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性中西启蒙反思的邂逅[西语论文]

资料分类免费西语论文 责任编辑:姗姗老师更新时间:2017-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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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性,恢复文化和人性的本源,回到鲜活而有源头的生命,为了中西启蒙反思提供了精神资源,也成了西方汉学家热衷中国文化的特殊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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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3年,是中国历史上令人比较陌生的一年,除了章太炎因“《苏报》案”入狱之外,很难说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正是在这一年,中国意外地收到了来自美国圣路易斯世博会的邀请,将以国家的身份出席这个至今仍具有全球作用力的科技、文明盛筵。我们的故事也正是从这封意外的邀请函开始。
  
  马一浮 留美一载复归儒学
  
  当时的中国,维新已败,革命未盛,“新政”维艰,清廷对参加世博会、与世界主动对话的机会非常重视。不但慈禧太后亲自过问,筹备组也是四处招揽拥有语言天赋的人才。1903年6月,清政府驻美使馆留学生监督公署在国内招聘一位“有国学造诣、皆通英文、拉丁文”的秘书,经多方物色推荐,马一浮最终入选。这位年仅二十岁,刚刚痛失爱妻的青年,便以“中文文牍主办”的身份漂洋过海,来到密西西比河上的最大城市、铁路枢纽和工商业中心圣路易斯。在聘任他的清廷雇主,以及与他共事的美国人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点执拗的年轻人,没有人想到他未来会成为一代国学大师,乃至位列儒家“现代三圣”。
  在马一浮亲撰的《一佛之北米居留记》中,可对他在美国这一年的生活略窥一二。他的每日行程,无非是在筹备处做文案之类的工作,然后在城中郊外游览、娱乐,进修英文和音乐,最后就是他来美的真正诉求――购书、读书、译书。而这些书,当然是介绍西方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书籍。
  从准备赴美,到来美国后的初期,马一浮的想法大抵就是效法西洋,寻求救国之途。在圣路易斯居住下来的第七天,他就上街买了新衣,截辫改服,与“陈旧的世界”彻底决裂。当在报纸上看到波兰在德国的留学生因波兰为德国吞并而“日日演说鼓动告波兰之独立”,又看到新闻说德国玻威利亚州某市2000多名市民站在河中集会演说以抗议州政府,马一浮也感叹地写下“难道我们堂堂中国人连波兰人和德国某市的人都不如吗?”他还在日记里反思说,“中国经数千年来,被君权与儒教之轭,西语论文题目,于是天赋之高尚、纯美、勇猛之性都消失无佘,遂成奴隶种性,岂不哀哉。”
  然而,随着在美国生活日久,他终于发现,西方的社会虽经济富强、科技发达,但人心并未比当时的中国高尚多少。在马一浮眼中,很多美国人是不礼貌、没有平等之观念的,因为他个头比较矮小,于是就常被轻蔑地称作“boy”。另外,他也发现,很多西方人心中,并没有大同之祈愿。因为他耳闻目睹“圣路易斯大学等,皆以分割中国之当否令诸生演说。在戏曲舞台上,中国人亦被写成让人笑骂的无赖”。此外,各种不公、诡诈也如中国一样,充斥于官场、学界和商界。于是,原本打算在美国好好学习两年的他,带着对西方世界的失望,在结束世博会筹备处的工作后,就匆匆借道日本回国了。
  1905年回到中国后,心中五味杂陈的马一浮下定决心做学问,因此隐居起来埋头读书。从那时起直到1938年到浙大讲学,整整闭关30多年。在其间,他的精神世界完成了穿越西洋、重返中华的路途,并最终认定了回归儒学,靠信仰救国的方向。
  
  鲜季明 渡海点化美国学子
  
  1939年,马一浮避战火,迁居四川乐山乌尤寺,在政府支持下,建立书院。仿效古时制式,主修六艺,于民族危亡之秋,保存文化传承。当年3月,书院董事会成立,马一浮担任主讲。他向行政院提出了《书院之名称旨趣及简要办法》,认为应定名为“复性”,“书院,古唯以地名,如鹅湖、白鹿洞是也。近世始有以义名者,如诂经尊经之类是也。今若取义,鄙意可名为复性书院。学术、人心所以纷歧,皆由溺于所习而失之,复其性则然矣。”他进一步阐释了如何才能“复性”,“义理之性,有如泉水。当其发于山谷,本自清明,迨后流入田野,则渗入许多泥沙,遂成混浊了。如下一番功夫,将泥沙滤净,则水清明,还是原来的水。学者用力,要在去蔽复初,古人所谓变化气质是也。”
  复性书院从1939年9月开学,到1941年5月25日停课,此后仅以刻书处的形式存在。然而,在仅一年零八个月的授业岁月中,复性引来众多鸾凤,如教育家袁心粲、历史学家张德钧等。在这些弟子中,有很多人是当时的名流子弟,其中甚至还有民盟元老、爱国民主人士鲜英之次子鲜季明。收录马一浮在复性书院与弟子答问的文集《尔雅台答问》中,即有“示鲜季明”四则。而《尔雅台答问》初版时,也得到了家境殷实的鲜季明资助。
  作为一位学者,鲜季明的名声远远不及他的老师、同学,有关他的信息也少得可怜。只知他在20世纪40年代赴美,在宾夕法尼亚的哈弗福德学院取得学位,此后继续探讨和讲学。1953年,或许是鲜季明的学术极盛之年,他先后在美国夏威夷大学的《东西哲学》以及英国皇家哲学学院院刊《哲学》上了多篇论文,同时还加盟了颇具作用力的美国亚洲探讨所(American Academy of Asian Stud-ies)。他在探讨所仅授课了不到两年,正如同马一浮在复性书院一样。在这短暂的时光中,很难考证鲜季明教授了哪些学生,但他从马一浮那里继承下来的思想,却真的改变了一位正在苦苦探析人生方向的美国青年的一生。
  这名学生,是当时正在亚洲探讨所进修的加州大学波莫纳分校东方语言学系学生尤金-罗斯。一度丧失信仰、失去人生方向的尤金,为了拯救个人的灵魂而四处拜师学习。在亚洲探讨所,他一度痴迷于西方禅修名师、《禅之道》作者阿兰・沃兹(Alan Watts)传授的冥想与禅道,但根据他后来的自述,直到遇到了鲜季明,他才发现了真正的东方智慧。
  鲜季明抛开当时西方人热衷的东方元素、耳目体验,而立足于中国传统,直接将儒释道的古老教导传授给弟子。他告诉学生们,要像《论语》和《荀子》中的教导那样致于学。尤金这样记录下老师的教导,“人之所是,在于他的好学,而不在于他所拥有的财富;在于他的智慧,而不是他的学识。人之所是,要通过他的处世之道显示出来。”
  其中,鲜季明与西方学校教育颇为不同的教学理念,很让尤金震动。他认为学以致仁,致仁的路上最重要的就是老师和朋友。教育不应仅是个概念,应当改变人的品行,而老师和朋友就是活生生的榜样。能够改变一个人灵魂的,唯有另一个人的灵魂。
  在与鲜季明的学习中,尤金几乎成了他的“内弟子”,他不但随他修习古代汉语,而且两人还一起合作进行了《道德经》的英译。随着交往的深入,西语论文,尤金发现了鲜季明身上最不同于其他汉学学者的方面,伟大的东方传统就活在他的言行之中,而不仅仅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正是这一点,让尤金意识到,能够拯救人生的不是学问和某种行为,而是活在信仰和传统之中。
  师生两人的亲密交往非常短暂,鲜季明不久后就离开了亚洲探讨所,尤金也结束了进修,并以一篇《老子的盈与虚》顺利地取得了学位,两人此后也几乎没再有什么往来。毕业后的尤金放弃了学者的职业,最终选择了基

督教诸派中最崇尚修道传统与东方智慧的东正教,出家成为了一名修士,更名塞拉芬・罗斯(Hieromonk SeraphimRose)。他就像从美国归来时的马一浮那样走进深山闭关隐居,在加州的一片松林之中创立了圣革尔曼修道院,在那里著书、授业,一直到1982年去世。细心的读者能够在塞拉芬-罗斯的神学作品里读出很多中国智慧,而或许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思维,他在基督教世界里成了首屈一指的神学家,作品风行北美、东欧和俄罗斯。
  
  单萌心 中美皆应该复归传统
  
  塞拉芬・罗斯在传授他的神学精神同时,亦将他从鲜季明那里所继承的中国哲学和东方的传统思维方式传授给了众弟子。在他的弟子中,最称得上能够继承其衣钵的,当属单萌心(Hieromonk Damascene)。作为香港汉语基督教探讨所特邀教授,他多次来中国两岸三地访问。并曾在香港中文大学、浸会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复旦大学及南开大学等学府,作有关中西文化交流及跨宗教探讨方面的主题演讲。
  与塞拉芬’罗斯不同的是,单萌心从小受父母作用,酷爱中国文化与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所以不但给自己起了一个颇具诗意的中文名,还热衷于宋元绘画、茶艺与古琴。他在加州的精合,也被装饰成了颇具中国古典意趣的样子。
  单萌心常说,若从汉学角度来讲,自己算是马一浮的“再传弟子”,哪怕能够得到马氏传承中的一点点,也是值得骄傲的。从上中学时开始,他就尝试着阅读一些中国古典哲学作品,其中最迷恋的是《道德经》。在师从塞拉芬・罗斯之后,他对这些来自东方的智慧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10多年前他将这些理解写成了一本书,从基督教的视野来品读老子的教导,在美国拥有很多读者。
  关于马一浮“去蔽复初,变化气质”的理想,单萌心认为这是跨越了文化、民族与宗教的。这一点不仅仅能够应用在儒释道之中,同样关于基督教世界有现实意义。“在马一浮所教导的中国传统哲学中,“人的本性是自然而清明的,这一点与基督教中的教导相同。人的自我完善与提高,并不是一种获取、添加、建构,而是涤净污秽,复归本原。”
  如今,距离马一浮前往美国时已经快过去了100年,距鲜季明到美国已经过去了50年,美国人对中国的认识和态度,有了很大变化。曾经的公然蔑视已不存在,中国的文化、艺术与生活方式,正在成为一种时尚。不过单萌心认为,大多数的美国人爱的是中国式审美,比如美食、美服、家居设计和艺术品等,但鲜有美国人能够像他们师徒那样,幸运地窥探到了中国文化里面最智慧、最精妙的那一部分。
  100年前,马一浮带着对西方文明和西方生活方式的向往与尊敬前往美国,如今,同样有无数中国人带着种种盼望,费尽千辛万苦到美国留学、工作、定居。单萌心对此付之一笑,自从出家以来,他经常在修院里遇到一些不同肤色、口音各异的香客来寻求开示。他们都是从世界各地跑到美国来打工,寻求所谓“美国梦”的,但无一例外得到的是失望。不过他对此非常理解,因为在和一些中国人的交往中,他发现很多人事业有成,过着优裕的生活,但是并不快乐。而这种情况,恰恰在当下的美国也很常见。这种不快乐,大抵是因为人们把幸福寄托在了虚妄的物质追求之上。而物质有限,贪欲无限,美梦如何能不落空。
  在听说马一浮在如今的中国并不算出名时,单萌心感到很遗憾。不过他认为,传统价值和传统道德的丢失,并非仅仅发生在中国,而是像气候异常一样,是一种全球现象。他相信,这种趋势已经蔓延了很多年,从马一浮的时代就已经开始,只不过到今天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情况。单萌心说,在这样一个时代,人性与人类的自我救赎,无论中国人和西方人,都应当传习千年传统、修补人格之缺失。在这条路上,马一浮的“复性”之精神是不可或缺的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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