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通过具体的民族主义理论重新阅读莱蒙托夫的著作,具体略论作家著作中的民族主义情绪。经由民族主义视角,可以把莱蒙托夫的民族主义著作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他如何写对于境内少数民族――主要是高加索;另一部分是他对于欧洲的创作,这两类著作是本文讨论的重点,而且这两类著作也是莱蒙托夫创作的主体部分。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关键词:莱蒙托夫 民族主义 高加索 欧洲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米哈伊尔・莱蒙托夫是俄国19世纪诗人、散文家、剧作家。在文学史上,他一贯被认为是一位反对专制统治,歌颂自由的政治诗人。但在诗人的创作中,不单单只具有这种思想,当细细品读他的创作时,我们发现其中渗透出了浓郁的民族主义思想。 别林斯基曾宣称:“莱蒙托夫具有丰富的诗歌才能,他的精神同祖国的民族性精神有血缘关系”。经由民族主义视角,我们把他的民族主义著作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他如何写对于境内少数民族――主要是高加索,另一部分是他对于欧洲的创作。 一 文明的俄罗斯人与自然状态的高加索人 俄国民族主义思潮中讨论得最热烈的具体问题就是高加索问题。而叙述高加索问题是莱蒙托夫创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说到高加索地区,它北起俄罗斯南部的顿河――库马河一带的洼地,南抵中东的亚美尼亚高原,西临黑海,东至里海,景色美丽如画。在这2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着50多个民族。高加索地区的民族情况有其复杂性:一个是民族分布的交错杂居,另一个是民族关系的矛盾纷争,战争频繁。而莱蒙托夫是对高加索有特殊感情的:诗人在小时候就曾三次随外祖母到过高加索矿泉疗养,后来诗人又两次被流放高加索。可以说,莱蒙托夫对高加索既有童年的美好回忆,又有被流放后的重新感慨和看法。 1 对自然风光和民俗的热爱 童年在高加索的游历,给诗人一生留下深刻的作用。捷列克的河水,五峰城那美妙的自然风光,附近山民们那奇异的风俗习惯……这一切对那时还是一个孩子的莱蒙托夫来说是那么新奇,那么引人入胜。后来在诗中他曾向高加索的大自然呼喊过: “白发的高加索啊,我向你致敬!……你真优美,自由的严峻地方,/而你们,是大自然永恒的宝座。” 诗人回忆自己在高加索见到的一切时,宣称高加索的群山对他来说是“神圣的”,并写下了赞美高加索的热烈诗篇: “向你致敬,蓝色的高加索群峰!你把我带到你那粗犷的山岭,给我穿上云的衣裳……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美妙的!” 幼年的三次高加索游览给诗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爱上了高加索,而且这爱日久弥深。1837年,诗人被流放高加索,他并没有抱怨,甚至还自得其乐。诗人再次见到高加索时忘记自己屈辱的身份而忘情于与高加索的相遇。他在致其好友的信中还建议来高加索:“如果你能去高加索,我相信,这对你的身体对你的精神都大有好处。”更重要的是,对高加索大自然的美妙的感受成了诗人描写当地风景的优势,也令诗人成为最好的善于描写风景的作家,甚至是画家诗人。 马克思说过:“对于自然的描写未必有哪一位作家能超过莱蒙托夫,至少,具有这种才华的人寥寥无几。”叙事诗《伊斯梅尔――贝》中有大段地描写高加索的景色,高加索在诗人眼中是色彩斑斓的: “大自然永恒的宝座,/每当黄昏时,宛如蓝色的轻烟,/从远方向你飞来了片片云朵……而月亮在那蓝色的穹窿上悠然踱过……当太阳突然窥探,金灿灿/道道光束,而鲜花在草原/挺立着它芬芳的小头颅,犹如天堂之花光耀夺目。” 一切都是充满色彩的画面。在小说《当代英雄》中,诗人对高加索地区景色的描绘更是达到了极致。主人公毕巧林这个对爱情升温快降温也快的贵族青年只有对高加索的热情是恒定不变的。诗人对美丽高加索的情感不但反应在毕巧林上,而且在叙事者“我”的身上也得到真切的体现。科依沙乌尔山麓夜下大雪纷飞的壮观景色,作家是通过叙事者“我”在路途中所见所感表达的,“我”对高加索的景色总不免留恋驻足。“我”感慨道: “当我们远离尘世而跟大自然接近时,大家都不由得变成孩子了;心灵摆脱了后天压在身上的种种负担,恢复了本来面目。” 那么,诗人为什么会那么喜爱高加索的大自然呢?是什么吸引了他一次次地描绘和赞赏那里呢?一方面,莱蒙托夫是个贵族青年,接受的是“文明”的教育,他看惯了喧嚣文明的大城市,甚至对城市的繁华不屑一顾。而对保留着原始状态的高加索地区他却很感兴趣,当游玩在高加索的山野树林时,诗人会有一种超凡尘世、返璞归真的感觉。另一方面,随着莱蒙托夫知识的积累,他在接受和深入了解西方先进文明的同时,也产生了对现代文明的看法――对当时社会固有的浮华与浮躁产生了逆反心理。他不喜欢上流社会的空虚奢靡的生活,而当时在高加索还保留着一种没有被这种现代文明破坏的原始状态。所以,高加索美丽的自然风光是诗人憧憬、向往和赞赏的。 2 以文明的眼光看待“自然人” 莱蒙托夫一向是以文明进步人士自居。虽然高加索地区是莱蒙托夫憧憬和向往的地区,可当他被流放到高加索,真正深入到这些山民中的时候却也看到了生活在这里的这些少数民族的落后与野蛮和那里美丽的自然景观完全不相称。诗人是以来自于一个文明的俄罗斯民族的身份来看待这些自然状态下的高加索地区的少数民族人民的。 首先,这里人生活得穷苦与闭塞。高加索的山民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在《伊斯梅尔――贝》中,村姑萨拉这样说: “我们住所小……/俄国兵不会来触动,/抢什么?马只五六匹,还有几件粗俗衣裳?” 一些落后的边远地区,俄军甚至都不屑于去触动,而在当地人看来这种封闭的生活却很宁静,可正是这种与世隔绝、没有与文明的交流,才导致他们那个地区的贫穷与落后。 其次,山民性格粗野、品行恶劣。这些自然状态的少数民族很少受到过教育。他们骨子里除了恶战就是掠夺,“战争是他们的本性”。在《伊斯梅尔――贝》中,诗人这样讲到: “那些深谷大壑的种族是蛮勇的,/他们的神――自由,法学――征战。/他们生于秘密的抢劫中,/长在残酷、不寻常纷争中。” 在《当代英雄》中,马克西姆向叙事者讲过:“就拿契尔克斯人来说吧,遇到红白喜事,他们喝够了布扎,就拿起刀来械斗。” 这些人所崇尚的都是原始生活方式最看中的“野性的力量”,他们的行为方式更符合自然法则。但山民那些看似孔武有力的生活方式,经不住文明世界的轻微碰撞,一经接触便土崩瓦解,俄语论文题目,成为头脑和智慧的受难者和牺牲品。莱蒙托夫用著作的悲剧力量勾起读者对“自然”一方的同情,他向人们警示:文明人需要回归自然,但自然人更需要奔向文明,否则将永远逃脱不掉受文明之惠的人的愚弄和悲哀的结局。像莱蒙托夫这样“文明”的俄罗斯人在实际生活和心理意识上居于一个特殊的优势地位――即俄罗斯民族优秀论。 二 青年俄罗斯民族与趋衰的欧洲世界 俄罗斯民族主义的理念在不同的空间有不同的变体,关于境内的其他民族来说,意味着俄罗斯民族是优等族裔,高加索的山民是落后族裔;而当相关于全球尤其是同西方欧洲其他民族国家而言,莱蒙托夫认为俄罗斯民族是年轻、有生命力的;西方则是衰朽的,已失去生机。 1 诗人民族认同的根源 莱蒙托夫的这种民族认同是与历史和现实两方面因素分不开的,是这两方面因素共同影响的结果。 首先,莱蒙托夫的民族主义意识是受到俄罗斯民族主义历史积淀的作用。在俄罗斯历史传统中,一向存在着以自身特殊性为内涵的普世化倾向,俄罗斯自开国时起就把自己视为承担弥赛亚使命的与众不同的民族。其次,诗人的个人经历更是他民族主义思想形成的一个重要因素。他自幼就被浸染在民族情绪高涨的社会氛围里,听了许多民间历史故事,不仅丰富了诗人的知识,也在他稚弱的心灵里增加了民族情感。此外,普希金是俄罗斯人民在面对西方文化冲击时所产生的自我认识的旗帜,而这种民族自我意识莱蒙托夫也有继承。
2 对西方逐渐衰落的表达 关于西方的描写,在莱蒙托夫的著作中有一个重要的特征――衰老、后退的状态,挣扎着抵抗那青年的天真和强壮。莱蒙托夫注意到西方时,俄语论文题目,西方的文化形象已经衰退,即“人们崇拜拿破仑的浪漫主义时代已经成为过去”。这种看法在其抒情诗《垂死的角斗士》中有所表现: “欧罗巴的世界啊,你不也正是这样!……/向坟墓地垂下你那不光彩的头颅,为狂欢的观众所耻笑、所揶揄!” 人年轻时强壮,而在老年“向坟墓低垂着”的死亡时刻来临时,“在临终前的弥留时刻,/嘴里发出深沉的慨叹之声……”在《飞船》这篇抒情诗里,诗人讽刺了拿破仑的后继者糟蹋了他的事业。在民族这样败北的情况下,他那些手下的人却“听不见他的呼唤:/有的人已在战斗中阵亡,/有的人背叛了他的霸业,倒戈做了别人家的降将。”帝国的子孙后代无能无志,把祖先的业绩荒废,使之日渐衰落,至此以法兰西为代表的欧洲世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风光。在《最后的新居》中,诗人更进一步表达了欧洲民族走向衰退的这一主题: “那些自鸣得意的世俗之徒们/忘掉过去的得意洋洋,――/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慨和感触,/恍悟这类庄严欢乐的关怀的虚情,/情不自禁地想要对这伟大的人民说/这可怜而无聊的人们啊!” 面对西方,诗人不仅不屑,更要求捍卫民族文化。他曾说过:“我们应当按我们自己的方式生活,在人类社会自树一帜。我们为何总要步欧洲或法国的后尘呢?”莱蒙托夫要求保留俄罗斯本民族的东西。 3 青年俄罗斯的民族意识 俄国文化本质――用莱蒙托夫的观点来看是和西方的文明相悖的,它是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是刚刚踏上世界领域的文明。这就是莱蒙托夫的青年俄罗斯的民族意识。俄罗斯自古的弥赛亚意识就使大多数俄罗斯人具有了民族认同,并且在一次次的抵抗外族侵略的斗争的胜利中,显示出了俄罗斯民族具有极大的生命力和凝聚力。 在颂扬俄罗斯民族的坚强不屈方面,更多的是对1812年那场卫国战争的描绘。在抗击侵略军的战斗中,俄罗斯民族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在这场战争里,俄罗斯民族战胜了当时最为强大的一个欧洲帝国,打破了法兰西不可战胜的神话。这场战争促起了俄罗斯民族的凝聚力,极大地增强了俄罗斯人民的民族自豪感,认为俄罗斯成为虽然是迟到了但是站起来的巨人。 在《波罗金诺》中,诗人歌颂了俄罗斯的强大生命力,俄军以坚忍不拔的毅力,拯救了俄国民族国家的独立。这首诗以高昂的爱国热情的抒发,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的时代精神和民族精神: “兄弟们,后面不是莫斯科吗?/让我们战死在莫斯科城下吧,/像兄弟们那样把热血洒抛!/我们誓以决死为国报效,/我们在波罗金诺的战役中,/履行誓言肝胆照。” 俄国人民对祖国的忘我热爱,为民族利益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气概,建树奇勋的勇敢精神,这一切都渗透在诗人的字里行间。 总之,在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上,莱蒙托夫认为西方正处于一种衰退的状态,而俄罗斯正逐渐走向强大,显示出了民族生命力。 三 结语 莱蒙托夫的诗歌有着强烈的民族认同感,他的著作总是洋溢着俄罗斯的民族精神和这个伟大民族在19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道德审美理想。在他的身上充分反映出了俄罗斯(尤其是高加索地区)的大自然,俄罗斯的灵魂,俄罗斯的性格(特别是与西方的关系中表现出的性格)等风采与魅力。莱蒙托夫无愧于俄罗斯民族诗人的美称,称得上是俄罗斯的民族之魂。 参考文献: [1] [美]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2] [俄]莱蒙托夫,翟松年译:《当代英雄 莱蒙托夫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版。 [3] 陈新宇:《莱蒙托夫的高加索情结》,《浙江大学学报》,2000年第12期。 [4] 林精华:《民族主义的意义与悖论》,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 [5] 顾蕴璞:《莱蒙托夫全集》(1―5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作者简介: 王学,女,1982―,河北唐山人,,讲师,探讨方向:俄罗斯文学,工作单位:河北大学工商学院国际交流学部。 袁国涛,男,1979―,河北邯郸人,,讲师,探讨方向:外国教育史,工作单位:河北大学工商学院国际交流学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