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越南古称交趾、安南。明清易代期间，中越两国政局动荡。中国先后存在过南明政权、农民军政权、清政权。最后由清统一全国。安南国也有各自独立的政权。中原各政权形势的变化对中越关系产生作用。为维护自身利益，安南各独立政权对清王朝由抵制逐渐转变为请求与清王朝建立封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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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明末清初；安南黎朝；高平莫氏；封贡
1644年，清军入关，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中原地区。但是，其“异族”身份，在与周边关系处理中出现了种种阻力。尤其“夷夏之辨”意识，在清朝与越南宗藩关系建立之初表现尤为突出，加之明清易代和越南内部分裂的混乱局势，使中越宗藩关系的建立呈现出超出以往的复杂性。
一、明清易代时期中国和安南的政权形式
17世纪前期、中期，明王朝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内忧外患。东北关外，满洲贵族势力崛起，迅速征服蒙古各部，强制朝鲜向后金纳贡，自此排除其后方威胁，虎视中原。关内，李自成、张自忠等农民起义军纷起，并且一步步攻城占地。1644年（崇祯十八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城，崇祯皇帝在梅山自缢而亡，明王朝覆。农民军攻入北京城以后，失去了战争时期的纪律性，纷纷抢劫、追杀权贵，奸淫妇女，无恶不作。起义军头领刘宗敏强占了明山海关总督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使得吴三桂在盛怒之下，引清兵入关。是年四月二十二日，农民军和清军决战于北山，农民军大败，退至永平。清军乘机攻入了北京城。之后，清军趁得胜之势迅速南下。明朝遗族纷纷向南方奔徙，伴随着许多志士的推崇，许多宗室皇亲打起了复兴明朝的旗号，笼络各地势力，建立自己的小朝廷，略称得上气候就属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的弘光政权（1644年――1645年）、唐王朱聿键在福州建立的隆武政权（1645年――1646年）、桂王朱由榔在广东肇庆建立的永历政权（1646年――1661年）。由于大多都在中国南部并且都以明朝之正统诏示天下，故而统称其为“南明政权”。与此同时，农民起义军李自成的余部，张献忠大西政权的余部也先后和南明联合抗清。由此可见，至1683年前的八十多年内，中国境内就存在清王朝与南明政权、农民军余部主要三股势力相互角逐的局面。
同一时期，安南（今越南的北部、中部）存在着多种政治势力。1527年，莫登庸篡夺了黎朝的皇位，并自称为王。称王后的莫登庸，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大肆地屠戮反对自己的黎朝旧臣。这些忠于黎朝的老臣，纷纷逃离莫朝的统治区域，在清化建立了自己的新黎朝政权。从那时候起，越南就被分成了北方的莫朝和南方的黎朝两个相互对峙的政权，并且这两个政权互相征伐，战争不断。而安南黎朝的政权由黎朝的权臣郑氏控制。至1592年，在郑检的儿子郑松的主持下，郑氏击败高平莫氏，但是在明朝的偏袒下，莫氏依然驻守高平，并且被明朝封为安南都统史。
在安南黎朝统治区域内，和郑氏同为黎朝重臣的阮氏，一直想建立自己的政权，并把想国土分割成两半。1672年，广南的阮氏独立建立政权。到17世纪中期，安南黎氏，高平莫氏与广南阮氏是越南势力最大的三个政权，其局势也并不稳定。关于，中越宗藩关系的建立又增添了几分变动因素。
二、明清之际清越宗藩关系建立的萌芽
关于中国明清鼎革的政治变动，安南黎朝、高平莫氏极为关注，根据自身发展需要相应制定各自政策。
此时清军已成功入主中原，但是安南黎朝仍以南明政权为正统宗主国待之。公元1646年，黎朝遣正使阮仁政、副使范永绵、陈概、阮滚等驾海往福建向南明唐王求封。不料安南使部留闽未及归国，清军已至，同将琉球、吕宋使节掳至北京。顺治帝赐给三国贡使衣物，命将贡使遣返本国，诏谕国王，越语论文范文，只要三国国王能够顺应天时，将明王朝赐给三国的封诰、印敕送还，顺治皇帝依然“照旧封锡”。①黎朝对此并未理会，仍与穷途末路的南明政权往来密切。而此时的明朝已然是山穷水尽，南明王朝放弃了很多原先的准则，来争取安南黎氏政权对自己的支持。诸如1647年（顺治四年），正是南明桂王当政，便派遣担任翰林的潘琦自陆路出发前往安南宣封黎维�w为安南国王。此时，面对清政权和南明政权两大政权的拉拢和支持，安南黎朝视南明为华夷之正统，而满族入主中原只是暂时的“蛮夷乱华”，仍然只接受南明政权册封，拒绝与清朝进行政治上的官方往来。故四年之后，即公元1651年（顺治八年）南明复遣使封黎朝权臣清王郑枇为安南副王之事，为安南统治者所接受。
此时的高平莫氏政权趁着明清混乱之机，积极扩张势力范围。据史料记载，越语论文网站，1645年（顺治二年），安南高平都统使莫敬耀乘中国南部政局混乱，发兵进攻广西思明、龙川、明江、江州等地，但是为明朝南宁、太平二府参将成大用率兵击退。不久之后，败北的安南都统使莫敬耀转而向清朝遣使“谢罪”，并向时任清朝两广总督李栖凤呈书，表示自己诚心向清王朝朝臣服。1659年（顺治十六年）二月，不安于自身势力辖区的莫敬耀勾结广西镇安府土酋沈文崇，与德阳王残部一同入侵归顺州，并将所占十三村峒与沈氏等瓜分。同年八月，任清朝两广总督的李栖凤接到禀报后，便当即派人到达归顺、镇安二府，要求莫氏归还强行所占的土地，否则必当率兵攻打。接到警告的莫氏并不为之所威慑，反而妄图先发制人，率兵大举向镇安府所属湖润寨进攻。李栖凤率清军迎战，并很快将其击退，收回莫氏强行占领的土地之外，还俘获了莫氏多位高官显贵。
三、清朝与安南宗藩关系的正式建立
中国传统的文化优越感，使安南黎朝和高平莫氏对满族入主中原的鄙夷似乎与生俱来，难以泯灭。但是面临满族八旗骑兵的威势和南明与农民军的苟延残喘，安南黎朝和高平莫氏不得不重新审视其对清王朝的政策。
1659年初，清军控制了粤桂滇三省，永历君臣逃亡缅甸。而此时的莫氏非但没有向清王朝纳贡称臣，反而借明清更替之机，侵占了广西部分地区。在劝告无效之后，清军击溃了安南莫氏对中国广西地区的侵略，打击了莫氏的气焰。迫于清王朝的武力威慑，安南都统使莫敬耀表示愿意向清王朝俯首称臣，并请求下发印敕。清王朝表示安南远方一国，明朝时期就已向中原王朝称臣纳贡，认为莫敬耀倾心向化，自当摒弃明朝旧例，另授官职、以示鼓励。但是鉴于莫氏所辖地区并非整个安南地区，故而只是封其为“归化将军”，因莫敬耀逝世而封其子为安南国都统使。
莫氏降清受封以后，黎朝感到了与清朝建立宗藩关系的紧迫性。1660年（顺治十七年），安南国王黎维�w向清王朝奏表表示愿意投诚。是年，清朝已在中国建立稳固政权，就安南国王黎维�w投诚之举甚是满意。“览王表奏，输忱向化，深可嘉悦。著察例具奏”②并封黎氏为“安南国王”。最终于公元1666年（康熙五年），安南黎氏缴出永历皇帝所敕赐的金印才成了定局。“广东广西总督卢兴祖疏报，安南国黎维禧缴送伪永历敕命一道，金印一颗。上嘉之，命封黎维禧为安南国王。遣内国史院侍读学士程芳朝为册封正使，礼部郎中张易贲为副使。”③自此，清朝与安南的宗藩关系方才正式建立。（作者单位：山东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
参考文献：
[1]孙宏年著《清代中越关系探讨：1644～1885》，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17年7月版。
[2]云南省历史探讨所编《越南缅甸泰国老挝史料摘抄》，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10月版。
[3]李解民等译《白话二十五史精选（第四册）》，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7年9月版。
注解：
① 《世祖实录》卷32，页18。
② 《世祖实录》卷140，页1
③ 《圣祖实录》卷19，页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