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受世界性金融危机作用，俄罗斯强势崛起的势头受到遏制。为此，俄罗斯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应对方法。由于俄罗斯本身具有的潜在优势，加上政府为应对金融危机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方法，俄罗斯的发展态势不会改变，其强势崛起的趋势仍是不可逆的。 (三)“梅普组合”面临考验 梅德维杰夫总统与普京总理“双头政治”的现象在俄国历史上是鲜见的。尽管在宪法上总统权力高于总理，总统可以撤换总理，但是由于普京总理的特殊身份以及他同时又是统一俄罗斯党的主席。梅德维杰夫总统实际上没有改组政府的能力。人们一直认为，在“梅普组合”中普京是领导者，梅德维杰夫是追随者。但金融危机打破了这一权力格局，使之发生了一些变化。梅德维杰夫在2017年12月11日和29日、2017年1月11日批评政府反危机计划“不理想”，执行反危机方法不力。在2017年2月的民意测验中，梅德维杰夫首次获得了与普京并列的地位。有人开始对“梅普组合”提出质疑，国家战略探讨所所长别尔科夫斯基认为：“如果普京不当总理，梅德维杰夫可以放开手脚进行干部调整，改变政府的方针。” 二、俄罗斯政府调整政策，努力克服经济危机的消极作用 对金融危机的作用，俄罗斯政府给予了高度重视。2017年10月20日俄罗斯成立了直属于总统的金融市场发展委员会，探讨金融市场变化，系统提出反危机的方法。俄罗斯政府制定了《使金融和某些经济领域形势健康化的行动计划》和《2017年俄罗斯联邦政府反危机纲领》，修改了2017年预算方案，并且承诺：履行政府在民生领域的义务，俄语专业论文，发展工业和技术潜力，拓展内需以确保经济持续发展，落实长期的国家现代化项目，降低行政壁垒以缓解公司压力，建立本国强大的金融体系，以及推行负责任的宏观经济政策。 (一)采取方法促使经济健康化 第一，保证银行体系健康运行。俄罗斯被迫动用储备资金抢救陷入困境的银行：2017年10月7日，政府向银行提供了期限为5年的9500亿卢布贷款；10月20日，俄罗斯央行向各大商业银行提供了3877.27亿卢布的贷款：普京总理宣布划拨2000亿卢布注入国有储蓄保险企业，以确保本国银行稳定运行。俄罗斯政府向金融系统注资已经超过2 500亿美元。 第二，支持实体经济，救助大公司，保证经济稳定。俄罗斯政府计划向1500家大公司提供支持。俄罗斯经济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垄断性较强，仅300家第一批接受国家资助的联邦级公司的产值就占国内生产总值的85％。在这300家大公司中，有35家石油天然气企业、32家冶金和采掘公司、30家交通运输公司、35家食品和农业公司以及一些军工、航空、建筑、通信和零售公司。政府通过向拥有职工人数4000名以上的大公司提供贷款，并为贷款提供国家担保、实行贷款优惠利率、保证国家定货、进行税务重组或提供税务贷款等一系列手段，促使俄罗斯经济尽早渡过难关，同时也防止公司大量裁员。俄罗斯政府出手救助大公司的另一目的是为了保住自身的经济独立。由于本国贷款利率高于国外银行的利率，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石油企业等大公司和商业银行都以股票作为抵押借了大量的短期外债，而今明两年又是债权人要求还款的高峰年，一旦银行、公司无力还款，这些公司的股票势必落入西方财团手里，从而控制俄罗斯的经济命脉。为了支持实体经济，俄罗斯政府还大幅下调了石油出口关税。 第三，支持中小企业的发展，增强俄罗斯经济发展的后劲。尽管缩减了预算，但联邦财政对中小企业的财政支持却增加到105亿卢布，并对小公司提供优惠贷款。为了支持中小企业的发展，政府还制定了一些优惠政策。比如，降低中小企业进入电网的费率，15千瓦只须支出550卢布，从15至100千瓦只须交预付款的5％。就可以在3年内实行无利息分期付款。在克拉斯诺达尔斯克边疆区，这一支出降低了300倍，以前一千瓦是11000卢布，现在15千瓦是550卢布。同时，建立支持科技领域中小企业的基金。44％的小公司者认为税收负担重，政府拟进行减税。 第四，发挥俄罗斯的经济优势，特别是军工公司的生产优势。2017年俄罗斯军售总额达到83.5亿美元，比2017年高出8亿美元，创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年度军售总额新纪录。在能源价格下跌的背景下，俄罗斯希望通过扩大军工产品的出口缓解经济危机，因此并未削减军费。2017年军费达到500亿美元。俄罗斯还加大了对新式武器的研发力度，已经在试制生产第五代战机，并计划占领世界战斗机市场。此外，俄罗斯还力图加强军队建设，提高军队战斗力，以增强民族自豪感和应对外部世界挑战的能力。 第五，加大对农业的支持力度。近年来，农业已成为俄罗斯经济发展的亮点，政府支持农业发展，计划出资100亿卢布支持粮食出口，还将向农业公司提供2 000亿卢布的季节性贷款，并给予相应的利息补贴。俄罗斯政府增加了对农业的预算，原计划2017年提供750亿卢布，最近俄罗斯农业部长宣布：“2017年我们将会看到对农业产生实质性作用的一系列风险。因此，我们做出了预防性决定，包括对农业的预算支持将增加到870亿卢布。” 第六，保障民生，扩大内需。在前一阶段的高速发展中，俄罗斯也出现了贫富差距拉大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在过去8年里，俄罗斯亿万富翁的数量从几个增加到了100多个，仅排在美国之后，居世界第2位，而目前俄罗斯仍有1800多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按照官方的说法，10％最富有者的收入与10％最贫穷者的收入之间的差距，从2000年的14倍提高到了2017年的17倍。但是根据俄罗斯学者的评估，这一差距已经达到了30倍，在莫斯科更是达到了41倍。为了缓解这些矛盾，俄罗斯政府在克服危机的过程中努力减少联邦政府行政开支，平均削减15％，个别部门达到30％；同时注意改善人民生活，支持扩大内需，创造就业机会，不以牺牲人民生活水平为代价来克服经济危机。俄罗斯政府计划今年创造100多万个临时就业机会，另外还要对25万人进行重新培训。俄罗斯政府还把公民银行保险存款的完全保险补偿额提高至70万卢布。在2017年的联邦预算中，将有1.2万亿卢布用于投资项目，其中包括民生项目。比如，将划拨40亿卢布用于发放失业救济金，最低失业救济金将增加50％，政府预算将有437亿卢布用于稳定劳动力市场，2017年继续提高最低退休金，到年底达到4249卢布，劳动退休金的平均数额在2017年要增加23.9％，或者比物价上涨高8.7％。 (二)实行缓和政策，努力寻求各方支持 在经济发生较大变化的形势面前，梅德维杰夫在政治上也做了一些微调：他反对毫无根据地限制非政府组织的活动。并向没有达到议会进入门槛的小党提供议员席位。他表示：“政治和经济环境的急剧波动，世界经济的困境，甚至是政治军事的紧张局势都不会成为‘拆除’民主体制、工业和金融国有化的理由。公民的政治自由和私有财产不会受到侵犯。”由于腐败已成为制约俄罗斯发展和作用俄罗斯国际形象的重要问题，梅德维杰夫加强了对腐败的打击力度，签署了反腐败法。 在金融危机的打击下，俄共作用上升，入党人数增加，近3个月，愿意加入俄共的人数比前一年增加了1倍。为了对抗俄共作用的扩大，现政权有意识地鼓励公正俄罗斯党充当反对派，对政府的反危机纲领进行批评。2017年4月10日，公正俄罗斯党与统一俄罗斯党就政府提交的预算修正案进行辩论，公正俄罗斯党的代表认为政府的预算方案存在资金使用不当的问题：绝大部分资金用于支持银行，只有1／4用于向居民提供社会援助，需要刺激经济和扩大内需，办法是减税和向居民提供帮助。有专家认为，“放任共产党人利用危机提高威望是错误的，这次地方选举表明，俄共的反对派角色使他们成为危机的主要受益人”。并且认为，“本应该更早些就让公正俄罗斯党人批评政府，这样做已经有点晚了”。 (三)加强国际合作。外交更加务实灵活 由于格鲁吉亚事件，俄罗斯与美国、欧盟的关系受到作用，有人甚至惊呼俄美出现了“新冷战”，但危机的爆发使大家又回到同一条船上。俄罗斯在处理对外事务时更加慎重，利用美国调整政策之机努力改善与美国的关系，加强与独联体其他成员国的合作，设法改善与欧盟和日本的关系，加强做“美国后院”拉美国家的工作。这一阶段，俄罗斯外交更加务实和灵活。 俄罗斯一方面表示要支持美国在阿富汗的反恐行动，强调与美国的磋商和对话，但对美国坚持北约东扩、在东欧部署导弹防御系统、在格鲁吉亚进行军演、对欧盟启动“东方伙伴关系计划”等，也予以坚决反对，并采取相应方法维护自身利益。俄罗斯放慢了成为世界金融中心的脚步，把注意力集中于扩大对周边地区的作用力，特别是加强对原苏联地区的作用力上。俄罗斯利用自身的经济实力在独联体扮演出资人的角色，通过给危机中的邻居以帮助，换取政治和军事上的利益。它向白俄罗斯提供20亿美元贷款。白俄罗斯同意把自己的防空防御体系与俄罗斯合为一体。它向吉尔吉斯斯坦提供20亿美元贷款和1.5亿美元的援助，吉尔吉斯斯坦宣布关闭马纳斯的美国空军基地。乌克兰在金融危机打击下，工业生产下降了34％，货币贬值40％，乌克兰向俄罗斯争取到50亿美元的贷款用于弥补预算赤字，俄罗斯的作用上升。俄罗斯还在欧亚经济共同体建立特别基金会，资金有上百亿美元，主要由俄罗斯出资，帮助盟友克服经济危机。 在世界金融危机的背景下，中俄能源合作取得突破性进展。2017年2月17日中俄双方达成协议：中方向俄方提供250亿美元贷款，俄方在20年内向中方提供3亿吨石油。普京强调要加快东西伯利亚一太平洋输油管道中国支线的建设，真正实现石油销售市场的多元化，《2020年前俄罗斯的能源战略》中对于扩大对亚太能源市场出口的设想正在变成现实。 三、金融危机不会根本动摇俄罗斯的发展态势 在卸任之前，普京制定了俄罗斯到2020年的发展战略，其主要方针是：使俄罗斯摆脱依赖能源原料的发展模式，实行国家的创新发展战略。首先要发挥人的潜能，改善人的生活条件，增加对人的投资，到2020年前要使中产阶级的比重至少占到60％，也许不少于70％；其次要提高劳动生产率，为发展创新型经济创造条件，提高公司管理水平，发展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新领域，使俄罗斯成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使俄罗斯成为世界五强之一；再次要政治上建立起完善的、符合俄罗斯特点的自由民主体制，消除腐败；最后要提高防御能力，发展创新型军队。巩固俄罗斯作为世界领导者之一的地位。尽管受到金融危机的严重作用，俄罗斯的发展潜力并没有消失，俄罗斯各方仍表示不会放弃《2020年前俄罗斯联邦发展战略》。 (一)“梅普组合”仍具有稳定性和活力 虽然经济危机可能导致“梅普组合”支持率下降，社会动荡也可能引发政治危机，但是俄罗斯不会发生大的动荡。少数人的示威事件也不会动摇“梅普”执政的基础。梅德维杰夫和普京在国家发展模式和战略目标上仍持相同的看法，某些工作上的分歧不会作用他们的互信与合作。在体制上，“梅普组合”具有稳定性。“梅普”二人各司其责，相互制约：总统主要负责确立俄罗斯的世界地位、改革和完善体制，主抓外交、国防和法制建设；总理则把精力主要集中于内政，特别是地方工作上。金融危机需要“梅普”二人齐心协力，作为有眼光的政治家，他们也明白这一点，“梅普组合”的政治稳定性对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和国家复兴是有利的。有人认为，“目前的政治体制看起来非常稳定。这种相对稳定的基础不是制度，而是总统一总理搭档的个人魅力”。“一年来，在加强政治制度方面并无进展，这说明，没有制定切实的交权计划，体制仍然和过去一样，是人格体制”。并且认为，俄罗斯现在的政治依赖于对普京和梅德维杰夫的支持率，国家杜马、联邦委员会权威不足。当然，实际并非完全如此。俄罗斯是总统制国家，国家杜马和联邦委员会是立法机构，负有监督政府的职能，普京总理同时又是议会多数党的主席，权力具有稳定性，扩大了政府的权威，使政府不再像叶利钦时代那样只是听命于总统的工具。 金融危机使总统的一些设想难以实现，人们关注的重心在政府。“梅德维杰夫主张的司法改革、反腐败和社会经济现代化，以及4个‘N’计划(国家制度建设、基础设施、创新和投资――这4个词在俄文中都是以‘H’开头)退居次要地位。跃居主要位置的是普京作为总理负责的问题，也就是危机形势下的经济”。实际上梅德维杰夫并未放弃其4个‘N’计划，他主要抓其中的两个――国家制度建设和基础设施建设。梅德维杰夫坚持反腐败斗争，力图消除一切受贿现象，促进政治的现代化；同时，抓基础设施建设，为发展经济创造条件。 历史上的俄罗斯曾经历过不只一次的崛起与衰落，俄罗斯发展曲折性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其国家发展往往由最高领袖决定。而现在的俄罗斯联邦，虽然普京在其中仍起着不可替代的影响，但由于其体制已经完全不同于以往，已经建立起了民主体制的框架。就保障了俄罗斯发展的可持续性。“梅普组合”比起叶利钦时代的“总统专制”要进步得多。 (二)俄罗斯仍有自己的经济优势 俄罗斯是大国中资源最为丰富、地域最为辽阔的国家，俄罗斯的天然气、石油、煤和铀分别占世界储量的1／3、1／10、1／5和14％。国际社会的估计还高于俄罗斯自己的估计，一般认为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分别占世界总储量的13％和35％。俄罗斯的石油出口量与沙特阿拉伯不相上下，天然气储量和出口量更是稳居世界第一，其周边邻国乃至西欧国家都高度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在经济危机的背景下，俄罗斯趁机购买前苏联地区的廉价资产，特别是与能源有关的资产，扩大自己的作用力。从长远看，世界资源能源还是短缺的，目前原材料价格下跌只是暂时性的，一旦价格出现上涨，俄罗斯仍然有其发展优势。 俄罗斯经济与世界经济结合不够紧密。受金融危机作用的产业有限。俄罗斯居民按揭买房者只有2％，2017年按揭只占房屋交易量的4％。俄罗斯还有385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和1700亿美元的稳定基金，可以弥补一定的损失。近年来，俄罗斯居民收入增加较快，2017年俄人均GDP达到9954美元，退休金从2000年的697卢布，增加到了2017年的3088卢布。俄罗斯最低生活保障的人口从2000年的4230万人下降到2017年的1890万人，贫困人口的最低生活保障从2000年的1210卢布增加到2017年的3847卢布，2017年又增加到目前的4989卢布。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们的抗风险能力。此外，俄罗斯农业形势良好，从2002年起，俄罗斯恢复了十月革命前出口粮食的传统，在2017－2017农业年度俄罗斯出口1410万吨粮食。 (三)金融危机为俄罗斯调整政策提供了契机 金融危机和能源价格下跌，使得俄罗斯依靠高价能源和低廉外国贷款发展经济的模式行不通了。在克服经济危机的过程中，俄罗斯政府的一个重要任务，是寻找确保国家在后危机时代拥有光明未来的有效发展方案。经济危机促使俄罗斯反思经济增长方式和经济结构存在的问题，纠正经济发展中过分依赖能源的现象，加大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创新经济的力度，为实现科学可持续的发展创造条件。现在，俄罗斯政府拒绝支持没有发展前途的公司，加大了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力度；政府表示，要加快对官僚机构进行改革的步伐，加大整顿吏治的力度，要求官员遵纪守法，解决困扰国家发展的腐败问题：俄罗斯总统和总理带头公开个人财产，接受民众监督。有人预计，如果俄罗斯利用好这次经济危机的机遇，解决困扰其持续发展的问题，俄罗斯是大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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