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说The Great Gatsby较突出的文学特色之一是文中大量结构复杂的长句的铺陈。如何在翻译过程中再现其语义对译者的翻译能力提出了考验。本文拟以高克毅和巫宁坤两位译者的译文为比较对象,探索两位译者在翻译长句时分别采用的翻译策略。 关键词:了不起的盖茨比;英语长句;翻译 一、引言 由于英汉两种语言在词汇、句型等诸多异同,英语句子特别是包含多重短语和从句的长句的翻译策略探讨历来为探讨者所重视。许多学者提出了一些翻译技巧,如顺序法、逆序法、综合法、顺序倒译法、拆句改变顺序法、布局等值法等,不胜枚举。而学者林克难则认为,英语毕业论文,仅孤立地考虑语序等因素是比较片面的,因为语义和语境等因素的作用也不可忽视。所以,首先应透过字面探讨原作者的意向,然后再考虑措辞造句,以及如何发挥译文的优势。可见,林认为原作者的意向性应引起探讨者足够的重视。 二、两译本比较探讨 菲茨杰拉德的复杂长句向来以结构完整精巧、描述生动形象、节奏感强和寓意深刻而着称。而在他的代表作小说The Great Gatsby中这一特点尤为突出。本文拟以学者高克毅先生和学者巫宁坤先生两位译者的译文为比较对象,探索两位译者在翻译长句时分别采用的翻译策略,以及两位译者在透过字面探讨原作者的意向,然后再考虑措辞造句,以及如何发挥译文的优势的方面所做出的努力。 …, and so it came about that in college I was unjustlyaccused of being a politician, because I was privy to thesecret griefs of wild, unknown men. Most of the confidenceswere unsought—frequently I have feigned sleep, preoccupation,or a hostile levity when I realized by some unmistakablesign that an intimate revelation was quivering on the horizon; for the intimate revelations of young men, or at least the terms in which they express them, are usually plagiaristic and marred by obvious suppressions. 高:……,这样一来,我在学院时代就不幸被人目为小政客,因为同学中一些冒冒失失的相知不深的家伙都找着我私下来发牢骚。事实上我并不想获悉他们的隐私———每每见势不对,觉察到有人要拿我当知己,迫不及待地准备向我倾吐心思,我就常装睡觉,或托词忙碌,或故意不表同情,说几句开人家玩笑的话;因为据我的经验,青年人拿你当作知己所倾吐的知心话往往是千篇一律,而且坏在并不诚实,很少和盘托出。 巫:……,由于这个缘故,我上学院的时候就被不公正地指责为小政客,因为我与闻一些放荡的、不知名的人的秘密的伤心事。绝大多数心事的吐露都不是我找来的———我时常假装睡觉,或者心不在焉,或者装出一副不友善的轻佻态度,每当我根据某种明白无误的迹象,看出又有一次倾诉衷情在地平线上喷薄欲出;因为青年人倾诉的衷情,或者至少他们表达这些衷情所用的说法,通常是剽窃性的,而且多有明显的隐瞒。 上述两句是尼克对自己性格特点和学院求学期间逸闻趣事的叙述。从结构上看,两句都是复合句。第一句比较简单,仅包含一个宾语从句和原因状语从句;第二句则相对复杂,包含分别由“when”、“that”和“which”三个联系词引导的时间状语从句、宾语从句和定语从句。从语义上看,各部分间的逻辑联系比较复杂。另外,原文中“an intimate revelation was quivering on the horizon”则构成了隐喻。 两位译者巫氏和高氏的翻译手法也有所不同。在巫氏的译本中,原文的句型和隐喻都被保留,照搬照抄,未作改动;同时,小句“我与闻一些放荡的、不知名的人的秘密的伤心事”翻译时严格复制原文的修饰联系,在一个短句中连用四个“的”字,有余光中先生所称的“‘的的’不休”之嫌(2017:192),不仅读起来拗口,而且理解起来也让人觉得有些难度。而在高氏的译本中,时间状语从句被前置于整个主句之前,既符合汉语中状语一般位于句首的特点,又较清晰地明示了原文的逻辑联系。除此之外,“事实上”、“因为”、“据我的经验”和“坏在”等词汇的应用,保证了各部分间的自然衔接,也使整个文本更加流畅连贯。而关于原文中的隐喻修辞手法,巫氏直接套用原文的本体和喻体,高氏则将原文比喻中的隐含意义译出,并且将原文中的主从句在译文中拆分为三个流水小短句,符合汉语多用短句的特点。 I am still a little afraid of missing something if I forget that, as my father snobbishly suggested, and I snobbishly repeat, a sense of the fundamental decencies is parcelled out unequally at birth. 高:我前面提到我父亲的话,似乎我们父子都有点瞧不起人的样子,但他的意思是说,不是每个人的家庭背景都能赋予他以同等的善恶观念———我唯恐忘了这个教训,责人过苛,而有所失。 巫:我现在仍然不免担心错过什么东西,如果我忘记(如同父亲带着优越感所揭示过的,我现在又带着优越感重复的)基本的道德观念是在人出世的时候就分配不均的。 本句内容是尼克对青年时代父亲教诲的回忆。从结构上看,原句是一个复合句,包含条件状语从句、定语从句和宾语从句三个从句,分别由联系词“if”、“as”和“that”引导,符合英语句子逻辑性较强的特点。 在巫氏的译文中,译者严格地复制了原文的句型,条件状语从句仍然放置在主句之后,原文的表层结构被完全保留,未作任何改动,读起来感觉略显生硬晦涩,令人有些费解。而另一译者高氏则透过表层结构,在充分理解原文深层结构的基础上,打破原文结构,通过词序调整法,将整个句子分割成三个平行小句,暗合汉语句子多短句的结构特点;同时在透彻把握原文句意的基础上,通过增词法,添加“责人过苛,而有所失”等词汇,不仅使译文更加简明易懂,而且超越文本的涵义,体现了译者关于小说人物形象叙事者尼克乃至于小说作者菲茨杰拉德这句话丰富寓意的个人理解。可见,高氏在翻译时,发挥了译者的主体性。 Yet high over the city our line of yellow windows must have contributed their share of human secrecy to the casual watcher in the darkening streets, and I was him too, looking up and wondering. I was within and without, simultaneously enchanted and repelled by the inexhaustible variety of life. 高:可是我一面心里想,我们这排灯火辉煌的窗户高高在这都市之上,从底下暮色苍茫的街道望上来不知道蕴藏着何等的人生秘密,而我自己也就是这么一位过客,偶尔路过此地,抬头望望,不知所以。我似乎又在这里边又在外边,对这幕人生悲喜剧无穷的演变,英语论文题目,又是陶醉又是恶心。 巫: 然而我们这排黄澄澄的窗户高踞在城市的上空,一定给暮色苍茫的街道上一位观望的过客增添了一点人生的秘密,同时我就是他,一面在仰望一面在寻思。我既身在其中又身在其外,对人生的千变万化既感到陶醉,又感到厌恶。 上述篇章由两个长句构成,描述了小说人物叙述者尼克在Myrtle纽约的公寓做客时关于生活和社会的沉思。菲茨杰拉德用词考究,字斟句酌,表面上短小精悍的词句背后往往饱含深意。因此,字字对应式的僵硬译法显然不能传达原文的精义所在。巫氏的译文略显直白,关于第一句的翻译不够灵活;“给……增添了……秘密”表达欠自然,“同时”一词则稍逊文采。而高氏的译文则综合应用了增词法、转换法和重构法等常用翻译技巧,重新改造句型,打破了原文的基本结构。诸多语段,如“可是我一面心里想”,“灯火辉煌的”,“从底下……望上来”,“路过此地”和“我似乎”都是高氏在对原文实际情境充分理解的基础上应用增词法的实例。再者,高氏将单个词汇“simultaneously”译为短语“又是”,将短语“by the inexhaustible variety of life”译为“对这幕人生悲喜剧无穷的演变”都体现了较高明的转换技法。而将原文中寓意深远的结构“must have contributed their share of human secrecy to”转化译为“从底下暮色苍茫的街道望上来不知道蕴藏着何等的人生秘密”,也颇显功力。表面看来,译文与原文形式差别较大,但实际上原文的深层寓意已不露痕迹地完整传达到译文之中。除此之外,高氏还将对原文的个人解读巧妙地融入译文当中。例如,高氏将原文中紧密相连的短语“the casual watcher in the darkening streets”分解为“watcher”,“casual”,“in the darkening streets”三个部分,并根据上下文的语境将它们分别置于不同的分句中,与其他词汇巧妙融合在一起。这一措施既保留了原文的语义,又避免了逻辑唐突,实现了语义的畅通连贯。可见,高氏倾向于将其个人关于原文的理解和品评作为补白嵌入译文,以保持译文语义和逻辑的连贯性。总体说来,关于中文读者来说,高氏的译文更为流畅易懂,更易为目标语读者接受。 1 |