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是花,但你几乎不是花, 外语论文网 www.waiyulw.com 片状的唇瓣,如甲鱼裙边, 游离于主体,却又是主体的触角,西语论文题目, 若即若离,漫不经心地接触 水,就好像鱼唇吐出的泡 已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只在吞吐 瞬间,将个体连接于浩瀚的世界。 那年秋天,在地中海第一次看见你 就迷倒,迷惑,看草不是草, 花瓣一张一合,如同词语在呼吸, 暗香,仿佛一种暗号,吸引我 去寻找解密的口令。唇瓣下 麦穗,孤独地倾斜在风中, 穗上开着花,像许多个女人张开口。 我满眼是泪,如同花粉过敏, 一路开过去,漫山遍野的紫色忧郁 恣意汪洋,深浅不一地,释放。 单支,并列,群花簇拥,都不过是 一年生的草本,山还是山, 冬天到了,风会吹灭所有的灿烂。 意外 星期天上午,我在厨房窗前做水果色拉, 三种水果摆来摆去也摆不出个好花样来。 端起盘子轻轻一翻,一幅秋天的景象 便在眼前。 你我的距离也是这样 难以摆弄,怎么随意都显得刻意,怎么刻意 都显得零乱,怎么零乱都显得雕琢,不如 也这么翻动一下,也许我们还有希望。 在秋天里飞翔,怎么飞最后都是一个终极, 一个绝望的姿势,除非我回到雅典, 与你隔海相望,除非我长成一棵树, 守在卫城之巅,结出四季的果子―― 你挥手一翻动,我便纷纷,错落有致。 瓷月亮 天不亮,村里的女人们就围在井台边 洗碗,洗衣,洗床单,然后在太阳出来前 赶回家做早饭。她提了一桶水,到最旁边 蹲下,洗一叠盘子。这些是母亲早年留下, 她每天用来放水果,蔬菜,面饼,晚上 点蜡烛的细瓷盘,每天多一个,直到满月, 再每天少一个,直到新月。她盼他又害怕 去找他,每夜放电影一样回味那一次―― “喜欢吗宝贝?”她在他身下,不敢回应, 仿佛一开口梦就会醒来。长期独处,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大郭今天成亲……” 井台边窃窃私语。盘子哗地流进水沟, 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一个砸碎一个。 她没有去收拾,而是提起还没洗的衣服 急忙回家。这些东西明天再洗也不迟。 她匆匆换衣梳头,然后挽起一个篮子出门。 时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路边的玉米 一人多高了。她要赶去婚礼,亲眼看他 吻他的新娘。她要强迫自己一点也不嫉妒, 然后同家,每天听那些瓷盘摔破的声音。 墙壁之间 ――写给一位并非我自己虚构的费伯 住进104号之后,你和维特根斯坦便有了某种 默契。你相信有一种特异功能,能够通过你, 把前辈的某种深刻传承下来。但你一直很单薄, 单薄到除了你的情人这世界完全感知不到你。 但你挺了下来――他们都自杀了,你选择了活。 你活下来只为了见证你的失败。与日后的……失落。 你爱灰尘,你爱从烟囱下走过,诺大的曼切斯特, 只有灰尘的渺小,让你看见意义的存在。 集中营,流亡,异乡人,西语专业论文,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大痛之后是无痛。只有地上这些熔岩一般流动过的, 从画布上刮下来后又干枯了的,颜料,才是 唯一能够触摸的失败。你画女人,她跟随你23年; 你画墙壁,它把你的过去藏在背后;你画光, 它穿过墙壁走到你的过去,穿过女人走到你的现在。 你反复地画女人,反复地画墙壁,层层叠叠, 你知道深厚在身后但不表示深刻,于是你反反复复 刮下来。但即使撕毁了女人,你也没有更爱妻子; 戳破了光,光也没有照亮陋室;推倒了墙, 废墟里也没有走出伦勃朗的光辉。 今晚,我没有站在画展大厅里,而是坐在灯光下 吃力地翻书(外语),隔着语言墙壁,感知 你的走投无路――那些生词,灰尘一样向我袭来。 (选自《山花》2011年第5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