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清前期中俄交往及其中的不对称性[俄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俄语论文 责任编辑:阿米更新时间:2017-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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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中国与俄罗斯的相互交往,最早从明末就已开始。而中俄交往真正形成规模,却是在清朝建立之后。清朝与俄罗斯的早期交往,是伴随着俄国对东方的扩张和清朝与准噶尔势力的角逐开始的。中俄双方从最初的相互轻视,到军事对抗,到最终的建立外交,走过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虽然两国外交的常态化最终形成,但是在清代早期的中俄交往中,中俄双方在互相间的认识水平、对待外交的态度以及关于外交活动的出发点等方面,还是存在着很大的不对称性,值得我们研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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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清代;前期;中俄;交往;不对称性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7)05-045-03
  
   一、在摩擦中曲折发展的中俄早期外交
  十七世纪中叶,由于俄罗斯的不断东扩,中国和俄罗斯两个地处东西两方的大帝国,开始越来越近,最终成为邻国,中俄两国均表现出了了解对方的强烈愿望。由于两国文化背景和历史渊源的不同,两国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关于长期作为远东文明核心地区的中国来说,自视为世界中心,天朝大国,关于当时西方通行的近代外交制度尚不熟悉;而俄罗斯虽然地跨亚欧两洲,但由于其统治中心地处西方世界,信奉东正教,在文化背景上自然与欧洲国家更为相近,关于东方古老文明也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而两国除了不同点外,有一点是相同的,即都希望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形成以自身为核心的天下一统。以上的种种状况,使得中俄最初的交往注定将是充满摩擦和曲折的。
  双方最初的分歧出现在“礼制异同”的问题上。在清朝和俄罗斯交往的早期清朝不过是将俄国视作与拱卫天朝北疆的蒙古诸部一样的北方少数民族部落,而俄罗斯也只将清朝看作其在东扩道路上遇到的下一个征服目标。中国素来以礼仪之邦著称,在中国古代的任何朝代,都会根据统治需要,设置繁杂的礼仪规范,用以维持皇帝和臣子之间的臣属关系;而长期遵循西方外交规则的俄罗斯则认为,东方的礼制在很多方面带有极强的侮辱性,从而不能接受。因此双方在外交礼制方面采取了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的态度。从这一时期双方相互发出的外交文书中就可以看出。当时清朝发往俄罗斯的外交文书,跟发往其他少数民族部落的文书一样,一律称为“敕书”,表明这种外交关系是从上至下的,是君主发给藩属和僚臣的。而俄国在递交给清朝皇帝的国书中,一律将清朝皇帝称为“殿下”,而不像一般称呼君主一样称呼“陛下”。从这些细节问题上,我们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的双边交往中,双方都没有把对方看做和自己是同等地位上的强大帝国,而是将对方看作自己的藩属,并且试图在礼仪问题上尽可能地压制对方。
  而在双方往来文书的行文措辞中,关于这种相互轻视的态度就表现的更明显了。顺治十二年(1656),清朝给沙皇俄国的敕书中这样写道:“大清国皇帝敕谕俄罗斯国察罕汗。今尔诚心向化,遣使进贡方物,朕甚嘉之。特颁恩赉。”[1]除此之外,在这一时间段内的中俄双方外交中,还出现过因为俄罗斯所递交的国书不合清朝的礼制,而遭到清朝拒绝的外交事件。顺治“十三年,俄国察罕汗遣使入贡,以不谙朝仪,却其贡,遣之归。明年复表贡,途经三载,表文仍不合体制。”[2]俄罗斯所呈递的外交文书,因为没有表现出关于天朝大国应有的尊重而遭到清朝方面的拒绝。因此,可以说此时的清朝,只是将俄罗斯看作了众多向其朝贡的藩属之一。双方互相间的轻视加剧了双方的敌视态度,俄罗斯关于中国的态度,针锋相对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大国意识,不断在东北地区进行渗透扩张。对此康熙皇帝果断地采取了军事方法,在雅克萨战役中狠狠打击了俄罗斯的侵略势头。经过一系列的军事较量,中俄双方都认识到了对方与自己以往交往的国家和部落并不一样,都不能在短期内征服对方,经过关于自身以往在双方外交中的做法进行了反思,愿意回到谈判桌前,最终用谈判的方式解决了两国东段领土的争端,最终签订了《尼布楚条约》。
  到了康熙皇帝的晚年,地处西北的准噶尔势力逐渐成为了清朝统治的主要威胁威胁,使得康始皇帝逐渐认识到改善同俄罗斯的关系,既能够能够达到孤立准噶尔部的战略目的,又能够缓解来自沙俄的压力,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因此,清朝在对待俄罗斯的态度上有了很大的转变,通过协商,两国建立了双方内大臣间的书信往来机制。[3]在两国遇到分歧和争端的时候,可以先通过大臣间的书信往来进行沟通,这在两国关系史上是一次重大的飞跃。另一方面,中俄双方交往的领域已经从单纯的政治领域逐渐扩展到了商业领域。如康熙三十二年(1693),俄罗斯使者使伊兹勃兰特访华,俄方这次来访与清政府就以后俄罗斯贸易商团来华的接待规格进行了商谈,清朝官员在回答俄罗斯使者提出的问题时答复俄方说,以后俄罗斯商团入华贸易“隔三年来京一次,在路自备马驼盘费,一应货物不令纳税,犯禁之物不准交易,到京安置俄罗斯馆,不支廪给,限定八十日启程”[4]。这与之前清朝对待各朝贡国的贸易使团完全不同。按传统来说,为了表明中国泱泱大国的至尊地位,清政府往往会将对方贸易使团的衣食住行全部包揽,但是上述记载告诉我们,清朝已经表明态度,不再负责为俄罗斯使团的来华买单。这表明清政府通过与俄罗斯的不断交往,已经渐渐的将俄罗斯与其他朝贡国区别对待了,以更加务实和平等的态度进行与俄罗斯的交往。
  反观俄国,俄语论文,在这一时期的对华交往中也有了新的变化。康熙五十一年(1712),康熙皇帝派出使团,安抚远在伏尔加河流域的土尔扈特部,由于此时的清朝与准噶尔部的关系日益紧张,以往与土尔扈特部往来的道路被准噶尔部所阻塞,因此使团只有假道俄罗斯境内,前往土尔扈特部。此次出使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俄罗斯境内,因此与其说是安抚土尔扈特,不如说是一次中国使团对俄罗斯的访问。在这次访问过程中,每当中国使团经过一个俄罗斯城市,俄罗斯方面都会以相应的外交礼节来接待中国使团。关于中国使团向俄罗斯当地民众传播中国文化的行为,俄罗斯政府也表示出了宽容的态度。此次出使,也使清朝搜集到了大量对于俄罗斯境内社会、文化、经济、山川、地貌等等,各个方面的大量信息,作为使团成员之一的内阁侍读图理琛在综合了沿途搜集的资料后,俄语毕业论文,在回国后撰写了《异域录》一书,这是第一部中国人写的旅俄游记,全书约三万五千字,内容丰富,描述生动,涉及俄邦诸多信息,为我国人士闻所未闻,所以极受重视。此书详细,关于当时的中国人开拓眼界,了解异域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中俄交往的日益加深,中国和俄罗斯之间通过外交谈判来解决两个大国间纠纷的做法逐渐成为了两国间的共识。康熙年间中俄两国签订的《尼布楚条约》,解决了中俄间东段边界的纠纷,但是中段边界的纠纷却一直没有解决,成为了作用中俄关系的一个重要问题。到了雍正五年(1727),中俄双方为了解决中俄之间遗留多年的中段边界问题,中国和俄罗斯两国经过外交谈判,签订了《布连斯奇条约》。翌年,即雍正六年(1728),中俄双方签订《恰克图条约》,该条约不仅完全包括了《布连斯奇条约》所涵盖内容,而且对《布连斯奇条约》中没有涉及到的方面进行了补充和说明。《恰克图》条约的签订是清前期中俄外交的重要成果,关于当时中俄两国的外交关系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条约中规定,俄国商队来华费用自理,必须走中国所规定的路线。此外,对中俄双方的外交沟通渠道也做出了相应规定“有关国家事条,由俄国枢密院与中国理藩院或由边境军政长官与土谢图汗互通公函,专差则应携带通行文牒经由恰克图行走”,[5]由此可见,《恰克图条约》的签订,标志着中俄的交往迈入了正规化的轨道。

  其实这一阶段中俄交往中最具有意义的进步还是要数清朝关于中俄关系的观念发生了转变。虽然这种转变在康熙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所体现,但是到了雍正朝这种转变就体现的非常明显了。雍正皇帝就曾在理藩院奏发往俄国枢密院的文书中批示道,清廷派往俄国的使臣是奉命前去祝贺彼得二世登基的,而不是去宣读谕旨的,因为两大国自古就是邻邦,平等的邻邦间不应该用谕旨进行往来。[6]这其中表达出了一种明确的信号,即我大清与俄罗斯是地位平等的国家。不仅如此,清朝在对外交往的主动性上,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进步。清朝主动向俄罗斯发送外交文书,而且俄罗斯发往中国的一般外交文书不用直接呈递皇帝,而直接交由理藩院受理,这样,两国间的外交事务基本就由两国的外交职能部门负责处理。
  二、中俄早期交往中体现出的不对称性
  中俄间的交往从明末就开始,清朝建立后开始逐渐形成规模,经历康雍两朝,最终使得中俄的双边外交关系得以确立,不但解决了双方的边界问题,而且还建立了双边外交协调机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效。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在清朝早期的中俄交往中,双边存在着很多的不对称性,这些不对称性表现在很多方面。
  1.信息不对称
  从清朝跟俄罗斯交往的历史记载上看来,俄罗斯显得更为积极主动。俄国外交人员来到中国,都被政府赋予了调查中国经济、政治、军事及文化情报的使命,回国后,会将出使过程中所搜集到的各项情报和信息加以系统的略论和整理,形成调查报告,供俄国最高决策机构使用。俄使斯帕法理根据出使时在中国的见闻与从深得清帝信任的南怀仁处所了解的中国朝廷的情况,在回国后写了《出使报告》和《中华帝国志》两本书,为俄国认识中国和制定、调整对华政策提供了基础资料。而此后的俄方遣使前来,在临行前,出使人员也都接到了俄罗斯帝国各个部门的训令,要求他们调查相关领域的情报。这些领域包括了中国的矿产、地理、水温、经济、军事地要、政治状况等方方面面。可以说,在这一时期的中俄交往中,俄罗斯对中国的了解和掌握是全方位的,其了解程度比中国对俄罗斯的了解要深刻的多。
  而这一时期的清朝,康雍乾盛世中的清朝盲目自大的心理达到了极致,虽然清朝统治者在某些时间表现出了对外交往的愿望,但是限于当时中国的社会状况和眼界,这种愿望仍然不是非常强烈。长期处于封闭的环境,使得清政府关于俄罗斯这个外交对象的认识一直处在一知半解和模糊不清的状态上。《尼布楚条约》和《恰克图条约》就是中俄双方在这种情况下签订的。关于俄罗斯的认识模糊,使得清政府在处理对俄外交上,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在《恰克图条约》的谈判开始以前,俄方已经展开了对即将商谈的边界地区的全方位调查,不但绘制了地图,而且做出了大量的设计地理、山川、水文和矿产等方面的调查报告。[7]关于对方信息的大量掌握和占有,使得俄罗斯在与中国的边界谈判中往往能够有的放矢,占得先机,取得了巨大的利益。
  2.商业意识不对称
  17世纪,关于俄罗斯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变革时期。自彼得大帝改革之后,罗曼诺夫王朝的中央专制集权统治在这一时期得到了极大地加强。农奴制度确立,国内统一的市场基本形成,整体局势有利于资本主义的发展。俄国的统治中心地处欧洲,迅速融入了欧洲的政治经济体系的俄罗斯新兴的资产阶级有着强烈的原始积累需求,决定了俄罗斯在对外扩张和交往的同时,需要积极发展商业贸易。与此时的欧洲其他强国一样,俄国在对外扩张和交往中,也将商业利益视作重中之重。自从《尼布楚条约》签订以后,俄国不断派遣商队进入中国进行贸易,这种商业贸易给俄罗斯带来了巨大的商业利润。例如,康熙三十六年俄国对华出口总额为24万卢布,超过了其对整个中亚输出货物的总额,[8]而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俄罗斯对华贸易的利润竟然达到了27万卢布之多。[9]
  相关于俄国的重商态度来说,清朝方面关于商业的重视程度显然不足。中国传统的重农抑商思想在这里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尽管部分中国的有识之士认识到了俄罗斯在对华贸易中取得了大量的利润,但是,清朝大多数的官员仍然认为,商业贸易本身无足轻重,关于两国的交往没有任何益处。更有甚者表示中国地大物博,不需要俄罗斯的货物,而且按中国的传统来看,经商都是些不学无术,尔虞我诈之徒从事的低等职业,根本不足以上大雅之堂。甚至在俄罗斯主动要求中国派出商队或者在俄罗斯国内设立贸易站点,以便双方进行贸易的时候,清朝仍然以“向来没有中国向外国派遣贸易的先例”为由,拒绝了对方的请求。由此可见,在这种关于商业规则无知和对商业的严重排斥之下,中国很难从与俄国的经济贸易中得到利益,使得俄罗斯单方面在双边贸易中获得利益。而清政府则在天下中心的迷梦中继续陶醉,将承受商业贸易上的损失看作是大国风度的体现。
  3.文化意识不对称
  两国交流,语言文字是重要的沟通桥梁。中国在同俄罗斯的早期交往中,两国都显示出了关于语言文字的重视,都将语言文字视为在交往中占得先机的重要筹码。但是,虽然双方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清朝方面关于语言文字重要性的认识相比俄罗斯就显的逊色很多。相比之下,俄罗斯人关于语言文字的重视和掌握显得不仅更为积极,而且更为有效。
  康熙年间,俄罗斯就常常派出学生,来到北京学习中国文化,甚至直接派遣学生进入当时中国的最高学府――国子监,学习满汉语言,“康熙间,尝遣人至中国学习喇嘛经典,并遣子弟入国子监,习满、汉语言文字,住旧会同,以满、汉助教各一人教习之”[10]。《恰克图条约》签订以后,清政府出资在北京建立了东正教堂,允许俄罗斯派遣学生到北京学习汉语。这些人被培训出来以后,能够胜任与中国人直接交流和搜集中国各项情报的工作,成为了俄罗斯方面获得中国情报的最主要渠道。
  而清朝在这一时期也认识到了同俄罗斯交往的过程中,语言文字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因此,在康熙四十七年,清朝在京师设立了第一所俄文学校――俄罗斯文馆,开始在八旗子弟中招收愿意学习俄罗斯文者进入俄罗斯文馆学习,培养了一批通晓俄文的翻译人才。但是我们也应看到,俄罗斯在与清朝的交往中,将文化和语言作为了一项系统工程加以建设和利用,以便在两个大国的角力和竞争中为自己增加筹码。相比之下,清朝的目的和行动则显得异常单薄。因此,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三、结论
  通过了解清朝早期的中俄交往,我们看到,两国间的关系在当时,整体上呈现出愈加密切的发展趋势。从最初两国开始接触,双方表现出的不适应性来看,东西方文明的异同性起到了主要的影响。日益强大和处于原始积累阶段的俄罗斯帝国在向东扩张的过程中,在此之前并没有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强大帝国,造成了在最初交往时关于清朝的轻视。而作为东方文明古国的中国,在千百年的历史中一直是千国来朝,万邦来贺的天朝大国,不管哪个朝代,都一直将与外国的交往看做纯粹的“朝贡关系”,也在最初的对俄交往中,习惯性地将与俄罗斯的交往同与其他朝贡国之间的交往等同起来。虽然通过双方了解的加深,特别是中国通过对俄交往开阔了中国的眼界,双方都意识到对方是大国,通过外交谈判的方式解决双方的纠纷,符合双方的利益。在这一背景下,中俄间的外交逐渐走上制度化的轨道。但是,由于两种文明本身的异同性,在中俄交往步入正轨以后仍然有很多不对称性表现出来,这些不对称性使得中国在长期的对俄交往中往往处于极为被动的地位。最令人惋惜的是当俄国打着“平等外交”的旗号,疯狂赚取商业利润,进行原始积累的时候,俄国所作所为背后的真实目的并没有引起清朝统治者的警觉。这一系列问题所导致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即一个日益强大的俄罗斯慢慢在中国的北方崛起了,而强大一时的清王朝,则在“泱泱大国”的美梦中逐渐衰落。
  
  参考文献:
  [1]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代中俄关系档案史料选编(第一编)(上)[M].北京:中华书局,1981:18.
  [2]赵尔巽,等.清史稿•卷九十一•志六十六•礼十[M].北京:中华书局,1976:2676.
  [3][5][6](俄)尼古拉•班蒂什•卡缅斯基.俄中外交文献汇编(1619―1792)[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93;182;205.
  [4]自张绥.东正教和东正教在中国[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6:184.
  [7](法)加斯东•加恩.彼得大帝时期的俄中关系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205-206.
  [8][9](苏)卡希克.十七世纪至十八世纪初东西伯利亚的商业[A].西伯利亚和远东历史问题论文集[C].
  [10]赵尔巽,等.清史稿•卷一百五十三•志一百二十八•邦交一[M].北京:中华书局,1976:4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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