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日语中存在大量省略了人称代词的句子。本文试以《雪国》为例,略论归纳日语中的人称代词省略现象,并从“岛国特性”、“集团主义”、“上下意识和内外意识”三个方面来考察其潜藏的艺术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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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日语人称代词;省略现象;艺术内涵
一、引论
省略表达是日语中很显著的特点。古典文法律者松尾�治郎曾把省略现象称为日语三大特色之一。关于日语初学者来说,最容易忽略的是频繁出现的人称代词省略现象,很容易受母语作用说出不自然的日语。本文以川端康成的作品《雪国》为例,略论日语中的人称代词省略现象,并研讨其潜藏的艺术内涵。
二、日语中的人称代词省略现象
1、省略根据文脉或前后语境可推测的人称代词
(1)「それを君に�いてるんじゃないか。初めての土だから、�がきれいだか分らんさ」(p17)(“我不是在问你吗?我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谁漂亮。”)
(2)「友�だと思ってるんだ。」(p16)(“因为我把你当做朋友嘛。”)
(3)「�いから行ってくるわね。どうしたかと�してるわ。後でまた来るわね」と、よろけて出て行った。(p23)(“这样不好,我还是走吧。他们还以为我怎么样了,正在找我呐。回头我再来。”她说着踉踉跄跄地走了。)
上面三个例句中,省略了很多人称代词。特别是第三个例句,在一个人称代词也不用的情况下,听话者却能完全理解说话者的意思。然而,从后面的译文可以看出,在用汉语表达时却必须补足这些人称成分,否则就是不完整的句子。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日语是依存文脉的语言。
2、省略某个话题中再次出现的相关人称代词
(1)��徒食の彼は自然と保�色を求める心があってか、旅先の土地の人�には本能的に敏感だが……(p20)(他百无聊赖,也许会自然而然地要去寻找保护色吧,所以他对途中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有一种本能的敏感。)
(2)火�の前で手を�すと、彼女はさっと首まで赤くなって、それをごまかすためにあわててまた彼の手を拾いながら……(p14)(在被炉前,她把他的手松开时,一下子连脖子根都涨红了。为了掩饰这点,她慌慌张张地又抓住了他的手。)
一般日语中以某个人物为话题的时候,下面再出现与之相关的内容时会省略掉人称代词。如上文所示。
3、省略日语特有表达中的人称代词
(1)「旦那、あけびの�をご存知ですか。召し上がるなら取って参りますよ」(p68)(“先生,您见过通草果吧,想吃的话,我给您拿去。”)
(2)「それからも�京で稽古させてもらったのは、踊だったの。」(p41)(“后来让我去东京学习,也是学的舞蹈。”)
(3)「水�みたい、水ちょうだい」(p38)(“我想喝水,给我一杯水!”)
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日语中存在一些特有的表达,可以省略人称代词却能将其不言自明。例如(1)中的敬语表达,我们可以很明显地判断出自谦语“取って参ります”指的是“我”的动作。另外还有(3)中的授受表达、(4)中的心理状态表达等。
三、人称代词省略现象的艺术内涵
语言是艺术的载体,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艺术因素的作用和制约。日语中如此常见的人称代词省略现象,其中到底潜藏着怎样的艺术内涵呢?
1、岛国特性
众所周知,日本是一个岛国,人们对周围人和事都相当熟悉,彼此间具有被称为“以心传心”的观察力和理解力,所以也就造成了日语的独特风格。对日本人来说,即使句子不完整,也能洞察出对方的意思。金田一春彦曾指出,日本人说话不喜欢使用人称代词,尤其不爱使用第一人称代词,尽可能通过上下文语境体现出人物的联系,而不用人称代词。
2、集团主义
随着日本近代化的成功及战后经济的高速发展,日本人形成了强烈的集团意识。一位西方评论家表达过这样的看法,日本人就像池子中的一群小鱼,秩序井然地朝着一个方向游动,如有一块石子投入水中,搅乱了这个队列,它们就转变方向朝相反的方向游去,但仍然队列整齐,成群游动。正是这种强烈的集团意识,在作用日本人行为方式的同时,也作用着日语,使日语成了一种反对张扬个性,压制自我的语言。日本人认为在对话中频繁提及自我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这也就是为什么日语中常常省略第一人称的原因。铃木孝夫也曾明确指出,日本人有尽量避免使用人称代词的倾向。
3、“上下”意识和“内外”意识
这主要体现在敬语和表示心理状态的特殊词语上。日本重视上下联系的国民性使敬语体系尤为发达。如果句子中存在敬语动词,常常会省略动作的主体。因为在含有敬谦成分的表达中,动作主体的指代是非常明显的。铃木孝夫曾断言道,即使说在日语中不存在对上级使用的人称代词也不为过。
在日语语法中存在这么一类随人称不同而表达不同的心理状态词。例如“うれしい”(高兴)这个词,可以说“我很高兴”,不能说“你很高兴”,但可以说“你高兴吗”、“你好像很高兴”。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表达的时候完全可以省略掉人称代词。我们可以看出,这些特殊词语的存在,说明了日本严格的“内外意识”。这种意识是日本人“对内凝聚、对外排斥”的特性使然。
四、结语
综上所述,日语在很多情况下都会省略掉人称代词,这与日本的民族艺术是分不开的。本文以《雪国》为例,略论归纳了日语中的人称代词省略现象,并深入研讨了其中所潜藏的艺术内涵。
【参考文献】
[1] 川端康成. 雪国[M]. 日本: 新潮社, 1990.
[2] 叶渭渠译. 雪国[M]. 日本: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17.
[3] 金田一春彦. 日本�[M]. 日本: 岩波新书, 1988.
[4] 铃木孝夫. ことばと艺术[M]. 日本: 岩波文库, 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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