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867年的“大政奉还”事件结束了德川幕府长达265年的历史，但这并不意味着德川家的销声匿迹。1868年“鸟羽、伏见”战役之后，德川家被贬为藩，迁至骏府（后改名为静冈）。该藩虽然仅持续4年，却一度成为日本的文化中心，对近代日本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作用。本论文旨在考察静冈藩在人才培养方面的各项举措，并研讨其对近代日本所产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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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德川幕府；静冈藩；静冈学问所；沼津兵学校
中图分类号：G53/5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7）36-0144-02
众所周知，德川幕府（即江户幕府）是日本历史上继镰仓、室町幕府后的第三代幕府，开始于1603年德川家康就任征夷大将军之际，结束于1867年德川庆喜大政奉还之时。但是1867年的“大政奉还”事件虽然结束了德川幕府长达265年的历史，却并不意味着德川家的销声匿迹。1867年的“大政奉还”事件及1868年的“鸟羽、伏见”战役之后，德川家在胜海舟的周旋下免遭灭顶之灾，被贬至骏河国（静冈县），成立了府中藩（亦称为“骏府藩”、“安倍藩”），1869年，“府中藩”改名为“静冈藩”（为论述方便，笔者在本论文中将该藩的藩名统一为“静冈藩”）。静冈藩虽然仅持续4年（1868-1872年），却一度成为日本的文化中心，对近代日本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作用。本论文旨在考察静冈藩在人才培养方面的各项举措，并研讨其对近代日本所产生的作用。
一、人才荟萃之地
江户时期无论是幕府还是各藩都很重视教学，当时主要设有“藩校”和“寺子屋”，这两种机构分别对藩士子弟和百姓子弟进行教学。1863年培利来航后，德川幕府深感危机，因而更加致力于人才的培养。当时幕府拥有三个官方学校。首先是颇具历史渊源的“昌平黌”（亦被称为“昌平坂学問所”），主要讲授以朱子学为首的儒学；其次是后起之秀“洋学所”（该机构先后更名为“蕃書調所”、“开成所”和“洋学调所”），主要以藩臣的子弟为对象讲授以兰学为中心的西学；此外，作为讲授西方医学的教学机构，“医学所”的存在同样不容忽视。该医学所起源于1858年伊東玄朴等人出资开设的“种豆所”，1860年转由幕府管理，1861年改名为“西洋医学所”，分教学、解剖、种痘等三个学科讲授医学。除了在国内设置各种机构培养人才，幕府还先后派学生出国留学。1862年幕府派遣榎本武揚、西周等15名武士和工人前往荷兰留学；1867年渋谷栄一陪同德川庆喜的弟弟——德川昭武参加巴黎万国博览会，并游历欧洲各国；与此同时各藩还派遣藩臣子弟前往英国等欧洲国家留学。
在德川家迁至静冈藩后，昔日幕府所培养的众多人才亦追随旧主前往静冈。“明治元年德川家达抵达骏府后，次年县城的名称改为静冈，在追随家达的幕臣们的努力下，静冈一度呈现出繁荣景象，可谓是日本的文化中心。”1]由此可见，尽管当时的政治中心位于东京，但是文化中心却当属德川家达所在地——静冈。关于财政方面危机重重的静冈藩而言，这些人才无异于德川家重振雄风的希望。
二、人才培养举措
虽然静冈藩在政治、经济上面临困境，却拥有当时日本一流的人才。如前所述，日语毕业论文，幕府末期投入了巨大的经费培养了大量人才，而当幕府降为藩迁至静冈时，这些精英们亦追随旧主来到静冈，他们成为重振德川家的希望。“静冈藩政的第二个特点在于其他藩所无法企及的文化、教学政策。在被迫解散军队、卸除武装后，该藩在文化、教学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从而获得了新生。”2]在新藩主德川家达抵达静冈的两个月内（即1868年10月），藩厅便在静冈开设了“骏府学问所”（此后该机构更名为“静冈学问所”），同年12月在沼津开设了兵学校，由此可见静冈藩对教学的重视程度。静冈学问所事实上的决策者为著名学者津田真道、向山黄村及河田熙。该学问所拥有强大的教授阵容，聚集了中村正直、外山捨八、乙骨太郎一、堀越五郎乙等当时一流的人才，至1870年共拥有教授43名，教育辅助人员30名。教育内容按国别分为“国学”、“汉学”及“洋学”（即英国、法国、德国及荷兰的学问），但主要偏重于汉学。该学问所面向社会所有阶层招生，先后培养了约250名学生。
沼津兵学校属于静冈藩的陆军学校，除拥有旧幕府的藏书、器械，还由藩出资添置了大量书籍、器械。不仅如此，藩厅还自行印刷、出版了教科书，这些教材在印刷史上被称为“沼津版”。除此之外，沼津兵学校的教授阵容同样不容小视。首先，关于沼津兵学校而言，日语论文题目，西周和赤松则良二人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他们决定了沼津兵学校发展的方向。其次，在教授构成方面，因为该学校为陆军士官学校，所以拥有很多陆军出身的教授，其中包括曾在长崎海军传习所就学的伴铁太郎、塚本明毅等军事人才。另外沼津兵学校的教员中开成所出身的人才也占有很大的比重。由此可见，与静冈学问所相比，沼津兵学校的师资力量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当时很多人都在谈论，称如果这些聚集在沼津的人才早前被幕府提拔，那么幕府可能就不会瓦解。”[3]而在生源方面，与面向全社会开放的静冈学问所不同，该学校对学生的出身有严格的限制，只有藩士及其子弟才有资格就读于该校。
除了上述两个学校外，沼津兵学校附属小学校的存在在日本近代教学史上亦不容忽视。该小学面向全社会开放，不论男女均可入学；主要开设有数学、地理、体操等基础课程，根据班级统一授课，而且毕业后可以升入高等学校就读。该校超越了以往藩校、寺子屋的传统教学而被视为近代化小学的雏形。此外静冈医院、沼津医院两所医院也为静冈藩培养了不少医学人才。
1871年，明治政府采取了废藩置县的政策，静冈藩成立后仅4年便被废藩而成为静冈县。随后德川家达被免去藩知事一职，1877年前往英国留学，之后成为日本明治时期至昭和初期的政治家。而德川庆喜则一直隐居在静冈，潜心于自己的兴趣爱好，直至1897迁往东京，1902年被授予公爵，1908年被授予旭日大授章。尽管静冈藩仅存在四年，却对静冈县乃至近代日本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作用。 三、文化领域的非凡作用力
1.精英们的卓越贡献。如前所述，静冈藩汇集了当时日本一流的人才，而以萨摩藩、长州藩为主导的明治政府正苦于人才贫乏，因此静冈藩的众多人才便成为他们挖掘的目标。事实证明，那些被明治政府所挖掘的静冈藩的人才日后为近代日本的发展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其中最为著名的当属津田真道、中村正直、西周和涩泽荣一。静冈学问所的校长津田真道身为法律博士，早在1866年便出版了译著《泰西国法鍝》，成为日本最早介绍西措施学的作品。明治维新后津田进入明治政府的司法省，参与编纂了“新律纲领”、陆军刑法等多部法学法规，1871年出任外务权大丞后也颇有建树。同属该学问所的教授中村正直早在静冈任教期间便将斯马洛兹（Samnel Smiles）的《自助鍝》（《Self Help》）翻译并以《西国立志篇》为题出版。该书与福泽谕吉的《劝学篇》一起成为当年的畅销书，作为立志作品被许多人阅读，上至天皇下至狱中的田中正造都深受其作用。不仅如此，作为明治六大教学家之一，中村还创立了同人社，培养了大量人才。沼津兵学校的校长西周1870年进入明治政府的兵部省后，历任文部省、宫内省等政府官职，参与起草《鞀人勅諭》、《鞀人銝戒》等重要文书。同时他还翻译、介绍西方哲学，创造了“哲学”、“艺术”、“理性”、“科学”等词汇。上述三人除了在各自的领域大有作为外，作为日本近代的启蒙思想家，1873年他们还与森有礼、福泽諭吉、加藤弘之等人组成明六社，出版《明六杂志》，促进了近代日本的文明开化运动。此外，作为大藏官僚、公司家，涩泽荣一进入明治政府后参与了第一国立銀行、王子制纸、日本邮船、東京証券取引所等不同类型的公司的成立与经营管理工作，被称为“日本资本主义之父”。
2.静冈藩教学事业的长足发展。上述的文化精英们聚集在静冈藩，对静冈藩教学事业的发展也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们以静冈藩的财政支持为保障带头创办了各种教学机构，极大程度上提高了当地民众的文化水平。“明治元年府中（静冈）学问所的设立、沼津兵学校及其附属小学校的设立、静冈藩小学校在各地的开设等，可以说目的都在于通过提高民众的文化水平来增强藩的综合实力。此外优秀的学者和文化名人在此居住，也给当地民众产生了巨大的作用……他们致力于地方教学的发展，尤其是作为教师发挥了重大的影响。”[4]尽管此后随着津田真道等名师及大批优秀学生的离去，静冈学问所一度失去了以往的作用力，但废藩置县后不久，经过原幕府教授杉山三八之子杉山孙六的斡旋，静冈学问所再度聘用美国人E.W克拉克，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科学教育活动。
1872年沼津兵学校解散后，其附属小学校依旧存在。1873年在江原素六等人的努力下，该附属小学校转变为公立小学集成舍。此后该校的“正则”（即基础教学部分）发展成一般的小学，而该校的变则（即中等教学部分）不断扩大，逐步发展为沼津中学校，从而为静冈县教学事业的发展发挥出举足轻重的影响。
3.文化层面的辐射效应。除了培养本藩人才，静冈藩还对外藩人才的培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沼津兵学校及其附属学校接受外藩的留学生，在1871年人数多达七、八十名；许多教授开设的私塾也接受了一定数量的外藩留学生。此外，静冈藩还应外藩的要求派遣教师奔赴各藩任教。“去鹿儿岛赴任的是沼津兵学校的创办人阿部潜及附属小学校头领莲池新十郎等人。静冈藩关于当年倒幕的罪魁——鹿儿岛藩的帮助感动了对方，消除了双方在戊辰战争时结下的恩怨。”[5]这种外派教师的模式一方面有效地利用静冈藩的人才促进了其他藩的文化发展，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静冈藩的财政危机，此外还促进了静冈藩与其他藩的交流，可谓一举多得。不仅如此，废藩置县后静冈藩所培养的人才亦为时代所重用。如沼津兵学校的数学、英语、法语及体育教学均位于当时教学界的前沿。在成立于1878年的日本最早的数学学术团体——东京数学会社中，许多成员毕业自沼津兵学校；在明治政府创办的学校中，沼津兵学校的毕业生大都作为体育专家倍受器重。此外，静冈藩还在军事、行政、经济、艺术等众多领域内培养了优秀的人才，成为近代日本重要的人才培养、输送基地。
四、结语
综上所述，虽然1867年的“大政奉还”事件结束了德川幕府长达265年的历史，但是德川家并没有因此而完全销声匿迹，而是作为静冈藩得以保存。面对重重财政危机，当众多旧幕臣因为藩厅的财政危机而不得不屈尊投靠当地农民时，静冈藩毅然投入巨大资金，凭借其绝对的人才优势开办了以静冈学问所和沼津兵学校为首的各种教学机构，为近代日本培养了大量的优秀人才。纵观日本史，无论是近世的德川幕府，还是近代的明治、大正政府，抑或二战后的日本政府，尽管所处的时代以及所面临的课题各不相同，但是对教学的重视程度却惊人相似。因此19世纪下半叶，日本凭借其人才优势成为亚洲唯一成功实现近代化的国家，而二战结束后日本同样凭借其人才优势在短短半世纪中由濒临破产的国家成长为仅次于美国的经济强国。21世纪的今天，重温一个半世纪前的那段历史，依然能够给我们很大的启示。
参考文献：
[1]《国史大辞典》螏集委員会.国史大辞典[M].吉川弘文馆（第6卷），1985：795.
[2]原口清，海野福寿.静岡県の歴史 近代·琫代螏[M].静冈新闻社，1979：24.
[3]樋口雄彦.旧幕臣の明治維新 沼津兵学校とその群像[M].吉川弘文館，2017：51.
[4]若林淳之.静岡県の歴史[M].山川出版社，1970：290-291.
[5]樋口雄彦.旧幕臣の明治維新 沼津兵学校とその群像[M].吉川弘文館，2017：113.
作者简介：张杰（1976.12-），毕业院校：北京外国语学院，硕士，学位：日语语言文学硕士学位。工作单位：上海海洋学院外国语大学日语专业。职称：副教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