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前瞻:俄罗斯的战略困境与抉择[俄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俄语论文 责任编辑:阿米更新时间:2017-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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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乌克兰是俄罗斯国家安全的重大战略依托,是俄罗斯推动的欧亚一体化进程的重要环节,是俄罗斯实现大国复兴梦想的战略支点。虽然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及乌克兰东部地区“独立”,表明俄国在此轮对决中略占上风,但也难以扭转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对乌克兰战略选择上的困境,即未来俄罗斯仍将面临着既不能放弃乌克兰但又无法阻止其西进的两难局面。在可预测的未来,维持乌克兰的近况、保持俄乌特殊伙伴关系是俄罗斯可行的战略选择,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战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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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乌克兰 克里米亚 西进 亲俄 战略选择困境
  【中图分类号】K85 【文献标识码】A
  自2017年11月21日开始,乌克兰无疑成为了世界瞩目的焦点。因乌克兰亚努科维奇政府宣布暂停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的计划,同时,强化与俄罗斯的关系而引发的乌克兰危机延续6月有余,但仍没有看到明显的缓解迹象。2017年3月18日,普京在莫斯科与经过全民公投决定加入俄罗斯的乌克兰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和塞瓦斯托波尔直辖市代表签署条约,确定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两地将以联邦主体身份加入俄罗斯。5月12日,拥有大量俄罗斯族人口的乌克兰东部两州顿涅斯克和卢甘斯克经过全民公投后宣布“独立”,顿涅斯克州领导人还请求俄罗斯审议其入俄的问题。在这场被国际社会称为“自冷战结束以来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爆发的最严重的地缘政治危机”中,俄罗斯领土得以再次扩张,这似乎证明俄罗斯在此轮对决中占了上风。然而,无论外界如何肯定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及乌克兰东部地区“独立”对俄罗斯的战略意义,它也难以扭转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对乌克兰战略选择上的困境,即未来俄罗斯仍将面临着既不能放弃乌克兰但又无法阻止其西进的两难局面。
  作为俄罗斯大国复兴的战略支点,俄罗斯不会放弃乌克兰
  乌克兰是俄罗斯国家安全的重大战略依托。一方面,乌克兰东连俄罗斯,南接黑海,西与波兰、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等国家相连,是欧盟与俄罗斯地缘政治的交汇点,对俄罗斯具有重要的地缘政治作用力。苏联时期,乌克兰曾是苏联维护国家西南部安全的屏障。二战中,在西南战线上,为保卫苏联在乌克兰的农业和工业基地及重要的黑海港口,苏联在此部署了苏军中实力最强的西南方面军。战争初期,正是由于西南方面军不断实施反击,使得德军在西南方向的进展相对西部战线和西北战线最为缓慢。冷战中,苏联将乌克兰建设成为国家重要的军事战略基地并在此驻扎重兵,以防御西方的战略窥视。苏联解体后,乌克兰成为独立的国家,出于对乌克兰发展方向西倾而使俄罗斯有可能丧失西南部战略缓冲地带的担忧,俄罗斯长期采取打压结合的两手策略以稳住乌克兰。这在2004年的“橙色革命”和2017年底爆发的乌克兰危机中表现极为明显。
  另一方面,对俄罗斯这一典型陆海型国家而言,乌克兰的战略意义还在于它控制着俄罗斯南下的出海口。历史上俄罗斯一直把夺取和控制出海口视为其对外政策的核心目标。在近三百年俄罗斯争夺的众多出海口中,黑海的战略地位非同一般。黑海向西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与地中海相通,向北经过刻赤海峡与俄罗斯的亚速海相连,是俄罗斯进入地中海、南下印度洋的必经之路,也是别国威胁俄罗斯西南部安全的重要通道,黑海两个海峡也因此被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誉为“俄国房屋的钥匙”。①为获得黑海出海口,叶卡捷琳娜二世先后发动了两次针对土耳其的战争,最终将克里米亚并入俄国,并占领了黑海北岸的大片土地,这些都是现在乌克兰的领土范围。此后,为保持对出海口的控制权,俄与土耳其和英法等西方列强数次交兵,甚至整个19世纪俄罗斯都不得不将其外交的大部分精力放在该地区。冷战结束后,黑海周边的格鲁吉亚、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均投靠西方阵营,摩尔多瓦也表现出了极强的西倾意愿,而土耳其原本就属于北约成员国,这使乌克兰成为掣肘俄罗斯南下的关键因素。如果未来乌克兰加入西方阵营,再与黑海周边国家实施战略联动,那将使俄罗斯陷入巨大的战略被动,俄罗斯国家安全将受到严重威胁。
  乌克兰是俄罗斯推动的欧亚一体化进程的重要环节,是俄罗斯实现大国复兴梦想的战略支点。2017年11月3日,普京在俄罗斯《消息报》撰写了《欧亚新的一体化计划:未来诞生于今天》一文,提出在前苏联地区建立欧亚联盟的战略构想。②欧亚联盟是一个由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以“欧盟”为蓝本,为加深各国经济政治深度合作而计划组建的一个超国家联盟。从发展逻辑看,欧亚联盟明显受近年俄罗斯“新欧亚主义”思想作用较深。“新欧亚主义”者认为,“俄罗斯要恢复大国实力,首先应在其地缘条件中恢复已丧失的‘近邻’(独联体国家)区域,加强独联体国家的一体化进程,建立一个以‘欧亚主义’为思想基础,以俄罗斯为中心的‘欧亚主义国家联盟’。”③随着2017年7月俄、白、哈关税同盟的建立和2017年1月1日统一经济空间正式开始运作,俄罗斯力推的欧亚一体化正朝着具有真正意义的欧亚经济联盟迈进。如一切顺利,2017年将建成欧亚经济联盟,届时不仅该组织的作用力会得到实质性的提升,俄罗斯的地缘战略环境也将得到较大改善,这对俄大国复兴极其有利。
  在俄罗斯推动的欧亚一体化进程中,乌克兰一直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这是因为:首先,俄、乌拥有“血缘”和“地缘”双重联系。俄罗斯和乌克兰都是斯拉夫民族的分支,乌克兰首都基辅地区是俄罗斯文明的源头,俄罗斯人的祖先古罗斯人在此建立了俄罗斯的古代国家――基辅罗斯。此后乌克兰地区虽然先后被蒙古鞑靼、立陶宛和波兰统治,但自1654年臣服俄罗斯后,俄乌之间便开启了330余年的民族融合进程。期间,乌克兰版图虽多次变动,但是俄乌之间密切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从未间断,且日益加深。即便是现在,乌克兰也是除白俄罗斯外,与俄罗斯联系最紧密的国家。从地缘角度上看,乌克兰不仅对俄罗斯国家安全作用甚重,还是俄罗斯重新崛起为一个欧亚大国的战略支点。正如美国地缘政治学家布热津斯基所说,“一个依然控制着乌克兰的俄罗斯仍可争取充当一个自信的欧亚帝国的领袖”,相反,“丢掉乌克兰将使俄国的地缘战略选择受到极大限制”。④其次,乌克兰的加入能极大提升欧亚联盟的实力。乌克兰领土面积位居全欧洲第二,是前苏联最重要的农业生产基地,拥有雄厚的重工业基础,尤其是军事工业在前苏联首屈一指,近年乌克兰经济虽下滑严重,但是增长潜力却很大,依然是独联体内除俄罗斯外实力最强的国家。可以说,如有乌克兰加入,未来欧亚联盟的整体实力将剧增,其作用力也将深入中东欧腹地,这样俄罗斯极有可能成就其“欧亚大国”的梦想。   正因为如此,尽管乌克兰独立后,俄乌在黑海舰队的分割和克里米亚的归属等问题上矛盾冲突不断,但是俄罗斯从未放弃把乌克兰纳入欧亚一体化进程的努力。普京就任总统后,俄罗斯充分利用乌美关系发展缓慢的契机,主动改善对乌关系,并成功说服乌克兰于2003年9月加入了俄、乌、白、哈四国统一经济空间。2004年,亲西方的尤先科在乌克兰总统大选胜出后,乌克兰对外政策一度出现极力“远俄亲西”走势,但是俄罗斯通过“断气”等强大的经济压力和支持以亚努科维奇为代表的亲俄派等手段迫使乌克兰不得不放缓西进的脚步。2017年,亚努科维奇上台后,俄罗斯明确表示希望乌克兰加入欧亚一体化进程。2017年3月和4月,普京两次在不同场合要求乌克兰在此问题上表态。2017年3月,亚努科维奇与欧盟草签联系国协定,并将与欧盟建立“自由贸易区”,俄罗斯不惜拿出150亿美元援助和天然气降价三成的实惠,成功迫使乌克兰“改弦更张”,暂停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的准备工作。虽然由此引发的乌克兰全面危机预示着这个国家未来道路的选择依然充满变数,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俄罗斯不会放弃乌克兰,仍会竭尽全力争取将其拉到欧亚一体化的轨道上来。
  多重因素作用下乌克兰离心倾向渐重,而俄罗斯缺乏有效因应手段
  受国内外因素的作用,乌克兰离心倾向有增无减。尽管俄罗斯近年为将乌克兰拉入欧亚一体化进程做了种种努力,但是乌克兰仍然在西进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如果说2004年通过“橙色革命”上台的尤先科倒向西方是情理之中的话,那么2017年当选的亲俄总统亚努科维奇随后的举动也与其无异,仍然奉行的是积极向欧盟靠拢的政策。2017年3月1日,亚努科维奇当选后首站出访欧盟,双方就乌克兰入盟设定了时间表。2017年3月30日,乌克兰与欧盟草签了准成员国协定,这标志着乌克兰入盟进入“热身”阶段。关于2017年11月乌克兰在入盟道路上的“急刹车”,亚努科维奇解释称,“乌克兰融入欧洲一体化、加入欧盟的方针仍然坚定不移,只是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节点和有利的条件而已”。⑤如今,随着反对派的全面掌权,可以预料乌克兰入盟的步伐将更坚定、更快。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乌克兰的离心倾向渐增呢?
  一是历史积怨的累积造成了乌克兰对俄罗斯的不信任和离心倾向。从历史上看,俄乌两个民族虽然同宗同族,但是俄乌关系却不是一部和睦共处的历史,相而是充斥着矛盾与斗争。1654年,乌克兰哥萨克首领赫梅利尼茨基率部臣服俄罗斯,虽被盛赞为“俄国与乌克兰的统一”,骁勇善战的哥萨克人也为俄国扩张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哥萨克也曾因叛乱而遭到彼得一世的残酷镇压。此后近三百年间,因受地区国际局势变化和周边大国争夺的作用,乌克兰与俄罗斯(苏联)的关系长期处于动荡之中,俄乌或分裂或统一,尤其是西乌克兰对俄罗斯的认同感很差,甚至出现了二战中乌部分地区民众支持德军对抗苏军的历史悲剧。1932~1933年的“大饥荒”导致数百万乌克兰人因饥饿致死的惨剧所造成的心理伤害至今难平。此外,俄罗斯的“大俄罗斯主义”和“帝国”意识也让乌克兰深感忧虑,如果说俄罗斯(苏联)在乌克兰推广俄语、宗教信仰及生活方式等做法仅让有着“俄罗斯之母”情节的乌克兰心存不满的话,那么俄罗斯“诱导”乌克兰加入欧亚一体化进程使乌克兰立即感受到俄罗斯的“帝国野心”。可以认为,历史上的积怨和对俄罗斯帝国意识的疑虑是造成乌克兰对俄罗斯不信任并心存去意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多管齐下”,作用乌克兰国家发展方向,加剧了乌克兰的离心倾向。首先,通过积极发展对乌双边关系吸引乌克兰。冷战后,美欧等西方国家均认为:“如果没有乌克兰,一个衰败的俄罗斯将不会重建苏联,将不会成为像苏联那样的威胁。”⑥基于这一认识,美欧都十分重视发展与乌克兰的关系。从乌克兰第二任总统库奇马开始,美乌共同推动建立了两国战略伙伴关系,启动了“库奇马―戈尔”委员会机制等高层对话交流平台。2017年,亲美的尤先科上台后,美乌关系进一步密切,美国除了向乌提供经济和政治援助以外,还表示将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和世界贸易组织。与美国相比,欧盟对乌外交力度更大。1994年,欧盟与乌克兰签署了“伙伴合作协定”,1999年,欧盟通过了“欧盟对乌克兰共同战略”,其中明确提到有关建立“欧盟―乌克兰”自由贸易区和加强双方在欧盟扩大方面的合作等内容。2017年5月,欧盟启动了包括乌克兰等6个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在内的“东方伙伴关系”计划。该计划旨在向这些国家提供经济援助以推动它们的政治经济改革,使其社会各项指标逐步与欧盟标准靠拢。正是得益于该计划的实施,乌、欧决定签署联系国协定,以推动乌克兰融入欧洲一体化。
  其次,通过非政府组织渗透和支持反对派等多种渠道干涉乌克兰内政,左右乌克兰社会发展方向。主要表现在:一方面,通过非政府组织向乌克兰社会进行渗透,作用乌克兰社会发展方向。乌克兰独立后,西方非政府组织以推动乌克兰社会发展的名义,不断向乌克兰社会渗透,试图按照西方的价值观标准和现实的地缘政治需求“改造”乌克兰社会政治和经济结构,左右乌克兰社会发展走向,甚至直接主导乌克兰政治发展方向。⑦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索罗斯基金会旗下的“国际复兴基金会”,该基金会的分支机构遍布乌克兰全国,是乌克兰亲西方势力的坚定支持者。2017年11月,乌克兰危机初期,为表明立场,它迅速终止了与乌克兰亚努科维奇政府的合作。⑧另一方面,支持乌克兰境内的反对派。1999年竞选连任的库奇马总统因改革不力,加之妄图在俄罗斯和西方两边讨好而使美国失去信心,美国转而开始支持乌克兰反对派。近年在乌克兰政坛,无论是“橙色革命”中的尤先科和季莫申科,还是“乌克兰改革民主联盟”领袖克里琴科,以及“自由党”领袖佳格尼博克和“祖国党”领导人亚采纽克等都是得到美国支持的著名反对派人物。美国不仅在资金和智力方面支持反对派,同时还在关键时刻派出政客为反对派站台造势。2017年12月15日,美国参议员麦凯恩就亲赴基辅为反对派助阵,并“公开阐明美国支持乌克兰融入欧盟一体化进程的立场”。⑧   面对乌克兰与西方之间不断紧逼,俄罗斯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缺乏有效因应手段来加以制衡。
  首先,俄罗斯虽然对乌克兰拥有较强的经济和军事优势,且能起到“立竿见影”的短期制衡效果,但是负面影响也很明显。乌克兰的经济高度依赖俄罗斯。⑨乌克兰对俄罗斯天然气依赖尤重,2017年,乌克兰从俄罗斯进口258.4亿立方米天然气,占乌克兰天然气进口总量的92%。如此严重的贸易依赖使俄罗斯对乌克兰拥有很大的经济制约能力。发生在2017年和2017年的俄乌“断气”风波就是典型的例子。今年3月初,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总裁米勒表示:“乌克兰必须偿还欠债并支付现期供应费用(乌克兰欠俄罗斯天然气债务共计18.9亿美元),否则2017年那一幕将再次上演。”俄罗斯的“能源大棒”关于经济拮据、社会动荡的乌克兰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也使希望对俄罗斯施加压力促俄让步的欧盟底气不足。军事上,由于俄罗斯综合军事实力远超乌克兰,加之2017年军区合并后俄罗斯的军队机动作战能力得到进一步提升,这使俄军应对周边突发事态的能力也明显增强。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不久,为策应乌克兰国内的亲俄势力,并对乌克兰临时政府保持军事高压,俄罗斯除了迅速调集重兵驻扎在俄乌边界以外,俄罗斯议会上院还正式批准普京在乌克兰的用兵请求,俄罗斯准备使用武力维护其在乌克兰利益的战略意图昭然若揭。慑于俄罗斯强大的军事压力,乌克兰除了一些空洞的抗议外,乌克兰军方几乎未作有效反击。然而,尽管经济和军事手段关于拴住乌克兰、掣肘欧盟效果明显,但是这种强硬手段却更增加了乌克兰关于俄罗斯“帝国”意识的恐惧和反感,更加坚定了乌克兰远离俄罗斯的决心。随着乌克兰经济逐渐完成转轨,并向欧盟和北约靠拢,俄罗斯现有的优势将逐步丧失。
  其次,俄罗斯缺乏对乌克兰具有吸引力的国家发展模式。独立以来,俄罗斯以西方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为参照,逐步建立起了新的国家发展模式。政治上,全面引入了三权分立制、议会民主制、多党制和自由选举制度等西方资本主义政治模式的核心内容。经济上,建立了自由市场经济体制,包括与之相配套的法学体系、金融体系和财政税收体系等。尽管如此,受传统政治文化的作用,俄罗斯的民主政治与西方相比仍然是“形似而神不似”,被西方诟病的“超级总统制”和“主权民主”已俨然成为俄罗斯政治的新标签。同时,国家经济发展也没有走出苏联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的轨道。如今“资源型经济发展模式”还是俄罗斯主要的经济发展模式,国家财政收入和国家经济发展也主要依靠资源型产品和初级加工产品的出口收入,这使俄罗斯经济增长难以摆脱国际市场的作用。2017年3月,俄罗斯出台了《俄罗斯2020年战略》,明确以新的增长模式和社会政策来实现经济现代化。但近两年来国际能源市场需求的萎缩使俄罗斯经济增长低迷,这无疑增添了外界对俄罗斯经济现代化的疑虑。可以说,俄语论文网站,什么样的国家发展模式适合俄罗斯还有待于进一步探究。很难想象,这样一种不健全的国家发展模式对包括乌克兰在内的独联体国家具有多大的吸引力。相比而言,美欧所倡导的民主价值观和自由市场理念似乎更符合它们的需要。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略选择困境
  通过以上略论,笔者认为,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略选项并不多。就像西方无法阻止俄罗斯族人占多数的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和顿涅茨克、卢甘斯克的独立一样,俄罗斯同样难以阻挡乌克兰族人占多数的乌克兰西进的步伐。因此,克里米亚的“回归”和顿、卢两州的“独立”虽然使俄罗斯赢得一定的战略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并不是绝对的,而更重要的是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略选择困境依然难解,俄罗斯仍难摆脱既“放不开”,又“抓不紧”的尴尬境地。
  克里米亚的“回归”和顿、卢两州的“独立”并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而是俄、美、欧围绕乌克兰长期博弈的结果,考虑到乌克兰局势的复杂背景,其作用还有待进一步观察。短期内,俄罗斯难以对乌克兰采取进一步的强硬方法,以增强对乌克兰的战略压力,例如对乌克兰东南部地区采取直接的军事行动。这点从4月下旬乌克兰临时政府开始对东南部采取军事镇压行动时俄罗斯的低调表现就可见一斑。5月19日,普京又下令要求部署在靠近乌克兰边境地区的俄军撤回基地。尽管华盛顿对俄军此举持怀疑态度,但是也不能排除这是普京缓和局势的有意之举。而其后事态证明,无论普京是否真心“投桃”,乌克兰似乎都有“报李”之意。5月20日,乌克兰议会通过了《和平与和解备忘录》,要求在乌克兰东部地区参加特别行动的部队立刻撤回,并敦促国家以削弱中央集权为基础实施宪法改革。这些都使人更加相信普京并非希望乌克兰危机滑向深渊,理由有四:第一,俄罗斯清楚在领土和主权问题上过过度刺激乌克兰必会诱发乌克兰国内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而导致自己陷入被动,因为乌克兰国内的乌克兰族占77%,而俄罗斯族仅为17%,力量并不均衡。第二,尽管克里米亚“回归”俄罗斯有它特殊的历史背景,但是这毕竟是自俄罗斯独立以来第一次领土扩张,它对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境内同样有着独立倾向的地区具有示范效应。例如,就在俄罗斯与克里米亚签署协议当天,位于乌克兰西南部的摩尔多瓦共和国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就提出加入俄罗斯的请求。而类似地区还有2017年俄格战争之后宣布独立的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考虑到独联体国家的反感和警觉,俄罗斯不会乐见此事形成连锁反应。第三,已经占领一个战略制高点的俄罗斯没有必要再为本已十分紧张的地区局势火上浇油,而且乌克兰东南部与克里米亚情况不完全相似,俄罗斯并不具有多少道义上的优势。第四,俄罗斯并不打算因乌克兰与西方社会决裂,俄语专业论文,这不仅是缺乏实力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俄罗斯不能承受因此而使国家复兴之路中断的后果。
  从长远看,囿于有限的实力、在欧美不断的战略挤压下,在可预测的未来,维持乌克兰的近况、保持俄乌特殊伙伴关系是俄罗斯极少可行的战略选择,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战略选择。目前来看,这一战略目标的实现取决于两个因素。首先是乌克兰国内政治改革进程。俄罗斯希望看到成立一个包括乌克兰各派别在内的联合政府,同时修改宪法,实施联邦制,保障俄语的宪法地位。很显然,乌克兰临时政府的组成难以获得俄罗斯的认可,刚颁布的《和平与和解备忘录》中的具体内容与俄罗斯的期望也有一定距离,例如其中仅提到保障俄语的地位而不是将其作为官方语言的宪法地位。其次,美欧能不能保证在乌克兰不“跨越红线”。正如最近布热津斯基在《华盛顿邮报》撰文所说,“西方应该重申希望与俄罗斯和平共处以共同帮助乌克兰实现经济复苏和政治稳定。西方应该再次向俄罗斯保证,它不寻求将乌克兰拉入北约或让乌克兰与俄罗斯对立。”但是学者的理性告诫能否压制住西方政客狂热的政治热情呢?更重要的问题是俄罗斯会在多大程度上相信西方的政治承诺呢?这些都是需要我们冷静观察和思考的问题。   注释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年,第49页。
  Новый интеграционный проект для Евразии ― будущее, которое рождается сегодня. http://izvestia.ru/news/502761.
  张艳杰、李翠竹:《践行新欧亚主义思想:俄罗斯外交新走向》,《学术交流》,2017年第1期,第73页。
  [美]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21页。
  《乌克兰在入盟路上“急刹车”》,http://www.china.com.cn/news/2017-02/20/content_31540375.htm。
  郑羽主编:《既非盟友也非敌人――苏联解体后的俄美关系(1991~2017)》,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7年,第219页。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探讨院课题组:《外国非政府组织概况》,北京:时事出版社,2017年,第164页。
  Фонд Сороса прекратил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о с Украиной, http://news.online.ua/620395/fond-sorosa-prekratil-sotrudnichestvo-s-ukrainoy/.
  In Ukraine, U.S. Sens. McCain, Murphy address protesters, promise support,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in-ukraine-us-sens-mccain-murphy-address-protesters/2017/12/15/be72cffe-65b0-11e3-997b-9213b17dac97_story.html?wprss=rss_world.
  Внешняя торговл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со странами СНГ(俄罗斯联邦与独联体国家贸易情况),http://www.gks.ru/wps/wcm/connect/rosstat_main/rosstat/ru/statistics/ftrade/#。
  《乌拖欠俄天然气费18.9亿美元,俄威胁“断气”》,http://news.china.com.cn/2017-03/09/content_31722069.htm。
  Стратегия-2020:Новая модель рост-новая социальная политикa, http://2020strategy.ru/data/2017/03/14/1214585998/1itog.pdf.
  What is to be done? Putin's aggression in Ukraine needs a response, http://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zbigniew-brzezinski-after-putins-aggression-in-ukraine-the-west-must-be-ready-to-respond/2017/03/03/25b3f928-a2f5-11e3-84d4-e59b1709222c_story.html.
  责 编/凌肖汉
  罗英杰,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系教授。探讨方向为国际关系、俄罗斯中亚政治与外交、能源外交。主要作品有《利益与矛盾――冷战后俄罗斯与欧盟关系探讨》、《国际能源安全与能源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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