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路途,列车进入俄罗斯的境地,来到异国他乡的美丽贝加尔湖畔,这个俄罗斯 东部城市伊尔库斯克。 从伊尔库斯克车站只清冷地下了三个俄罗斯人,这时,我内心才真正感到孤独悲哀是什么 滋味。我茫然地尴尬着前背后扛,手拿提拎地将我携带的所有物资从车上卸下来,跟着一块 儿下车的俄罗斯人朝站台外走去。 时值三月,俄罗斯的气候仍然是寒冷,还好,此时正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多钟。我出了站 台,在站外面等着黑子。因为来的时候我和他通过电话,他答应到车站来接我,所以,我内 心坦然,心情平静地站在候车室里。 已近六点,还不见黑子来接我,天色微黑下来。我便有些急了,恰好,有两个中国男青 年向我走过来,我欣喜万分,如遇到救星一样,慌忙地跑上前去,拿着黑子给我的地址让他 俩看。 两人看后嘿嘿地笑着告诉我:这地方不远,就在前面。如不嫌弃的话,他们可以送我,我 一时激动,他乡遇故人,还是自己的同胞好啊,我千恩万谢地感激着。 我扛着两个大包裹,两个男青年帮我提着那些东西,还拉着个小滑车,跟着他们一起走去 。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便感到有些累了,两个男青年仍是耐心地告诉我:不远,前面就到 了。于是,我又咬着牙,坚持背着包裹跟着他俩走去。 我感到浑身刺骨的寒冷,脑袋千斤般的沉重,一切似乎都在梦中。寒冷让我忍着疼痛地坚 持抬起头来,好一会儿,我终于清醒地睁开了双眼,怎么?这是怎么回事?四周黑茫茫一片, 我想努力站起来,可几次都又跌倒下来。 这是哪?突然前面有两个黑影在匆匆地走着,人的本能让我瞬时想了起来,是那两个男青 年? “回来……回来……”我头沉重的厉害,又一下子跌倒。 只见那两个人影回转过身来,而另一个则疑迟地拽了其中的一下,两个人便向我走来。“ 啊,是中国人。”来人的俄语让我猛然清醒,我这是在俄罗斯的伊尔库斯克啊。明晃晃手员 筒的光束照射着我睁不开眼睛。 “啊……”我头仍然沉重的厉害,趴在地上起不来。“救救他吧?”是一个俄罗斯女人的 声音。 “这种事是很麻烦的……”那个男人不情愿地对女人说。 “要么,他会冻死在这里的。”那女人坚持地对男人。 男人好像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过来抱起我,将我背起来,那女人在后面扶着,匆匆地向路 旁走去,一会儿在路口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直接送到了医院。 经过检查,我的头被木棍击伤,没多大事,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后,便被救我的这俄罗斯女 人接出院了。这女人就是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俄罗斯女人娜亚娃。 我现在知道,那两名中国男青年不仅打伤了我,还抢走了我的全部东西,连我身穿的皮夹 克也被他们扒了去。如果不是娜亚娃夫妇救了我,我也许就真的就冻死在这异国它乡的俄罗 斯了。可是,我那可怜的妈妈还在孤独地,苦苦地等待,企盼着我。这不是又一个新的现代 “望儿山”故事新编么。我所有的东西都以丢失,就连与黑子联系的地址也被他们一块儿抢 去。还好,总算命还留着。啊,我的同胞,你们相煎何忍呢。 娜亚娃为我交了全部的医疗费用。 “这怎么行?我们又不相识?”我心虚而又愧疚。 “唉,我知道你这里没有地方可去,先住下吧……”娜亚娃真诚地安慰着我。 娜亚娃给我单独腾出一个房间让我居住。 虽然,父亲生前多次来到过前苏联,对俄罗斯民族为人的坦诚也多次向我们故事般地讲 述过,可我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遥过而陌生的国度,尤其是进入这陌生的俄罗斯寻常百姓家 里,心中如翻倒了五味瓶,真说不出是啥滋味。 “我先住这,医疗费,房租费等我找到那朋友后,一块儿还你……”我说出这话后,心里 平衡了很多。 “好的,好的……”娜亚娃微笑着连连点头。 此时,我不禁惶恐,茫然,战栗不止。这时,我才仔细地看清楚,娜亚娃是一位多和以典 型美丽漂亮的俄罗斯女人,那弯月般的脸颊,那一对迷人的蓝褐色碧眼,那金黄色长发下的 一对薄薄的嘴唇,真如影视里的洋美人一模一样…… 俄罗斯人特别尊重知识,当娜亚娃知道了我是个失业的教师后,对我是更加尊重同情了 。 我焦急地要去找黑子,可娜亚娃却安慰着我让我休养好伤再去。我没有办法,只好从命了 。 白天娜亚娃上班去了,整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本来就宽敞的五居室的房间更加显得空 旷而孤寂。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无聊地转游着,俄罗斯的住宅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字:大。而且 不是一般的大。高大的门,高大的窗,高大的空间,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大而宽敞。我来到 了书房,整个屋子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的书籍,几乎世界各国的名著都有,有俄语版的, 英语版的,让我惊诧的是书架上竟有中国的几大名著。三国演义,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 ,封神演义等书籍,还是中文版本的,我拿出了红楼梦,随意地翻了一下,里面的书页的一 些段落中还用笔勾画着。真让我惊叹不已。我知道俄罗斯民族是个爱书的民族,难怪人家的 民族素质之高了。 晚上,娜亚娃下班回来,上前便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让我惊怵得心儿怦怦地跳个不停 。可她却自然地脱掉外衣,到厨房做饭去了。 晚饭做好后,娜亚娃便过来请我去吃饭。 来到餐厅里,我很惊讶,因为餐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娜亚娃看出我的意思来,便向我解 释说,她丈夫尼雪夫工作很忙,常吃住在厂里,要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两个孩子上长托,也 是每星期六的晚上才回来一次。 这样,我在娜亚娃的家里吃了头一顿地道的俄罗斯饭菜。我也学着娜亚娃的样子,将面包 蘸着黄油,再夹上火腿肠,慢慢地吃着那咸鹅,盐渍的桦树蘑菇。偶尔端起杯子,喝一口那 纯正掺水的牛奶,一切都是津津有味地…… 星期六的晚上,娜亚娃的丈夫尼雪夫将他的两个小孩人长托幼儿园接了回来。两个金黄 色头的发小孩欢蹦乱跳地跑进屋里,见了我如见到天外来客一样般的茫然而惊喜。 尼雪夫对我留在他家里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彬彬有礼地同我握手,问候。一切都是那么 的自然。我真有些惶恐,局促不安,似乎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脸上顿时热辣辣的火烫。在我 们国内,一个男人和女人要是单独地居住在一起,那他的丈夫知道了还了得么。可尼雪夫是 一切自然郑重地向他的两个孩子介绍着我这个来自外籍的中国叔叔。 娜亚娃很晚才回来,因为她工作单位的一位女友病了,人手不够,她必须辛苦地代替那女 友的工作。 晚上,我用生硬的俄语跟尼雪夫交谈到很晚。 从交谈中我知道尼雪夫今年三十六岁,早年毕业于彼得堡电力学院,目前是该市发电帮的 工程师,由于厂里新近上了两台机组,运行还不稳定,所以,他常要吃住在厂里,主要是为 了便于发现故障及时处理。 当尼雪夫知道了我的身世后,对我的不幸很是同情,他知道中国改革开放进入市场经济后 ,有很多人下岗失业,也知道很多人到俄罗斯做买卖发了大财,可他似乎对钱财认识的不那 么重要,他认为有固定的收入就可以,不必为钱财而奔波,甚至丧命…… 我觉得尼雪夫的话语里好像是对我暗示着什么,俄语专业论文,好一会儿,我便问他你一个月有多少收入 ? 他笑着:“噢……收入第……不多……也够买三千个牛肉罐头。” 我凄伤:“可是我失业下岗……” 听了我的话,尼雪夫也忧虑地点头叹息。 整个一夜晚,我都在想着尼雪夫的话,一个月的收入能买三千个罐头。 我开始一人找起朋友黑子来,整个伊尔库斯克城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让我找遍了,甚至连来 这做买卖,打地摊的中国人都问遍了,人们都惶惑地摇头。其结果是三个字,不知道。 娜亚娃星斯天休息,也陪我到处打听我这朋友的下落,可结果却是一无所有。我见娜亚娃 的丈夫尼雪夫似乎对我的遭遇感到茫然不解,我更加焦急无奈,惶恐不安,心内矛盾而又茫 然,难道他们怀疑我是骗子,因为中国确实是骗子横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