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国学者眼中的俄罗斯政治,由于撷取的视角和背景的异同,看法也大相径庭。国内政治方面,有的学者认为俄罗斯的民主化前景堪忧;有的学者则对俄罗斯的民主化前景非常乐观。对外政策方面,虽然关于俄罗斯是否还是一个世界性大国有所争议,但学者们认为俄罗斯的传统帝国倾向不可忽视。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关键词】美国学者 俄罗斯民主 俄罗斯外交 美国学者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对俄罗斯政治的判断对美国对俄政策的制定有着特定的作用。在美国学者眼中,俄罗斯政治形象充满了矛盾性、多样性和不确定性。国内政治方面,悲观与乐观的看法并存;对外政策方面,俄罗斯的国际定位、传统的帝国倾向、外交政策的不确定性都成了美国学者关注的焦点。 俄罗斯民主:悲观与乐观并存 美国学者对俄罗斯民主的认知并不是一致的。乐观主义者肯定俄罗斯国内民主的发展,认为不管俄罗斯的民主有多少不足,但总的来说一直在向民主的方向发展;而悲观主义者则认为俄罗斯的民主状况极为糟糕,甚至是一种“伪民主”,而且其民主基础也有待加强。 在一些乐观的美国学者眼中,虽然俄罗斯在建国之初就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但相比之前其所谓的共产主义独裁体制来说,俄罗斯的民主体制的大体框架已经建立起来,虽然其不够稳固,但这是通向真正民主的一个过程。安德烈・舍雷夫和丹尼尔・特雷斯曼在《正常国家:重新思考俄罗斯》一文中鲜明地肯定了俄罗斯的民主化进程:“俄罗斯的政治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党独裁已经让位于民主选举,曾经权倾一时的俄罗斯共产党不再控制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或者将持不同政见者遣送到劳改营。相反,他们为争取议会的席位而努力;俄罗斯的媒体虽然仍在与高压政治的干预做斗争,但也远比上世纪80年代中期生硬的宣传机器更加专业和独立。现在的俄罗斯,其领导人是通过自由――尽管有缺陷――的选举产生的,公民可以不虞恐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登记在册的政党超过700个,在短短的十多年时间里,俄罗斯已经成为一个典型的中等收入的资本主义民主国家。”① 与肯定俄罗斯民主发展进程的声音相比,对俄罗斯民主发展状况的批评更为激烈。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学者们对俄罗斯的民主状况几近失望。布热津斯基认为,俄罗斯如今的基本现实是:它是一个由无政府状态和民主政治、个人独裁和整体混乱、垂死的福利经济和寄生的资本主义……组成的大杂烩。②普京上台之后,美国学者对俄罗斯国内重新加强中央权力、打击经济寡头、加强对媒体的控制等行为进行了猛烈的批评。 就民主定义而言,健全的民主制度取决于民众,没有他们的支持,便不可能建立这样的制度。经过对有关俄罗斯民主2003、2004、2017年度的民调结果进行略论之后,理查德・派普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普京出任总统以来,俄罗斯的民主已遭遏制,公民权利受到限制。各种证据显示,目前这种反民主、反自由的管理方式并非外力强加于俄罗斯人民,事实上还得到他们的支持,实际上,只有不超过1/10的俄罗斯人关心民主自由和公民权。③ 俄罗斯外交:扑朔迷离 俄罗斯的外交定位。俄罗斯建国之后,其国家的重新定位及外交政策的走向等问题成了学者们关心的焦点。美国学者大多认为,俄罗斯确实具备大国的特征,但是其国力的衰退和国内社会的混乱及其对外政策的难以确定已经让俄罗斯难以成为世界强国。 美国国家战略探讨所1997年的《战略报告》认为,大国是“那种具有足够分量能在国际事务各方面成为大牌角色的国家”。从这种定义出发,“俄罗斯进不了世界经济前十名,但是,由于从苏联超级大国时代继承下来的军事实力与形象,它被认定为一个大国。”④尤金・鲁默和韦德认为,俄语专业论文,虽然俄罗斯地理位置重要,经济发展迅速,拥有巨大的核兵工厂以及联合国安理会的合法席位,这一切都是一个大国应该具备的要素,但总的看来,俄罗斯仍然是一个衰落的国家。究其原因,主要是俄罗斯混乱的军事、不确定的经济前景、人口数量的持续萎缩、疾病、人口老龄化以及巨大的地理面积将进一步限制俄罗斯的复苏与发展。⑤ 俄罗斯外交:帝国倾向。美国学者观察俄罗斯外交的一个基点,是对俄罗斯的历史记忆、美俄之间的历史联系,以及对俄罗斯近现代发展史的基本印象。这一点在基辛格、布热津斯基等深谙欧、俄文化历史的现实主义战略家那里被反复强调。布热津斯基就明确表示,美国不能从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表面的光环、西方资金流入的主要受益者或增长率的起伏等表象来评判后苏联时代的俄罗斯或制定美国对俄政策,而应从持续500年之久的俄罗斯帝国(这一帝国到了苏联时代扩展成更大的共产主义帝国)这一历史视野看问题。⑥基辛格则始终认为,苏联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之所以不同,在于俄罗斯文化所固有的侵略本性。⑦ 带着对俄罗斯帝国倾向的担忧,布热津斯基认为,克里姆林宫现任领导相信,“强大的”俄国应该远不止是一个在前苏联的空间内与其他国家共存的民族国家,现任精英们可能会更致力于重建一个举足轻重的俄罗斯国家,而不是为俄罗斯重新进行历史的定位。⑧凯瑟琳・汉考克也认为,克里姆林宫的这种把俄罗斯看作是一个具有正当权威去控制其邻国的独特的欧亚大国的夸大其辞的言论和随之产生的政策,在叶利钦担任总统的年份中,除了刚开始实行的亲西方政策的几年之外,其余几年一直被持续,并被延续至普京时期。当普京控制了这个国家之后,他增加了一种扭曲的欧亚主义。他保持了俄罗斯在扮演一个大国角色的利益,包括区域经济和军事一体化,并采用了多种措施使得俄罗斯能和任何有利于其经济发展和扩展世界地位的国家联盟。⑨ 俄罗斯外交:不确定性。在指出俄罗斯外交政策不可避免地带有帝国倾向的同时,学者们也开始质疑俄罗斯外交政策的不确定性和有效性。在1998年美国外交委员会的《新俄罗斯外交政策》一文中,迈克尔・曼德尔鲍姆开门见山便先予以声明:俄罗斯对外政策难以确定,甚至难以捕捉。他认为,俄罗斯及其对外政策出现接连不断的问题的主要原因是苏联的解体本身令俄罗斯人不可思议,接着他们遭遇了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爆发的民族主义思潮,接着又遭遇了车臣战争,一旦成为了自身国内政策的殉葬品后,俄罗斯领导人便指望西方,尤其是美国的帮助,可是,以牺牲中欧国家的利益来进行北约东扩这一事实使他们感到十分沮丧。在民众中普遍把北约的这种行动视为对新俄罗斯国家实施的一种排挤、孤立和侮辱的运动。最终使俄罗斯对外政策失去了明确方向,陷入了沮丧状态。⑩罗伯特・莱格沃尔德认为,没有什么比不确定更能说明当代俄罗斯外交政策的特征了,主要原因是俄罗斯面临着一个基本的身份问题。{11} 小 结 由于所撷取的视角和背景的异同,学者们得出的结论也各不相同。的确,如果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呈现在美国学者眼前的俄罗斯确实是一个放弃一党专政和计划经济体制,建立了多党竞争、自由选举的民主政治和自由市场经济,结束了与西方对抗,进而寻求与西方合作的一个新型国家。但在美国学者眼中,俄罗斯的民主发展状况离西方民主标准相差甚远,普京上台之后,这种状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俄罗斯传统中的极权主义反而有所上升;俄罗斯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作用的世界大国,这种自我定位导致俄罗斯至今没有放弃其传统中的帝国思想,而实际上俄罗斯的实力不足以支撑这种自我定位。因此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国际上俄罗斯仍然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准确定位,正是这种身份缺失使俄罗斯的外交政策表现出游离不定、难以捕捉的特征。(作者单位:燕山大学文法律院)
注释 ①Andrei Shleifer and Daniel Treisman, “A Normal Country: Rethinking Russia”,Foreign Affairs, March/April 2004. ②[美]梅孜:《美俄关系大事实录(1991~2001)》(上),第139~140页。 ③Richard Pipes, “Flight From Freedom: What Russians Think and Want”, Foreign Affairs, May/June 2004. ④Strategic Assessment 1997. Flashpoints and Force Structure. Washington D.C.: National Defense University, 1997. 转引自:阿列克斯・巴特勒:《21世纪:没有俄罗斯的世界》,张健荣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3页。 ⑤Eugene B. Rumer and Celeste A. Wallander, “Russia: Power in Weakness”, The Washington Quarterly, Winter 2003-04. ⑥Zbigniew Brezezinski, “Geostratigic triad: living with China, Europe, and Russia”, The CSIS Press, Washington, D.C., 2001, PP56~57. ⑦“基辛格1999年9月在21世纪前夕的中美关系会议上的讲话”,俄语论文题目,法新社华盛顿1999年9月14日电。 ⑧[美]布热津斯基:“美国与俄罗斯”,《战略与管理》,2001年第1期。 ⑨Kathleen J. Hancock,“Russia: Great Power Image Versus Economic Reality”, Asian Perspective, pp71~98. ⑩Michael Mandelbaum ed.“The New Russia Foreign Policy,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NY, 1998. 转引自:《21世纪:没有俄罗斯的世界》,第45~46页。 {11}Robert Legvold,“Russia’s Unformed Foreign Policy”, Foreign Affairs, September/October 2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