров Васильев。只有古罗斯大公和莫斯科公国的显贵才能使用带后缀-вич的父称。因而带后缀-вич的父称也就成了高贵出身的同义词,也是享受俄罗斯帝王宠爱的代名词。
另外,今天俄罗斯所有的父称都是由父亲的名字来构成的。但是在以前也存在由母亲的名字构成父称的情况,如Павел Настасьич,Иван Ефросиньевич等。
三、Фамилия(姓)
Фамилия本是外来借用词,在俄罗斯一开始被用作“家庭(семья)”之意,只是到了19世纪фамилия一词在俄语中逐渐获得第二意义,即姓氏。
在俄罗斯姓氏的起源反映了俄罗斯的风俗习惯、历史、地理、职业、手艺等情况。
姓氏的出现和普及是一个复杂和漫长的过程。这首先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В.А.Никонов在其论著Имя и общество中写道:“В России княжеские,а за ними боярские фамилии возникали с XIV до середины XVI в.,помещичьи формировались в XVI-XVII вв.;фамилии же горожан,за исключением именитого купечества,ещё не установились окончательно и в начале XIX в.,даже фамилии духовенства созданы только в XVIII и первой половине XIX в.,а подавляющ
ее большинство крепостных крестьян и до середины XIX в.ещё не имели фамилий”.
姓氏的形成较父称还要晚,经历了几个世纪。在俄罗斯фамилия一词是在彼得一世时代出现的,彼得一世改革的内容之一就是把姓氏纳入俄罗斯民族的日常生活。不同的社会阶层出现姓氏的时间也各不相同。在俄罗斯第一批拥有姓氏的人是大公及大贵族,他们的姓氏形成于14―16世纪中叶,经常是由他们领地的名称而构成的,如Шуйский(由河流和城市Шуя的名称而构成),Вяземский(根据河流Вязьма的名称而构成),以及一些古老的姓,如Тверской,Московский等。根据古文献中的记载:“Иван Микитин сын,а прозвише Меншик”(1568),“Онтон Микифоров сын,а прозвище Ждан”(1590),“Губа Микифоров сын Кривые щеки,землевла
делец”(1495),“Данило Сопля,крестьянин”(1495),“Еф
имко Воробей,крестьянин”(1495),古罗斯人广泛使用绰号。这些绰号后来形成了姓氏Микитин,Никитин,Меншиков,Микифоров,Никифоров,Жданов。例如曾经有个白头发的人被叫做Беляк,他的孩子们被叫做Беляковы,这样就出现了姓Беляков。很可能现在姓Беля
ков的人头发不是浅色的,而有一头黑褐色的或者黑色的头发。
在俄语中我们也经常碰到绰号是以动物或者鸟类的名称来命名的,因为绰号暗含了一个人的外部特征、性格或者习惯。比如,比较好斗的人外号叫做Петух,长腿的人被叫做Журавль等。后来这些外号演变为姓Петухов,Журавлев。
有些人的外号是根据所从事的行业而得来的,如Гончар,Зубоволок,Кожемяка等,后来,以它们为基础形成了相对应的姓氏。
18世纪之后商人和有官职的人获得了姓氏。这些人的姓氏常常反映出他们的出生地:如Москвитин,Смоленск
ий等。19世纪僧侣们的姓氏逐渐形成,他们通常是由教堂和节日的名称而构成的。
大多数俄罗斯人,特别是农民,到19世纪中期还无姓氏。1897年的统计表明,当时75%的农村居民没有姓氏。许多人是在十月革命后30年代建立公民身份证制度时才取了姓。
由以上俄罗斯姓氏的形成过程,我们发现,俄罗斯姓氏主要分为5类:第一,由基督教教名构成;第二,由世俗的名字构成,也就是说由绰号,以及接受基督教之前的名字构成;第三,由职业绰号构成;第四,由地理名称(像城市名,村庄名,河流、湖泊的名称等)构成;第五,基督教僧侣的姓氏。
综上所述,俄罗斯人姓名系统经历了一个很长的发展和演变过程,展现了俄罗斯人所特有的民族文化画卷。了解俄罗斯人姓名的发展和演变过程,以及其中所蕴含的民族文化寓意,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俄罗斯国情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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