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科技日语在我国学院日语的教育历史上曾占据主流地位，并一度出现学习热潮。科技日语结合了理工科学生的自身专业，从零起点开始，通过语法、句型和翻译措施的专项强化训练，使学生达到能借助词典独立阅读日语科技资料的水平，在当时受到了广泛的欢迎。本文通过考察这一段历史，总结科技日语教材的成功以及不足之处，反思学院外语课的教育，探究解决当前学院外语课费时低效问题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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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专业背景 知识结构 工具意义 交际能力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810（2017）01－0001－03
新中国成立后，在“教学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总要求下，外语教学自然而然地具备了为政治、经济服务的实用性特征，工具性意义得到了充分体现。当时提出要克服外语重文轻语、不切实用的弱点，要求外语教育从西方文学体系中解脱出来，增加政论性和实用性。科技日语在这一指导方向下应运而生。在高校中开设的学院日语课，日语论文题目，面向理工科各专业学生实践了这一教育模式，使学生通过从零起点开始的短期训练，达到能借助日语词典及其他工具书独立阅读日语科技资料的目的，符合当时追求“多快好省”的社会要求。
一 科技日语的发展历程
笔者粗略统计了当时的科技日语相关教材和自学读物，整理见表1。从表1中能看出：在中日交流可谓少之又少的新中国日语教学初创期里，在非常困难的环境下，日语教学工作者编出了丰富的科技日语教材和读物，极大地充实了当时的高校日语教育，是日语学习者的及时雨。从这些教材中不难看出教师的敬业精神以及学生对科技日语的学习热情。
湖南学院于1985年创办了《科技日语》杂志。发刊词中写道：探讨日语科技文章在遣词用字、语法句式、篇章结构、修辞格式等方面的特点，信非徒劳。该杂志不仅有教师对科技日语教育措施的研讨，有科普注释读物，还开辟了“科技会话”一栏，可谓颇具独创。另外，当时其他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日语教育相关期刊也给科技日语留出了空间，见表2。通过表2可知：不仅是教材建设，日语教学工作者关于科技日语的教育探讨在当时也是如火如荼。在外语教育探讨还不甚发达的年代，能有这样一些专门针对学院日语教育开展的思考，实属难能可贵。
1980年我国制订的第一个学院日语教育大纲就是面向高等学校理工科本科四年制学生试用的，以科技日语阅读为主要目的，第一次将学院日语教育纳入正规的学院外语教育体系中。对于科技日语的教育规模，陈俊森指出：中国的日语教学一度以科技日语为主，以理工科学生为对象。对于学习效果，我们可以通过一些教材的前言找到当时对其肯定的评价。例如孙国钦说道：“实践证明：用30～40天集中学习时间就能借助工具书阅读和笔译专业书刊。每个人结合自己的需要，有的学员完成速成学习后，译出的科技文章被发表在刊物上，译出的书籍被出版了。”可见这一教育形式在当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其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学院的专业门类越来越多，即便是理工科内部，也产生了多种多样的变化。究竟以哪一个专业为对象教授科技日语变得越来越无从入手。另外，英语在全社会使用度的增加带来了中学和学院英语教育的大力强化，理工科学生关于外语学习的重点逐步确立在英语上。再加上科技翻译机器和互联网的发展、全社会关于外语综合能力的看重等诸多原因，学院科技日语教育的热潮渐渐淡去，人们开始认识到：科技日语无法照顾到所有的专业，也不利于培养综合素养的人才。逐渐地，学院日语教育向听、说、读、写的全面能力训练方向转变，不再只是强化阅读。现有的少量科技日语教材中，除了继续为学院日语教育提供外，有的还为理工科院校日语系的科技日语特色课程提供。
二 科技日语教材的特点
综合考查表1中所列的科技日语书籍，能总结出这样几个好的特点。
第一，课文内容以科普性质为主。例如“能量守恒定律、物质是如何形成的、物理和化学的联系、方程式的历史”等。科技日语的核心还是日语，读者始终是将它作为日语学习书而非科技知识学习书来读的，所以选择科普而非专业性很强的文章能使更多的学生便于阅读和理解。其中不少文章都是引进日文原版并标明了出处，有的还选了日本学生的国语教材中的科普作文记录并有相应的日文评语，增添了教材的趣味性和语言的准确性。
第二，大都重视到了翻译知识和技巧的讲解。例如词的增减、词序颠倒、词义引申、成分转换、长句短译等，还有的总结了科技文章中长句和复杂句子的类型，包括双主语句、双宾语句、混合型长句子、框型结构句、省谓语句、主副复合句、共用谓语句、重叠定语句型、包孕定语句型等。这些都是中国日语教育实践中的特色内容，是根据中国学生学习日语的认识规律总结出来的，很有价值。对于翻译措施，教材的译文大都采取了逐词直译，虽然有些地方的译文读起
来可能不通顺，但方便了学生逐字逐句地看懂原文。此外还有很多周到的考虑，例如：以一句话为单位，将原文和译文的句子顺序用号码标注，方便读者能很快找到原文所对应的汉译在哪里；把原文一个词拆开翻译时，在译文上方用小字显示了对应的日语部分；用粗体字的措施和汉译粗体字的意思部分对应；在每一页脚注里用较大篇幅具体地就这一页的语法做说明；将复句用各种线和分割图示来破句，展现逻辑层次联系，与汉语一一对应地去帮助学生理解句子。有的还将其整理为一套破译法和现在的机器翻译效果比较接近。
第三，兼具了工具书的性质。书中会配有查字典的措施、化学元素日语表、度量衡单位日语表、日本科技文献检索措施等，还有来源于英语的外来语单词还原法式，让学生在遵循这种法则下用英语词典查外来语相应单词的意思。这些都结合了学生的专业以及知识背景，很有针对性和独创性。此外，教材的单词量和例句的数量普遍都很大且鲜有日常生活用词，大都为理工类各学科的专业术语和句子，没有会话文，课文和例句中出现的汉字都标注了读音，列出的惯用词组和句型很多，总体思路是“不求记忆、只求查阅并理解”，符合学生的学习需要。 第四，日语论文，教材具有一定的连贯性。《科技日语自修文选》是《科技日语自修读本》的巩固和提高篇；大连工大学和西安交大的《日语》教材是湖南学院、天津学院《日语》教材的后续篇，给学生深入学习和提高提供了条件。
除了上述好的方面外，同时也能看出一些不足。首先是教材的语法体系仍旧沿袭和照搬了专业日语教学的框架。科技日语为了快速培养阅读和日译中的能力，采用以语法为中心的方向是对的，但不需要对语法讲解过于专业和求全。关于非语言专业和只要求掌握阅读这一种能力的学生来说，讲解断定句、存在句、定态句、动态句的区别、格的概念、音读和训读的区分、十二种词类的各自性质、旧拼字法、鼻浊音及重音的识别等，显得都不十分有必要。练习形式也模仿了专业教育，有单词标音、填助词、中译日等。这些关于学习目标而言都是不够贴近的，日译中练习才是要领。单词表的编排方式也可以进一步体现特色。日本政府规定的1945个汉字可以组成五至六千个单词，这其中60%和汉语形态意思完全一样，30%稍加理解也可以明白。既然这些单词在课文中已经标注了读音，则单词表中其实只需要列出对学生来说直观意思不明确的词就可以了。二是选文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些专业性过强的文章，还配有复杂的科技图示。这些与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多学科的深奥内容混杂在一起，非特定探讨领域的人恐怕很难读懂。在介绍科技知识时，受时代背景的作用，也时常会夹杂着政治性的中国式日语表达，例如“自力更生”“刻苦奮闘”等。
三 学院外语课程设置的反思
马聪丽、束定芳、钱敏贤都指出：当今的学院外语教育存在着费时低效的问题，浪费了外语教学资源，对学生产生的实际影响很小，徒增了学生负担，作用了他们自身专业的学习。回顾上世纪后半叶我国高校的科技日语教育，我们看到了学院外语课程在那个年代的明确目标和培养效果，充满了鲜明的时代特色。通过科技日语这种彻底的实用主义做法，帮助学生通过外语学习拓宽了对自身专业领域的认识视野，达到了课程设定的教育目的。
进入新世纪以来，学院外语教育强调了综合应用能力训练，为了让学生能够建立初步的外语沟通交际能力，学院外语课程开始按照专业外语教育的措施，让学生花费大量时间去记忆单词、背语法条目和句型，以实现能够开口说话。但另一方面，学院外语又受制于学时数量、学生学习精力、学习动机和兴趣等诸多因素的作用，只能达到专业教学基础阶段“缩减版”的层次。课程形式无法实现多样化，课堂教育也不可能在听、说、读、写、译各方面都得到切实有效的训练，很难真正培养起现实中足够使用的语言交际能力，关于
小语种而言则更为突出和严峻。学生学习学院外语，包括外语专业学生学习第二外语，都与自身的专业背景和知识结构完全脱离。学习的目的也大都只为应付考试、取得证书，教师讲得疲惫不堪，学生听得厌倦、无奈。
面对这样的近况，着实需要思考学院外语课程设置的改革出路。在崇尚外语综合应用能力的今天，人们习惯性地把过去的科技日语教育称为“哑巴日语”，对其措施加以否定。“哑巴日语”的形成源于当时客观条件的诸多限制，包括当时的学生并没有实际应用日语与日本人交流的现实条件。反观今天的学院外语教育，是否就真正改变了这种实际使用率低的问题，也同样值得反思。正如黄震华指出的那样：外语学习如果是目的本身，那么语法律、词汇学这些专项探讨理论就很重要，而如果是工具，那么使用的准确和效率便是重要的。学院外语不同于专业外语教学，理应在工具性上做充分的考虑。
通过细致地考查科技日语的教材，不难看出：当时的学院日语教学中让学生自主开展外语学习的教育思路，授之以渔，让学生能拓展性地实施自我课外学习。在教育时间极为有限的学院外语课程中，这种思路非常值得借鉴。为了实现调动学生自主学习兴趣的目的，将学院外语教育与学生专业贴近，这无疑就成为了一个很好的途径。学院外语的课程设置不该沿袭外语专业教育的路子，将课程带入低质化、同一化的境地，而应有别于专业外语教学对各项技能的全面强化，走出一条学院外语自身的特色之路。
学院生作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在外语习得的过程上，显然完全有别于儿童自然习得母语的过程。外语学习中除了受到母语的作用外，还必然会因学习者自身所学专业和知识结构的不同而带来对所学外语使用国社会艺术信息关注点的不同。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信息渠道的多元化，即便学生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多少与外语本族人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他们仍可以方便地获得自己所关注的外语使用国的相关信息。学以致用的理念，在学院外语课程设置中应理解为：让学生应用外语工具解决各自的实际问题。学院外语课程不能搞“一刀切”，面对背景各异的学习者使用同一篇课文、同一套措施。
学院外语课程设置的努力目标，应该分不同类别进行区别性教育，多给学生几种选择。例如开设侧重阅读与侧重口语的不同课程；例如按照学位种类，分别为文科和理科学生编制不同的教材和课程，有条件的学院外语教育部还可以进一步为本校不同大学的学生开设不同学科倾向的学院外语课；外语专业的第二外语也同样需要考虑学生第一外语的艺术背景，编制相关内容，扩学院生对本专业知识了解的国际视野，使教材充分具备思想性和可读性，让学生易于亲近、乐于学习。
今天，我们不可能再重新走回那段“哑巴式”科技日语教育的老路。多媒体设备的完善、课件的出现、高校的国际交流活动等，都带来了学院外语教育的新变化。但无论怎样，学院外语课程的根本目标不应改变。尤其是在以谋求生存手段为首要目的的大众化高等教学的今天，学院外语教育必须在有限的教育时间里追求实际效果，科技日语的教育实践启示了我们将学院外语教学与学生专业尽可能结合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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