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9月,俄国第一所音乐学院――彼得堡音乐学院在彼得堡隆重揭幕。其创建者俄罗斯杰出的钢琴家、作曲家、指挥家、音乐社会活动家安东・格里戈利耶维奇・鲁宾斯坦担任首任院长。以柴科夫斯基为代表的一批杰出的俄罗斯作曲家、歌唱家都出自鲁宾斯坦兄弟执掌的俄罗斯最早、也最负盛名的音乐学府。这足以表明鲁宾斯坦对俄罗斯音乐乃至世界乐坛的贡献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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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音乐学院正规而系统的音乐教学纲领、严谨的教学方式措施,从而在某种程度上难免有陈旧保守之弊,特别是对俄罗斯音乐应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性这一点认识不足,从而招致著名文艺评论家斯塔索夫和作曲家、音乐评论家谢罗夫以及多以自学成才的作曲家组成的俄罗斯新音乐流派“强力集团”的猛烈抨击,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这位俄国第一位音乐学院的院长安东・鲁宾斯坦。这些非理性的做法,不仅伤害了杰出的音乐教育家安东・鲁宾斯坦,更令人遗憾地为俄罗斯的音乐教育带来一定程度的负面作用。
今年是安东・鲁宾斯坦诞辰180周年,笔者根据前苏联出版的《音乐百科全书》及其他有关文献为我国读者撰写本
文以纪念鲁宾斯坦为世界音乐艺术所作的巨大贡献。
师 承
1829年11月,摩尔达维亚雷布尼察区的维赫瓦齐涅茨村,一个小康的犹太商人家诞生了未来的音乐家安东・鲁宾斯坦。他三岁时随父母迁居莫斯科,五岁起就跟母亲学钢琴,七岁时师从当时最优秀的钢琴教师、法国人维鲁安,九岁时就在莫斯科登台演出。1840至1843年,在老师的伴随下,他在西欧的一些大城市巡回演出,回国后在莫斯科与彼得堡演出。维鲁安对鲁宾斯坦多年的教育与呵护,使少年安东获益匪浅,安东・鲁宾斯坦也认为自己音乐艺术的深厚根底得益于这位法侨老师。当然,维鲁安也因有鲁宾斯坦兄弟这样的门徒而享誉世界乐坛。
1844年至1846年,母亲带着两个孩子侨居国外,安东在柏林投师德国音乐理论家、教育家德恩学习作曲,同时结识了前辈音乐大师门德尔松。交往时间虽不长,但门德尔松对少年鲁宾斯坦未来创作的成长却产生了很大的作用。
1848至1854年间鲁宾斯坦还结识了著名作家、音乐评论家弗拉基米尔・奥多耶夫斯基,大提琴家、俄音乐协会创始人之一马特威・维耶利戈尔斯基,大作曲家格林卡、达尔戈梅斯基,匈牙利伟大作曲家、钢琴家李斯特,60年代还结识了大作家屠格涅夫,屠格涅夫的法国密友、女中音歌唱家维亚尔多-加西亚以及法国作曲家柏辽兹、德国作曲家舒曼,丹麦作曲家、哥本哈根音乐学院院长加岱以及法国画家多雷(《堂吉诃德》插图的作者)等。
成 就
鲁宾斯坦最大的贡献是其音乐教育事业,至于音乐艺术成就当首推钢琴演奏,其次则为作曲,这方面的业绩令人瞩目,他一生写了15部歌剧、5部宗教歌剧和清唱剧、6部交响曲、20首室内乐曲、200余首钢琴曲、160首各种歌曲。他最重要的著作有清唱剧《失乐园》、管弦乐音画《伊凡雷帝》、歌剧《恶魔》、《戏剧交响曲》(即《第四交响曲》)、《尼禄》、《俄罗斯交响曲》(即《第五交响曲》)等。鲁宾斯坦的作曲道路是坎坷的,有挫折,也有失败。1850年他写的第一部歌剧《库利科沃之战》(又名《德米特里・顿斯科伊》),描写了14世纪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大败蒙古鞑靼军队入侵的一场战役,是一部内容令人震撼的歌剧,但演出未获成功。
安东・鲁宾斯坦虽非19世纪顶级的作曲家,但他也为世人留下了不少优秀著作。除歌剧外,还有弦乐曲、协奏曲、交响曲、歌曲、浪漫曲、室内乐重奏以及尤足称道的钢琴曲。因此,安乐・鲁宾斯坦也堪称卓有贡献的作曲家。他著作的显著特点是广泛采用俄罗斯城市民间著作的曲调,同时借鉴外国音乐的固定程式,从而决定了他的音乐遗产中的矛盾性:优秀伴随着平凡,鲜明的个性和独特的风格伴随着折衷的手法。著名苏联音乐学家、科学院院士、音乐学奠基人鲍利斯・阿萨菲耶夫在评论中指出:“他热情洋溢地尽力用各种形式来表达自己的见解,但在展开素材时却欠缺缜密思考的素养。”鲁宾斯坦的著作难免瑕瑜互见,但毕竟瑕不掩瑜。他的创作为后起之秀的音乐家乃至比自己优秀的音乐家指明了道路,使之从中得到有益的启迪。例如他的抒情歌剧《恶魔》是一部艺术水平很高的著作,它以刻画人物细腻动人著称,柴科夫斯基的歌剧中人物的刻画就是传承了其老师的《恶魔》的特点。在歌剧《恶魔》中鲁宾斯坦独特的风格令人瞩目:气势磅礴、声震林木的曲段与细腻感人的抒情曲段并行不悖,相辅相成。又如鲁宾斯坦早期的交响乐著作对古典交响乐组曲的曲式落户俄罗斯大地起了历史性影响,同时在这些交响曲中鲁宾斯坦演示了以俄罗斯世俗浪漫曲音调为主调的主题素材如何巧妙展开的手法,这使后起之秀的作曲家受益匪浅。阿萨菲耶夫就此指出:“柴科夫斯基在70年代由于不仅很快地理解了老师的交响乐艺术的形式,而且还掌握了交响乐的作法,从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自己的老师。”
毋庸置疑,安东・鲁宾斯坦作为音乐家最大的贡献是他的钢琴艺术成就。19世纪誉满西方、世界顶级的匈牙利钢琴大师李斯特被誉为19世纪上半叶最伟大的钢琴家,而鲁宾斯坦则被公认为19世纪下半叶最伟大的钢琴家。在他大胆以至往往有违常规的艺术处理中,鲜明地表现出复杂而矛盾却诚挚的个性特征,他的演奏风格豪放而又回肠荡气。到了晚年,人们经常感到他的琴声流露出紧张逼人的戏剧性。在他广受欢迎的曲目中,贝多芬、肖邦、舒曼的著作占主导地位。他演奏大师们的著作时,总是忠实地诠释大师们的思想,同时又大胆地、随心所欲地创造自己的各种演奏方式,也肯定演员有自己独立的创新意识。鲁宾斯坦演技的一个典型特点是热情洋溢的即兴手法:通常保持原作的基本构思,但每当演奏时,这种构思又由于突如其来的精彩发挥而更放异彩。有时为了音乐画面的完整而舍弃一些细节。他多方面的钢琴技巧完全服从于自己的思想情感,从而他早年纯熟的高超技巧或是他晚年时的个别缺失,人们都难以觉察。鲁宾斯坦技艺中最杰出的一点是他掌控音乐色调与力度的高超技巧。总之,鲁宾斯坦的钢琴艺术对国内外几代演奏家的成长产生了历史性的作用。
贡 献
安东・鲁宾斯坦一生65载,从他10岁正式登台演出直到1894年11月去世前还举行了一场音乐会,他鞠躬尽瘁为音乐事业献身了55个春秋,他的这种勤奋敬业的精神是他享誉世界乐坛的重要原因。他在世时除了在国内各地的频繁演出外,从1847年起,他还经常远赴欧洲各国乃至美国巡演。
早在1852年,23岁的鲁宾斯坦就拟订了在彼得堡创立音乐学院的方案,但未能被当局采纳。1858年,鲁宾斯坦一手创立了声乐学院,1859年1月,在他的倡导下建立了俄罗斯音乐协会,他是协会最早的理事长之一。1860年3月,他创办了俄罗斯音乐协会下属的音乐学习班,随后致函国民教育大臣申请建音乐学校。1861年,他撰文《论俄国的音乐》,于《世纪》杂志第一期。文中他呼吁建立俄国职业音乐学校。1862年10月,在他的倡议下建立的彼得堡音乐学院正式开学,他就职首任院长,并直接指导合唱、管弦乐钢琴重奏班和配器班。后来,由于与权贵们的冲突,他辞去音乐学院院长和俄罗斯音乐协会的职务远走国外。1887年他重返彼得堡音乐学院担任院长并主持钢琴班,讲授钢琴音乐史,这个讲座受到当时俄罗斯音乐家的关注与欢迎。同时他积极倡导开展音乐的普及教育,坚决主张创设国家音乐学院并为学院张罗新址。他还拟订了在彼得堡开展普及的交响音乐会和普及的歌剧演出计划。他再度讲授钢琴音乐史,此后组织了一系列的演出。由于受到反动报刊的攻击,他认识到在沙皇俄国的条件下不可能实施广泛的音乐教育计划,于是再次离开彼得堡音乐学院。这年夏天,他来到格鲁吉亚首府第比利斯。8月12日为筹措当地兴建音乐学校的建筑费用而举行了一场音乐会,不久即迁居德国德累斯顿直到1894年去世。此前,他经常以钢琴家、乐队指挥身份奔走于欧洲各地为慈善事业义务演出。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去世前的两年内,他收了一名波兰少年为“关门弟子”,此人后来成了世界杰出钢琴家之一,他的名字叫约瑟夫・霍夫曼(1876―1957)。此人曾任美国费城库尔斯蒂音乐院院长,还出版过两本有关钢琴演奏技法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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