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昭和初年日本无产阶级文学的鼎盛时期 ,日本无产阶级作家对中国无产阶级的描述显示出超越国界的阶级认同。从昭和元年里村欣三的 《苦力头儿的表情》,到昭和 4 年平林泰子的 《敷设列车》,再到昭和 6 年黑岛传治的 《武装的城市》 ,日本作家对中国无产阶级的描述从日本人的单方面想象逐步发展为以中国劳工为主体的自我表述。在越来越彻底地摆脱殖民主义偏见的同时 ,人物塑造从模糊和自然走向清晰和符号化,思想大于形象的趋势日渐明显。 日本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在昭和年代(1926 -1989)初期达到高潮。 “开始于明治(1868 - 1912) 30年代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整理提供的社会主义文学 ,在大正(1912 - 1926)末年到昭和 10 年前后的一段时间里 ,自称为无产阶级文学 ,也被一般人这样称呼 ……其作品与文学运动在昭和 3 - 6 年前后达到了占据当时文坛的高峰期。 ” [1 ] 那时 ,日本殖民势力已渗透到中国的各个地区 ,日本政府也正在为大规模武装侵华做准备。在时局的影响下 ,日本无产阶级文学作家和几乎所有日本人一样 ,对中国十分关注。他们创作了许多中国题材的作品 ,其中包括里村欣三的 《苦力头儿的表情》《旅顺》 、 平林泰子的 《在诊疗室》 《敷设列车》 、 伊藤永之介的 《万宝山》 、 檀一雄的 《律子和她的爱》 、 前田广一郎的 《支那》 、 黑岛传治的 《武装的城市》 、 久保荣的《中国湖南省》 等。日本无产阶级文学运动的旗手小林多喜二也在他著名的长篇小说 《蟹工船》 中提到了向日本船员传递进步思想的中国人。 这些无产阶级作家关注中国的方式与其他流派的日本作家有着很大的区别。 “之前的日本文学者 ,多以异国情调、 文人趣味来对待中国 ,与此相反 ,无产阶级文学者直面现代中国革命的、 人民的动向 ,描绘了划时代的中国形象。 ” [2 ]日本无产阶级文学作家既不缅怀由汉语经典文献所建构的古代中国的光辉形象 ,也不以殖民主义偏见异化现代中国的现实。他们描述的是受剥削受压迫的中国劳工阶层和正在风起云涌的中国民族民主革命运动。他们笔下的中国无产阶级不再是其他文学流派的日本作家笔下的“支那苦力” ,而成为超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整理提供越国界的 “阶级兄弟” 。在他们对中国无产阶级的描述中 ,阶级情谊取代了对殖民地国家人民的歧视和排斥 ,阶级意识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超越了民族意识 ,占据着主导地位。 一、 劳动者没有国界— — — 里村欣三《苦力头儿的表情》 从大正末年开始到昭和 3 年(1928 年)全日本无产者艺术联盟成立之前 ,日本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处于初期阶段 ,以杂志 《文艺战线》 为中心的、 朴素和自发的 “劳动文学” 是其主流。里村欣三 ( 1902 -1945)的短篇小说 《苦力头儿的表情》 是该阶段的代表作之一 ,其中自然地流露出对中国劳动者的阶级友情。里村欣三与中国有着深厚渊源。大正 11 年(1922 年) ,里村欣三为躲避兵役而逃到中国满洲。他不敢停留在遍布日本宪兵和警察的大城市 ,只能一路向北 ,深入满洲内地。在那片广袤荒凉的原野上 ,虽然没有了被日本宪兵抓到的危险 ,但是也没有了自己的同胞。当时还不会讲中国话的不名一文的里村 ,被独自抛到异国的贫民中 ,身体成了他生存的唯一本钱。于是里村与中国苦力一起靠出卖劳动力为生 ,度过了1 年之久的流浪生涯。这就是 《苦力头儿的表情》 的创作背景。 《苦力头儿的表情》 于昭和元年(1926 年)发表于 《文艺战线》 6 月号。作品以第一人称创作。 “我”独自一人在满洲北部流浪,在俄罗斯卖淫妇的小屋里用光了身上最后一分钱后被赶了出来。饥饿的我在街头看到一群中国苦力蹲在地上啃馒头 ,就走过去向他们伸出手 ,但是没有人理睬我。饥饿和生存的欲念折磨着我 ,使我跟在苦力们后面来到他们栖居的棚屋。我见到了长着一张麻脸的苦力头儿。他诧异地看着我 ,对于作为日本人的我居然流落到中国苦力群里感到不可思议。没有人理我 ,但也没有人赶我出去。我明白不劳动是不能获得他们的认同的。第二天早上我饿着肚子和苦力们一起出去干活。一旦干起活来,他们对我的排斥就完全消失了。在一上午剧烈的体力劳动之后 ,午饭时一个苦力递给我馒头和咸菜 ,就这样我终于得到了一份赖以生存的工作。晚上 ,苦力头儿让我喝酒 ,他拍着我的肩膀 ,说了很多话。尽管我听不懂 ,但是我明白他是在安慰我、 鼓励我。 “他一定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整理提供在说 ‘食物不久你就会习惯的 ,忍着点 ,好好干 ,劳动者是没有国界的。只要一起干活 ,是中国人也好 ,是日本人也罢 ,都没关系。来 ,干上一杯,鼓起劲来 ,兄弟 !’— — — 苦力头儿的麻脸上浮现出这样的表情。我感到快要流泪了。我喝下了很冲的中国酒。 ” [3 ]苦力头儿的话表达了 “我” 在中国苦力那里感受到的阶级情谊。当 “我” 因为逃避兵役而成为日本宪兵的追捕对象、 一时间失去了作为日本人的、 由国别界定的身份时 ,当 “我” 徘徊在满洲内地的街头、 身无分文、 只有靠出卖自己的体力维生时 , “我” 与中国苦力一样 ,都是无产者。建立在主人公 “我” 与中国苦力之间的阶级连带感是自然而真诚的。里村欣三对中国劳动者的表述在日本近代文学中可谓开了一个先河。自中日甲午战争以来 ,中国劳动者在日本作家的笔下一直被描述为肮脏、 怪异、委琐的 “支那苦力” 。 “河岸上站着很多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国的苦力 ,只看一个已经够脏了 ,两个凑在一起更是让人侧目。像这样聚了一大群 ,简直就是不成体统。 ” [4 ] 中国苦力就这样被描述成日本人懒得认真看一眼的 “异类” ,是殖民地的街头布景 ,没有属于自己的话语 ,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但是 《苦力头儿的表情》 中的苦力却被描述为 “阶级兄弟”,这无疑是一次身份的巨变。尽管它是在作为日本人的主人公 “我” 丧失国别身份的前提下实现的 ,因而未必是彻底的和绝对的 ,但它仍是对此前日本文学中作为他者和异类被描述的 “支那苦力” 所做的一次颠覆 ,中国劳动者因此获得了作为堂堂正正的 “人” 被言说的权力。 但是里村欣三对中国劳动者的表述仍是有其局限性的。首先 ,主人公 “我” 因为听不懂中文反而成为在作品中唯一拥有话语权的人物 ,他在表述自己的同时也作为全权代言人对其他人物进行表述。所谓苦力头儿的话 ,其实都是 “我” 的猜测 , “我” 认为他应该讲这些。也就是说 ,作者通过叙述视点的转移而实现的、 由主人公代替作者本人进行的对中国苦力的描述其实只是主人公自己 ,或进一步说 ,是作者本人内心世界的一厢情愿的想象。中国苦力被想象成充满友爱的阶级兄弟 ,这一想象是美好的 ,这一点不可否认 ,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 ,以苦力为代表的中国人并未获得话语权 ,这对于被表述的对象来讲是不公平的。 “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 ” [ 5 ] 里村对中国苦力的描述并未摆脱日本近代文学中对作为殖民地国家人民的中国人所做的充满殖民主义偏见的叙述定式。而苦力头儿的麻脸更显示了作者对中国劳动者的歧视。麻脸是由于幼时出天花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而留下疤痕。 “ ‘就是那个孩子。那是出痘呢。 ’ 我忽然想起来这四五年我一直都没有种痘的事 …… 起初人力车经过的是挤满了小窝棚的原始的贫民窟 ,屋里屋外聚集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一副阴惨惨的面孔…… 我又一次觉得自己也快要出天花了。 ” [ 6 ]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 整理提供麻脸就这样被理解为贫困和愚昧的象征 ,并成为日本近代文学中描述以苦力、 乞丐等为代表的中国穷人的套话。在里村欣三笔下 ,苦力头儿的麻脸象征着主人公在殖民地国家的偏僻内地将远离自己所熟知的文明世界和文明人类 ,进入异类中过一种非人的生活。可以说 ,在街头蹲着啃馒头的苦力、 他们肮脏拥挤的窝棚、 他们默默递过来的粗糙得难以下咽的食物以及苦力头儿的麻脸,都是 “本论文由英语论文网提供整理,提供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代写论文,代写英语论文,代写留学生论文,代写英文论文,留学生论文代写相关核心关键词搜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