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敬语在日语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与日本人的社会生活更是息息相关。日语敬语历史源远流长,敬语性格变化也随着时代的变迁发生变化,通过略论研讨日语敬语性格变化发展的轨迹,可以揭示出其特有的日本语言的特点和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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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日语;敬语性格;发展变化
一、敬语的起源
众所周知,5世纪前的日本有自己的语言但尚无文字,以口相传的传承艺术产生了最原始的日语敬语。其由来当前虽尚无定论,但比较权威的推论是起源于古代日本人的言灵思想、塔布意识。所谓“塔布”即“禁忌”,它最初是人类不理解或不能理解自然现象和自然力的本质而产生的。由于原始的言灵思想,出现了语言的“塔布”,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语言的灵物崇拜,一是语言的禁用或以委婉语词的代用。人们为了避免灾祸就对某些语词实行“禁忌”或采用其他委婉的表达形式,为了谋求幸福就尽量使用优美、尊敬、褒扬的语词,这就导致了敬语的产生。日本著名语言学家金田一京助较早提出敬语起源于“塔布”意识。他通过考察阿伊努族的妇女禁忌称呼自己丈夫姓名的事实,认为敬语是由妻子对丈夫使用委婉称呼直接被后代继承而发展起来的。
二、古近代敬语的变迁
对于敬语的时代划分,存在着许多不同的分发,本文根据『�座国语史・敬语史』的划分法,将敬语历史阶段划分为古代敬语(奈良、平安时代)、近代敬语(镰仓、室町和江户时代)和现代敬语三个部分。
1、古代敬语
奈良时期(710-794年)以前,日语敬语是一种局限性用语,仅限于神灵、皇室和官方用语。天皇为了巩固和加强其统治,自称是神的化身。为了表现皇室的高高在上、显示皇权的九鼎至尊,语言表达上便出现了对天皇和皇室的“绝对敬语”。到了平安朝时代(794-1191年)敬语的使用开始普及,敬语仍然只属于上流皇族、贵族的专利,而身份、地位低的下层是根本也不可能使用敬语。因此,基于这种古代日本人的言灵敬畏思想意识下的敬语也称为“绝对敬语”。
2、近代敬语
近代日语敬语形成、发展、乃至具备体系,一直持续至今的更为重要的因素,应该说是在于日本长期封建社会中存在的统治与被统治、支配与被支配之间的上下、尊卑联系意识所决定的。在镰仓、室町时期(1192-1602年)的武士社会,社会节奏加快,敬语也有所简化,产生了“侯文体”,即官方文体,也称“官话”。这时期的敬语已走出皇室,成为国家的官方用语,体现了敬语新的价值和功效。
与古代的“绝对敬语”相比较而言,在日本群雄割据的战国时代就已发生了巨大变化。当时造反的“下级”对被征服的“上级”就不再使用敬语,相反被战败的“上级”不得不作为“下级”使用敬语。再如在中世的武家时代,由于当时掌握政权的武士阶层不得不向比自己地位低的握有强大财力的“町人”恭恭敬敬,以礼相待,使用敬语。这样一来,具有超越阶级地位色彩的近代敬语就逐步代替了以“绝对敬语”为特征的古代敬语。
江户幕藩时代(1603-1867年),日本封建的身份、等级制度十分发达且严格。人们被划分为不同的等级。按照“士农工商”(武士、农夫、工人、商人)、男女、尊卑长幼等顺序,确立了相对稳定的社会等级序列的身份制度。这一般是由特殊的语言来界定的,从而也确立了敬语新的地位。敬语渐渐成为各阶层的艺术标志,即下一层必须在称谓和语言态度上对上一阶层使用敬语,敬语更进一步接进底层社会。以这种序列意识为基础使用的敬语也称为“序列敬语”。
三、现代敬语的形成及特征
明治维新之后,在法学上废除了士(武士)农工商的身份差别,主张“四民平等”,这使近代敬语超越阶级地位的趋势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但天皇作为国家绝对统治者的地位并未动摇,1889年的日本宪法和《皇族典范》中明文规定,对待皇室必须使用敬语。由此可见,这个时代的敬语性格仍未摆脱“阶级敬语”、“等级敬语”的烙印。二战的失败动摇了天皇的独裁统治,天皇亲自颁布了否定自己是“神格”的诏书,制定了“一切国民在法学下平等……”的宪法,加上战后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和社会民主化进程的加快,以及西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潮席卷整个日本,使得日本人的敬语意识发生了巨大变化。带有浓重阶级色彩的“阶级敬语”开始向大众化、简易化、体现主体性人格、个人修养素质的“社交敬语”转变。关于敬语性格转化和倾向起了直接重要影响的应该说是日本国语审议会于1952年4月讨论并通过的文件《これからの敬语》,该文件自公布半个世纪以来,除其细节的一两点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实现外,可以说总体上成为战后敬语的规范。作为符合日本新时代特点的规范敬语,它长期以来对日本的教学、新闻、广播、出版乃至国民生活都产生了广泛的作用。因此在这里简介一下该文件的基本方针:
1、迄今为止的敬语承袭的是旧时代发展起来的敬语,大有过分而繁杂之处。望今后之敬语禁戒过去那种过分做法,纠正误用,尽量向平易简朴的方向发展。
2、过去的敬语主要是基于上下联系发展起来的。而今后的敬语必须立足于相互尊重之上,尊重个人的基本人格。
3、在女性语中存在着过度使用敬语或美称的现象(如过多添加“お”)。这点希望通过女性自身的反思和觉悟,使之逐渐净化。
4、在商业方面,过去由于错误理解服务精神,使用过高的尊敬语言或过卑的自谦语之现象极为严重。这样会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丧失自己的人格尊严,应该警惕。
古代敬语受客观的外在因素制约,而现代敬语受主观的心理因素作用,这便是日语敬语自产生以来到今天经历的最明显的性格转变。对于现代敬语的性格特征,可以引用日本著名教授迁村敏树的结论是:(1)区别上下的习惯敬语;(2)对恩惠者、优势者的敬语;(3)对非亲近者的敬语;(4)为保持教养的敬语;(5)用于自己的敬语(亲切、谐谑的敬语)。
四、现代敬语的发展趋向
《これからの敬语》的上述规定,不仅明确了敬语使用的基本方针,而且为敬语的平易简朴化提供了必要原则。但是它所提出的“立足于相互尊重之上”和“向平易简朴方向发展”,当前已经或正在无形地促使着传统的敬语发生越来越明显的变化。尊敬语、自谦语在意义表达和形式运用上逐渐走向衰退,恭谨语的使用频率相对出现上升倾向。即自谦语向恭谨语转化,而恭谨语又代替尊敬语和自谦语的职能,日语敬语向着以恭谨语为主体的敬语演变。譬如作为电台的主讲人在“料理番组の解说”中,常听到这样的说法:① 如果这样的话,就能吃上很好的米饭/このようにいたしますと、ご饭がおいしくいただけます。② 给意大利面条加上干酪粉就会更好吃/スバゲッティにチ�ズをかけると、おいしくいただけます。再例如在车站的广播里时常听到这样的话:③ 着急上车的乘客,请您穿过地下道,到第一站台、第二站台去上车/お急ぎの方は地下道を通りまして、一番、二番におまわりください。还有自80年代以来,日本出现了人们不知如何界定的一批人,即所谓的“新人类”,他们创造了一种特殊的青年艺术,形成了一种语言流派。到90年代,青年的语言艺术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新人类用语中的敬语,在日常会话中时有出现不受一般敬语的语法等方面的规则约束的新潮敬语现象。比如:“给花浇水/花に水をあげます。给猫喂食/猫にご�をあげます。我父亲是工薪阶层/うちのお父さんはサラリ�マンです。”等等。上述战后出现的敬语使用的“混乱”现象。不能不说是由于全球信息化、国际化的飞速发展给人们的交际环境和交际条件带来了巨大变化。日本战后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与变化也与其密切相关。在这种情况下艺术审议会于2017年提出了「�代社会における敬意表�」的报告,此报告的最大特征是提出了「敬意表现」的概念。「敬意表现」是指在人们交际中以相互尊重的精神为基础,根据交际对象、交际场面而选用的语言表现形式。这些语言表现形式包括说话人在尊重对方人格、考虑对方处境的前提下,从敬语以及敬语以外的各种语言表现形式中选择出来的恰当的表现形式。这一概念的提出揭示了以「敬意表现」为中心的现代敬语的新面貌,其宗旨是适应现代社会多样化和国际化发展趋势,提倡日语的国际化。
上述「�代社会における敬意表�」中「敬意表现」概念的提出,日本学界对其形式和内容进行了广泛的研讨,许多学者认为在概念上还尚有需明确之处,内容也需要有一个具体的原则。因此,2017年3月30日日本文部科学大臣向艺术审议会正式发出了「敬�に�する具体的な指�の作成について」的咨询,艺术审议会国语分科会针对此咨询专门成立了“敬语小委员会”,着手讨论和制定有关敬语的指针。其委员会历时近两年,终于在2017年2月2日向文部科学大臣提出了审议报告「敬�の指�」。报告提出的有关敬语的概念和具体使用的基本见解,将成为日本社会各行各业今后进行敬语教学、编写敬语教材时参考依据的基础。
总之,当今敬语的应用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变得越来越“平等”、“新潮”,敬语的使用朝着多元化、个性化的方向发展。日本文部省领导的国语审议会,为规范日语和日语敬语做了大量工作,但是,它不可能也不应该阻止日语和日语敬语的发展变化。日本民众,特别是年轻一代,是创造新潮敬语的主体,政府行为是规范敬语健康发展的保证。敬语的过去是随着社会变化而发展过来的,敬语的未来也将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发展下去。关于我们日语工作者和广学院习者来说,及时掌握敬语变化的动态,关注敬语更加活跃的发展趋势,有助于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日本语言艺术的发展规律,更好地为中日交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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