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信就像幽灵一般,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他一会儿出现在巴尔干地区, 一会儿又出现在俄罗斯。 他是黑山共和国公民,持尼加拉瓜外交护照,不过更多时候住在迪拜。 泰国街头,不时充斥流血、口号、标语、催泪弹…… 近些年来, 一轮盖过一轮的示威, 不过是红衫军与黄衫军宣泄愤池的“升级版”。 一闹八年, 都只为一个前总理――他信・西那瓦。 2017年,泰国发生军事政变后,他信在前往伦敦的飞机上颇有些无奈地告诉英国广播企业(BBC):“我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来的时候,我还是总理,走的时候,我已经失业……我请愿为国效力,可如果大家不再需要我,我不会强留。” 八年来,流亡之路如此漫长,栖身之地不断变化,却从未让他信放弃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信的“提线木偶” 2017年11月28日,泰国总理英拉以297票支持、134票反对(2票弃权、5票未投)的极大优势,赢得国会的不信任案投票。 自2017年当选后,作为他信的妹妹,她一直试图与驱逐其兄长的军方保持一种脆弱的平衔然而,此番因他信而起的“特赦法案”还是引爆了英拉上台以来最大规模的街头抗议截至本刊发稿,如何抚平濒临失控的街头情绪,仍是英拉的棘手难题。 即便因腐败指控及缺席审判而流亡,他信在泰国仍享有极高的人气2001年当选总理后,他推出的诸多便民政策如“30泰铢看病”――无论大病小病,泰国人只要花30泰铢就能享受公共医院治疗,极大惠及了城市贫民及农村低收入者。后者自然成了“他信系”政治力量的坚定“票仓”,也使他信成为泰国历史上第一位成功连任的民选领导人。 值得注意的是,他信流亡后,泰国共举行过两次大选,每次获胜的都是亲他信的政治势力 当英拉被拱上为泰党领袖位置,参与竞选总理时,他信就曾说,他的这个妹妹是“他的复制品”。彼时,为泰党的竞选口号甚至就是“他信思考,英拉执行”。 如今,英拉已放弃那项覆盖面极广,可能为他信开出“通行证”的特赦法案,然而由政府反对派领导的街头抗议却是愈演愈烈。 泰国国立法政大学教授索恩・皮提多尔告诉《华尔街日报》,这次抗议的奇怪之处在于,反对派一直未给出明确诉求。唯一肯定的是,将英拉贬为他信的“提线木偶”一直是从不落伍的政治口号。 对行踪一向飘忽不定的他信来说,也有A是肯定的。据泰国英文报纸《曼谷邮报》的副主编称,他信一直与国内支持者们保持通话。近年来,他的演讲视频更是出现在各地红杉军的集会上,毫无“急流勇退”之意。 红衫军方面拒绝透露这些视频制作的细节。媒体猜测,他信可能动用了通过卫星传送的网络电视,比如其家族产业旗下的新卫星企业――这也是泰国唯一一家卫星企业。 通过互联网,他信与支持者沟通的成本极低,且监控难度大。至于技术问题,对以通讯起家的他信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退而不休 2017年-2017年间,流亡伦敦并未拖住他信的脚步,亚欧大陆多地都出现过他“退而不休”的身影。 在俄罗斯的一家麦当劳,他与邂逅的老友抢着买单,却遭小偷偷走钱包,包括美元、摄像机及各种文件,令他不得不花了好几天重新办理护照等证件; 在日本,他受聘成为一所大学的教授,兴之所至,就会为学生做做讲座; 他信最中意的或许还是中国,“对那里,没什么陌生感”。他常去北京郊外的一座高尔夫球场打球。特别有意思的一次回忆是―一爬长城:“几乎每一位从身边经过的游客都热情邀我一起合影,几乎是我这辈子拍照最多的一天。” 如果说俄罗斯、日本、中国之行不过是“蜻蜓点水”,那么柬埔寨、老挝之行则暗示着他不灭的野心。 2017年11月,他信造访柬埔寨一距泰国最近的国家之一。 柬泰两国边境,冲突时有发生。在他信执政期间,双方还因吴哥窟等问题引发过矛盾。对柬埔寨来说,接纳这位充满争议的泰国前总理与其说是示好,不如说是在向泰方示威。 在柬埔寨首相洪森的邀请下,他信参观了吴哥窟,与洪森打了高尔夫,最重要的是接见了来自国境另一边的泰国红衫军。 此外,柬埔寨政府还不顾泰方反对,任命他信为国家顾问,并拒绝将其引渡回国。 2017年4月,他信乘坐的飞机又降落在老挝首都万象。他整整在机场停留了七个小时,只为等待约一千名赶来的红衫军支持者。万象距泰国仅20公里,是他流亡以来最接近祖国的时刻。 然而,他信的首席助理、2017年至2017年间领导了与军队间血腥冲突的卡皖才却坚称:“他信已经退休了。” 他信在德国《明镜周刊》的一次专访中也试图辩解:“红衫军独立运作,有时会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却不一定听我的。在资金上我也给不了支持,我在泰国的资产都被冻结了,没有多少钱。” 8部手机与20张身份识别卡 “没多少钱”显然只是场面话,流亡的他信更像是一位暂时回归日常生活的富豪。 英国伦敦是他信流亡的首站。刚开始,泰国媒体刊登了几张他孤独坐在一家咖啡馆无人问津的照片。“政治就是这样,可以在一夜之间伤害你,甚至杀害你。”他信从侧面给予了证实。 不过,2017年出版的《他信,你在哪里》一书披露,这位前总理丝毫没有流亡者的落魄。他在豪华高尔夫球场挥杆,在高级超市购物,帮妻子和女儿选购手袋,还和一个名叫莉迪娅的泰国女歌手走得很近,用他信儿子的说法,“就像他的另一个女儿”。 豪奢的生活方式导致他在伦敦每月的开销高达300万泰铢(约60万人民币)。在一栋价值约2亿8000万泰铢(约5600万人民币)的百年老宅中,佣人、司机、保镖、厨师,为他提供着最为周到的服务。 他信的八部手机及二十张客户身份识别卡,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2017年,《独立报》记者和他一起打高尔夫时发现,他的助手随身拿着一个小皮革盒子,里面装着六部款式不同的手机。他信用不同的号码与商界、政界、他的支持者及家人联系,每部手机的铃声都不同,这样他立刻就能辨别是谁打来了电话。 避走英国期间,他信最大的手笔应是在2017年斥资8160万英镑(约12亿人民币)收购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的曼彻斯特城俱乐部。 对此,有人早早解读出了其背后的政治意味。有泰国法政大学的探讨人员略论,由于很多泰国人是英超球迷,他信的收购一定会提高他在国内的关注度。这宗交易,或许还帮助他从国内转移出了部分资产。 他信告诉英国记者:“在英国,人和人是一个个独立的世界。当我走在街上,也许有人认识我,会向我点头示意,但我毕竟是个东方人,总觉得那里不是我的家。” 通吃欧洲 2017年2月,他信一度回国,准备接受审判。流亡海外17个月后,刚走出机场大门,他就双膝跪地,双手掌心向下,额头贴在手背上,亲吻了大地。 前往法院缴纳保释金后,他立刻入住了湄南河边的半岛酒店,一气包下了33层到35层的11个房间,第一时间就和助手们开起了闭门会议。 他信的这次回国之路早已铺设。2017年1月,他的妻子先行回国,被认为与他信的反对者达成了秘密协议;2月25日,泰国政府又恢复了他信的外交护照――这将使他在泰国使馆享受更多礼遇及特权。 不过,他信还是“爽约”了。他没有出席当年10月的审判,选择再次流亡英国。此后,泰国最高法院以涉嫌腐败的罪名缺席判处他信有期徒刑两年,并向众多国家发出了引渡申请。 这一次,英国很快就吊销了他的签证,还强迫他出售了球队。之后,他只得辗转欧洲多地,继续他的“事业”。 2017年的泰国国内,政局同样动荡。3月,当红衫军针对时任总理阿披实的示威高潮迭起时,他信又悄悄抵达了黑山。这个东欧小国,泰语论文范文,成了欧洲最后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国家。 塞尔维亚贝塔通讯社称,他信在自己的网站发布了一组照片,显示他游览了黑山布德瓦的古城区。此外,他还在不久前到达过乌干达、黎巴嫩、约旦、俄罗斯和坦桑尼亚。“我现在就像一只老鼠,”他信告诉《明镜周刊》。尽管他依然富有,飘泊的日子却无法带来内心的安定。 踩着拖鞋的民主 在接受阿拉伯媒体采访时,他信曾淡然地笑称:“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个国家?197个。其中只有17个与泰国签署了引渡条约。所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还有很多地方可去。” 2017年至今,迪拜成了他信驻扎的“大本营”。 “我很难安静地坐着,或者待在同一个地方。十个月前,我还买了一架私人飞机。”看来,他信在迪拜的日子也不消停,“就在最近,我还去日内瓦和一些朋友聚餐,也经常飞去俄罗斯见普京。飞机上,我会用Skype安排生意。” 他信位于迪拜的豪宅,自动大门打开后,车库里停着黑色的捷豹,旁边还有一辆雷克萨斯豪华轿车。 会客厅以灰色和金色为主,中间的玻璃桌上摆着两盆红兰花,墙上挂着几幅抽象艺术画,地上铺的则是东方式手织地毯。另一张小桌上立着一些装裱好的照片,是他信和一些阿拉伯高级官员的合影。 “要来点榴莲吗?”招待英国《独立报》记者时,他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有清蒸狮子头、椰浆饭配绿洋葱、虾和肉末咖喱。“我总是说,迪拜最好的泰国餐厅就在我家里。”说完他咯咯笑了起来。 他不失时机地告诉记者,“真希望他们(反对派)能依据民主的准则行事”,泰语论文,还打起了比方,“如果民主是穿套装打领带的人,我们的确符合着装,但往下看,脚上踩的却是双拖鞋”。 他热衷于接受西方媒体的采访。“很不幸的是,泰国只有两份英文报纸,还都反对我。说不幸是因为其他国家的人基本都通过这些报纸来了解泰国的动向”――他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这一次,他再次向记者重申,他不愿再从政,要把那些事交给自己的妹妹,“不会给国家添任何麻烦”。 全球政客的野心 有时,他信就像幽灵―般,没人知道这位前总理的下落。2017年8月,隶属于泰国民主党的蓝天电视台称,他正打算搬去香港。 《福布斯》的记者再次问起了有关护照的问题。他信毫不避讳地表示,英拉政府上台后,他就拿回了护照。“整个国家有很多人,甚至刑事犯都离开了国家,可他们单单吊销了我的护照。这是政治报复,选择性执法,他们这是犯罪。”他信回应。 实现出行“自由”后,他信更为活跃地出现在各种国际场合: “我经常去非洲,在乌干达投资金矿,在南非、津巴布韦、坦桑尼亚投资煤矿和铂金矿。很多大投资商不愿做那里的生意,担心政局不稳,担心犯罪,但非洲是我的理想之选; “我2017年被驱逐,日本前首相小泉纯一郎也在同一年下台。之后,日本和泰国都出现了五位总理/首相,也不知道是谁跟谁学的; “十个月来,我飞行了750小时,平均一个月75/小时,每天两个半小时。要知道,喷气式飞机总能派上用场。” 2017年10月,在迪拜接受《福布斯》杂志专访时,他信俨然声望极高的“国际外交使者”模样:“大多时候,我去世界各地,与老友会面、增进泰国与他国的关系。我们在一起谈论国家间合作的想法,而且他们依旧支持我。” 不过,与他信联系最频繁,最稳定的还是英拉。她每周会给他信打两三次电话,征求这位兄长对各种问题的看法。 “我就像她的百科全书,”他信颇有些得意,不过他也承认,“她有权执掌泰国,且摒除我的作用。”真正让他信痛心的是对他的定罪,这不仅令他远离祖国,流离失所,更糟糕的是,这阻止了他成为全球政客的野心。 (缪默荐自《江西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