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副词在日本学界被称为“日语的垃圾箱”，这与其说是对副词的批评，不如说是对日语副词的复杂性的评价。文章通过略论副词的意义，研讨了日语副词的情意性及其和日本人心理的联系，指出日本人在日语副词的使用中隐藏着浓厚的感情色彩，体现了表达感情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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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副词；日语；情意表达
中图分类号：H3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074(2017)06016803
基金项目：2017年度中南民族学院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成果（2017-2017） （ZSQ10030)
作者简介：李 虹(1979-)，女，湖北武汉人，日语论文，武汉学院哲学大学博士生，中南民族学院教师。
在语法上，副词的功能主要是用来修饰动词或者形容词，相关于其他词类而言，副词是具有抽象意义的词类，但这并不意味着副词是毫无内容没有价值的探讨对象，当副词和日语的情意表达相结合时，副词本身所传达的情意性，往往比形容词，动词更为精妙。本文拟从副词的意义方面略论日语的情意性。
副词按照其功能可以分成三类，即修饰和限定谓语程度的程度副词、修饰谓语状态的状态副词、修饰陈述方式限定谓语形式的陈述副词。在这三类副词当中，状态副词和日语情意表达关系得最为紧密，因此本文首先拟以几个较常用的副词为代表来进行论述。
首先以“せっかく”为例进行研讨。据说有一位住在美国的日系二代中有一位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说地道的日语。当听到自己的孩子在会话中使用了“せっかく”时，喜出望外。为什么熟练使用“せっかく”被认为是学会了日语呢？从《新明解国语辞典》来看，“せっかく”一词最初写作“折角”，用来表达衷心希望某事的实现，对某物寄予很大期待的心情。在意义上有两个，其一是表示最大限度的意思。比如说，せっかくご自愛のほどねがいます。这个意义应该说是不含特别感情的客观的表达。另外的一个意思表达的感情就比较微妙。还是以几个例子来进行说明。
（1）せっかくの休日も雨でつぶれた。
（2）せっかく暇を作って手伝いに来てやったのに、当の本人がゴルフに出かけてしまったなんて……
（3）自分ひとりでさへ断れさうな、こんも細い蜘蛛の糸が、どうしてあれだけの人数の重みに堪へ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う。もし、萬一途中で断れたと致しましたら、折角これまでのぼって来たこの肝心な自分までも、元の地獄へ逆落としに落ちてしまは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
例（1）和例（2）两个例句中的“せっかく”，含有说话人对付出的努力没有受到应有的回报感到悔恨、可惜的心情。更准确地说，这是一种情感先行的表达。说话人的悔恨心理通过“せっかく”一词，充溢着整个句子。例（3）是芥川龙之介著名的《蜘蛛の糸》一文的节选，此句中的“せっかく”让读者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如果这条细线断了，那么之前的努力就会一瞬间化为泡影”的感觉。作者所要描述的画面栩栩如生呈现眼前，扣人心弦，具有传达“希望和绝望分水岭”意义的重要功效。
在日语中“どうせ”和“せっかく”一样，不仅是字面所表达的意思，也含有说话人的情感色彩。接下来看下面几个例子。
（4）どうせこの島へ上っちゃ、助からないんから、今更悔やむことはないさ。
（5）どうせ彼のことだから、たいしたことはできない。
（6）どうせ二人はこの世では、花の咲かない枯れ芒もある。
例（4）中“どうせ”相当于“总的来说”的意思，例（5）如果翻译成中文的话难以找到合适的词，如果强硬翻译的话，只能翻译成比较接近的意思“不就……”，例（6）是野口雨情的《船头小调》中的一句，通过“どうせ”，表达了对世间失望的感情，这里的“どうせ”之意很难找到合适的中文或者英文来替代。
为了更好地说明副词的情意性的问题，下面再以“やっぱり”为例作进一步说明。在辞典中“やっぱり”有三个意思：第一，虽然尝试在做某事，但结果和以前是相同的；第二，希望出现不同的结果，但还是和正常预测的结果一样；第三，和预想一样。这三个意思如果以英文替换的话，相当于“as you know”，翻译成中文的话，“果然如此”和这几个意思最接近。实际上这个词很难翻译。“やっぱり”是表示行动之前说话人对外在对象进行预测的心理。例如，“やっぱり雨が降ってきた”这个句子要表达的是“果然不出所料开始下雨了”的意思。在日文广播、日剧或者是和日本人对话过程中，“やっぱり”或者是“やはり”是经常听到的。日剧《恋爱世纪》中主人公理子和哲平在从棒球场回来的路上有如下的一段对话。
理子：お待たせ、ごめんごめん。
哲平：いつまでやったんだよ。
理子：ああ、すっきりした。
哲平：やあ、でも、最後の俺の様子みた？
理子：見た。
哲平：ピシー。でもやっぱり本場で強かったよ。
理子：まだ、まだこれから。そんなことよりさあ、あの女見た？趣味悪くなかった？
哲平：ああ、確かににね。
从上下文来看，与其说棒球水平不高的哲平是如自己所料那样打了个好球，不如说是意外地打了个好球。因此，这段对话中的“やっぱり”与其说是“果然如此”之意，不如说表达了说话人意外之喜的心情以及想获得理子的肯定和共感的心情。同样，川端康成的《雪国》中驹子和“我”的一段对话中也有这样的例子。
（駒子）「スキイ場で芸者に挨拶されると、おや、君がいって、お客さんは驚くんですって。真黒に雪焼けしてる分からないの。夜は化粧してるでしょう。」
（私）「やっぱりスキイ服を着て。」
（駒子）「山ばく。ああ厭だ、厭だ、お座敷でね、では明日またスキイ場でってことに、もうなおぐなるのね。今年はすベるの止めそうかしら。さようなら。さあ、きみちゃん行こうよ。今夜は雪だわ。雪の降る前の夜は冷えるんですよ。」
这段话中的“やっぱり”虽然有“所料想的那样”的意思，但不管料想的主体是自己还是他人，结果都是一致的。也就是强调说话人和其他人一样是持同一想法的。因此，「やっぱり」还带有逃避个人主张的内在含义。
日语中象这样巧妙暗示心理活动的副词还有很多。例如表示以预想为前提来进行的近况把握的副词，如“案の定、てっきり、なるほど”等；在现在或过去的基础上预想未来的副词，如“さぞ、きっと、おそらく、ひょっとすると、どうやら、よもや、まさか、もしや”等。前面所举的“せっかく、どうせ、やっぱり”只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例子，除此之外，“わざわざ、あいにく、なまじ、せめて、いっそ、とても、ゆめゆめ”等均是对外传达自己心理活动的副词，缺少它们，就无法读懂说话人的心，这可以说都是极具日本特色的表现手法。当然不止是情态副词，程度副词和陈述副词多少也可窥见端倪。象表示比较的副词，如“もっと早い”、“中国の人口より日本のほうがずっと少ない”中的“もっと”、“ずっと”；表示程度的副词，例如“彼の方ははるかに学力が優れている”中的“はるかに”等都含有一种说话人的感情及心理活动。陈述副词也有类似的用法，如和否定相呼应的一些副词“けっして、とうてい、ろくに、断じて”等。那么副词的这种传达情意的功能背后又有怎样的艺术背景作为支撑呢？我们不妨继续以副词本身为对象来寻找答案。
众所周知，日本是重视“和”的民族，因此照顾对方的情绪显得尤为重要。要做到这一点，在语言上就必须采取委婉的表达方式。以下是一个不情愿加班的企业职员和上司的一段对话。
（課長）「今日残業いいかい？」
（社員）「あのう、最近ちょっと、家でそのちょっと早く帰るようにって、ちょっと本当に言われてるので」
对日本人来说，象这种情况，使用一个“ちょっと”委婉拒绝比较常见，这里使用三个，应该说是更加传达了自己不情愿的情感，关于“以心传心”的日本人来说，即使是不说本意，也是足够理解其中的感觉了。同样这种情况，我们大多数人恐怕采用的是“有急事”、“不舒服”、“只有孩子一个人在家”等直接叙述理由的回绝方式，当然也有直截了当地说“今天不行”的。关于日本人而言，这种回绝方式是难以接受的。从这一点来看，副词在向他人适宜地传达感情方面占有重要的位置。芥川龙之介的《手巾》中当失去儿子的母亲向儿子的恩师报告这件事时，听到噩耗的恩师非常悲痛，而这位母亲却看上去毫无悲伤的样子，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当恩师在桌子底下捡起扇子时，才偶然发现那位母亲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实际上全身都在颤抖。这种“顔で笑って心が泣いている”的行动方式，是以充分考虑他人的情绪，避免将他人卷入自己的伤心事为前提的。
总的来说，日语的副词中隐藏着浓厚的感情色彩，通过副词的使用，我们可以看到日本人在表达感情方面的良苦用心。副词看起来是抽象的，但在感情表达方面，其实是相当细腻的。因此，掌握好副词，可以窥见真正的日语。通过副词这道桥梁，日语论文题目，我们也可以洞悉日本人的心理世界。
参考文献：
[1] 飛田良文,浅田秀子.現代副詞用法辞典[M].日本:東京堂出版,平成六年九月十日.
[2] 徐一平.副词[M].北京：外语教育与探讨出版社,1997.
[3] 南博.日本人の心理[M].日本:岩波書店,昭和28年11月20日.
[4] 三好隆史.日本人の心理構造[M].日本:ダイヤモンド社,1996年4月11日.
(责任编辑：粟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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