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俄罗斯的新一代[俄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俄语论文 责任编辑:阿米更新时间:2017-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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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破晓时分,马拉特·杜普利正打算爬上彼得大帝的雕像。这个有着一头褐色卷发,穿着绿色格子夹克,戴着蓝手套的20岁青年人,与这个城市的寒风对峙着。他站在莫斯科河的岸边,眼前是一座高达98米的黑灰色钢铁雕像。
  马拉特和他的三个同伴小心翼翼地躲过了摄像头和守卫,随后他爬上了这座锈迹斑斑的钢骨雕像。他们是一群无畏的“屋顶达人”,为了追寻最美丽的景色和最刺激的体验而专门去攀爬莫斯科那些戒备森严的建筑和塔楼。
  俄罗斯人称彼得一世为“大帝”,因为与其他的统治者相比,彼得一世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更多的变化。他希望俄罗斯融入欧洲文明,虽然这个过程伴随着血腥的暴行和对农奴起义的残酷镇压。为了建成彼得大帝的新首都圣彼得堡,上万名苦工死于超负荷的强制劳动。
  马拉特生于1991年10月25日,当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他的父辈们熟悉的那个国家正在发生着一次痛苦的变革。他的父亲给马拉特讲述了前苏联时期的那些故事,比如食物配给制度与常常伴随着他们的饥饿,马拉特的母亲在莫斯科的医院生产他时,产房的屋顶还在不停地漏着水。马拉特出生两个月后,坦克就开进了莫斯科,苏联共产党和克格勃的强硬分子们发动了一场针对戈尔巴乔夫的政变。
  2003年,当俄罗斯寡头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被逮捕时,马拉特只有12岁。现在,马拉特喜欢霍多尔科夫斯基,因为“他为了自己的信念入狱”。他表示,俄罗斯的司法并不独立,对霍多尔科夫斯基和其他很多人的判决是之前就内定的,而他在大学攻读法律就是要改变这种近况。
  马拉特很快就爬到了彼得大帝的青铜肩膀上,他坐在那等待太阳的升起。这个时刻,让他感觉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自由的人”。克里姆林宫塔楼上的红星让人回想起过去的时代,如今却在这个骄傲的年轻人的脚下散发着光芒。
  普京王国里的孩子们
  从沙皇时代开始,俄罗斯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改革是自上而下的。为了兴建工厂实现工业化,斯大林通过出售粮食筹集资金,不惜让350万乌克兰人挨饿。戈尔巴乔夫自上而下的改革给了这个国家更多的自由,但是当时的人们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应用自由。
  俄罗斯的新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夺取了俄罗斯寡头的政治权力,给俄罗斯人带来了国家资本主义。起初,俄罗斯人对他深怀感激,普京的体系带给他们带来了些许的繁荣,尽管他们失去了政见的权利。1999年普京当选总统时,马拉特和他的同龄人还不到10岁。他们几乎记不得叶利钦的模样。他们是普京王国里的孩子。
  从来没有哪一代俄罗斯人的成长环境能像马拉特这一代人那么自由,他们对社会主义的全部了解都来自教科书,集体狂热和服从权威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陌生的概念。1993年,当叶利钦命令坦克向议会开炮并推动通过了赋予总统近乎无限制权力的新宪法时,这些不羁的孩子们还在襁褓之中;当他们的父母们在1998年的经济危机中失去了全部积蓄时,他们才刚刚上小学。
  他们看着《南方公园》和《辛普森一家》这类美国嬉皮卡通长大,他们使用iPad,他们喜欢智能手机,他们每天都会上网。这一代俄罗斯人中的大多数人与欧洲以及美国的同龄人极为相似。事实上,俄罗斯与西方世界的界线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再恐惧
  2017年,普京王国里的很多孩子们已经摆脱了贫穷,成为了新兴中产阶级,早年的艰难岁月正随着其他的童年印象一道慢慢消褪。
  现在,克里姆林宫仍在极力应用国家电视台向俄罗斯人宣传普京带来的政治稳定,然而现在的俄罗斯年轻人几乎不看电视,他们花大量的时间穿梭在自由的互联网世界,通过博客、Facebook和Twitter收集和组织信息。俄罗斯第一次出现了能够绕开政府宣传,摆脱克林姆林宫控制的一代人。
  这种新现象已经引发了价值观的改变和新社会观念的产生。普京王国里的孩子们虽然各自抱持着不同的观念,但他们都已经不再对这个国家感到恐惧。他们坚守自己的理想,他们梦想着民主和出版自由,他们中的一些人想从政,一些人想成为时尚记者,还有一些人怀揣着俄罗斯民族主义。那么,普京王国里的孩子们是否有实力打破俄罗斯自沙皇以来自上而下的改革范式呢?
  维拉,异见者
  维拉·齐恰诺娃是一个留着娃娃头的20岁青年人,她为自己的护照购置了一个印有“双手打破链条图案”的卡套,因为这能遮住护照上的双头鹰国徽,她希望阻止普京第三次当选总统。
  
  
  维拉 坐在离克里姆林宫不远处一家名为“Eat & Talk”的咖啡馆里,那里是记者和反对党成员的聚集地。这家咖啡馆提供免费互联网,廉价的葡萄酒和铅笔,方便客人在纸质桌布上信笔涂鸦。维拉的桌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正敲打着键盘。14岁时她就开始为一家地方报纸写文章,现在她为批评克里姆林宫的报纸《俄罗斯新报》(Novaya Gazeta)工作。
  2017年1月,一个民族主义者在“Eat & Talk”咖啡馆往南不远处枪杀了《俄罗斯新报》的记者安娜斯塔西亚·巴布罗娃(Anastasia Baburova),这起惨案使维拉下定决心为这家报社写文章。
  安娜·波利特科夫斯卡娅(Anna Politkovskaya)是曝光了车臣人权侵害事件的著名记者,她因此在2017年遭到谋杀,安娜曾经就读于国立莫斯科罗蒙诺索夫大学的新闻系,而维拉也是这所大学新闻系的学生。
  虽然罗蒙诺索夫大学的新闻系60多年来一直在培养记者,但却从来不是提倡新闻自由的场所。事实上,俄罗斯现行体制把新闻系所在的古典建筑当成了展示权力的舞台。2017年10月,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为了普京放弃连任的行为在网上受尽了嘲笑,俄语论文范文,但当他走上这座建筑的中庭台阶时,依然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梅德韦杰夫微笑着向学生们挥手示意,并盛赞了这里的特殊活力。
  克里姆林宫一手策划了这次活动。观众由精心挑选的积极分子组成,他们都来自支持政府的青年学生团体,他们遵照电视节目主持人的指令,“保持微笑,并在梅德韦杰夫总统的每次回答后鼓掌”。
  情报部门的特工们将新闻系的普通大学生们挡在了中庭入口外。维拉遭到了逮捕。曾经的新闻系主任,如今已82岁高龄的罗蒙索诺夫大学校长雅森·扎苏尔斯基后来表示:“维拉是一个喜欢制造麻烦的学生”。
  事实上,维拉经常参加莫斯科的游行示威活动,并在晚上为未经注册的俄罗斯自由党组织讨论会。她梦想俄罗斯成为一个“不再有喝醉的警察袭击公民”的国家。
  针对普京的抗议活动还反映出了代际之间的冲突。这一冲突始于去年12月份,当时的议会选举据称被暗中操纵,这引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年轻人与他们的父母和祖父母对此采取了截然相反的看法。老人辈们已经厌倦了危机和战争,他们珍视普京时代的稳定,他们对政治斗争的漩涡充满了恐惧。
  维拉说她曾质问自己的父母:“2000年当普京接管NTW电视台的时候,你们在干嘛?”NTW曾是一家由俄罗斯寡头们支持的反对派电视台,被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接管后,也开始播放克里姆林宫的宣传节目了。梅德韦杰夫结束对新闻系的访问后,NTW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了维拉,但访谈的录像石沉大海。当维拉因为参加游行示威和被警察盘问而很晚回家时,她都只会告诉母亲自己“出去跳舞了”。
  莉娜,普京的好孩子
  在莫斯科以西大约370公里的地方,莉娜·扎尼茨卡娅正穿着高跟鞋穿过斯摩棱斯克(与白俄罗斯接壤的省直辖市)泥泞的列宁大街。这名就读于数学系,喜欢穿渔网丝袜,戴粉色泰迪熊耳环的20岁女孩很快就要毕业了,她还是青年近卫军(支持普京的地方青年组织)的头脑,她希望普京一直治理俄罗斯。
  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或许没能赢得像维拉这样的年轻人的人心,但克里姆林宫还有30万忠诚的青年组织成员,俄语论文题目,他们形成了一个组织严密的全国性后援团。莉娜在青年近卫军的办公室里有一部能接通克里姆林宫的电话,她的身后是一张贴着真人大小普京像的硬纸板。有人在硬纸板上写下了“普京,我们的英雄”。
  莉娜 说:“普京是我们年轻人敬仰的榜样。”她补充道,普京为俄罗斯注入了新的爱国精神,“在过去,有很多青年人穿着印有美国国旗的T恤衫到处闲逛,如今普京让他们为自己的国家感到骄傲,他们现在喜欢穿印着俄罗斯国旗或普京画像的T恤衫。”
  尽管莉娜还与父母住在一起,但她想毕业后到莫斯科去从政,最好是能在克里姆林宫里谋到一个职位。完成了在斯摩棱斯克地方政府里的实习工作后,她赢得了所有青年组织积极分子都渴望得到的东西:克里姆林宫的注意。现在,当她走在斯摩棱斯克的大街上时,市长的路虎汽车有时会在她身旁停下,市长本人会亲自摇下车窗玻璃,问她是否需要搭便车。
  2004年,普京废除了省长的直接选举并把省长的任命权收归克里姆林宫。最近几次大的抗议给普京带来了压力,他打算重新恢复省长的选举。但莉娜质疑她的国家是否做好了迎接直接民主的准备。她说:“现实得说,这会使任何一个村民都可以竞选省长,这并不合理。治理一个省份是很大的挑战。而现在的体制下我们的总统可以任命能够胜任这一职务的人。”相比于民主,她更倾向于效率。
  1991年3月20日,莉娜出生在黑龙江畔的一座距离莫斯科6000公里的边防城市。黑龙江是俄罗斯与中国的分界线,她的父亲当时是一名驻守士兵。当被问到她对童年生活的记忆时,她回答:“我记得那时爸爸会几个月拿不到工资,妈妈买不到食品。”她认为是普京解决了这些问题,现在每个人都能按时拿到工资。
  然而,现在统一俄罗斯党的干部们被认为是一群“流氓和小偷”,他们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特权。去年九月份,当他们提名普京为党内总统候选人时,莉娜也坐在观众席上。克里姆林宫派专车将她和其他数千年轻的积极分子们接到了莫斯科。莉娜很高兴有机会去莫斯科,但当大学里的同学问她什么选择效忠统一俄罗斯党时,她给出的答案并不具有说服力:“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
  
  
  泰莎,在战争中长大的孩子
  泰莎·德舍马拉耶娃今年20岁。她认真地系上了自己的LV头巾。这位年轻的穆斯林女士来自传统守旧的车臣共和国首府格罗兹尼,她想当一名时尚记者。她是一名大学生,还为车臣一家叫做《蜚语》(Slukh khodyat)的生活方式类杂志写文章。在这本杂志中,有给女士们看的头巾小建议,也有给男士们看的手枪测试报告。
  普京的统治在车臣留下的印记比俄罗斯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深。1999年至2000年间,普京调动军队攻击了这个有着显著穆斯林色彩共和国的首府,在2004年他又下令重建这座城市。但现在,车臣实力大增的激进伊斯兰份子在这场与俄罗斯的战争中开始渐渐挽回劣势。
  泰莎 出生于1991年11月11日,在她出生前两个月,车臣宣布独立。3年之后,莫斯科派遣军队进攻车臣共和国,在占领格罗兹尼的战争中有25000名平民死亡。那时,泰莎的亲戚带着泰莎逃到了相邻的达吉斯坦共和国,她仍然还记得逃亡路上随处可见的尸体。
  泰莎没有任何孩童时代的照片,她说:“没有人想在废墟前拍照。”
  泰莎正走过格罗兹尼主干道上的购物广场,这条大道如今被称作普京大道。跟充斥着享乐主义者的莫斯科一样,购物广场进驻了各种奢侈品品牌,比如巴宝莉(Burberry)和皮尔·卡丹(Pierre Cardin)。不过,格罗兹尼还有随处可见的《古兰经》经文以及虔诚诗句,它们被写在墙上,劝告着车臣人民要信奉安拉。其中一句这样写道:“任何信奉真主阿拉的人都须敬爱苏丹,都须服从他们的命令。”
  拉姆赞·卡德罗夫就是莫斯科的“苏丹”。人权活动家指控他拷打犯人并犯有谋杀罪,但克里姆林宫很看重他,因为他在与试图建立北高加索神权政体的伊斯兰反对派的斗争中表现出了强硬的立场。虽然俄罗斯已经针对车臣发动了两次战争,但如果没有卡德罗夫,莫斯科的士兵将陷入一场永无止尽的战争。
  泰莎也在不屈不挠地进行着一场持久战争,但她进行战争的目的是为了露出任何一寸她愿意露出的肌肤。她将衣服的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以上,这是不为穆斯林戒律卫道士所允许的。但现在,如果不戴头巾,不穿长衫,泰莎将不能参加大学讲座了。克里姆林宫对车臣社会激进的伊斯兰化表示了支持。
  泰莎希望像生活在莫斯科和西方国家里的年轻女性一样时尚而自信,她想变得美丽。
  她说:“有时候我会想移民。”有时她还会不经意地在手机上拨打911紧急电话,这是看美国电影时留下的潜意识。
  斯韦托斯拉夫,新纳粹主义分子
  斯韦托斯拉夫·沃尔科夫是一个有着宽大肩膀的20岁年轻人,对德国有着出奇的好感,他喜欢穿Thor Steinar牌的黑色外套(这一品牌的总部设立在东德勃兰登堡市,是新纳粹主义分子喜欢的品牌)。他把希特勒纳粹党卫队(Waffen SS)的座右铭“忠诚是我的荣誉”纹在了自己的前臂上,不过外套通常会盖住这个纹身。
  他成长在俄罗斯“20世纪90年代犯罪最猖獗的地方”--柳别尔齐。荒凉的柳别尔齐街区位于莫斯科城郊,那里树立着大量预制构件组成的简易公寓楼。黑手党在那里抢劫,并控制着夜总会和所有的工厂。他居住的公寓楼前有一块铭牌,纪念着某次袭击中死去的受害者。斯韦托斯拉夫和他的母亲目睹了好几起发生在附近运动场上发生的谋杀案。
  斯韦托斯拉夫 不抽烟不喝酒,热爱运动。他坚持一种被称作“直刃”的生活哲学。他们属于俄罗斯新一代的新纳粹分子,不像过去臭名昭著的光头党,他们的哲学更有说服力。他们鼓吹发起针对国家的武装斗争。斯韦托斯拉夫说,他们的主要敌人是俄罗斯联邦。他还说:“我们的目标是夺取政权”。斯韦托斯拉夫跟他的同伴们喜欢穿着军装在莫斯科附近的森林里用狩猎步枪练习射击。
  这些年轻人想建立一个不同的俄罗斯,一个秉持民族主义,属于斯拉夫民族的俄罗斯。但1864年以来就是俄罗斯一部分的高加索地区则被他们排除在外,斯韦托斯拉夫将此称作是“既成的分离”。他在网上煽动斯拉夫人对穆斯林的仇恨,散布残忍的视频,比如一名车臣男子将一名俄罗斯妇女割喉的视频。
  
  
  虽然在莫斯科的抗议活动中常见的是自由反对派的旗帜,很少见到民族主义者黑、黄、白的旗帜。但在全国范围的自由选举中,取胜的也许不是被西方看好的民主党人,而是右翼民族主义者。
  马拉特,屋顶达人
  “屋顶达人”马拉特 正坐在一栋建筑物的屋顶边缘,俯瞰着脚下的莫斯科河,河的对岸,克林姆林宫塔尖的俄罗斯国旗正随风飘扬,下面是普京在克里姆林宫5楼的办公室。马拉特认为,这位总理是“所有总统候选人中最正直的一个”,但他也对因普京而滋生出的“完全腐败的政府”表示强烈谴责。
  马拉特有时会梦想自己住在瑞士,“那里的一切都是如此错落有致,井井有条”,他也谈论自己每次离开莫斯科时所感受到的悲伤。他在移民与留守这两种想法之间徘徊,也在被捕的寡头霍多尔科夫斯基和总理普京这两位完全不同的政治榜样之间徘徊。
  普京王国里的孩子们还有一个新的改变,他们觉得自己不需要马上做出决定。马拉特说:“我们已经摆脱了政府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所有公民身上的时代,如今我们有自由做出选择的权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改变,那就是他很清楚地明白,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剥夺这种自由做出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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