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布尔加斯―亚历山德鲁波利斯管道项目可使俄罗斯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这个管道项目不仅有助于俄罗斯向国际市场寻求增加石油供应,而且可提供一条与BTC输油管线相对应的、可供选择的管道路线。 毫无疑问,俄罗斯与土库曼斯坦达成的协议需要投资160亿美元,但是这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来说显然还是有利可图的。《华尔街日报》给读者做了仔细的测算:把俄罗斯与土库曼斯坦达成的交易价格换算成天然气价格,大约相当于每100万英国热量单位(BTUs)2.75美元,但是“在未来的纽约市场上天然气价格大约是每100万英国热量单位6美元”。 从美国的观点看,最不友好的态度是尼亚佐夫还向莫斯科保证土库曼斯坦不会参与任何一个跨里海的天然气管道项目。“最重要的是”,他说,“我们愿意向俄罗斯提供天然气。向别的国家提供天然气,我们不感兴趣”。 很奇怪,负责南亚和中亚事务的美国助理国务卿史蒂文・曼访问阿什哈巴德之后不久,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就与土库曼斯坦签订了上述协议。美国助理国务卿访问阿什哈巴德进行游说活动,是为了促进停滞不前的土库曼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TAP)天然气管道项目向前推进。这个天然气管道项目是美国为中亚和南亚创造一个有统一能源结构的“大中亚”而制定的新战略的组成部分。美国希望把中亚拉入美国的势力范围,使印度的利益与俄罗斯在这个地区的作用相抵触。 但是,TAP天然气管道项目和美国的“大中亚”战略没有给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与土库曼斯坦达成协议带来意外的后果。这项协议的作用远及四面八方,深入到欧洲大陆腹地。可以认为,这项协议使美国试图减少欧盟对俄罗斯能源供应的依赖未能奏效。 2017年1月,美国副国务卿布里赞(Bryza)和土耳其能源和矿产资源部长古勒(Guler)联袂走访阿什哈巴德,重申美国在1997年提出的建议:建设一条跨里海的天然气管线,通过土耳其向欧洲输送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正如布里赞所说的那样,“帮助土库曼斯坦向国际社会出口大量的能源资源”。 建设跨里海的天然气管线也是迪克・切尼2017年5月访问中亚期间向有关国家通报的部分内容。作为詹姆斯顿基金会智囊团的领袖,切尼“在显示我们(美国)的一点点实力……把一面美国大旗插在中亚”。 切尼是紧跟着欧盟能源事务专员皮厄贝尔格斯(Piebalgs)之后访问中亚的。皮厄贝尔格斯2017年5月初访问中亚之后乐观地评价说:中亚能够很容易地向欧盟提供所需要的天然气10%以上;由于阿什哈巴德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的承诺似乎还没有成定局,欧盟对与土库曼斯坦进行“密切接触”充满希望;布鲁塞尔正在“积极宣传”美国支持的跨里海天然气管道项目,而且在为这个项目的可行性探讨筹措资金;这个跨里海管道项目“对中亚有好处,因为通过这条管线它们总会找到最好的用户”。 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与土库曼斯坦达成协议事实上毁灭了华盛顿和布鲁塞尔一直怀抱的一线希望:再度唤起建设跨里海天然气管线的念头。与此同时,哈萨克斯坦也已经独自向布什政府表示铺设跨里海管线有困难。 哈萨克斯坦外交部长托卡耶夫(Tokayev)在2017年6月访问华盛顿期间,与美国官员会谈后说:“在里海海底铺设管线是个复杂的问题,因为至少可以说这需要沿海岸国家同意。哈萨克斯坦主张在里海工程框架内进行多边合作。我们的确想有几条横跨里海海底的油气管道路线,但是我们必须考虑其他国家的看法,尤其是俄罗斯的看法,俄罗斯是我们的战略伙伴和最密切的盟国”。 总之,由于又一个冬季即将到来,欧洲依赖俄罗斯管线供应天然气的势头没有减弱。更重要的是,尽管欧盟在翘首等待中亚的能源供应,又有美国的大力支持,但是来自中亚的直接能源供应在可预见的未来不可能实现。这使欧洲国家毫无选择余地,只能直接和俄罗斯在双边关系基础上达成长期能源供应协议,当然这也使华盛顿失去了斡旋和指导的机会。 欧洲由于担心天然气短缺而抢购天然气,必然会使天然气价格上涨幅度更大,这是莫斯科预料中的事情。一位俄罗斯时事评论员近来满意地写到:“今天,欧洲一些主要的能源企业正在排队等待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签订延长天然气供应的长期合同”。所有这一切关于保持华盛顿在大西洋彼岸的领导地位意义深远。 比方说,匈牙利所需要的天然气有80%以上依靠从俄罗斯进口,因此匈牙利很可能不顾美国的劝告,毫不犹豫地接受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的建议,承建第二期“蓝溪”天然气管线。这条管线目前正在从俄罗斯到土耳其的地段上铺设,将继续向匈牙利而后向东南部欧洲延伸。 如果这个管线建设项目最终成为现实,那么美国支持的另一个天然气管道项目纳布科(Nabucco)项目就会被迫放弃。纳布科天然气管道项目是一条绕过俄罗斯领土从土耳其到奥地利、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的天然气管线,建设这条天然气管线是为了增加欧洲天然气供应渠道,让中亚的天然气输送到东南部欧洲和东欧。 从欧盟的观点看,在未来的十年里欧洲会更加依赖俄罗斯的能源供应,在这种令人忧虑的形势下惟一现实的解决办法在于伊朗对欧洲的能源政策导向。显然,截至2017―2020年,即使俄罗斯继续向欧盟提供天然气,甚至增加供应量,欧盟也会面临非常严重的天然气短缺问题。因此,伊朗就成了欧洲天然气安全的一个特殊对象。除非通过政局不稳的伊拉克和沙特阿拉伯领土,不可能铺设一条从卡塔尔到欧洲的天然气管线。这是个自相矛盾的问题。 就伊朗方面来说,它首先倾向于而且会永远倾向于向欧洲出口天然气。建设一条途经土耳其或南高加索地区直达欧洲的天然气管线会使这个梦想成为现实。另外,伊朗竟然和欧盟(以及美国)一样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在中亚的实力增强感到紧张不安,不无讽刺意味。但弄清楚中亚在伊朗和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之间已经形成了一条敏感的阵线无须动很多脑筋。这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欧盟意识到这一点,但想不出好办法利用它;美国也意识到这一点,却无能为力;俄罗斯已经意识到美国和欧盟不可能对此采取任何行动。 这无疑是俄罗斯、欧盟和美国对伊朗核问题持不同态度的决定性因素。虽然俄罗斯肯定对解决伊朗危机感兴趣,但莫斯科有理由对欧盟和伊朗达成协议表示担心,因为这会导致欧盟和伊朗这两个主角加强能源对话,使伊朗成为俄罗斯在欧洲天然气市场上的一个对手。至于德黑兰,它也十分清楚自己倾向于同西欧达成天然气供应协议而不是与俄罗斯达成这样的协议。这就是德黑兰选择独立的天然气政策并且毫不含糊地把俄罗斯天然气企业排除在南方帕尔斯(Pars)天然气田之外的原因。 俄罗斯在里海和中亚巧妙地操纵能源市场;在这一片黑暗的视野中,美国看到的惟一一线希望是中国在这个地区变得很活跃。中国涉足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能源部门,开始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在中亚起到支配影响的作用形成威胁。首先,“中国的期权”给中亚国家的活动提供了很大的空间。譬如,阿什哈巴德仅在2017年4月与中国签订一项重要的天然气协议,就有了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企业坐在一起讨价还价的重要筹码。 2017年4月签订的天然气协议规定,土库曼斯坦从2017年开始每年向中国提供300亿立方米天然气,为期30年。6月,普京在上海合作组织峰会上提出在上海合作组织内建立一个“能源俱乐部”,这无疑是由于担心上海合作组织内的石油和天然气出口国越来越激烈地争夺有潜力的市场尤其是中国市场引起的。莫斯科希望上海合作组织的能源生产国和消费国在能源生产和运输合作领域采取协调行动。 综上所述,里海大赛充满了作用不同层面的严重矛盾。一方面,俄罗斯与美国和欧盟抗衡,控制中亚能源流向西方。但是,美国和欧盟制定里海能源绕过俄罗斯的最新计划受挫后,俄罗斯和欧盟至少在目前阶段在实现欧洲市场能源安全方面存在共同的利益。当西欧国家都忙着与俄罗斯协商解决双边能源供应问题时,俄语专业论文,美国变成了受冷落的孤立国家。 对欧盟来说,伊朗是个有潜力可供选择的天然气供应来源。但是欧盟的盟国美国遏制伊朗的政策排除了欧盟与德黑兰在近期内进行任何形式的扩大能源对话的可能性。另一方面,虽然美国知道减少其欧洲盟国依赖俄罗斯能源供应的任何可能性都有赖于允许伊朗进入欧洲市场,但是俄罗斯和美国这时候把伊朗排除在欧洲市场之外是俄美的共同利益决定的。 另外,中亚能源出口国在俄罗斯和中国之间赢得活动空间并且把石油和天然气价格提高很多。与此同时,俄罗斯和中国发现它们之间也在争夺中亚的能源资源。但,此时此刻这三个主角都是上海合作组织这个雄心勃勃的区域合作论坛的成员。 美国已经意识到自己与俄罗斯在里海能源竞争中变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于是很想在创造一个“能源消费国”共同论坛过程中与中国和印度进行合作。如果美国统领欧盟遭到可悲的失败,美国会接纳这两个亚洲大国的经济国家主义吗?毕竟印度刚刚率先掀起一场运动,反对美国让中国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内有更多的表�决权。 此外,美国要让中国和印度对能源安全的关注与俄罗斯大量供应能源所获得的实质性利益相抵触。中国和印度会误入美国设下的圈套吗?即将在北京举行的能源消费国会议将会受到莫斯科的密切关注。 (根据Hong Kong Asia Times, September 23,2017,省略一文编译――该文作者M.K.巴德拉库马尔是一位职业外交家,在印度外交部供职29年以上,1995―1998年出任驻乌兹别克斯坦大使,1998―2001年出任驻土耳其大使。) [责任编辑:初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