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基于中日传统艺术之间的渊源联系,对庄子的理论和川端康成对传统的承继作了类比略论。通过对川端著作《雪国》的多重阐释,挖掘出著作所蕴含的庄子的人生与自然的哲学理念,也从侧面更好的透视了作者的人生观、世界观及价值趋向。主要从四方面进行解析:一、传统艺术的回归;二、“余情”与“寓言式”笔法;三、“无用之用”与岛村的虚无;四、回归自然之美。
中日两国隔水相望,由于地理位置的联系,两国的传统艺术之间有着极为深广的关系。中国古代的很多思想传到日本,对日本的传统艺术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正如汤川秀树在随笔《薊与马》中所说:“老庄的思想,本来是针对着最重视现实社会的道德秩序的孔孟而产生的,但在中国、日本,后来几乎所有各家的自然观里边,多多少少都有老庄的影子,尽管在人际联系中强调的是实践道德的意义,一旦面对自然,便陷入到消极当中。……我自己便十分崇敬渗透了老庄思想的东洋文化的至高境界,而从未有过轻视,非常热爱东洋的文化著作,而从未有过厌倦。”[1]由此可见,老庄思想具有蓬勃的生命力,对日本艺术有着广泛的作用,并受到众多学者的喜爱。一 传统艺术的回归《庄子》自古以来就是一部引起无数人兴趣的书,明代金圣叹把《庄子》和《离骚》列于我国“才子书”的前茅,闻一多和郭沫若都认为一部中国的文化导源于《庄子》,一部中国文学史几乎都是在它的作用下产生的。它在美学、语言、思想观念等方面都具有独特的价值。庄子思想以其众多而深邃的思想观念在中国传统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中发挥了重要影响,对庄子思想作系统的、历史的探讨,是深入探讨中国传统思想和艺术的必要步骤和环节,这是毫无疑义的。此外,庄子思想展示了人类精神现象中的一个经常发生的、具有危机性的质的方面,庄子在这一方面提供的个人体验,成为庄子以后乃至今天人们精神生活中仍被咀嚼着的经验和教训。这也许是庄子思想中最深奥而又感人的方面。通过庄子思想探讨,揭示这些,理性地说明这些,关于人的自我认识也是很有意义的。[2]17庄子思想不仅对中国传统思想有着很大的价值,同时对日本传统思想也有着重要作用。“综观佛教的根本思想,无外乎涅 、平等和无我,这恰好与庄子的主旨思想:逍遥、齐物和无己有类似之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佛教与庄子学说相交合是不可避免的。”[2]87同时中国的佛教传入日本,对日本传统艺术起到了极大作用,其中庄子思想及道家因素占有很大比重。
“这是因为在六世纪中叶,佛经由百济传入日本,而这些经论在汉译时就蕴含了很多老庄思想的观念和词句。通过汉译佛经这样间接的联系,老庄思想也就开始在日本流布。”[3]55由此,庄子思想在日本传统艺术中的渗入可见一斑。安达斯·艾斯特林在1968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中提到,“川端先生成了孤儿后,就与住在郊外、体弱多病、双目失明的祖父相依为命。从日本人十分重视血缘联系的角度来看,这种悲剧性的双亲亡故,具有双重的重要意义。毫无疑问,这一事实作用到川端先生的整个人生观,并且成为他后来探讨佛教哲理的原因之一。”[4]355由此可见,川端对佛教的探讨以及自己的人生感悟,不免受到道家思想的作用,而庄子的思想在其中可能起到了重大的影响。二战结束以后,川端先生目睹祖国山河的满目疮痍和恩师的相继离去,怀着悲痛而复杂的心情经历了“第二次孤儿体验”。就在此时,他对自己的文学生涯树立了一个新的目标:“即使现实的生活基本上结束了,即使对生活的兴味越来越淡薄了,我的精神的自觉和愿望也更为坚定。这就是我作为一个日本式作家的自觉,和继承日本美的传统的愿望。……我把战后自己的生命作为我的余生。余生已不为自己所有,它将是日本美的传统的表现。我这样想,没有丝毫不自然的感觉。”[5]31-32其实,战前《雪国》的创作就显现了对传统承继的特点,战后著作《千只鹤》、《古都》也都遵循了作家为自己树立的文学目标,并且显示了他对日本民族生活方式的依恋和对日本传统艺术的更加炽烈的追求。二 “余情”与“寓言式”笔法在语言学家看来,庄子是一位语言大师,《庄子》语言之丰富生动,在先秦诸子作品中是无与伦比的,庄子第一次提出了寓言、小说的概念,开辟了以虚构的手法反映现实和表现理想,被称为“诙谐小说之祖”。他以幽默风趣的语言,寓哲理、深意于其中;以汪洋恣肆的笔法,为我们展现出灵动飘逸之美。同时,《庄子》以丰富的寓言和奇崛的想象,成为先秦说理文的瑰宝。《庄子》中自称其创作措施是“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寓言即虚拟的寄寓于他人他物的言语。人们习惯于以“我”为是非标准,为避免主观片面,把道理讲清,取信于人,必须“藉外论之”。《庄子》内篇及外、杂篇中的许多篇目,都以寓言为文章的主干。大量应用充满“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的寓言,使《庄子》的章法散漫断续、变化无穷,难以捉摸。[6]《逍遥游》是《庄子》中的开篇,它具有独特的美学价值。“逍遥游”是个体心灵的漫游,其目的是通过体道实现心灵的彻底解放,达到绝对自由的精神状态,这是一个物我不分、与道合一的理想境界,要达到这一境界,就必须通过一系列否定,实现对自我的超越。“逍遥游”的超越活动,从个体心灵的净化开始,经过在自然和语言两个维度上的展开,精神到达了一个绝对自由的高度,但这并不是“逍遥游”的最终目的。“逍遥游”发起于人生问题,最终返回到现实的人生。然而,现实的社会依然黑暗,现实的人生依然苦难,庄子无力也不可能改变这个现实,他所能做到的仅仅是让人们如何面对这个现实。[7]前言4,7在著作的前半部分,应用大量寓言进行铺张渲染,从鲲鹏展翅到列子御风而行,通过这些“有待”的逍遥而映衬出至人的“无待”的逍遥。最后,在寓言的对照中凸现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主题。著作看似模糊隐秘,实则是深邃的思想和浓郁的情感贯注于行文之中,形成了一条纽带,把看似断断续续的孤立的寓言和寓言之间,段与段之间连接在一起,融为一个有机体。
《庄子》中寓言的应用,赋予著作一唱三叹之妙,在曲折隐晦中为我们透视出一个富于人生哲理与美学韵味的世界。正如《老子》中所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庄子对老子“道”的继承,从《庄子》一书中可以得知,而《庄子》内容的无限丰富则正如“易学”中的“太极图”,玄妙万千,蕴意无穷。《雪国》中对“余情”的应用与《庄子》中寓言的笔法颇多相似之处。著作通过平淡舒缓的叙事,寓“余情”于琐碎无奇的感观世界,细细咀嚼品味之后,方能参透作者的良苦用心。不论是寓言笔法,还是“余情”的应用,二者都给我们提供了一面透视纷杂事象的镜子,使我们能够把握其“言外之意”和内在的本质,从而拨云见月以获真谛。《雪国》是以日本文学的悲哀与冷艳结合的余情美为根基,展现了一种朦胧的、内在的、感性的美。他写驹子的情绪、精神和心灵世界始终贯穿着哀与艳,写驹子的爱情没有肉欲化,而是精神化和人情化。正是基于此,川端对驹子这个人物抱有丰富的同情心,在他笔下的驹子流露出来的是内在的真实的哀愁,洋溢着一种健康的生活情趣和天真无邪的性格。从表面上看,作家将这个人物装饰得十分妖艳、放荡,但却没有过多的展现她的肉感世界 ,日语论文题目,日语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